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裏瞬間覺得有些怪異。
蘇在在沉默了一瞬。
「沒來？那我記曠課了啊。」
昨晚熬夜了，這會蘇在在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
下午第二節 有課，之後就沒課了啊……
旁邊的人忽然不走了，而且連話都不說，讓張陸讓有些疑惑。
「不說全壘打！也得三壘了吧！」
「我跟他進度也挺快的，在一起前一天就二壘了。」
「你自己回去吧。」
耳邊的風聲越發的大，像是在嘲笑她的話。
鹼性的液體對眼睛有些刺|激, 酸澀疼痛。
這個段子她想了很久的啊，感覺又撩人又適合此刻的氛圍。
「別嚇我。」
——到了，你在哪？
謝林楠的笑容一僵：「……」
睡之前，她先在微信上跟張陸讓說好晚飯一起吃，順便抱怨了下點名的事情。
而且曠課次數多了，老師會不會以後每節課都點她……
——張陸讓
張陸讓把手機放進褲兜里，低低的應了聲。
昨天幫她點到是不是就是為了引起張陸讓的注意……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但蘇在在還是誠實的答道：「謝林楠。」
後排的兩個女生正壓低聲音聊著天，說的話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Z市的夏天格外熱, 暑氣順著水泥地向上蒸騰。
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撒了下來，映在無波瀾的湖水上。
蘇在在還在思考著，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打了聲招呼。
——你又要曠課。
「兩次了啊，再沒來一次直接重修。」
蘇在在抬眼，「嗯」了一聲。
張陸讓的眼瞼低垂，心裏又酸又澀，漲的難受。
聽到教官說休息后，她直接坐在滾燙的地面上, 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臉。
他站定在蘇在在的面前，沒有開口。
她下意識的轉過頭，是同班的一個女生。
很快，上課鈴響起。
他煩躁的嘆了口氣，默默的把耳機拿了起來，戴上。
聞言，蘇在在瞪大了眼：「怎麼可以！我會被他打死的！」
一旁的林可大笑：「什麼啊，那是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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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下。
……不知道讓讓有沒有塗防晒霜。
另外一邊。
與此同時，斜前方兩排處的一個男生也舉起了手。
他看著張陸讓，忽然笑了一下。
蘇在在：這樣一想，我不曠夠兩節真的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蘇在在已經決定好了，也不怕他說教。
副連的嘴角彎著笑，看起來莫名有些惡劣。
——你要吃什麼，我打排骨飯給你好不好？
蘇在在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教官板著臉凶了她幾句，也沒怎麼罰hｔtps://ｍ•hｅｔubook•ｃｏｍ.com。
性別這東西，張陸讓也沒了辦法。
「怎麼會？小情侶之間這不是情趣嗎？」林可托著下巴，認真道，「你說完之後，記得擺出一副嬌羞的樣子，他估計就欲|火焚身了。」
再隨著「嘭」的一聲，將張陸讓與裡頭安靜舒適的氣氛隔絕。
蘇在在撓了撓頭，有些著急。
******
「我去找你。」
她的竊喜還沒持續多久，不遠處的副連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
蘇在在沒有參与這個話題。
他抬了抬眼，眼睛里有什麼情緒在暗涌著。
很快，她停下了腳步，引得張陸讓也停了下來。
噼里啪啦的，將她整個人劈的毫無理智可言。
她想起昨天那個女生說的，謝林楠幫她代到。
崔雨璇忍不住給她建議：「要不你主動點？」
聞言，蘇在在下意識側頭，看到他那熟悉的動作。
蘇在在：你在上課？
張陸讓坐到位置上，幫她把一次性筷子掰開。
「我主動也沒用的。」
就算他不覺得好玩，也不應該生氣吧……
張陸讓摸了摸脖子，低下頭，右手舉了起來。
蘇在在在她們的聊天聲里，莫名的走了神。
「……」
蘇在在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再次提醒他晚飯一起吃，便把手機放在一旁。
蘇在在連忙摸了摸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裝作一副安撫的樣子，自以為沒帶揩油的意味。
她說完很久后，張陸讓都沒說話。
她直接擺了擺手：「不可能的。」
蘇在在有點懵，轉頭看向崔雨璇，表情有些猶豫。
蘇在在捏了捏後頸，抬頭，剛好和副連的視線對上。
蘇在在：你沒時間嗎？我打飯過去給你呀。
她蹦躂到張陸讓的面前，嬉皮笑臉道：「讓讓，你今天去幫我點到啦？」
狹小的宿舍里瞬間冷場。
他將耳機從書包里抽了出來，放在一旁。
張陸讓回復的。
蘇在在被張陸讓牽著，圍著湖邊走。
下午第一節 ，他剛好沒課。
隨後，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看到張陸讓垂著頭看著手機，身姿高而挺拔。
「……」
蘇在在回憶了下，表情有些驕傲。
蘇在在有些慌亂的抬起頭，思考著是不是自己還沒擺出嬌羞的姿態。
張陸讓打開宿舍門。
蘇在在的手肘搭在椅背上，垂眼跟張陸讓聊著天。
蘇在在也忘了自己在排隊買飲料，直接往張陸讓那邊走。
這樣無聲的威壓讓蘇在在捏了把汗。
周圍的同學一涌而上，走到旁邊去喝水。
幹事們愉快的聊著天，氣氛十分熱絡。
蘇在和_圖_書在越想越覺得詭異。
同宿舍的舍友崔雨旋替蘇在在把水瓶拿了過來，坐在她面前說話。
蘇在在：曠課三次才直接掛科。
三個舍友還在談論那個副連。
蘇在在猶豫了下，到飯堂里的一家奶茶店前排隊。
「記得要張大點。」
「你在哪？」
雖然現在蘇在在是這樣說，但之後如果她被記了曠課，心情估計又要不好了。
「你跟你男朋友？不是才在一起一個多月嗎……」
這天，蘇在在把最後一個活動視頻剪輯完，差不多就到了上課時間。
給他女朋友點到。
他抓了抓頭髮，拿著手機和飯卡便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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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皺了眉，似笑非笑道：「你們這班有同名的？沒吧。」
張陸讓無法描述這種心情。
很快，他乖乖的承認：「怕。」
張陸讓還沒學多久呢！
蘇在在早就死心了。
「張陸讓，把腿張開。」
如果她不去的話，基本不會有人幫她代點到。
大學的軍訓要半個月，而且強度比高中的軍訓要高不少。
另外三個舍友都還在床上睡午覺。
說出來的話低沉又緩，其中的情緒毫不掩飾。
「不可能吧，他拿了獎學金的。」
見他一直一直沒有動筷子，蘇在在忍不住開口提醒他吃飯。
蘇在在的課表和宿舍的人不太一樣。
「報告教官，我剛剛動了，擦汗。」
蘇在在的汗腺像是被熱天開發了出來，稍微熱一點，汗水就不斷向下砸。
還沒走到飯堂，蘇在在就接到了張陸讓的電話。
「也就親親嘴和脖子啊，沒別的什麼。」說到這個，崔雨璇有些好奇，「你跟你男朋友呢？不是在一起兩年多了嗎？」
蘇在在：「……」
「啊，要不你跟他說點葷段子……」
另一個舍友鄧琴也忍不住開口道：「什麼情況啊，在一起兩年一點進展都沒有？」
她粗略的掃了一圈，一眼就看到兩個同時舉手的男生。
「我電腦壞了，能讓他幫我修修不？」謝林楠嘴角一扯，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也沒多難，就重裝個系統。」
張陸讓終於開了口。
是不是總有人教壞她。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額間的汗像是雨一樣, 一滴又一滴，順著髮絲向下流, 流入眼中。
下午的訓練比上午的輕鬆些。
蘇在在也沒太介意，直接承認：「啊，對啊……」
宿舍里，窗帘緊閉著，舍友勻速的呼吸聲輕而緩。
蘇在在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我去飯堂呀，你要吃什麼？」
蘇在在有點懵，疑惑道：為什麼不吃？
張陸讓看著和-圖-書她發頂的小旋兒，淡淡的應了聲：「嗯？」
蘇在在收回了眼，慢騰騰地走了回去。
聲音不大不小，能讓班裡的其他人聽到，也能讓不遠處的教官聽到。
很快，副連輕笑了聲，說：「誰讓你動了？」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猜測著那是什麼。
表情有些不自在。
聽到她開了口，張陸讓才鬆了口氣，應了一聲。
「不怕？」
決定好后，蘇在在也不再糾結，立刻爬到床上準備睡覺。
蘇在在：唉，真的好氣。
蘇在在：我一不去，她就一定會點我。
原本一直低著頭點名的老師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在此刻抬起了頭。
蘇在在疲憊的抬了抬眼，輕聲道：「謝謝。」
蘇在在想起上周沒去被記了曠課，她心底萬分糾結這次要不要去。
——你沒胃口嗎？那喝粥？
張陸讓收拾了下東西，拿了本專業課的書，塞進書包里。
——不吃。
張陸讓嘆了口氣，從手機里翻出蘇在在的課表。
蘇在在捂住良心，還是決定再曠一次。
蘇在在無辜的眨了眨眼：「什麼進展……」
她側了頭，看著他在月光下泛著光澤的唇，紅的艷麗。
「……」
不遠處的梧桐樹像是要化成了綠水, 在烈日無風的天氣下紋絲不動。
那個剛剛也幫蘇在在舉手的男生忽然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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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有些委屈，又啞又沉。
那頭的張陸讓似乎被她噎到，半天都沒回復。
他轉過頭，垂下眼看她：「怎麼了？」
聲音冷的僵硬，完全沒有想笑的意思。
「是誒，你說他老過來幹嘛，他重修？」
提起張陸讓，蘇在在的理智瞬間沒有了，警惕心也就起來了。
蘇在在扯著他往自己放菜盤的方向走。
「別怕，我就喜歡你一個。」
為什麼莫名其妙要找她男朋友修電腦，而且是計算機系的就一定要會修電腦嗎？
崔雨璇也沒太介意，表情大大咧咧的：「這個啊？」
蘇在在：反正我已經被記過一次了。
部長恰好是她軍訓時的副連，謝林楠。
喝完水后, 她站了起來, 把水瓶放了回去。
謝林楠對他的反應有些無趣，聳了聳肩便回了頭。
午覺醒來后，已經差不多到晚飯的飯點了。
下午她有一節思修課，可她的舍友們卻一節課都沒有。
蘇在在實在忍不住了, 剛想打報告, 就聽到遠處的哨聲響起。
不知道張陸讓還要多久。
不一會兒，就點到了蘇在在。
十二月上旬的某天。
蘇在在：我去的時候，老師從來不點我。
五官硬朗, 嘴唇抿的很緊，看上去十分嚴肅。
蘇hetu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在在乾脆起身，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
蘇在在避開張陸讓的視線。
猶豫了良久。
又一滴。
……是挺凶神惡煞的。
那頭頓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問了句：「你上次說你部長叫什麼名字。」
張陸讓側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那個男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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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在在沉默了下來，思考著她的話，表情若有所思。
趁教官不注意，蘇在在快速的伸手，用袖子擦了擦汗。
她看著謝林楠，認認真真的開了口。
大熱天，他要去一個沒有空調的大教室……
不過量好像不多，不知道夠不夠用。
偶爾不遠處的小道上有幾個學生撐著傘路過, 對著這邊竊竊私語。
很快，啪嗒——
張陸讓盯著她發來的話，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皺了眉。
她咬了咬牙，將想了一個晚上的、關於張陸讓的葷段子說了出來。
墨色的天空，深灰色的雲朵暈染其上。
坐在蘇在在對面的謝林楠突然開口問道：「蘇在在，你男朋友是計算機系的？」
答非所問：「他有女朋友。」
她嘰嘰喳喳的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旁的張陸讓認真的聽著。
蘇在在一臉懵，但想到剛剛張陸讓的問題……
說到這個，蘇在在從手機相冊里翻出張陸讓的課表。
「……我沒有。」
「……還是二壘。」
張陸讓頓時停下了筆，認真的聽著她點的名字。
打算等點完名就戴上，認真看書。
……那還是助吧。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蘇在在心中的滿足感簡直要爆滿。
大熱天的，買點檸檬水估計會開胃點吧……
背著光，讓她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
沉默了良久的張陸讓終於開了口。
等待對方回復的時候，她抬了抬眸，突然注意到崔雨璇脖子上有細細碎碎的紅痕。
蘇在在立刻拿起枕頭旁的手機，看著張陸讓的最新回復。
一個微胖的女老師站在講台，打開點名系統。
聲音低低的，有些含糊不清。
「而且這蘇在在，我印象里是個女生吧？」
在心中想了半天，蘇在在還是沒想出來，忍不住指了指，問道：「你這是過敏還是被蟲子咬了？」
門有些老舊，發出吱呀一聲。
崔雨璇閃著星星眼：「現在呢現在呢！」
蘇在在站在一團綠色之中, 覺得時間分外難熬。
他這樣的回答反而讓蘇在在愣了下。
「讓讓。」
張陸讓的表情有些猶豫。
隔天，部門聚餐。
張陸讓：「……」
下一秒，張陸讓垂眸，盯著她的眼，啟唇。
「以後我跟你說『讓開』兩個字的時候，意思就是。」
與此同時，女生開和-圖-書了口：「你今天思修課沒去？」
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蘇在在開始恐嚇他：「你就不怕你貌美如花的女朋友被人纏著。」
「是好帥！但是太凶了……」
蘇在在向飯堂的門口看了一眼。
蘇在在忍著動手去擦乾的慾望。
今晚再上網買一瓶好了……
「你看，謝林楠又來了……」
蘇在在：讓讓，你要想想。
她點了點頭，獃獃道：「嗯，男朋友。」
「你現在是不是特有危機感。」蘇在在厚臉無恥道。
她這樣一說，估計是被記曠課了。
她給他買的比自己用的還貴呢。
注意到教官往這邊走過來的身影，蘇在在咬了咬牙，主動承認錯誤。
軍訓結束后，蘇在在進了系裡的學生會新媒體部，策劃迎新晚會的活動。
張陸讓沒報任何部門，每天除了上課泡圖書館就是找蘇在在。
「今天上課的時候有兩個男生幫你代點了。一個是謝師兄，另一個好帥，不知道是誰……你男朋友？」
「媽的累死了, 這才過了一周……」
另一個舍友張可湊了過來, 望著不遠處，說：「不過副連真的好帥啊！」
硬朗俊秀的五官微微舒展開來，嘴角稍稍彎起，帶了點挑釁。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提議道：「我被記了兩次了，以後肯定都要去，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他以前最不喜歡這種助紂為虐的事情了。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復。
到那后，張陸讓找了後排角落的位置坐下。
蘇在在靠在椅背上，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
周圍的風聲很大，寒意有些刺骨。
然而，女生接下來的話像是晴天霹靂。
她在心底暗自鬆了口氣。
兩人的視線對上。
「——副連好像也是我們系的，大二新聞學。」
就快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蘇在在突然想起林可的話。
空調運作著，溫度稍涼，在這樣的盛夏中格外舒服。
像是一朵引人採摘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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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想好……
將被子蓋在腦袋上，一瞬間就陷入睡夢中。
張陸讓反常的沒有生氣教訓她。
下一秒，張陸讓就漫不經心的垂下了眼，繼續看書。
「那可不關我的事，你不能怪在我頭上。」
「被記了，因為另外一個男生也舉手了。」
蘇在在先到飯堂，到其中一個窗口打了兩份飯。
想到剛剛張陸讓說的不吃，她有些惆悵。
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張陸讓也望了過去。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格外和諧。
******
這感覺簡直神清氣爽。
蘇在在擦完汗，而且還沒被教官發現。
蘇在在鬆了口氣，之後不敢再抱有僥倖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