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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指揮部統計了一下損失，零零散散的失陷星球加起來，被世界樹吞噬的國土總面積大約相當於三個半星系，相比于動輒上百星系的星域來說，這點損失並不多，而已探索宇宙有十幾個星域，世界樹奪走的那點星球不過是九牛一毛。

「希望在我壽命結束之前，可以看到這一天。」

「不錯嘛，你讓我有點肅然起敬了……不過你應該知道，如今樞蛇在我們手裡，我們的勝率已經很高了，遠征軍不再是唯一的途徑，未必能起到用處，大部隊並不缺少你一個，你的行為或許只是無用功，還有送命的風險，不如回去陪陪還未出生的孩子。」

之前的十多年，哈里森一直在次級維度參加遠征，很少與珍妮聯絡，本來以為無法兼顧感情，但珍妮不知是沒人要還是年紀大了，不想再孤零零一個人蹉跎下去，對此不僅沒有怨言，反而對哈里森的感情越來越深厚。

「什麼叫怕？你懂個屁，再有武力也不是用來威懾家裡人的，我這叫維護家庭和諧。」韓蕭一臉嫌棄。

他不會閑來沒事翻手下的隱私，還是今天才得知這個消息，以前僅僅知道兩人有一些小曖昧，但沒有確定關係，稍微查了一下，他發現兩人是這大半年內才正式搞到一起去的。

三人插諢打科閑聊了一陣，起誓人才聊起正事。

在他們眼裡，這是一場長期的戰事，也許要持續幾十年，抑或是幾百年，他們決定耐心等待，無論多久，都要見證三大文明敗亡的那一天。

他們泄漏情報，就是想看到世界樹大肆侵略，給三大文明帶來絕望，但目前的局面卻和它們的預期相去甚遠。

「那也不短了。」韓蕭攤手，「所以遠征軍還要繼續行動，雙管齊下尋找世界樹本體所在，現在我們和世界樹互相掌握了彼此的底細，倒是不用再擔心情報泄漏的問題，遠征軍不必像以前一樣偷偷摸摸了。」

不過三大文明並不會因此而放鬆，對他們而言寸土必爭，眾多玩家跟隨著一支支艦隊南征北戰和*圖*書討伐入侵者，經驗迅速累積起來，踏入天災級的玩家越發多了起來。

「三大文明擊退了世界樹的第一波入侵，突遭大亂仍然穩住了局面，不愧是三位一體的宇宙級文明，果然沒那麼好對付。」

「那不好說。」韓蕭搖頭，道：「樞蛇和大部分生物差不多，有六個成長階段，分別是胚胎期、嬰兒期、幼年期、青年期、成年期、老年期，現在的樞蛇幼體雖然長得快，但破殼而出也才不到一年，充其量是嬰兒期，距離成年期還太遠了。」

「這叫什麼話，我是怕你被克蘇耶帶壞了，他可是一個表裡不一的老影帝了。」韓蕭嘖了一聲。

哈里森沉默了一下，緩緩道：

不過他沒有因此將樞蛇幼體轉換為虛擬生命，準備等待胚胎成熟，有了第二、第三條樞蛇之後，才打算去嘗試這個方案，問就是謹慎。

聞言，韓蕭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讓菲利普查了查哈里森目前的情況。

咋滴，你們倆這是要私奔？

已探索宇宙，某荒蕪宇宙帶。

克蘇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失笑道：「堂堂一個超神級，竟然害怕區區一個艾默絲？」

克蘇耶聳肩，「只是一場遠行罷了，待在星際社會雖然很方便，但這隻不過是世界的一角，宇宙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而韓蕭一直獨自鎮守淺層維度，大半年時間里，世界樹眷族大大小小入侵了十七次，盡數被殺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根本無法動搖他坐鎮的次級維度防線。

由於世界樹的追殺與次級維度環境的兇險，樞蛇的生活處境十分艱難，所以出生后儘快交配產下後代或許是刻在它們基因中的本能，繁衍能力天生便是成熟的，不需要等到成年就能搞出蛇命。

世界樹不止一次對各個星域發起了大規模的空降入侵，三大文明抵抗不休，雙方你來我往，在大半年時間里爆發了數十萬次大大小小的戰役，在冰冷的宇宙里灑遍了無盡的熱血，許多地方都留著雙方戰鬥的痕迹。

這要是讓艾和*圖*書默絲誤會自己和他妹有一腿，那就熱鬧了……

「好消息是世界樹蠶食疆土的進度雖慢，但以戰養戰積少成多，遲早能讓三大文明陷入萬劫不復的處境，沒有翻盤的可能。」

「對，三大文明的抵抗只會漸漸衰弱，慢性死亡而已。」

哈里森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我感謝她的心意，但我不會回去的。」

「什麼話？」韓蕭好奇。

韓蕭眉頭一挑，輕笑道：

韓蕭一怔。

因為有了樞蛇，韓蕭沒有繼續強迫哈里森參与後續的遠征探索，現在發現是哈里森的自發行為。

韓蕭好奇，以無界之王為中轉站，聯繫擁有烙印的哈里森。

韓蕭語氣一頓，笑道：

本來他也沒抱多大希望，因為樞蛇幼體畢竟是個寶寶，繁衍是它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壓力。

起誓人：「那倒不是，未探索宇宙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我們提前過來知會你一聲，希望你每次進入聖所，都對我們使用復甦，如果我們還活著，自然沒有效果，若是我們不幸身亡，沒有傳回消息，那你就能順手把我們給復活出來了。」

「我在龍坦的時候，接觸了許多難民，您知道他們如今的狀態嗎？他們每日都生活在恐慌之中，許多人承受不住壓力選擇自我解脫，而活著的人則恐懼著未知的明天，誰也不知道某一天會不會淪為世界樹入侵的目標，新興的宗教在流行，無數人在其中尋找慰藉，所有人都在祈禱戰爭早日結束。

而在一個月前，哈里森重新回到了遠征軍，離開了珍妮身邊。

「這傢伙怎麼這麼積極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克蘇耶一點也不害臊。

星盟的潛伏者關注著新聞播報的戰事進展，對當前的形勢多少有些不滿意。

「要說你自己和她說，你以為我是誰，你的傳聲筒嗎？」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頂多是個好奇心強烈的小孩，不過現在看來，他已經是個大人了。」

韓蕭無語，擺擺手，「行了，這事我記住了……但你們是不是說的太早了，和*圖*書現在離戰爭結束還八字沒一撇呢，你們沒有聽參謀部的分析嗎，他們預估這場戰爭在正常情況下還要打兩百到五百年。」

「不管怎樣，樞蛇成年肯定用不了幾百年，我估計最多十年到三十年之間。」起誓人判斷道。

韓蕭鬆了一口氣，暗暗蛋疼。

……

但韓蕭沒想到的是，這個試驗竟然成功了，樞蛇幼體不僅支棱起來了，而且還賊雞兒堅挺，如饑似渴地搞爆了三個誕生了懵懂意識的次級維度，留下了三枚胚胎。

幹什麼，咱們什麼仇什麼怨，你突然插旗，讓我很慌啊！

韓蕭看了眼檔案，咦了一聲，奇怪道：「好像沒人徵召他，他竟然是自願回到遠征軍的。」

瞭望台的環形走廊中，三道邁著慢悠悠的步伐並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窗外的絢爛極光透過觀景窗，在三人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韓蕭神色古怪。

「說起來，這大半年的戰事，超A級群體也有一些人陣亡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復甦他們？」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替我轉告珍妮，我愛她。」

克蘇耶在旁邊聽了全程，感慨道：「你有一個不錯的幹部。」

「這人笨是笨了點，但世界終歸需要一些這樣的笨蛋，也許他真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也說不定呢。」

「我之前去支援一處戰場，正好距離海藍星文明的避難星球不遠，所以打完之後，順便去龍坦逛了一圈，艾默絲不在家，她手下的大總管珍妮接待了我，她知道你我的關係，想讓我順便給你帶個話。」

韓蕭單手盤著兩粒機械球，笑道：「怎麼今天有時間過來看我，主宇宙的戰事怎麼樣了？」

韓蕭搖頭，「暫時沒想法，我雖然許可權高，但去聖所也要花費兩三個月左右，我不在這裏坐鎮，容易發生變故，現在保護樞蛇比較重要，我還不能走開。」

「就這事？合著你們出去浪、出去撒歡，要我在家裡給你們兜底唄？」韓蕭沒好氣道。

克蘇耶笑了起來，「那是給一般人看的，我們這些高層能不和*圖*書知道嗎，只要你這邊的樞蛇一成熟，就是我們正式反攻的時刻，哪裡需要那麼久。」

按照這種趨勢，世界樹理論上需要數百上千年才能擊潰星際聯合軍，吞噬整個已探索宇宙。

不過在深入研究了專門錄下來的「蛇片」后，韓蕭也找到了原因。

有了三枚胚胎，總算敲開了養殖業的大門，韓蕭這段時間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讓飼養員無界之王大出血。

「世界樹的攻勢稍微弱了一些……不，應該說三大文明的抵抗力度太強了。」

「不用多禮，是這樣的，珍妮懷孕了，讓我勸勸你，不希望你跟著遠征軍冒險，況且現在大部隊也不差你一個，怎麼樣，要不要回去？」韓蕭開門見山。

除此之外，韓蕭一直在專心培育樞蛇，想辦法讓它支棱起來，與次級維度交配，產下胚胎。

「星際聯合軍又打退了一波世界樹的入侵攻勢，我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正好過來看你。」克蘇耶微笑。

「你認識他？」韓蕭意外。

「呼，那就好……下次說話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小老弟，這話一說出口，你的死兆星在閃動你知道嗎？

「連我和誰交朋友，你也要管了嗎？黑星，你好大的官威啊。」起誓人背著手，撇嘴說道。

「行吧，那我就不勸了，自己小心。」韓蕭點點頭。

在世界樹全面入侵的騷擾下，星際公民的生活水深火熱，度日如年，大半年的時間在戰火中度過。

「那他呢？」韓蕭扭頭看向起誓人，「你們什麼時候攪到一起去了？」

這時，一旁的克蘇耶也笑了笑，道：「我也一樣，等打完這場仗，我和他一起離開。」

哈里森搖頭，「我不想因為這些原因便心安理得在您的庇護下享樂，這裡有我的同僚，我不想臨陣脫逃，請您不要再勸我，我意已決。」

哈里森的遠程投影浮現出來，朝著韓蕭行禮，恭聲問好。

在大半年前，遠征軍前哨站被世界樹眷族攻破，遠征軍損失慘重，哈里森逃了一命，而在遠征軍重新集結的這和圖書段時間里，他終於有空回了一趟主宇宙，他死裡逃生，珍妮乾柴烈火，兩人總算成功上壘，異地戀修成正果，似乎下定了繁衍後代的決心，不做安全措施，幹得那是熱火朝天。

幾秒后，通訊便接通了。

「你們到時候想去就去唄，又沒有不讓你們走，還是說你們想看我挽留你們？」

韓蕭嘖了一聲，不等哈里森回答，便掛斷了通訊。

韓蕭虛著眼，腹誹不已。

臭弟弟，不用謝我，我這是在幫你拔旗救你的命呢！

這一天，韓蕭接到了起誓人與克蘇耶的消息，打算結伴拜訪，他便邀請兩人來到基地里做客。

克蘇耶不置可否，自顧自道：「反正珍妮讓我轉告你，她希望你能勸說哈里森放棄遠征軍的職務，不要再去冒險了，她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

「我注意到你這次是自願加入遠征，你怎麼想的？」韓蕭問道。

「她說她懷孕了。」克蘇耶語氣玩味。

克蘇耶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對了，你手下是不是有個叫哈里森的？」

「你最沒資格這麼說我。」克蘇耶暗暗翻白眼。

「這就是你們今天來找我要說的事情？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好端端的幹嘛要走？」

……給你能的，冥土也很大，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另一方面，卡羅特、埃文斯等新生超A級，也在一個個戰場之間奔波，平日里哪有這麼多實戰機會，這些超A級的實力快速成長。

「卧槽！」韓蕭驚了，「不是我的！我沒和她交配過！別特么瞎說！」

眾多星盟潛伏者定了定神，又鼓起了信心。

「你在想什麼？」克蘇耶挑眉，「她說孩子的父親是哈里森，又不是你，你激動個什麼呢？」

您說我的運氣很好，很適合找東西，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希望您說的沒錯，希望這一次虛無縹緲的運氣能夠發揮作用，為儘早結束戰爭奉獻我的一份綿薄之力。」

起誓人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等戰爭結束，我會離開已探索宇宙，聖約的一切就留給你了。」

「黑星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