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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回巢

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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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出嫁(二)

番外 出嫁(二)

「他如今也有十七歲,不算小了。可我每次一和他提起親事,他便左顧言它,不肯接話茬。再這般蹉跎下去,該如何是好!」
眼前一片紅色,垂著眼,也只能看到三尺之內的地面。耳力倒是格外靈敏。
周梁心尖微酥,低聲笑道:「我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岳父……算了,娶了人家的心頭寶回來,便是低頭示好也是應該的。
顧莞寧口中說得坦然,心裏何嘗不惦記阿嬌?
阿嬌抬起眼眸:「你這般縱著我,就不怕我驕縱成性,壓得你抬不起頭來么?」
「阿嬌,」顧莞寧笑著輕嘆:「母后只盼著你和周梁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一邊說著,一邊簌簌落淚。
顧莞寧暗暗好笑,對著女婿周梁頗為和藹,見面禮也格外豐厚。一出手便是一處兩百多畝的田莊。
周梁見而心喜,對岳父不算好看的面色視若未見,恭敬地道謝:「多謝父皇。」
隔日清晨,夫妻兩個俱是一臉黯https://www.hetubook•com.com淡。
姚若竹眼淚漸止,輕輕嗯了一聲。
新婚小夫妻早早進宮請安。
顧莞寧特意穿了鮮亮的紅色宮裝,略施脂粉,遮掩住了徹夜難眠的憔悴。蕭詡身為男子,不便遮掩,索性置之不顧。
阿嬌面頰發燙髮紅,目光卻未閃躲。
阿嬌輕輕咬了咬嘴唇,點點頭。
出宮前吃過一些點心,這半日來滴水未進,早就飢腸轆轆。
這是在點撥她為妻之道。
椒房殿里的蕭詡和顧莞寧夫妻,也同樣一夜未曾好眠。
一番貼心貼肺的話,聽得蕭詡心情通暢,終於展顏。
姐兒和孫柔對視一笑,識趣地起身退出新房。
心已屬君,身亦屬君。
蕭詡看著女婿,依舊不太順眼,淡淡地應了一聲,命小貴子賞了見面禮。
堂堂天子,出手自然不會小氣。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尤其是那方澄泥硯,更是硯中極品。
「阿嬌https://www•hetubook.com•com今日成親,下個月阿奕大婚。然後便是虎頭閔達朗哥兒他們。俊哥兒的婚期也定在年底。數來數去,如今便只剩下謙哥兒親事未定。」
他的眼中,清晰地映出她泛紅的面頰和明亮的眼眸。
岳母待他,實在寬厚體貼。
羅府,謙哥兒書房裡的燭火也一夜未熄。
穿著大紅喜服的周梁映入眼帘。俊美如玉的臉孔似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眼眸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熠熠閃亮。
阿奕今日一直坐鎮公主府。原本躍躍欲試想進新房的少年郎們,自然偃旗息鼓,不敢再鬧騰。
目中露出熟悉的飛揚神采。
獨屬於周梁的沉穩腳步聲響起,很快到了她身邊。
這番話聽著倒是入耳。
羅霆深悔自己失言,忙摟住淚流不止的愛妻,柔聲哄道:「都是我這個當爹的不是,沒有好好管教兒子。你別急別惱,我明日便訓斥他一頓。」
「我來喂你。」周梁舀起一勺熱粥,和*圖*書遞至阿嬌唇邊。
紅蓋頭下的阿嬌紅了臉頰。
周梁只得拱手謝恩,心頭俱是暖意。
當著眾人的面,顧莞寧不便多問。待到母女私下獨處,才細細打量阿嬌一回。
阿嬌臉上紅意稍褪。
捧在手中,如珠似寶的養大。一朝出嫁,便如心頭肉被生生剜走一塊。
周梁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輕笑一聲,聲音悅耳低沉:「別怕。無人敢來鬧新房,只我們兩人。」
……
……
周梁這般溫存體貼,令阿嬌最後一絲忐忑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甜蜜喜悅。
姚若竹紅了眼圈:「你說得倒是輕巧!我這個當娘的,哪裡能坐視不管。」
「你身份貴重,周梁自要敬重你。只是,夫妻之間,彼此愛重才最要緊。你若一味自持身份壓得他抬不起頭來,時間久了,便是再恩愛,也會生出嫌隙隔閡。」
姚若竹放心不下,三番五次欲起身去勸慰兒子,都被羅霆攔了下來:「讓他一個人安靜待著。你勸得越多,他心www.hetubook.com.com中越難受。此時放不下,總有放下的一日。」
羅霆:「……」
阿嬌仔細打量一回,關切地問道:「父皇為何今日面色不佳?莫非是昨夜沒睡好?還是龍體不適?父皇可得好好保重身體。」
顧莞寧微微笑道:「你和阿嬌成了親,便是駙馬。是我們蕭家姑爺。岳母給的見面禮,如何能推辭。你也不必覺得受之有愧。待阿奕娶了新婦過門,我準備的見面禮比你的更豐厚些。」
周梁拉起她的手,坐到桌邊。又親自去廚房端了飯菜來。熱騰騰的梗米粥,精緻的面點,還有幾道精美冒著熱氣的菜肴。一看便知是提前便備好的。
周梁從未見過阿嬌這般溫柔嬌怯的模樣,低低一笑,柔聲說道:「阿嬌,我們已經成親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婿。以後,我們要朝夕相對,做一對恩愛夫妻。在我面前,你無需約束自己,更不必拘謹。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阿嬌張口喝了粥,心裏暖融融和*圖*書熱乎乎。
女子出嫁的嬌羞喜悅,都寫在臉上。一夕之間,便多了屬於新嫁女子的風韻。
自然不一樣!
羅霆反應極快,立刻說道:「我當年蹉跎幾年,後來還不是遇到了你?由此可見,姻緣俱是前生註定。我們的謙哥兒,日後也一定會遇到兩情相悅的姑娘。」
阿嬌心跳如擂鼓,手心濕漉漉的。
厚重的蓋頭悄然滑落至地面。
周梁恭敬地磕頭行禮,改口稱呼父皇母后。
阿嬌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嬌素來坦蕩大方,此時也被看得忸怩起來:「母后,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還和昨日不一樣了不成?」
……
……
「阿嬌,」周梁輕輕地喊著她的閨名:「餓不餓?」
阿嬌乖乖應了:「母后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然後,周梁挑了蓋頭。
周梁受寵若驚,連連推辭。
姚若竹哽咽道:「訓斥他做什麼?他和你一樣,天生便是痴情種。時隔兩年,也未忘了阿嬌。情之所至,難以自制罷了!」
紅燭搖曳,燃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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