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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想，整個箕尾山連一隻像樣的異獸都看不到。唯一一隻斑斕鹿莽，也因為過早的失去元陰，變成了一具空殼子。」

「族長，你有沒有受傷？」

「謝倒不必了，我恨不得你死！」小白一雙凌目直視鳴蛇：「你也真是命大！當初母親沒殺死你，沒想到我同樣沒有殺死你。」

「父親，我在漢河中不知道孕育了多少年，本就是因為您的氣息才最終得以降生。」巫真說著揚起自己的蛇尾，激動的說道，「我們有一樣的蛇尾，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又怎麼能不稱您一聲父親？」

在無意中，我更是探知到，那隻凶獸竟然三魄齊全。

鳴蛇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道：「千年前，我被你母親擊殺，身軀被她帶走，只有靈魂逃了出來。我本想在這箕尾山先隨便奪舍只異獸，再從長計議。

整個封印之地再次變得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張皎潔如月的面孔上，就連已經散去息壤之丘的小白同樣如此。

「族長，剛才的雷霆究竟是什麼？」

水浩眾人一震，尋著聲音望去。就見三英和水景渙的身影在視野中越來越清晰，最後更是清晰到，他們臉上皺紋的數量都分的一清二楚。

「我們錯了，靈獸所具有的威能，尤其是我們可以強悍的身體可以比擬的。也許它們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才會體會得到，不過為時已晚。」

突然眾人齊齊揭住了呼吸，就見鳴蛇那對長wｗw.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coｍ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燦華幽然。

鳴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與相貌不符的滄桑。

不，準確的說來，應該是小鮫人，即翼澤中隨處可見的鮫人。

漢河上游，無草無木，一馬平川，所有的東西一覽無餘。

它曾經是水之一族的夢魘，可此時就在水浩身邊。水景渙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這一刻，他無比的確信，這並不是溪。

「小狐狸，別來無恙。」它的聲音及其平淡，卻偏偏讓人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聲音中充斥著濃濃的驚喜，又帶著揮之不去的擔心。

這世間所有的事，皆有因果，一斟一酌皆有定數。這孩子見我第一眼便稱我為父親。即使我再三解釋，就是說不通。」

「我想要報仇，可是你的母親比我多活了兩萬載，我不可能打敗她。當初我也是為了出一口惡氣，這才從東海一路尾隨至此，伏擊了你。」

「如果不是你伏擊我在先，母親又怎麼會將你擊殺。」小白銀牙緊咬，冷哼一聲說道。

「月瞳……」水浩眾人都在心中緩緩念了一句這個名字。

水浩剛要開口，卻發現水景渙猝然一僵，一雙眼睛猛的瞪大，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四人激動地無法自持，水景渙更是驚呼出聲，聲音中不覺得用上了靈力。

她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鳴蛇，她的臉上更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可還不等他們問出口，也沒等水浩出聲解釋。一股比之剛才更加恐怖的氣勢再次從鳴蛇身上傳來。

「也是從這孩子口中，我知道了這裏還封印著一隻上古凶獸。

站在孩童身側的巫真卻毫無顧忌。他顫抖著聲音喊出來這個讓他思念了千年的名字，他的眼中帶著難以自持的激動和歡喜。

是我們自己妄自尊大，認為只要有一身的鱗甲，只要有強悍的身體，就不畏懼一切。即使我們也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可是卻從不去主動磨礪。」

「我很好。到是你，為何變成這麼一副樣子？」小白盯著眼前那對藍色的瞳孔，凜聲說道。

尤其是，站在三英身後的水景渙。在那一聲「浩兒」出口后，反而沉靜了下來，只是目光灼灼的望著水浩，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與此同時，水景渙和三英正在沿著漢河疾馳，快如閃電。他們早已用上了靈力，這一刻再無保留。至於那一隻二尾靈狐，則被他們留在了中途。

她們雖然問的東西不一樣，但臉上的憂色和聲音中的關切，無語言表。水浩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他們早已被震驚的異常麻木，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朝著那座土丘奔跑，他們知道水浩和暮赤一定在那裡。

……

此時，水浩雙瞳瑟縮，直到現在，都依舊驚魂未定，無法相信。這條鳴蛇在漢白玉中和*圖*書禁錮了千年，竟然是眾人聯手才讓它重新獲得了新生。

「不過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他。」鳴蛇轉過頭，望向巫真，藍色的瞳孔之中，帶著莫名的複雜，「那時他剛剛由漢河孕育而出，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看到了四處遊盪的我。

它認出了封印之地，可是眼中其他的影子卻是那面的陌生，直至看到了那個白衣纖影。

「小白，你我千年沒見了，又何必這麼大火氣？難道我們之間真的需要喊打喊殺嗎？」小女孩努力的扯了扯嘴角，似是想對著小白笑一笑，「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恨你的母親。至於你，我真的是說不盡的感激。」

鳴蛇點了點頭，聲音難得的帶上了一絲溫度。

但我也要感謝你，讓我又看到了靈獸的潛力。

她依稀記得，千年前曾經有人向她講述過那雙瞳孔。

小白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不知道那條鳴蛇為什麼能化形為人，那是靈獸的標誌。可是鳴蛇明明是一隻凶獸，整個鳴蛇一族都是如此。

「感激我？感激我沒有把你殺死？」小白冷笑一聲，譏聲說道。

「父親！」

我也是在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三魂齊聚對凶獸同樣重要。但我已經是凶獸，那時更是三魂只余其一。」

他們見到了漢河中的白玉突然飛走，堆砌成了一隻如小山一樣的擎天巨蛇；他們聽見巨響傳來，那條巨蛇發出無可匹敵的威能，將更遠處的一座小山，生生的炸平；他們也見到了有一www.hetubook.com.com座土丘從地面下升起，那可以把一座小山都炸平的攻擊，卻無法撼動土丘分毫；他們更見到了出現在天際的滾滾雷霆，還有在雷霆之下灰飛煙滅的巨蛇。至於早就矗立在一旁的殷紅巨骨他們反而沒有太過在意。

鳴蛇對著巫真點了點頭，而後茫然四顧。它的血肉和魂魄一直在漢白玉中吸收月華。漢白玉雖然保護了它的魂魄不散，但卻也相當於一個牢籠，將它囚禁其中。外面發生的一切，它都不得而知。

「族長，你怎麼樣？」

他們不知道那隻擎天巨蛇為何沒死，他們做夢也想不明白，巨蛇為何會變成一個小女孩，而邊上那個蛇尾人身的異獸反而稱其為父親。

水浩同樣怔了一下，只是在看到水景渙目光的盡頭，便已瞭然。

直到遠遠的望見那個日盼夜盼的身影，從那一刻起，他們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依照這個方法，我的三魂得以齊聚。我的地魂和人魂正是來自這個小姑娘，所以我才化身她的模樣。你也可以稱我為月瞳，我當初不但答應替她復讎，更答應替她好好活下去。」

那時，正逢血月降臨不久，因為雀陰的邪氣泄露，導致箕尾山大變。滿山的異獸死的死，走的走，鳴蛇能找到才怪。

這一幕太過詭異，眾人臉上神情俱是古怪異常，尤其是水景渙和三英。他們此刻駭然的看著小女孩和巫真，腦海嗡鳴，如有無數雷霆劃過。

三英走上來到水浩跟前，將他圍了起來，七和*圖*書嘴八舌的問道。

鳴蛇神色複雜了看了一眼小白，幽聲說道：「可我卻沒想到，只有五千載的你，竟然能從我手裡逃脫。

「這幅樣子不好嗎？」鳴蛇在笑，笑得冰冷徹心，「這還要感謝你的母親。是她讓我認識到了靈獸的可怕，是她毀了我的蛇軀。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也下定決心集齊三魂。」

血煞戾氣漸漸變得濃郁，緩緩的向內開始收縮、變小，直至凝聚成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輪廓才停止了下來。

鳴蛇停頓了下來，彷佛沉浸在那時得知真相的心情中，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繼續道：「正在我心灰意冷之際，這孩子在漢河源頭，無意間與一個人類融合在一起。也正是從那人的記憶中，我們才尋到了三魂重聚之法。

三英同樣如此，她們同樣發現湫，她們的表情比水景渙更加的誇張。

那是一個身著土布麻衣，生得皎潔如月，唇紅齒白的小女孩。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胸前綉著的那隻展翅欲飛的龍雀，以及長長的睫毛下面，緊緊閉著的雙眼。

那雙眼睛並沒有想象中的凶戾，反而清澈幽藍，裏面倒映著巫真的影子。

水景渙看到了湫，看到了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幕。那隻遊盪在水浩周圍的小人魚。

它的身上騰起了滾滾的血煞戾氣，翻滾激蕩。轉瞬之間，便把那巨大的蛇軀包裹起來。

「浩兒！」一聲驚呼遠遠的傳來。

下一刻，血煞戾氣又開始一點一點的變淡，逐漸的露出了其中包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