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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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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以燕沉的立場,他若是一直懷有初心,會強勢又不為人所知地解決掉程媛潛藏的危險。他大可以讓程媛遠離南辰市,再無法觸碰與燕氏有關的事。
終於得知真相,燕綏手腳冰涼,她鬆手,把杯子放在桌几上。
結果大失所驚。
他那雙眼睛辨不清喜怒,幽深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如能洞悉她的想法,彎唇一笑:「跟阿姨打聽了什麼?」
「我沒有侵佔燕氏的念頭,叔母去世后,叔叔讓你接受燕氏那刻我就知道它是屬於你的。我心甘情願輔佐你,心甘情願替你掃除障礙,心甘情願為你開疆擴土。沒有一點私心,甚至連和你在一起也不敢奢望。」
可事實是,李捷敗露了,被警方抓捕。
「來過的,就前兩天,深更半夜過來了一趟,很快又走了。」
知道郎晴祭日那天燕綏一定會去造船廠的,除了燕沉還有程媛。
燕沉顯然也意識到這點,手中白子落下,逐個把被包圍其中的黑子撿走。
這事燕綏就沒想能夠瞞住他,她呷了口溫熱的奶茶,坦誠道:「打聽了些事,不過聽得一知半解,反而更糊塗了。」
他的語氣認真,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燕沉的別墅,燕綏也就來過幾回。燕沉第一次給保姆阿姨介紹時,叫的就是小名,燕綏也不愛聽什麼「燕小姐」「綏小姐」的稱呼,就不拘小節地讓保姆阿姨跟著燕沉一塊叫。
他向來沉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燕綏沒從他的表情里嗅出什麼,乾脆直接問他:「程媛對我做的事,你知道多少?」
如果沒有傅征,事態發展未必會變成現在這樣和-圖-書
前兩天?不就是程媛被傳喚的前晚嗎?
「在書房等你。」保姆阿姨領著她進屋,拿了鞋給她換:「小綏你自己上去吧,我去廚房給你切點水果。不忙的話多待一會,阿姨做些點心讓你帶回去。」
李捷好吃懶做,整日不務正業。
——
那時候他不知道,燕綏相信。
保姆阿姨和程媛接觸少,並不太清楚程媛和燕綏交惡的事,自言自語道:「也難怪母子生疏,這天一個地一個的,一年到頭也碰不了幾次面。」
「我告訴她,李捷被捕了。」燕沉眸光漸深,那雙眼裡的陰沉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滾動的雷雲。
燕綏的第一反應也不是求助還未走遠的他,而是傅征。
「我不知道。」
那是他的母親,在他面前瑟瑟發抖惶惶不安,最終跟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泣不成聲。
保姆阿姨就站在大門口,身後跟著的是那隻胖墩墩的金毛,搖著尾巴來嗅她。
遠處就是繁華的辛家港,無論是午後還是深夜的造船廠,那座孤港偏僻,絕對不會有人注意。
燕綏接過來,道了謝,端著杯子上樓。
「你要是一開始就沒打過燕氏的主意,又為什麼向程媛妥協要和她聯手,取代我的位置?」
這處住所是燕沉入職一年後置辦的,獨門獨院的二層小別墅,院子里養了只金毛,平常都由保姆阿姨餵養。
嘴唇有些發乾,她眼裡深藏戒意,看著他漫不經心地收走棋盤上的黑子,心口勒得發緊。總有種他收割的,是她的錯覺。
那涼意順著她的喉嚨直入心底,冷得她牙齒www•hetubook•com•com打顫。
燕綏第一次試探燕沉,就是燕戩回來隔天,兩人同去老宅接他。還因燕綏的試探,發生了車禍。
程媛在董事會上被燕綏那句「警察已經注意你了」嚇得心驚膽戰,終於崩潰。
保姆阿姨知道燕沉和燕綏是堂兄妹,關係要好,也沒防燕綏試探,一五一十道:「剛回來的時候,燕沉讓我回老宅幫過忙,我以為要好一陣子呢,結果待了沒幾天又把我叫回來了。」
燕綏也不好強人所難,從桌上果盤裡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說:「阿姨你別多心,燕沉和我大伯母關係緊張,我就想做個和事佬。醫生問診不得還對症下藥啊,我這不是看你在我堂哥身邊久,知道得多嘛。」
「有點公事要談,談完就走。」燕綏彎腰摸了摸金毛的腦袋,逗了它一會,才問:「燕沉在哪?」
她忽悠起人來眼都不眨,格外真誠。
燕綏摸著下巴的手微僵,轉頭看他。她的齒尖輕咬住下唇,抿出一絲竊笑,很快又收起,唯獨那雙眼裡盛滿笑意,藏都藏不住。
燕沉正獨自坐在棋盤前博弈,見她進來,手上白子懸在半空欲落未落:「來了。」
燕綏跟著她進廚房,見小石鍋里煮著東西,嗅著奶茶香,問:「大伯母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都沒跟燕沉見面?」
燕沉看著她,笑容諷刺:「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
——
顯然,她這個問題一針見血,燕沉似被刺痛了一般,倏然抬眼看她。
燕沉眼也沒抬,沉聲道:「想問什麼?」
——
——
程媛匆匆趕來,當時他就坐在這個位置,腳www.hetubook.com.com邊還窩著那隻打瞌睡的金毛,一字一句問她:「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讓我盯著來老宅的客人,看你大伯母都和誰來往。就是打電話,看到了聽到了都要告訴他。」保姆阿姨嘆了口氣,聲音又低了些:「後來燕沉車禍,雖然不嚴重,但傷筋動骨就不是小事。我和你大伯母一起去醫院看他,那天我就回來了。」
「還認得你呢。」保姆阿姨笑著把她迎進來,遲疑著回頭看了眼車上還未下來的傅征:「你朋友不進來嗎?」
燕綏微微挑眉:「怎麼回事?」
——
燕綏輕叩了叩書房的房門,應聲而入。
傅征的車剛停在門口,保姆阿姨就殷勤地前來開門:「小綏來了。」
燕綏客氣地笑了笑,裝作不經意道:「伯母前陣子搬回老宅住了,這裏沒來過嗎?」
「我讓她罷手,她也同意了。」落地窗的雨簾下,他的面色也被天光映得發白,「我答應她會取代你成為燕氏總裁,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默契,李捷失蹤后不久,她打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上李捷,讓我替她去警局打聽打聽。」
有什麼比燕綏悄無聲息地淹死在海里更簡單的讓她消失的辦法?
燕綏這才開門下車。
「那天在醫院,我去打個水的功夫,回來就見你堂哥臉色難看地在和你大伯母吵架。我身份不合適,就守在樓梯口,沒上去。」保姆阿姨把煮好的奶茶倒進燕綏在燕沉家專用的馬克杯里,遞給她:「剛燕沉特意讓我給你煮上奶茶,說你一會就來。」
——
燕沉提前打過招呼,除了在崗亭處停和*圖*書留了數秒,並未受到阻攔。
胖乎乎的金毛跟著她走了一段,送燕綏到二樓后,又一骨碌地下了樓。
「我不知道。」他手中黑子落入棋盤,抬眼看向燕綏:「在你第一次試探我之前,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回來了,我替你防著她,看著她,生怕再出現兩年前那樣的局面,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僵化。」
保姆阿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這個不好再仔細說了,燕沉知道了要怪我多嘴的。」
程媛當時有心瞞他,語氣輕鬆道:「李捷愛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給他謀了份酒店的工作,結果一直聯繫不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你警局有熟人,幫忙打聽打聽。」
早年前程媛曾讓他幫忙在造船廠替李捷安排一份工作,燕沉知道程媛對李捷多有幫助,沒多想,便找人查問。
「李捷入侵我公寓,在玄關留下皮鞋那天,你是不是預感到程媛有所動作,所以頻頻留意手機,等阿姨報信?」
她從小就優秀,別人會的她也學一些,就連象棋她都略微精通,唯獨這圍棋,她除了能玩成五子棋以外,一竅不通。
聽語氣燕綏就知道他沒放在心上,笑眯眯道:「你在這裏等我,最久半小時,我儘快出來。」
他聲音微啞,冷聲道:「也招供了。」
他鬆手,手中棋子悉數落回棋盤裡,毀了他精心布好的棋面。
她指使李捷在造船廠找到那艘停靠在孤港沒人看守的燕安號上,伺機把燕綏推下船。她怕水,越怕水的人在落水第一時間越容易慌張,她嗆水后連救命也叫不出來。
傅征頷首:「我自己會打發時間。」
這次,和-圖-書沒等燕綏提問,燕沉自嘲地笑了一聲,說:「她到醫院說的第一句話是問我知不知道燕氏是叔叔送給你當聘禮的。」
燕綏捏著杯柄的手指用力,她低頭,慢慢地喝了口漸漸涼透的奶茶。
意識到這點,他就知道,他對燕綏的任何想法都橫跨不過兩人之間又寬又深的溝壑。那裡常年罡風陣陣,寸草不生。
燕綏端著奶茶坐到他對面,看了眼棋局——看不懂。
所以那天他工作忙完后仍在加班,等她一起下班后,親自送她回去。不料,李捷的目的並不在傷害她,而是恐嚇。
——
燕沉遠比同齡的男人心思深沉,他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深思熟慮,事情的結果他成竹于胸。他和燕綏不止隔著世俗,也隔著一個家族,最深最遠的是燕綏對他的感情和他的不同,沒有男女之情。
他仍舊記得當時血液沸騰,心口滾燙的感覺,心河裡的水像是被燒乾了,枯竭如古井。
保姆阿姨對燕綏印象極好,她做保姆這一行業多年,少不了受些輕視。燕綏卻是難得的有禮貌,逢年過節得來串門甚至還記得給她帶些禮物,當下,不疑有他,道:「多的我也不知道,主人家並不是什麼事都交待的,他吩咐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是。」
「怕我誤會你和燕沉私交甚好?」
等幾天後她再被人發現,所有人都會覺得她是因為養母祭日太過傷心輕生的,再不濟就是失足落水……不會有人懷疑她這個大半年沒和她見過面的伯母。
傅征見她僵在座椅里看他,忍著笑,俯身替她解開安全帶:「這副表情看我做什麼?」
二十分鐘后,車駛進城中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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