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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剛才的兇險，即使大大咧咧的暮赤都一陣陣后怕。危急時刻，是胡佑兒擋在了大家面前，眾人這才大難不死。

就見月那條細長而幽暗的魚尾高高抬起，又猛的落下。剎那間，水面激蕩，掀起滔天巨浪。

水浩的目光隨著水花晃動，滿腹情緒，繁如亂絲。

「我和姐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危難之際，是一團霞光出現，他的靈力純凈比我和姐姐更甚，一個個法陣信手拈來，凶獸們在他的靈力中毫無反抗之力。」

一人一獸再次同時開口，說完都愣了一下，隨即相視一笑。

「最後那場大戰就是發生在英水河。岸上、水中都是凶獸，我們酣戰十天十夜，直至身上的靈力耗盡。

「呵，想必都是他告訴你的。」

「好！」胡佑兒滿意的點了點頭，還大方的賞給暮赤一個笑臉，「大個子，其實我並不討厭你。」

水浩並未打擾，只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月的肩膀，眼中滿是疼惜……

她仰著小腦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水浩，那條小尾巴不時的甩動著，激起片片水花。

我和姐姐身體里充斥著無比純凈的力量，她擅長凈化之力，而我則擅長封禁。」

有一天母親睡夢中見一團霞光纏繞在她的身上。醒來之後她的肚子突然就變大了，數年後，便生下了姐姐和我。」

在這一刻，他們在識海中的隔閡，都已經冰釋，水浩的目光也重新變得柔軟起來。

只聽月說m.ｈeｔuｂoｏk.ｃｏｍ•coｍ道：「姐姐比之母親更加的純良，曾無數次勸我。我們皆出自那團光，他便是我們的父親，我們不應該恨他。」

月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初兩族和凶獸血戰不休，直至山河破碎、日月無光，整個天地都被血煞戾氣籠罩。

月輕嘆一聲，收回目光，接著說道：「族中流言四起，包括那些曾經追求過她的人魚，沒有誰肯相信母親的話。

我和姐姐默默的看著他，我們知道那便是我們的父親。他就是讓母親念念不忘的那團光。」

我恨他，他讓母親懷上我們姐妹倆，可曾問過母親願不願意？

一人一獸同時開口，繼而又同時頓住。

「你先說……」

水浩聞言一怔，不知不覺的便紅了眼眶，眼前的一切彷彿變得模糊起來。遠處水面波光蕩漾，似有一條人魚從水中探出身子，目光悠長的望著遠方，嘴中喃喃輕唱：飄飄帷帳，熒熒華燭；爾不是居，帷帳焉施？

「他？」水浩詫異的看著月，登時瞭然，「你說的是老雨精吧！」

與此同時，暮赤四人已經走過鎖靈塔第九層，九紫右弼星位；第一層，一白貪狼星位和第二層，二黑巨門星位。

哪曾想，月在聽到這個名字后，小臉瞬間大變，雙眼之內更是露出狂暴的怒意，彷彿老雨精便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緊接著，她就如受傷的孩子一般，大聲的哭泣了出來，好像積hｔｔｐs://ｍ.ｈetｕbｏoｋ•ｃoｍ•ｃom攢了上千年的悲傷在這一刻一起釋放。

青丘山獸族也是在那次暴亂中元氣大傷。灌灌鳥一族和靈狐一族高階靈獸不斷的戰死，甚至影狐一脈舉族陣亡。」

壁畫中記載，地皇鴻禪位於殤。凶獸暴亂之時，殤還未成為王，而且壁畫中也是殤帶領英水各族，同樣沒有出現地皇。

此時，月已經從水浩的識海中退了出來，斜倚在灘涂之上，細長而幽暗的魚尾被她浸泡在水中。

「十里桃林的山河血圖，就是我幫助小九參透；青丘北坡中的陣式也是我交給灌灌的。否則僅憑她們兩個又如何能夠掌握。只是不曾想，這一切都為以後埋下了禍根。」

直至許久，水浪退去，水面慢慢的又恢復了平靜。

胡佑兒心思單純，沒有心機，所有的事情都寫在臉上；同時，她敢愛敢恨，情感熾烈，為了水浩義無反顧。

月顫抖著嘴唇，淚水隨之奪眶而出，那是一顆顆宛如黑珍珠般的晶體。

她也不待水浩回答，自顧自的說道：「我們的母親本是一條普通的人魚，她生性純良，與世無爭。她還有一個好聽的歌喉，追求她的人魚無數，可嫉妒她的人魚同樣很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水浩好奇得看著腳下的灘涂，見其長得和水靈顆很像，只是顏色幽暗。

母親在痛苦中生下姐姐和我，獨自餵養著我們。她忍受著族中的流言蜚語，日日在族人們的指指點和_圖_書點中度過。不久以後，她就鬱鬱而終。

「千年前凶獸暴亂，殤和小九攜青丘山人|獸兩族共同鎮壓暴戾，不曾想凶獸數量遠遠超出我們的意料。它們妖力蓬勃，不知疲倦、無懼生死，人|獸兩族節節敗退。」

「他好像察覺到了我和姐姐，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所爆發出的情緒，是那樣的複雜難明。不等我和姐姐開口，他便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水浩，我來說個故事給你聽吧！」月目光沉沉的落在水浩身上，幽幽開口。

月說到此處，聲音嘎然而而止，彷彿沉浸在那段湮沒在古遠歷史中的往事不能自拔。

水浩使勁的揉了揉雙眼，凝神望去，那裡哪有什麼人魚的影子，唯有月悲涼的聲音，仍然在空中回蕩。

水浩猛地一震，即翼澤中，老雨精並未提起過此事。他為何要隱瞞下這一部分？是因為遺忘，又或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緣由？

月望著水浩，雙眼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嘴巴微張，露出幾顆尖尖的牙齒。

水浩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拍打著月的後背，以這種方式安慰著。

暮赤知道，胡佑兒之所以這麼做，便是想快點找到水浩。同時，他對胡佑兒的身份更加的好奇。

「我聽小九說過，地皇封印九大上古凶獸時，自已也是身負重傷。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出過手，一直靜心休養。凶獸暴亂之時，他更是瀕臨死亡。否則以他巔峰時期的狀態，又何懼和*圖*書凶獸。」

這一刻，水浩眼神晃動，有那麼一瞬的失神。

月仍然沉浸在回憶中，並未發覺，徑自說道：「可畢竟凶獸的數量太過巨大，他雖然鎮壓了凶獸，但自己也損耗嚴重，變得異常暗淡。

「你先說……」

「大個子，你說水浩究竟在哪裡？這層要在再沒有怎麼辦？」

「沒有就去下一層！」暮赤一字一頓，神色間決絕，「下層沒有就再去下一層，就是把這鎖靈塔翻個遍，也要找到阿哥。」

其中只有第二層最為兇險，好在四人中有熟知星位的暮赤，又有著胡佑兒這個護身符，這才有驚無險的走過。

以至於最後，月更是一把抱住水浩。在他的懷中大聲哭泣著，嘴裏不停地哽咽。

緊接著，水面開始劇烈的震蕩，一波波水浪澎湃而起，拍打在灘涂上，又激起層層的浪花。

但我知道母親不恨他，只是怨他不曾與她相見，怨他不能照顧我們姐妹一天。」

「月……」

「沒有人相信母親，但我和姐姐相信。」月眸中含淚，嗚咽說道，「我和姐姐幼年便雙雙化為人魚，並且隨著時間的增長，記憶中便會多出一些莫名的東西，姐姐稱之為傳承記憶。

月聲音一頓，看著水浩恨聲說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好事！」

此時她的聲音已經沒有那種滄桑感，反而比較空靈。

暮赤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樣的話胡佑兒已經問過三遍。

鎖靈塔第五層與其它各層截然不同，這裡是一httｐs://m.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m.ｃoｍ個水的世界，宛如一個小巧的即翼澤。

水浩不由的呼吸一滯，眼角甚是明顯一抽。他沒想到，這樁樁件件事情的背後都有著月的影子，甚至於當初六尾仙狐和鳩鳩都不曾發覺。

水浩默默點頭，即翼澤中，老雨精的話猶在耳畔回蕩。

正東方震宮石台，胡佑兒看著暮赤忐忑的問道。

此時，月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

「此後，殤因為帶領各族鎮壓凶獸，在人間積累了無尚的威信，他便被推舉上王位，奉為人皇；而小九也被奉為九尾娘娘。」

他欺身坐了下來，褪去鞋襪，學著月的樣子把腳浸在水中。

「除了你再次被九尾天狐拘禁在鎖靈塔中，你們姐妹倆兒，從小到大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水浩異常古怪看著月，她的狀態又哪裡和拘禁沾上半點關係。

暮赤不由得一愣，隨之釋然。他發現眼前的女孩並不難相處。

「水浩……」

「那時地皇猶在，以他的強大，又怎麼會出現如此的情況？」水浩問出了一直橫亘在他心頭的疑問。

月說著，手中更是亮起幽芒。水面震顫，一張巨大的陣圖在水面上緩緩亮起，又緩緩消失。

月揚起小臉，淚眼婆娑的望著水浩，凄聲說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恨整個赤鱬一族，是它們逼死了母親。我更恨讓母親懷孕的那團光，他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母親？母親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心中還在想著他，嘴上還在念著他。那是母親為他起的名字，叫作霓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