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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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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她隨手點開通訊錄,給代駕發了條記著車牌號的簡訊。
老闆終於把零錢找給他,溫聲道:「您慢走。」
她轉頭,似根本沒有留意到這輛跟著她跟了大半個南辰市的麵包車,大步邁進超市裡。收銀台旁邊的玻璃櫃里陳列著各種各樣的煙盒。
……
穿過花壇,燕綏藉著樹木的遮擋,飛快奔進樓道。
渾身高度緊繃的人壓根聽不進他壓低的這句話,趁機大喊:「救……」命!
眼看著快到轉角,燕綏瞥見轉角處的水泥牆邊露出一角衣服,心中大駭,以為自己是中了瓮中捉鱉之際,額頭冷汗直冒。
代駕懵了幾秒,撓著頭從床上坐起來:「可以啊,我還不是你隨叫隨到的?你在哪?」
燕綏拎起收銀台上被老闆裝進塑料袋裡的兩條煙,目光落到掛在電腦桌旁粉色的跳繩上,停留了片刻,已經邁出一步的腳又收回來,問:「老闆,繩子能不能賣給我?」
來不及再仔細思考對策,她正要大叫,躲在拐角處的人似發覺了她的意圖,忽然現身,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攬著她的腰,毫不費力地把她抱進懷裡,用力地壓在牆上。
燕綏轉身用肩膀頂上櫃門,看著那個陌生的男人坐上麵包車,她額間忽的突突跳了兩下,拎著飲料去收銀台結賬。
紅燈跳轉,她沒時間再調後視鏡,起步上路,下個路口掰折著後視鏡,那輛銀灰色的麵包車依舊跟在她的車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路信號燈頗多,燕綏走走和圖書停停,十分鐘才開了小半截路。這點距離,估計回望時還能把醫院樓頂的立體燈箱看得一清二楚。
從看到這輛車到現在,過去了四十分鐘,燕綏基本可以確定有人在跟蹤她。副駕沒人,但不保證只有她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
「我再看看。」燕綏轉身,沿著貨架挑挑看看走到正對著街外的貨架前,她摸出手機正欲拍照,玻璃門被推開時,街外的車流聲一下子湧進來。
燕綏覺得等會有必要給代駕好好上節課了。
果不其然,瞥見一道人影忽得退了回去,藏回了巷口。
快到老船長家前,燕綏停車,在水果店買了一籃水果。掂了掂分量,總覺得這上門禮有些輕了,見對面老舊的小超市玻璃門上寫著板正的「香煙」二字,穿到對街去買煙酒。
老闆順著她的指尖瞥了眼,說了句「稍等」,丟開滑鼠,轉身從柜子下面抽了兩條煙,「還需要什麼?」
報警到出警的時間,如果她不邁出超市,跟蹤她的人顯然會發現她發覺了。而燕綏有種預感,這個人或許和她家玄關曾經出現過的男士皮鞋有關。
燕氏造船廠設在南辰北部的黃金水道下游十公里處,這條水道是出海必經之路,下鄰辛家港,江面寬闊,水深流穩,水陸交通極為方便。
燕綏從醫院出發,預計要一小時后才能穿過大半個城市到達船廠。
麵包車上的雨刮器和擋風玻璃間夾了片大梧桐葉。
燕綏說:「你要來接我啊?https://m.hetubook.com.com
代駕一副昏睡多日剛醒來的語氣,含糊問:「燕總,是我長得影響你的心情了還是我的服務意識太糟糕,你怎麼叫計程車也不讓我給你開車?」
燕安號每年八月中旬出港遠洋海航,到第二年的三月歸港,是以,這幾年,燕安號的老船長始終沒有缺過一次。
燕綏愛車,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通常喜歡自駕出差。為此,還曾被嘲笑過當老總卻沒點當老總的派頭,沒有專用司機就算了,連助理都是坐副駕的。
燕綏下意識轉頭看去,進來的人背對著她,也是買煙的。
她嘀嘀咕咕著又調高了方向盤,瞥了眼後視鏡,後車跟的是輛銀灰色麵包車。燕綏上一眼看它,還能看到整截車身,位置一調,整個視野範圍縮小,只能看到前半截。
巷口停了幾輛車,隱約能聽到隔壁露天籃球場打球的聲音。燕綏轉頭,看停在路邊的車窗,眼光餘光后掃。
代駕被她那語氣說的渾身起了毛,涼嗖嗖的。他夾著手機飛快套上褲子,拎了衣服大步往外跑:「燕總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要不要幫你報警?」
燕綏深呼吸了一口氣,加快腳步,往已經能看到的居民樓快步走去。
燕綏認真地挑了挑,指尖落在某盒煙盒上,對坐在收銀台前專心致志打紙牌遊戲的老闆道:「這個給我拿兩條。」
燕綏拉開一扇冰櫃,透過冰櫃玻璃門的反光見買煙的那個人轉身,正盯著自己看,心尖一緊,順和圖書著編下去:「要喝愛爾蘭的冰咖啡?這我上哪給你買啊,速溶的行不行?」
計程車有他這個合作了幾年的代駕安全嘛?看她還費勁記車牌,找他屁事沒有。
「不用。」掛斷電話,燕綏冷靜的,快速在腦子裡分析。
燕綏一怔,視野里,傅征的眉眼漸漸清晰,她瞬間安靜下來。
唇上的觸感清晰,她嗅著他身上獨有的海水般的潮意,從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角落開始,像多米諾骨牌,無聲的,迅速的,毫無停頓的節節崩塌。
燕綏覷空,張嘴就咬。齒尖剛咬到他的手背,他敏捷的一縮,微微鬆開她,覆耳道:「是我。」
隔著一層很久沒有清理過積著厚厚一層灰土的玻璃,車牌號在鏡頭裡模糊得還不如她用腦子記。
玻璃門一開一合,那道身影走出門外,徑直往銀灰色麵包車走去。
剛才故意拖長了音的軟糯調子冷下來,語氣嚴肅道:「開你的車,立刻到這個地方。」燕綏快速報了老船長家的地址,一字一句鄭重道:「記得,儘快。路找不到,到附近給我打電話。」
——
她快,身後的腳步聲也快。許是察覺到她已經發現了,那個陌生男人不再刻意掩藏。
數秒后,手機鈴聲響起,燕綏接起。
不是自己的車,開車習慣不同,無論是座椅距離,方向盤高低還有後視鏡的視野範圍用著都不順手。
心跳得快要躍出嗓子眼,她握緊了手裡的繩子,三步並作一步,跑上樓梯。
燕綏笑而不語,回頭見對方一和*圖*書臉尬色,也就沒再和辛芽計較什麼叫她「人傻錢多」。
她眼也不眨地盯著冷藏櫃反光的畫面,手下不停挑挑揀揀著飲料瓶,最後停在咖啡上。
她半年前從索馬里歸來,先做了安撫家屬的工作,那是她第一次去老船長的家。此後第二次是燕安號歸港那日,和燕沉以及幾位燕氏高層去港口把船員和家屬一起接到了盛遠酒店吃了一桌接風洗塵宴。那天酒宴結束,是燕綏親自送老船長一家回的家。
但今年不一樣,老船長最後一次出海歸港后,已經退休了。
燕綏繞過路障,邁上路肩時,瞥了眼停在超市門口的銀灰色麵包車——雨刮器和擋風玻璃間夾的梧桐葉子還未掉落,葉尖正隨著夜風顫巍巍的抖動著。
後來廠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小燕總,沒多久,燕綏也正式回了燕氏。除了特定時間的視察,她只有每年郎晴祭日那天才會去船廠。
代駕:「……???」
——
下一秒,傅征墊在她腦後的手微微用力把她壓向自己,他低頭,以吻封唇,吮住她。
燕綏在下個路口,臨時換了路線,改去老船長家裡拜訪。
辛芽年輕氣盛又護主,當時就懟回去了:「我們燕總人傻錢多,家裡豪車多得能開車行了,如果每輛車都配一個司機,還真的有點捉襟見肘。」
小何的手動檔不比燕綏的車靈活,好在她也不趕時間,索性慢慢開。
前面巷口左拐,第二排居民小區的三樓,就是老船長家,步行需兩分鐘。
幾年前燕綏剛回國時和_圖_書,在正式接管燕氏集團前,她曾在造船廠工作過一段時間,和燕安號的老船長相處甚歡。
半小時后,燕綏停在體育東路的十字路口,仰頭看對面商場外牆的巨屏畫面里出現的南辰市宣傳視頻,忽然想起一個人。
她穿過馬路回到對街,從水果店拎走果籃。步行一段路后,左轉,進入小巷。
老船長知道這日特殊,每年的今天都會在船廠里給她留燈,無論她多晚離開,老船長都會晃著手電筒一路把她送出廠外,再折回廠房。
燕綏到底沒忍住,到下個路口,調著座椅后推,邊調節邊吐槽:「小何腿有這麼短嗎?」她腿曲起都快頂到方向盤了。
算下來,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燕綏收回視線,又開始撥弄電台廣播,勉強搜到一個音樂頻道,正在放《遠走高飛》。她一頓,合著拍子輕哼了兩聲,在後車的催促聲里,慢悠悠地鬆了剎車,起步。
代駕「啊」了聲,頓時笑得跟二傻子一樣:「這這、這多不好意思,還讓你給我買喝的。」
短短數秒,她把繁雜的思路全部理順,在所有選擇中仍是沒抵抗住水落石出的誘惑,她垂眼,指尖在收銀台上叩了叩,立刻做出了決定。
燕綏彎腰,認真地從幾種口味里挑了包水果糖,轉身去收銀台結賬,見買煙的那人付了錢還在等找零,又折去冷藏櫃挑飲料:「可樂喜歡嗎?」
他終於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結巴道:「燕燕燕燕總,您老是喝、喝醉了還是怎麼著,給我點提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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