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丘澤國
第142章 血染帝印
剎那間怪異的輕嘯聲音，從王者帝印身上響起，其上紅芒越來越亮。
「山川之氣和王者皇氣皆為天地間浩然正氣，辟兇惡，鎮邪異。人食而雜，血氣污濁。二者合一，正氣染血，蕩然無存。」
殤伸出了另一隻手，想把帝印從自己的掌中剝離。誰知帝印卻彷彿已經與他的手掌連在了一起。
再多說已無益！這便是我的條件。你們可以不按我說得話去做，但胡佑兒就得死。」
姬賢的目光從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而後定格在殤的身上，一字一頓：「我的條件便是打開封印。」
殤緩緩轉頭，望了一眼九尾天狐，又看了一眼仍然被姬賢鎖住喉嚨的胡佑兒。
下一刻，就見胡佑兒只是略微掙扎了幾下，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最後這四個字，彷彿耗盡了九天天狐全身的力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神色各異的望著九尾天狐。他們不禁心中疑惑，這九尾天狐和胡佑兒究竟有什麼關係，竟然會做到如此程度。
「紙又怎麼能包住火？這天下哪有秘密可言。父王……」
帝印上紅光越來越盛，而與之相反的，殤的面色卻是越來越差。
姬賢臉色漸冷，嘴角慢慢露出一抹陰霾。
「那你就去死吧！」
可姬賢卻一語道破，不但道出鎖靈塔下封印的是相柳，更加說出封印下只是相柳一個頭顱，這如何不讓殤震驚。
當姬賢再次出聲時，九尾天狐似乎也下了決定。
「五息。五息之後，沒有答案，你便為胡佑兒收屍吧。我會連她的藏靈一起毀滅，不要懷疑我的能力，也不要打什麼小心思。」姬賢面色冷漠，聲音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九尾天狐即使妖力磅礴但在此時卻毫無用武之地。王者帝印和殤的手連在一起，一傷俱傷，一損俱損。
殤全身不停的顫抖著，臉上、手上沒有被衣物遮蓋的手足皮膚已經慘白如紙，掩在皮膚下面的血管清晰可見。
如果她和胡佑兒真的是母女，她又怎麼越過的那道鴻溝。人間的九，永遠不能突破到十。
下一刻，就見殤並指如刀，瞬間劃破了自己的手掌，猛地把三枚帝印抓在手中。
因為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他們並未流出隻言片語。鎖靈塔中第三層牆上的壁畫也是描述了地皇封印九大上古凶獸的名字，並未提及封印地點。
「多謝娘娘指點。」姬賢從九尾天狐身上移開目光，轉向了殤。
三位皇者帝印從極限的手中緩緩飛了起來，向著殤飄去。
姬賢冷笑著說道：「娘娘想知道？待封印解除之後，姬賢一定知無不言。」
「還敢嘴硬，看來你是不想要胡佑兒的命了！」姬賢臉上露出獰笑，掐在胡佑兒和圖書脖頸上的手掌猛然收緊。
「住手！不要再傷害佑兒。」九尾天狐向前一步，猛然嬌喝，一身磅礴的妖力透體而出，在其身邊如風般盤旋。
殤的瞳孔驟然緊縮，呼吸聲也粗重了起來。
「皇者帝印，需飲王之血……」
「啊……」
九尾天狐輕嘆一聲，她自知已無法讓姬賢回頭。當年那隻空狐斬下小白一條狐尾，都能在山河血圖中化形，更何況是上古凶獸的一隻頭顱。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九尾天狐秀眉緊皺，眸子中露出了驚疑不定之色。
彷彿刺破水泡的聲音響起，獨角巨鯨當空消散。
姬賢的話一出口，在場的眾人無不屏息凝神，一道道目光或驚或訝，沉沉落在他的身上。
胡南煙和塗山卿雲相繼出言，水志澤便無法再動手，他神色複雜的看了殤一眼，散去了身上的靈力，目光盯回到了姬賢的身上。
聲音平淡如水，但卻帶著難以抗拒的威嚴，隨著殤的出聲，一股帝威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大殿內人皇鍾更是發出一陣虎嘯龍吟之聲。王座上方藻井正中那條蟠卧的巨龍口中所銜的寶珠，發出一道黃色的光芒，向著獨角巨鯨激射而去。
「水志澤，你擊殺姬賢我不管，但再敢連帶佑兒，別怪我和你翻臉。」
姬賢還未說完，一聲低喝便毫不客氣的將他的話打斷，水志澤沉著臉，冷聲說道：「三子奪嫡，不管什麼原因，我們可以不問，甚至可以陪ｈeｔｕｂooｋ.ｃom•cｏｍ著你們折騰。但解開封印關係著整個青丘澤國，更關係著整個神澤大陸，老夫拚死也要攔下你。」
九尾天狐從胡佑兒身上收回目光，沉聲道：「姬賢，難道你真的要放出那隻凶獸？千年前只是它散落的一些氣息就已經讓整個青丘生靈塗炭。」
「父王，可能要勞煩你了。」
這王者帝印竟然好像是有意識一般，把自己緊緊的黏在殤的手上。
她是靈狐一族的王，血脈上的壓制，是每一個物種都無法逾越的鴻溝。姬賢靈藏內的火狐本是她親自挑選，可如今竟然對她的意志毫無在意。
因為有九尾天狐的加入，殤的壓力大減。他緩緩的轉過頭，望著近在咫尺的佳人，望著那張絕世容顏一點一點的失去血色。
直到姬賢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望娘娘告知，如何染血？」
「三息。」
眾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視線齊齊的定在殤的手掌和三枚帝印連接的地方。那裡怪異卻絢爛的光芒閃爍不停，隱隱似一個惡魔張開血盆大口獰笑著，馬上就要將殤吞他進去。
人間流傳，地皇鴻封禁上古九大凶獸于山川大海，但並未記載究竟封印於何處。
下一刻，就見九尾天狐同樣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同樣的向王者帝印握去。
水志澤再次張了張嘴，話到口邊又無奈的咽了下去。塗山卿雲說的對，他無權要求九尾天狐和殤什麼。
「希望你沒騙我。」姬賢伸出左手，從懷中和-圖-書拿出三枚帝印。
他的全身靈力激蕩，一個巨大的獨角巨鯨的輪廓，在第四層上空緩緩成型。
九尾天狐眼神有些渙散，似乎心裏在激烈地鬥爭著。
「水老鬼，封印看似是整個青丘澤國的事情，但卻也是王族的家事。一千年了，他們付出的太多。我們沒有權利再要求他們什麼。」
「三皇法陣聚天地間皇氣，那三座雕像便是陣心，三枚帝印就是陣眼。正氣染血，只需……以血飼之。」
「姬賢，你確定是讓我打開封印？你可知這鎖靈塔之下封印的是何物？」
「我早已沒有退路。生靈塗炭又與我何干？我不欠他們什麼。」
胡南煙、塗山卿雲、水志澤和吳邵元四人，為一族之長，這鎖靈塔內封印之物，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唯有水寒泉和水嵐兒不明所以，茫然四顧。
殤再次開口問道，聲音帶著一股幾乎將人血液凍結的壓迫力。
他的右手仍在緊緊的抓住胡佑兒的玉頸，眼睛卻一直盯著九尾天狐。
「水志澤不要和我說大義。青丘澤國延續千年，姬家與其說是掌控者，倒不如說是守護者。每過百年三子奪嫡，皆是為了加固鎖靈塔中的封印。青丘澤國千年的安危，都是用我們這些王子的命換來的。我們不欠你們什麼，反而是你們把這些當作理所應當。
「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等等！」
鎖靈塔下封印著上古凶獸相柳的頭顱，幾乎是世間隱秘。當初殤和九尾天狐翻和*圖*書遍各族秘辛，最後才拼湊而出。
「相～柳！」姬賢的聲音似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般，「準確的來說是上古凶獸相柳的一顆頭顱！」
水志澤雙眼微眯，森森開口。他雖然沒有經歷凶獸暴亂，但水之一族宗族中那一排排靈位，無不昭示著其可怕。那時水之一族的法者，靈藏內幾乎還是人魚。
就見九尾天狐欺身上去，身上妖力凜然，她的雙手分別抓住殤和王者帝印，欲要將二者分開。
「我勸你們不要打什麼歪心思，佑兒姑娘的靈力已經被我所封，我也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般憐香惜玉。」姬賢淡然說道，「還有娘娘，不要試圖控制我靈藏中的火狐。它對我的忠誠你無法撼動。」
水志澤臉色大變，手中靈力吞吐，就要繼續召喚魔法，卻不想一旁胡南煙冷然開口。
姬賢神色微凝，似是在思索著九尾天狐的話。而九尾天狐也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胡佑兒，目光中滿是關切。
九尾天狐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道：「姬賢，這鎖靈塔是月親手設計，我和王只知道加固封印之法，並不知道如何解開封印。」
姬賢非但沒有驚慌，嘴角反而稍稍扯動，眼中閃過陣陣輕蔑。
「住手。這裡是朝歌城，不是你們水之一族。」
皇者帝印在沾染獻血的霎那間變成通紅一片。緊接著，三枚帝印紅芒乍起，殤只覺得有一股吸力傳出，體內精血緩緩沸騰鼓盪，竟再次開始向著帝印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