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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水浩尚未說完，巫真便出聲截道：「不用猜了，我直接告訴你們。我的『魑魅森羅』中的厲鬼和骷髏皆是那些枉死之人的魂魄。」

殺意！

「族人？族人又能怎麼樣？他們除了一味的索取還能做什麼？他們逼迫巫咸一家的時候，可曾當他們是自己的族人？

眾人大驚，下意識的尋著聲音望去。

緊接著，無數的裂紋出現在了那些成人一般大小的漢白玉上面，「咔咔咔咔咔」的聲音不斷從上面響起。無數縱橫交錯的裂紋快速的在上面蔓延著。

感受著厲鬼和骷髏散發出的怨念戾氣，水浩眾人臉上神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其中莫湊和狐憑更甚。

黑氣愈來愈多，化作的厲鬼和骷髏不斷的在封印之地的上空遊盪著，它們並沒有攻擊水浩眾人，也沒有離去，好像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束縛著它們。

莫愁見水浩點頭，又繼續說道：「老奴之所以說，這些從漢白玉中出現的厲鬼和骷髏同樣是『魑魅森羅』，是因為它們的身上同樣帶著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的執念。只是因為它們身上的怨念和戾氣太過於濃郁，掩蓋了這八種執念。」

後來那八隻鬼魅因為吸納了育水中無數枉死的魚蝦的魂魄，這才變成厲鬼。」

眾人依照狐憑的提示朝著八方尋覓著。果然，在眾多厲鬼和骷髏中，水浩等人找到了八隻不一樣的存在。

狐憑乾咳一聲，接著說道：和_圖_書「在這八方上，各有一隻體型相對大一些的鬼魅，無論它們為厲鬼還是骷髏，無論是它們自身的怨念和戾氣，都掩蓋不了它們眼中的執念。」

「哈哈……想著你們被厲鬼和骷髏啃食的樣子，我的心就無比的暢快。」巫真仰天大笑了起來，聲音中滿含著憤怒、怨毒與強烈的復讎之願！

「千年前，我煉成『魑魅森羅』以後，便把它們封在白玉中，用那隻凶獸的邪力和月華飼養。但我因為與箕尾山之間的聯繫尚淺，根本沒有能力擊碎白玉，再次將它們釋放出來。

狐憑向前一步，指著仍然眾人對面黑壓壓的厲鬼和骷髏說道：「以巫真為點，大人請看東，南，西，北，東北，東南，西北，西南，這八方。」

「魑魅森羅……」莫愁和狐憑同聲驚呼。

不光是水浩，就連胡佑兒和莫愁同樣抬眼望去。

此時的巫真只是河神與「巫真」的融合，他仍然帶著所有的記憶和情感。

巫真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凶光，眼底又漸漸浮現出了更多扭曲的、充滿了戾氣的怨毒。

狐憑注視著遊盪在八個方位上的厲鬼和骷髏，也不知道想著什麼，臉上神色不停變幻。

眾人聞言，又是一怔。只是他們還來不及多想，便再次傳來巫真的聲音。

就見狐憑只是微微一愣，隨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它只是有著巫鹹的記憶罷了，所有的一切都與它毫無相干。

水浩搖了搖頭，和*圖*書並未出聲安慰胡佑兒，他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巫真的身上，心中若有所思。這個在整個神澤大陸上，都可以說是最廢柴的山神，看起來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巫真冷笑出聲：「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此時才是『魑魅森羅』該有的樣子。當初就連的它創造者巫彭同樣使用的是活人的魂魄。」

也許是感受到水浩眾人臉上的寒意，狐憑乾笑一聲，解釋道：「巫彭只是普通人罷了，她並沒有多餘的時間收集天地間遊離的殘魂。就連巫咸自己，也是收集了將近千年，才勉強能使用一次『魑魅森羅』。」

當初我的爹爹因為打獵而意外亡故，娘親鬱鬱而終。我和妹妹孤苦無依，可有過一人當我們是族人？」

「他們可都是你的族人啊！」胡佑兒拚命著咬著嘴唇，這話問得語氣竟有些凄厲。

直至過了熟悉狐憑的臉色才沉定了下來，恭聲說道：「『魑魅森羅』最為關鍵的就是這八大鬼魅。至於其它的無非是它們的附庸罷了。」

「當初父親為了達成月瞳的心愿，而覆滅的整個拉祜族。而我，則是把他們的魂魄拘禁起來，煉成『魑魅森羅』。」巫真自顧自的說道，他的眼底有著扭曲的、充滿了戾氣的怨毒。

突然異象徒生，厲鬼和骷髏齊聲嘶叫起來，它們不斷的飛舞、穿插、彙集，如漫天遮蔽的黑羽，把巫真籠罩其中。

是不敢！更是不願！箕尾山附近只有拉祜族和*圖*書。

眾人只覺得面前光景忽變，眼前倏地一暗，只聽陰風怒號，鬼哭啾啾，宛如狂潮怒涌。數十百道血也似的光華滿空交織，聲勢甚是兇惡。

狐憑扯了扯嘴角，轉過身對著水浩俯身一禮，道：「剛才小人同樣認出這是『魑魅森羅』，是因為根據巫鹹的記憶，這個巫術中，八隻鬼魅皆有其特定的位置。」

胡佑兒和水浩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們疑惑的地方。將巫真籠罩其中的厲鬼和骷髏，它們出現的剎那便是怨氣衝天，戾氣駭人，而且它們的數量也太多了一些。

水浩眼中凌厲地鋒芒。猶如劍芒出鞘迸發出來一般，駭然恐怖。

滔天的殺意！

水浩眾人聞言無不露出驚疑不定之色，他們隱隱想到了一些，可根本就無法置信。

「你也配！我要讓你們受萬鬼啃食之苦，我要讓你們在痛苦哀嚎中死去，如那個卑微的一族。」

當初湫提出要巫咸交出所有的傳承，便是為他討要。沒有人比莫愁更適合那些巫術。湫知道莫愁並不甘心僅僅作為封印石的器靈。尤其在老雨精為他補齊三魂七魄之後，他內心又重新燃起了豪情。

水浩眾人不由得一怔，下意識的朝著狐憑看去。

它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巫真的『魑魅森羅』之所以會以現在的樣子出現，只是因為他並不是像巫咸一樣以天地間遊離的殘魂孕育出八魅。」

「浩弟，我……」胡佑兒苦澀的開口，聲音中帶和-圖-書著自責。只是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那雙又長又魅的細眼中漸漸蒙上了水霧。

「為了感謝你們，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巫真嘴角微微勾起，「你知道這些厲鬼和骷髏哪裡來的嗎？」

狐憑知道，莫愁是為了印證心中所想，是為了印證對巫術的理解。

「轟！」的一聲，漢白玉終於抵擋不住裂紋的侵襲，轟然崩碎。

水浩眾人再次怔住。過了好一會，才僵硬的轉過頭，錯愕的望向天空中遊盪的厲鬼和骷髏。他們本以為擊碎了漢白玉，就能讓其中的邪氣消散，卻不想竟然間接的幫了巫真。

「我不想評價什麼，更不想評論是非過錯。我只知道你的內心是那麼的腐臭，骯髒至極。」水浩一字一頓，冰冷開口，「你該死！」

「想殺我？哈哈哈哈……」巫真整個身體彷彿都已經被怨毒浸透，就連聲音同樣如此。

一旁莫愁似是知道水浩和胡佑兒心中所想，出聲解釋道：「巫鹹的『魑魅森羅』，只是利用招魂魔音，收集天地間的殘魂凝練而成的鬼火。

那時，莫愁眼見「魑魅森羅」的厲害和霸道，心中垂涎不已。他本就是魂體，無論是他自己那一魂，還是老雨精給他補齊的二魂七魄，都不是巫咸所能比擬的。

此時，狐憑見莫愁看向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水浩面色一變，驚聲開口：「不是以殘魂，那是……」

莫愁說完，看向了一旁的狐憑。剛才他們幾乎是同時認出和_圖_書了這個巫術。狐憑帶著巫鹹的記憶，而莫愁對「魑魅森羅」的了解同樣來自狐憑。

「好了，多說無益。感謝你們幫我擊碎了白玉，也感謝你們給我時間重新和它們建立了聯繫。」

「是不是想到了？是不敢，還是不願說出來？」巫真的聲音中充斥著冰冷的嘲弄和揶揄。

正是因為這樣，在巫咸沉寂以後，莫愁便把狐憑帶到封印石，逼問出包括「魑魅森羅」在內的所有巫術和巫陣，畢竟這些本就是巫咸答應的事。

同時，在千年之間，它們不斷的吸取邪氣和月華，已經和我之間的聯繫變得極其微弱。」

八朵鬼火代表著人生八苦。當這八苦齊聚，便會孕育出八隻鬼魅。而那八隻鬼魅之所以遵從巫鹹的意志，只因融入了巫鹹的兩魂六魄。

只見對面遊盪在半空中的厲鬼和骷髏霍然分開，巫真緩緩的從其中走了出來，那陰沉的臉上帶著一絲冷笑。

巫真仰天長嘯，聲如梟嗥，震動四野。

「你說什麼？」胡佑兒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看著巫真，寒聲開口。

水浩和胡佑兒聽了都是一呆，他們的臉上俱是一片驚疑之色。

它們或為厲鬼，或為骷髏；它們不但形體上略微大一些，身上的怨念戾氣更重；最為特殊的是，它們的眼中分別閃爍著赤、橙、黃、綠、青、藍、紫、白，八色。

他們都見過巫咸施展「魑魅森羅」，那是八朵鬼火，共分八色，每一朵鬼火都帶著一種執念。但絕對不是現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