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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打人的對象沒有指向性。

「……」

被另一個人打斷：「你這人怎麼還無中生友啊。」

溫以凡照例坐到茶几旁邊，自顧自地燒了壺水。

「行，」蘇恬說，「我也走了，咱倆一塊。」

桑延拿著啤酒，往客廳的方向走，順帶道：「掛了。」

……

氣溫也因此降了好幾個度。

他不會是要給聯繫方式吧？

除此之外，溫以凡注意到，此時派出所里還坐著一個男生。

距離一拉近，溫以凡總覺得在哪見過這個人。

也許是察覺到了溫以凡的視線，穆承允突然看向她。他撓了撓頭，表情沒半點不悅，只是道：「我臉上沾了東西嗎？」

溫以凡一頓：「你要喝水嗎？」

下一刻，桑延看向她，漫不經心道：「你喜歡這一款？」

默了兩秒，溫以凡把本子收回口袋裡，誠懇道：「謝謝您的簽名。」

桑延靠著椅背, 神色居高臨下。

溫以凡在機房裡呆了一下午。

「這次又是什麼，」桑延懶懶道，「補三八婦女節的？」

桑延目光仍放在她身上, 意味深長地。

今天早上，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流浪漢脫|光了身上的衣服，赤|裸著身子在街上獃獃地遊走，後來還上前打一個男大學生耳光。

「提前收到，」段嘉許笑，「驚喜感不就沒了。」

溫以凡盯著看，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這鬼畫符是什麼字。

桑延摁了接聽，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桑延正想回復。

「小孩過什麼婦女節，」段嘉許說，「你妹下周六不是十八歲生日嗎？小姑娘要成年了。到時候你幫我把禮物拿給她吧。」

穆承允頓了下，抿唇笑：「不用。」

也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溫以凡接過，往本子上看。

穆承允生得清雋明朗，這會兒身上只穿了件毛衣。五官偏柔，有點男生女相，像個還未長開來的小弟弟。但長得卻很高，身材也偏壯。

總感覺氣氛有些詭異。

「和_圖_書小姑娘不都喜歡這種東西。」說著，段嘉許突然想起個事兒，「對了，兄弟。我怎麼聽蘇浩安說，你前段時間來宜荷了？」

段嘉許低笑：「這不是順便嗎？」

桑延毫無情緒地看著，立刻摁了換台鍵。

她應了聲：「好。」

學生躲開之後，流浪漢便收了手，僵著臉繼續到處走。

「說。」

錢衛華沒有耽誤他太多時間，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就完事兒。

換到某個頻道，正在播綜藝節目。

溫以凡上了地鐵，戴著耳機刷了會兒新聞。臨到站時，她的屏幕界面跳出了條消息，是桑延發來的：【在哪。】

這回是一個正在播電影的頻道，看著是一個搞笑電影。老舊的濾鏡里，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地說：「少自作多情啦！」

切到最近一個大火的偶像劇，屏幕上的女演員紅著眼，苦巴巴地掉著淚：「你是不是從沒愛過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耍著我玩……」

桑延冷笑了聲，直接關了電視，把遙控扔到一旁。

沒多久，錢衛華就把溫以凡送回了台里。因為他還得去做一個後續採訪，剩下的新聞稿和後期剪輯都要交給溫以凡獨自一人解決。

溫以凡點頭。

果然是桑延的朋友，連說話的方式都如出一轍。

溫以凡禮貌跟他道了聲再見。

溫以凡：「對。」

錢衛華沒太注意到兩人的動靜，拿上設備：「小凡，走了。」

溫以凡有點懵：「……」

出了單位，兩人往地鐵站的方向走。

桑延：「買點東西。」

聽到這話，桑延立刻懂了：「我是送快遞的？」

今早流浪漢想攻擊的人就是他。

雖不知他要做什麼，但溫以凡還是把口袋裡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和筆給他。穆承允拿過，直接翻了個面，往封底寫字。

話脫口后，才意識到這像在搭訕。

兩人倆住的方向不一樣，進了閘口就各自回家。

聽到房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桑延半躺https://m.hetubook.com.com到沙發上。他的手肘搭在扶手，單手支著臉，眼皮略微耷拉著，懶散地調著台。

溫以凡剛按下搜索鍵，旁邊的光線順勢暗下來。

流浪漢沒造成人員受傷，但這事情把幾個剛巧看到他的初中生嚇到了，老師和家長那邊在安撫情緒。之後警方會把流浪漢送到南蕪救助站，加強附近的巡邏。

錢衛華架著攝影機，溫以凡在旁邊做筆錄。

「噢，所以是, 」桑延悠悠地吐出一個詞, 「色令智昏。」

「……」

大致了解了狀況，溫以凡跟台里申請了採訪車，跟錢衛華到了派出所。

說完，她暗自在內心感嘆。

出現得無聲無息。

桑延說的超市，就在尚都花城附近。

「……」

很快，穆承允把本子遞還給她，表情有些靦腆。

跟民警對接完畢后，錢衛華走到他面前，禮貌地問：「您好，我們是南蕪電視台都市頻道《傳達》欄目的記者，可以向您做一個採訪嗎？」

見狀，溫以凡又翻出手機，打開網頁輸入「穆承允」三個字。

聞言，溫以凡算了算時間：「還剩一個月。」

敢情這是哪個有知名度的人物嗎？

溫以凡都忘了這茬了，立刻應了聲好。

桑延瞥她，語氣聽起來不大痛快：「自個兒喝吧。」

夜間溫度低，加上還下著雨，溫以凡覺得有些冷。她把手揣回口袋裡，忽地碰到裡頭的小本子。她拿出來瞅了眼，注意到封底的簽名，又想起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是個簽名。

話畢，他指了指手錶：「不過我一會兒還有點事情，可能沒太多時間了。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嗎？」

桑延沒立刻回復。

裡頭的男明星說了句：「我有一個朋友——」

像把可愛和帥氣中和在了一起。

大概說的情況是，南蕪大學主校區附近有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漢，有時候還會莫名上手打人，已經在這區域遊盪了一段和_圖_書時間了。

桑延冷淡看著溫以凡往杯里倒了開水，又兌了點冷水。她拿起杯子捂了捂手，慢吞吞地喝了一口之後，才注意到他的眼神。

「不是。」溫以凡神色一愣，老實說，「覺得您有些眼熟。」

「所以, 有沒有可能是你朋友，」溫以凡停了下, 把「自作多情」這麼銳利的詞咽了回去, 換了個溫和一點的說法, 「理解錯了？」

穆承允還站在原地，看上去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他的手裡拿著個手機，目光還放在溫以凡身上，耳根稍稍發紅。

男人眼睫如鴉羽，根根分明。眸色似點漆，眼皮薄到能看到血絲，綴著顆淡淡的妖痣。嘴唇顏色偏淡，扯著個不咸不淡的弧度。

「還驚喜感，」桑延輕嗤一聲，「你也是夠土的。」

桑延半靠在流理台上，喝了口酒：「你直接寄我家不得了。」

穆承允往他倆身上看了眼，視線在溫以凡身上多停了幾秒。他眼眸明亮，露出個笑容，看起來格外青澀：「可以的。」

手機又跳出來電提醒的界面。

餘光瞥見穆承允的臉。

穆承允卻沒覺得這話奇怪，輕點了下頭，突然說：「有紙筆嗎？」

「……」

溫以凡：【怎麼了？】

剛起身，溫以凡就碰見剛外出採訪回來的蘇恬。

隨後，錢衛華把攝影設備收拾好，溫以凡站在一旁等著。

-

從冰箱里拿出一聽啤酒，桑延單手打開。

這回桑延發了條語音：「行，一會兒直接來小區外面這個超市。」

兩人到南蕪大學校外做了簡單和採訪和拍攝。

語氣依然欠揍：「儘快，我提不動。」

恰好水開了。

「還有多久到期呀，」蘇恬說，「我有個朋友也想找人合租，是一個人挺好的女孩子。我覺得你倆可以一起。」

溫以凡跟在錢衛華後頭。

溫以凡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

桑延抬眸：「怎麼？」

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溫以凡點點頭，也不知他這情緒又從和*圖*書何而來。她繼續喝了小半杯，又往裡倒了點開水，這才起了身：「那我先去休息了。」

不知道他這話為什麼要看著自己說, 溫以凡收回視線，抬腳往裡走，邊客套地說：「那你這朋友還挺有人格魅力的。」

雖說這評價的人不是她，但溫以凡總有種很古怪的感覺。她默了會兒，平靜地繼續提：「但我剛剛聽你跟你朋友說的話, 這個女生似乎是沒有明確表達出自己的心意的。」

她點開，回道：【馬上下地鐵了。】

很快，流浪漢就被民警帶到派出所去了。

穆承允像是想說什麼，最後卻只笑著跟她擺了擺手。

南蕪市的天氣總反反覆復的。

不過每次都沒有人受嚴重的傷，所以這事兒也沒什麼人管。

溫以凡看了他一眼。

想查查對方具體是做什麼的，讓這簽名有個去處。

溫以凡拿上水杯回了房間。

聽民警說，這男生叫穆承允，是南蕪大學傳媒系的大四生。

「一個月應該可以。」蘇恬說，「那你要不先跟現在的室友商量好？如果他確定要搬，你還要找室友的話，我就把我朋友的微信推給你？」

他順手拿起手機，看到錢飛給他發了一連串的消息轟炸他，全是在譴責他直接掛電話這種令人作嘔又沒素質的行為。

兩人先聽對接人員說了現在的情況。

「……」

溫以凡：【好的。】

「謝謝喜歡。」

「……」

溫以凡以為溫度要開始上升的時候，一夜起來，又突然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不是瓢潑般的大雨點，都綿綿密密地，像是細絨，持續不斷。

蘇恬跟她打了聲招呼：「要走了嗎？」

那頭傳來男人清潤的聲線，說話語氣平緩，聽起來溫柔含笑：「兄弟，在幹嘛呢。」

見桑延一直愛答不理的，錢飛還把陣地換到宿舍群里。

「你今天這麼閑？」

還沒看清楚詞條的內容，溫以凡就注意到桑延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里。此時他稍彎腰，湊到她旁邊，氣ｍ•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m.ｃｏm息鋪天蓋地將周邊籠罩。

「……」

——段嘉許。

再換。

不然總拿著個有別人簽名的本子，好像也挺奇怪。

「就是聽著邏輯有點兒不通。」溫以凡思考了下, 「如果這女生這麼喜歡你朋友, 那她抱你朋友的原因其實就很清晰了。你朋友應該也不用特地找你討論這個事兒。」

在這種天氣下，錢衛華還收到個熱線爆料。

聽同期音寫稿，而後把新聞成片，趕在晚間欄目播出前拿去送審。確認片子上單之後，溫以凡也沒打算再加班，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了。

兩人間的距離在一瞬間拉近。

桑延敷衍地嗯了聲，拿起遙控打開電視。

蘇恬突然想起個事情：「對了以凡，你還要不要找合租室友？我之前聽你說，好像現在這個室友只租三個月？」

像是再靠近一些，溫以凡就能觸碰到他的臉。她的目光定住，看著他垂著眼，視線放在她的手機屏幕上，側臉曲線硬朗流暢。

「還行，」段嘉許也不花時間客套了，慢條斯理道，「你搬家了是吧，一會兒把地址發我，我晚點寄個東西過去。」

「行。」桑延停頓兩秒，挑眉，「她下周六生日嗎？」

畫面變得清晰了起來。

而後掐斷了電話。

「因為咱倆那大學緋聞，他還特地打電話罵了我一頓，」說到這，段嘉許停頓幾秒，話裡帶著玩味，「還說，你來宜荷，是來見我的？」

下地鐵后，溫以凡走五六分鐘就到超市門口了。她沒看到桑延的人影，也不太清楚是要直接進去，還是在外邊等他，乾脆發了個微信：【我到超市門口了。】

等水開的期間，餘光見桑延也坐到他慣坐的位置上。這會兒溫以凡也沒事兒干, 又想起他剛剛的電話，隨口提了句：「不過, 那個女生跟你朋友告白了嗎？」

穆承允反應很快，躲開后還把身上脫下來的大衣蓋到他身上，之後便報了警。警方到現場之後，他還很配合地一塊過來說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