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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做不了主，就不該給我希望……」她將那一大杯的酒拖近了自己，「我真討厭你、真恨你。」

「虧我之前那麼喜歡你、相信你……」

「滕洛爾，你活著到底為了什麼？」屹湘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問。

走到車尾處，聽了細微的一聲響，後備箱的鎖匙已開，她向上提了一下，明亮的路燈光中，後備箱里，果然滿滿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酒瓶子。

門口的車子，是滕洛爾開來的那輛炫金色的Kubang，已經掉過了頭。屹湘將滕洛爾推上車，自己剛要開駕駛艙的門，門被一隻大手「咣」的一下推進去。

屹湘也不用開瓶的工具，幾下便擰開了酒瓶。

透明的色澤各異的酒液，只有少量的氣泡。

滕洛爾隔著桌子看著她。她的眼又忍不住要轉向董亞寧所在的位置。屹湘突然抽了高爾夫球棍，一下子頂在牆上，強迫滕洛爾的視線轉移到自己這邊。

屹湘在晃動的車廂里，有點兒頭暈。她眼角的餘光掃了下滕m.hetubook.com.com洛爾——被甩的左右晃動的她，倔強的連扶手都不肯去扶，但一臉鐵青，好像下一秒就會吐出來似的……大概一刻鐘后，董亞寧把車停在了街邊。

屹湘進了館子，中間的位置。老闆過來招呼的時候，她除了說要什麼吃的，就說：「多給我幾個杯子。」

她手腕上的表，也明晃晃的。其實不過是普通的表。

鬧中取靜的一處，正對面的是一間小館子。

「下車吧。」他說，靜靜的，連後視鏡都不看。「她後備箱里，什麼酒都有。能讓她喝到死的量。」

屹湘看到了昏暗燈影中Susie那紅頭髮一閃而過。她還沒有說話，就聽滕洛爾陰冷的說：「你TM這會兒知道丟臉了……」

她的肌膚，在黑色的樽領無袖衫里，顯得愈加的白皙。其實她真不能算很白，但這種對比的效果，令人難免有些錯覺產生。

「換個地方。」他說。

董亞寧拉住了屹湘的手臂。

滕洛爾htｔｐs://ｗww.heｔuｂook•cｏｍ.ｃｏm看到她熟練的動作，心裏一頓。那纖巧的手指上還有傷痕，卻也不怕這樣會再添幾道傷痕似的。

她拎著袋子，往小館子里去了。

老闆看了看她從袋子里拎出來的酒，悄沒聲兒的給她上了大大小小的一堆杯子。她將杯子擺成了均等的兩排，抬頭看到滕洛爾，示意她，「請坐。」

屹湘根本沒鬆懈，反而更用力的拽住她因出汗而溜滑的手。

而手上、腕上，還有臉上的瘀痕，原本淡淡的，此時因為生氣，也因為生氣后的冷靜，竟然也愈加的觸目。

靠在座椅上的滕洛爾似乎是瑟縮了一下。

滕洛爾看著，她抿了唇。

屹湘已經跳下車。

滕洛爾坐下來。

老闆給上烤肉串，盤子都列在酒杯中間。看著這豪華的酒陣，嘖嘖兩聲才轉身離開——轉身看到剛剛進來的董亞寧，又過去招呼了。董亞寧坐在了她們旁邊的那一桌。

如此的美麗，又如此的可怕。

董亞寧再次拉住了屹湘的手臂。

「和-圖-書……」

「……」

「你習慣怎麼喝？」屹湘的手空空的劃了一道線，依次經過酒杯，問。

「那就我怎麼喝，你怎麼喝？行嗎？這一輪酒喝完了，有什麼話，當面說了，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屹湘低了頭，將面前小酒杯里的酒都灌進了那個最大的玻璃杯中。各色的酒液混在一起，氣泡亂竄了一會兒，便消停了。酒液呈一種好看的暗黃色，琥珀一般。

董亞寧坐在那裡，看著街上的行人，小館子門口那烤肉串的騰騰煙火，有種不太真實的熱乎乎的感覺。

屹湘沒有反對。她上了車，坐在滕洛爾旁邊。球杆撐在身前，她目不斜視的，盯著前面。

屹湘回身踢上車門，拖著滕洛爾就往回走。滕洛爾掙扎著想要甩掉她。她使勁兒攥著她的手腕，一抬頭看到董亞寧，她便反手一扣滕洛爾的手腕，順勢一推……

「你不敢？」

「我問你，你習慣怎麼喝？」她將球棍擱在兩人的酒杯中間。撥了下烤肉碟子。根本就沒打算吃東西的和-圖-書。「雖然，你覺得我不可信，但是，喝酒前，咱還是得說好了，今兒照你的規矩來，你怎麼喝，我怎麼喝。」

屹湘對著董亞寧說：「你看到了？」

滕洛爾死盯了他一眼，終究是推開了車門……

屹湘既不看董亞寧，也不看滕洛爾。她只管倒酒。

一會兒，也就消失了。

「你閉嘴。」屹湘回頭，盯了滕洛爾；滕洛爾扭開臉。酒吧里有人出來，屹湘轉身，拖起滕洛爾，先往外走了。

安靜的，兩個人四目相對。滕洛爾紅透了臉上，汗水和淚珠子都在往下滾。

「還不去？」他冷冷淡淡的說。

屹湘這隻手正攥著球杆，被董亞寧一拉，她揮了手，球杆照著董亞寧面門就過來，不料董亞寧根本沒躲，這一下差點兒真砸中他。她抽回手。

「我來。」董亞寧說。

「你幹嘛？！」她試圖揮開他的手。但這回沒那麼容易，他手腕子紋絲不動。

金酒，伏特加，威士忌，路易十三……滕洛爾面前一溜兒杯子，她自己面前也一溜兒杯子。

她不等董hetubook.com.com亞寧有反應，又對著滕洛爾說：「你說對了，我就是騙子——你跟我來。」她拖著滕洛爾。身量比滕洛爾小一圈兒的她，是怒火騰騰，又是冷靜的，這兩種冰火交替的情緒纏繞在她身上，滕洛爾被推來搡去的一陣子，酒勁兒越發上來，看著屹湘，就懵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站在屹湘背後的董亞寧一眼。

滕洛爾被屹湘攥著的手，猛的向後一縮。

「你放心，我不會怎麼著她的——滕洛爾，你要喝酒、能喝酒是吧？今天，就今天，我陪你喝個夠。」

她拿了一隻結實的購物袋子，挑了幾樣，轉身回去，對著車內兀自一臉想吐的模樣的滕洛爾說：「我在裏面等你。」

車裡的三個人都一言不發。董亞寧車開的快，在街道上鑽來鑽去，尋找著最快捷的路線，穿插著往他想要去的目的地行駛。

「我開始喝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她輕聲的說著，便將外衫脫了下來。

「你這算什麼呢？」屹湘拎著酒瓶子，往玻璃杯里倒酒。這邊一杯，那邊一杯，都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