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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我無意中來到了這鵲系山脈。那時整個山脈到處瀰漫著血煞戾氣，滿山都是紅著眼睛的生物。

伏矢說的輕鬆，可在場眾人額頭上，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

卻不曾想伏矢竟然知道這段湮滅在時間長河中的歷史。眾人不由得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胎光、爽靈、幽精、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要不了多久我便把你們解救而出。」

絳九眼中迷茫之色漸起，就連聲音也跟著變得飄忽不定。

三兄弟中，絳九最看重姬賢。無論其天賦和心性，比之姬儒和姬吳更適合被奪舍。這也是她讓胡家在背後支持姬賢的原因。

水志澤艱澀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喉嚨里好像也哽著硬物，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響。

「雨神會痛徹心扉，也是因為萬靈辜負他所致。蒼穹之上，那不定時出現的血月，便是他懊悔的眼睛。」

「你說什麼？即翼澤是因為你才形成的？」水志澤忍不住出聲說道。

百年清醒一次，一次吞噬十座大山上的生靈！果真愜意！

「少年，你的想法很危險。數千年前曾經有一個人也有過和你一樣的想法。而且他有著通天徹地之能，更有著十二法者相助。我們九兄弟一時不察被他各個擊破。」

姬賢身上的變化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和絳九的話猶如聲聲驚雷，讓眾人陷入獃滯之中，腦袋已經轉不過來彎。

「不錯，www.hｅtｕbook•com•ｃｏｍ那裡本是一片丘陵，被我吞噬殆盡后，又降下惡水，這才形成了即翼澤。」

只有絳九臉色毫無改變，聲音平靜，沒有一絲起伏，彷彿伏矢的態度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眾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伏矢所說種種，果然詭異如斯，聞所未聞。

充足的雨靈氣，孕育出了無數的生命，整個大陸一片生機勃勃。可突然有一天，雨神發現，雨不再純凈，變得駁雜不純。

「三皇法陣是月姐根據上古殘篇所布置，你又是如何知道破解之法。」

「好算計，好算計！不虧是九尾天狐。你雖然沒有度朔山上的白狐天賦異稟，但你的魅惑、你的妖力，還有你的智慧，都勝過那些所謂的異獸百倍、千倍。你有資格稱呼我為伏矢。」

天地初成，雨神以大能力降下甘露連同天地。

「他本意要將我們抹殺，卻不想我們源自雨神，有豈是他一個凡人可以抹殺的。他在無奈之下，這才把我們封印。這個可惡的人類，竟然發現了我身上最大的秘密。他發現了我的身軀和頭顱皆有各自的意識，為此他便把我的頭顱砍下，分別封印在鵲系山脈。」

神師階位以下的法者，即使被邪氣浸染，也發揮不出多大的破壞力。以她的妖力完全可以應付，但她不解的是那六人。

只有《雨神紀》中有過簡單的記載，日月星辰出現以前，整個大陸不分晝https://www.hetubook.com.com夜，整日灰濛濛的一片。

「伏矢？」絳九心中一驚，詫異的抬起頭。相傳相柳九個頭顱皆有自己的意識，卻不曾想也有著各自的名字。

伏矢聲音頓住，眼睛微微眯起，那雙非人的瞳孔中射出了兩道奪人心魄的光芒。

「雨神犧牲自己，護世間昌平，而你們卻視生靈為草芥……」

「我知道你會利用三子奪嫡進入鎖靈塔，那是唯一的機會。所以我和殤才把人數定在六人，階位定在神師之下，以便萬無一失。」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個規則！我心中還有最後一個疑問，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那時我們九個雖然靈智初成，有許許多多的事想不明白。但是我們卻清楚，是雨神犧牲了自己，拯救了所有的生靈。可是萬靈卻辜負了他。

「鵲系山脈有著十座大山，正好我棲息在即翼澤，每個頭都有一座山作為覓食之所。

我便在即翼澤中住了下來，生活倒也愜意。每百年清醒一次覓食，其他時間皆陷入了沉睡。」

「你不是已經預定他了嗎？」伏矢嘴角掛著邪魅的笑，聲音帶著戲謔，「姬吳納天吳為藏靈，早已失去了走到最後的資格；姬儒太過於懦弱，即使他知道真相也不會有膽量反抗；姬賢就不一樣，他有野心，有慾望，更有膽量。至於那條狐狸，它在進入姬賢靈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我抹除了神志，這也是姬賢從來不在m.hetubook.com.com外人面前使用魔法的原因。」

「不信？你們可知日月星辰的由來？它們便是雨神的雙眼和頭髮所化。」

水之一族記載的即翼澤是由天外隕石墜落而成。卻不想是相柳為自己所做的巢穴。

伏矢說到此處，發出了粗重嘶啞如野獸般可怕的喘息聲。

「九尾你太小覷於我。那條人魚只不過存在了上千年罷了。而我卻存在了百萬年之久。這世間的一切又有什麼能瞞過我們。」

我便先給自己營造了一個棲身之地，也便是你們所說的即翼澤。」

反倒是伏矢沒有在意眾人臉上的震驚之色，自顧自的說道：「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氣之輕清上升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天之靈，地之濁。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淡淡惆悵。

伏矢說話故意拖長了音調，似乎嘲笑絳九的無知。

他這才發現，整個大陸到處是爭鬥，到處是殺戮，到處瀰漫著的血煞之氣。那時山河破碎，大地震顫。天越來越低，地面卻緩緩升高，眼看著天地又將重新合攏在一起。」

而那隻火狐既是為了保護姬賢，也是為了監視他。

他彷彿施捨一般的語氣，但落在旁人耳中卻蘊含著無限的稱讚和榮耀。

鎖靈塔內眾人大驚失色，驚詫的望著伏矢。日月星辰的出現在神澤大陸一直是一個迷一般的存在。沒有人知道它們是何時開始存在的，也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形成的。

「雨神不忍和_圖_書大陸就這樣毀去，以手足變成大地的四極支撐起了天地。為了減少殺戮，他便以自身雙目化作日月，以頭髮化為星辰，讓其分管白天和黑夜，讓生靈們有的白天出來，有的晚上活動；他又以身軀化為五方的高山，把生靈分隔開；剩下的還有一小部分殘軀竟然自己有了意識，各自化為相柳、九嬰、渾沌、窮奇、蠪蛭、饕餮、檮杌、鑿齒、窫窳，一共九隻異獸。」

千年前血月之夜，封印鬆動，凶獸相柳逃出了一絲殘魂，如今竟然附在了姬賢身上。而姬賢所作所為顯然和這絲殘魂有關。

絳九早已知道這絲殘魂的存在，她重創姬賢，封禁了他的一身靈力，不光是為了把魔技傳承給胡佑兒，不光是為了給那對父女出氣，更是為了讓邪氣浸染姬賢的身體，泯滅他的靈魂，讓這一絲殘魂不得不出來。

「可雨神低估了生靈繁衍的速度，低估了他們的自私，低估了他們的貪婪。即使有白天黑夜，即使有五方高山，殺戮仍然遍布著每個角落。

「不錯，一千年了，你躲在暗中，隱忍不發，讓我們寢食難安。我們不知道你會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道你在暗自準備些什麼。

我們九兄弟在大陸上到處遊盪，看到什麼便吞噬什麼。

在他們進入鎖靈塔第四層之前，絳九都以為那一絲殘魂在姬吳身上。要知道姬賢靈藏中的那隻火狐是她親自向火狐一脈討要的。

虧得百年前我推演出血月會再次降世，這將成為你hｔtｐs://www•ｈetuboｏk.cｏm•cｏm唯一的機會。但我不敢讓你在血月當日進入鎖靈塔，因此才推延了幾日。」

我們天生肉身強橫無匹，有吞噬天地之能，這個大陸沒有一個生靈可以我們相比。既然天下生靈不懂的珍惜，那就由我們來毀滅吧。

絳九輕嘆了一口氣，她機關算盡，卻在了小火這一環節上出現了紕漏。

「雨神當初拯救萬靈，定是覺得總有一天萬靈會清醒過來。你們有吞噬天地之能，卻不思幫助大陸訂立規則，而是反其道而行。雨神有知，必然痛徹心扉。」

「九尾，難道你煞費苦心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我現身？」

暮赤情不自禁的嘆道。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伏矢冷冷的打斷：「少年你錯了。留著他們也是互相殘殺，污濁天地，倒不如被我們兄弟啃食殆盡。」

「水浩和佑兒不可能被你附身，那多出來那人便是你的宿體。可我沒想到，那最後一人竟然是巨人一族，是一個星法。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你已經附身在姬賢三兄弟中的一人。只是我想不通，你為何會在姬賢身上？你是如何瞞過小火的？」

只聽伏矢接著說道：「我等待了千年，也唯有這次血月現世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雖然現在不如血月當日，但封印較之平時不知衰弱了多少。」

眾人聞言皆身體一震，一時臉上神情難以形容，錯愕之極。他們不知道這隻凶獸為何這麼好說話。

「當然可以，我不光可以回答你的所有問題，更可以告訴你我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