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進門就看到了王琳琳真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此時正邊看電視邊敷面膜，旁邊還放了一碗水果沙拉。她的心情似乎不錯，還哼著歌。
快到墮落街的時候。
溫以凡的眼皮一跳。
似乎是嫌吵，桑延把手機拿遠了些，等那頭吼完了才重新貼回耳邊。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平靜說：「哦，那你幫我打個119。」
說完便掛了電話。
不知不覺就到了周六晚上。
溫以凡提：「那要不去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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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
桑延：【這幾天都沒空。】
她向來是叫外賣或者自己煮，很少出去外邊吃，現在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了。溫以凡嘆了口氣，好脾氣地說：「那你選一個你想吃的吧。我都可以，我沒有忌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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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皺眉，「說點兒人話。」
思緒有頃刻的飄忽。
「……」
溫以凡突然問：「我能冒昧問一下，你家在哪兒嗎？」
「對了小凡，」說著，王琳琳坐了起來，提起一茬，「你昨晚半夜是不是起來了？」
桑延反問：「我是消防員？」
溫以凡只是笑：「還好。」
溫以凡無奈：「沒什麼，你想吃什麼？」
溫以凡下意識地伸手接住：「謝謝。」
桑延意味不明地哂笑了聲，慢悠悠地吐了兩字：「我家？」
溫以凡：「你家著火了，你不回家嗎？」
怎麼這會兒才來告訴她鑰匙的事。
溫以凡愣了：「沒有呀。」
王琳琳含糊不清地說：「回來啦？今天好像還挺早。」
他沒應話。
周六晚上……
桑延：「一股味兒。」
周六晚上跟他拿了鑰匙，周日拿去還給前房東，這麼算起來好像剛剛好。就是得跟房東說要晚幾天，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溫以凡也不著急，沒特地花時間等他。她繼續忙於工作，認真把初稿修改完，
和圖書發給編輯。聽到手機響了，她才隨手拿起來瞥了眼。
「……」
本以為既然雙方的面具都撕了下來了，相處方式大概也會正常些，但桑延可能是這幾年受到了太多的追捧，優越感太過強烈。
過了幾秒。
突然想起，她上回跟桑延見面，似乎是元旦過後兩天的事情，鑰匙肯定是在那個時候掉的，那距離現在也過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了。
溫以凡也沒太在意這個事情。
「我剛剛也跟你說了，這工作真的太累人了，一個月工資還買不起我男朋友給我買的一個包。我能幹這麼久真的是是我的極限了。」王琳琳說，「我前幾天跟主任遞了辭呈，不打算幹了。我表哥那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在皋子口那邊——」
今天聽到蘇恬說王琳琳辭職了的時候，她就有想過這個可能性，所以這會兒也沒太驚訝。更說不上會生氣。
編輯恰好給她郵了修改意見，溫以凡打開來看，順帶注意到電腦右下方的時間。
在這瞬間，溫以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桑延面前說話必須時時刻刻打起十萬分精神。
再這麼下去，溫以凡感覺自己都要被桑延洗腦了。
溫以凡：【好的。】
這條播放結束，自動跳到下一條。
「嗯。」溫以凡看了眼時間，主動道，「琳姐，我先去洗個澡。」
「等一下，你等會兒再去洗吧。」王琳琳叫住她，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小凡，咱倆說說話。你坐過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哎呀沒事，你別擔心。」王琳琳說，「我找之前一定會問你意見的好吧，你不喜歡的話我也不強求你跟我介紹的室友一塊住。」
之後溫以凡便把手機放到一旁。
他沒立刻回復。
溫以凡就沒見過比他更龜毛更難伺候的人。
「你得先答應我，」ｍ•ｈeｔubooｋ•ｃｏｍ•ｃｏm王琳琳把面膜摘下來扔到垃圾桶里，表情帶了點討好，「你聽我說完絕對不會生氣。」
「……」
「……」
桑延笑：「你這話還要提幾次？」
「……」
王琳琳的意思是，等工作上的事情交接完，她正式辭職之後，就差不多要搬了。因為她已經在皋子口找好了房子，最晚在下周末之前就會搬走。
溫以凡把鑰匙揣回兜里，還趕著回家寫提綱。她從不指望桑延能說場面話，只能自己來：「那我不打擾你了，就先回去了？」
想了想，她又覺得他倆完全可以杜絕見面的機會：【或者是你把鑰匙放在你的酒吧，我去吧台拿。你看可以嗎？】
王琳琳似乎也只是隨口一提：「那應該是我做夢吧，我咋感覺半睡半醒間客廳有動靜聲。我當時看了下時間都凌晨三點多了。」
王琳琳解釋：「你可千萬別生氣啊，我事先也不知道我新工作離這裏這麼遠，本來是想著還跟你一塊合租的。」
下一刻。
溫以凡忙跟上：「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本以為他會放在吧台，亦或者是找個服務員轉交給她。
說到這，她一停，聲音小了些：「這不是還離得挺遠的嗎？」
「不過小凡你還是很講道理的，」王琳琳笑得甜甜的，「我一定會給你找個很靠譜的室友。」
「嗯，今天事情不多。」
「那麻煩你了。」
「……」聽到這話，溫以凡忽地想起自己以前的一個毛病。但已經很久沒犯了，而且王琳琳這說著也不太肯定，她考慮了下還是沒提。
「……」
從桑延的話里行間，溫以凡能清晰聽出，他的話里行間都在透露著「你的意圖不要太過明顯」的訊息，只是沒有明確說出來：「嗯？別吧。」
溫以凡掏出手機，又給桑延發了條微信：【我差ｈetｕｂｏok.ｃoｍ.ｃｏｍ不多到了。】
他接了起來。
「……」
接近八點，桑延才有了回復：【過來吧。】
溫以凡耐著性子回：【那你大概什麼時候有空？】
「……」
「不用，沒關係的。」
桑延：「你直接來『加班』門口吧。」
沒等她接話，桑延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看清了她此刻的想法。他的唇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不咸不淡地說：「得不到我同意，你不罷休了？」
知道桑延不可能主動找他，臨近下班的時候，溫以凡先給他發了條微信。
他靠在黑色的路燈桿旁，膚色被燈光照得冷白，臉上還是照例地沒帶任何表情。依然穿著深色系的衣服，氣息冷然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溫以凡立刻抬頭，看向他的手機。
不想聯繫她，所以等著她主動聯繫嗎？
溫以凡主動喊她：「琳姐。」
「……」
對這事情，溫以凡的心情其實沒多大起伏。
跟陌生人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溫以凡彎著唇角，沒說話。
桑延抬腳往前走：「隨便。」
溫以凡點開。
溫以凡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你是不打算住這了嗎？」
溫以凡倒是沒想過桑延會親自拿過來給她。
加班結束后，溫以凡回到家。
「唉小凡你人可太好了！」王琳琳鬆了口氣，抱著她的手臂撒嬌，「我可擔心你會罵我了呢。我最開始找的合租室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跟我大吵了一頓。」
溫以凡吐了口氣，回了個：【好的。】
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答覆，溫以凡的表情有點僵。
「這工作可累人了吧。」王琳琳碎碎念，「我在《傳達》呆這幾年，都走了多少人了。只加班不加價，誰受得了。你看咱組多少人熬出病來了，工資光用來上醫院了。」
溫以凡：【我也不想麻煩你跑太遠。】
桑延瞥她：「幹和_圖_書什麼。」
注意到她的表情，桑延歪頭，話裡帶了幾分玩味：「怎麼？」
好像是有這種可能性。
過了半分鐘左右，桑延又發來兩條語音。
——她久聞這鎮店桑頭牌之絕色，千里趕來一睹其風華絕貌，就算髮現這頭牌是自己曾經的追求者，仍然因此心動，之後千方百計地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事情解決了，王琳琳開始抱怨：「我是真的很無語，我反正沒覺得我哪兒做錯了，我搬個家還不行啊？那我找她一起合租的時候哪想過我這麼快會搬啊……」
周邊在一瞬都變得安靜了。
「行。」桑延似是被纏得有些不耐，勉強道，「那就今天吧。」
畢竟王琳琳這邊已經付了一個月的房租了。
「……」
溫以凡：「烤肉呢？」
桑延：「不。」
稍微說點跟他自身有關的話都不行。
溫以凡：【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要不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過去找你拿。】
溫以凡點頭：「好。」
不過溫以凡也不太著急。
大概是確實覺得理虧，王琳琳的態度比平時好了不少：「我應該還要過幾天才搬。搬之前我一定給你找個新的合租室友，你看這樣行不行？」
「操，不對。是你家樓下炸了！」電話里的人語氣越發激動，甚至開始咆哮，「燒你家去了！都他媽快燒沒了！趕緊回來！！！」
桑延輕點了下頭。
溫以凡還是打算找鍾思喬幫忙。
他看向溫以凡，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走吧。」
她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找新的室友。
溫以凡的提綱還沒寫完，但她也沒法讓桑延等她。她收拾了下東西，打算回家之後再繼續寫。跟其餘的同事道了聲別便離開了公司。
「很多。」
桑延正想說話，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周日輪休。
「……」
溫以凡：【那要不就定
和-圖-書在加班酒吧或者你家附近？】
兩人離得近，加上那頭的聲音實在太大，所以溫以凡能清晰聽到電話里的聲音：「桑延！你家炸了！」
溫以凡順從地走了過去：「怎麼了嗎？」
「這段時間麻煩你太多次了，」反正對方也不會答應，溫以凡又開始做表面上的禮數，「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請你吃頓飯。我隨時都有空。」
桑延發了個語音過來，語氣懶懶地：「周六晚上吧。」
溫以凡忍著吐槽的衝動，平靜地回復：【原來掉你那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溫以凡走到了進墮落街必穿過的那個埡口。沒等她往裡走，她就注意到桑延此刻正站在埡口外邊。
溫以凡從口袋裡翻出手機，誠實道：「我想趕過去做個報道。」
導致不管發生的事情再平常，他都覺得別人對他別有企圖。
桑延：「不吃。」
溫以凡思考了下。
在他面前做的所有行為都帶了目的性。
所以都不熟悉。
溫以凡：「那砂鍋粥呢？」
她不想浪費他太多時間，加快了腳步，正想喊他的時候，桑延就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他的下巴稍揚，姿態懶懶散散地，一聲不吭把鑰匙往她懷裡扔。
畢竟鍾思喬從小在這兒長大，就連大學都是在南蕪上的，認識的人肯定比她多。而且鍾思喬介紹的人，她也會覺得靠譜和放心。
但溫以凡在南蕪市認識的人並不多，當初同個班的同學已經不聯繫了。雖然當時通過QQ好友列表添加，她微信通訊錄有不少當時南蕪的高中同學，但基本沒聯繫過。
溫以凡神色溫和：「沒事兒，我能理解的。你能找到適合的工作，我也替你高興。新室友這個你也不用太操心，我自己再想辦法就好了。」
聽到這話，溫以凡才應了下來。
桑延：「太辣。」
溫以凡：「川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