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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它再次擁有的蛇身，也遠遠不如以前的，否則根本無法放入拉祜族的祖地。

巫咸向水浩眾人逐一看了過去，只見水浩，胡佑兒、暮赤三人，或噓或嘆，神奇異常複雜。

那些殘缺不全的身體，無不散發著月瞳的憤恨。」

「老奴也正是擔心如此。那條鳴蛇本就是一個殘魂。它又不斷的耗費自己的靈魂力溫養月瞳。即使三魂齊聚，和它巔峰時期也是雲泥之別。

「鳴蛇集齊三魂七魄后，這才來到祖地，佔據了那條異蛇的身體。雖然經過祖氣數年的溫養，並不會產生衝突，但吞噬掉那條異蛇殘留在蛇軀中的地魂，同樣需要一段時間。這應該就是，鳴蛇沒有當時動手的原因。」

水浩三人相顧無言，對此他們無能為力。他們不知道該如何規勸，也無法規勸，這是巫咸心中的結，已經發酵了千年的結，唯有她自己才能解開的結。

巫咸虛著雙目，定定地看著莫愁。半晌，輕嘆了一口氣，道：「那時，我還從沒有聽說過鳴蛇，更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鳴蛇所為。巫的直覺告訴我，那裡可能有我想要的答案。」

不想巫咸說完，莫愁眉頭反而緊緊擰在了一起，臉上神情更加的沉重。

老奴見過那條小白狐。以它五尾的實力，應該能夠碾壓鳴蛇。只是……」

水浩與莫愁有靈契相連，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

隨後我就、我就暈了過去。」

莫愁心中不忍，他暗自嘆息和_圖_書一聲，話鋒一轉，道：「不過，屠戮拉祜族的也只是鳴蛇。在月瞳手中利刃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她的意識就應該已經消散了。也可以說，那時真正的月瞳就已經死了。」

莫愁深深的看了巫咸一眼，反問道：「你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化作狐憑？」

她的身體突然變得佝僂起來，就好像是被無形的重擔壓彎了一樣，分外蒼涼。

水浩看著莫愁越發陰沉的臉，心中若有所思，訝聲道：「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對？」

巫鹹的臉色浮現出極度恐懼之色。

原本的漢河因為月瞳的影響，只是漢河水位變淺，河中的魚蝦不見了而已。

我本就是凡人即使成為狐憑，仍然無法跨過巨人峰，不過，當我路過漢河的源頭時，發現一具十分巨大的白骨。那是一具蛇類異獸的骨架。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鳴蛇。」

「我最後一次去那裡還是一百年前，那裡的草木仍然乾枯，漢水仍然是乾涸的。那裡沒有什麼生靈……」

「婆婆說過，她見過小白。小白離去時，說過要終結這一切，就不會食言。婆婆暈倒前看到的那道閃電，應該就是小白施展的魔法。」一旁胡佑兒開口說道。

那人像一團迷霧一般，縈繞在莫愁的心頭，也縈繞在水浩三人的心頭，揮之不去，理之又亂。

「我便悄悄的前往漢河源頭查看。只是剛走到一半，突然有巨大的獸吼聲傳來，緊接著，ｗｗw.ｈｅtubｏok.ｃoｍ.coｍ天昏地暗，整個箕尾山都震動不已。」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猜到了，那就是狐火。

莫愁每說出一字，巫鹹的面上的神情就變化一分；一雙眼睛中，痛苦之色就濃郁一分。

莫愁盯著巫咸那雙已經變成一道豎線的瞳孔，一字一字的說道：「不錯。屠戮拉祜族，便是月瞳最後的心愿。否則，以凶獸的個性，只會選擇吞噬。

巫咸見水浩眾人臉上的表情，又怎麼會不知他們所想。

莫愁的聲音又突然頓住，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想什麼，然後緩緩說道：「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那人是月瞳的舅舅，卻做了所有鳴蛇期望做的事情。如果沒有他，月瞳一家根本不會落得如此凄慘的境地；如果沒有他，月瞳也不會心存死志，白白便宜了鳴蛇。他一定是月瞳的必殺之人，可他即使被分屍了，臉色又為何帶著詭異？」

回憶如刀，猶如一把把鈍刀，不斷的割據在巫鹹的心間。痛苦蔓延著，不可抑止！

巫咸聞言身體一僵，片刻之後才澀聲開口。

唯有莫愁沉眉緊皺，臉上神情依舊十分沉重。

說完之後，她的頭深深埋了下去，再不讓其他人，看到她的臉色。

「原因還是，箕尾山上的環境沒有改變。」莫愁見胡佑兒又要開口，連忙截道：「佑兒姑娘，你先聽我說。凶獸一旦能凝聚出人魂，便可稱為上古凶獸。一般的方法就很難殺死htｔps://ｗｗw•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ｃｏm它們。」

度朔山的狐族善用閃電。相傳，當年那隻空狐毀滅桃樹林時，就是用的這個魔法，只是無論規模和範圍，比巫咸形容的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莫愁的聲音仍然緩緩回蕩著。

莫愁點了點頭，凜聲說道：「不錯，正是因為如此，相柳才是殺不死的。不過主人也不必太過擔心。那條鳴蛇畢竟是採用取巧的方法獲得的人魂，並不像上古九大凶獸與生俱來的，我們既然已經提前知道，那麼它就不再那麼可怕。」

這樣過了許久……

莫愁說完，目光又沉沉的落在了巫咸身上，眼中有著不解。

那樣的話，就都說的通了。」

它有它的執念，而我也有我的心結。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簽訂了靈契，變成了狐憑。」

水浩眾人面面相覷，古怪的看著巫咸。未曾想，到了關鍵之處，她竟然暈了過去。不過，又想到那時的巫咸還是一個年老體衰的普通人，也就釋然了。

莫愁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肅聲說道：「要做到這一切，卻有個異常艱難的前提，便是月瞳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的意識。」

「我並沒有懷疑過度朔山上的那隻小白狐。我甚至認為，鳴蛇根本無法在小白狐手中倖免。」

可月瞳已經死了，為何反而變得乾涸起來？」

「巫咸，你此後是否見過鳴蛇？」

此時，莫愁仍然在繼續說著。眾人無不凝神、側耳、傾聽。

巫咸一愣，那雙hetubook.com.com妖異的瞳孔，快速的瑟縮著：「你是說，鳴蛇答應幫助月瞳完成心愿？」

她不由得乾咳一聲，悻悻說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中驚醒。

「難怪！難怪……度朔山的狐狸每過千年才長出一尾，所以她們被斬掉一條尾巴，實力會掉落很多。尤其是剛剛被斬落不久，必然已是重傷之身。

莫愁微微沉吟，而後說道：「如果那是鳴蛇，那麼在它隕落後，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就已經消失。巫咸一百年前去過那裡，那裡仍然是一片荒蕪。九百多年過去了，那裡還是沒有寸草，就連漢河也是乾涸的狀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鳴蛇根本沒死，而且它仍然還在箕尾山西坡。」

他看著巫咸凝聲問道：「我見你剛才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那一日，小白姑娘說，箕尾山西側草木枯萎，漢水乾涸，變成了一片荒蕪。我既驚又詫。

那時，我已被掩埋在無數的巨石中，雙手雙腳早已失去了知覺。我心想，死了就死了吧。死了也就全部解脫了。」

「你最後一次去那裡是什麼時候？那裡的情況如何？」

「多謝地皇大人，老婆子知道了！」

「我還來不及驚訝，便又看到一道彷佛來自遠古的電光，在天際一閃，忽地而起，狠狠地劈了下來。

說到此處，巫咸凄然一笑，說道：「也許是命不該絕，正當我絕望之時，突然飄來一朵幽綠色的火焰。

巫咸聞言身體一顫，直htｔｐs://wｗw•hｅｔuboｏk.ｃoｍ.cｏm至數息，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當初胡洛菲還曾經叮囑過她，一旦遇到度朔山的狐狸一定加倍小心。

「月瞳怎麼會心甘情願，化作鳴蛇的一部分？」巫咸面上眼角猛的抽搐著，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月瞳會如此。

恨也好，怨也罷，已沒有辦法挽回，唯有看開，唯有釋懷。

這一個個字眼，彷彿有著千斤之重，巫咸竟然廢了好大力氣才全部說出來。

「既然這樣，你為何懷疑鳴蛇沒有死。」胡佑兒驚詫的看著莫愁，不明白他為何說的前後矛盾。

「我成為狐憑后，感受到狐火的本體就在箕尾山東坡，因此想翻過巨人峰前去尋找。

「你的意思是說，相柳同樣也有三魂七魄？」水浩訝聲說道。

「可是小白不知道啊！」

周圍再次陷入了一片靜寂之中，只有小紅不時的發出一聲輕吼，而後又尋找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打著瞌睡。

水浩眾人聽著莫愁娓娓道來，彷彿千年前的時光再次的流轉。那些掩藏在過往中的秘密，隨著莫愁的訴說一點一點的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不是它！」巫咸尚未說完，莫愁就出聲說道。

「小白應該只有四尾。她的情之一尾，早已被她母親斬斷。而且就是在巫咸和她相遇不久。」

「那時，鳴蛇和月瞳的靈魂無論強弱還是大小已經完全相同。也唯有這樣，當鳴蛇取而代之時，天、地、人三魂才不會出現強弱不一的情況。也不會出現排斥的現象，就宛如一個整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