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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里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對屯墾軍士兵來說，這樣敞開了吃細糧、吃肉的機會可不多。就是對野戰軍士兵來說，這樣的晚餐也算是足夠豐盛了。

那個土著女孩生無所戀的絕望表情，這幾天一直在歐揚的腦海中浮現，歐揚不希望同樣的表情出現在眼前的俏臉上。

左水晶再無二話，將自己那份罐頭拋給始終跟在她身邊的左家奴。

歐揚用手指敲敲左水晶那份水果罐頭，學著前世營養專家的口吻說道：「這東西密封時會用到大量的鉛，而鉛被科學協會證實是有毒的，長期吃這種玩意，容易造成頭痛、頭暈、乏力等癥狀。如果吃的太多，還會造成記憶力衰退。所以，我在有其他選擇的時候，是從來不碰這東西的。」

「如果為取得戰爭勝利，需要你親手葬送一千個或者一萬個自己手下的士兵，你能做到嗎？」

「因為我是……上柱國將軍……左鶴林……的親孫女……」少女哽咽著，一滴眼淚劃過臉龐：「唯一的……最親的親人……」

左水晶柳眉倒豎：「歐大人瞧不起www.hetubook.com.com我？我可是……」

歐揚很喜歡眼前的女孩，也很高興能比預計中提前一年多見到她，但是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為何要參与到戰爭中來？

不管左恆柏在心裏下了多大的決心，今天已經很晚了，除了休息什麼也做不了。

歐揚繼續用深沉的語氣問道：「如果為取得戰爭勝利，需要你親手犧牲自己最親的親人，你能做到嗎？」

「不堵你的嘴，難道任你上去跟人家高佐尉吵架啊？」歐揚無奈道：「水晶姑娘，你真的不太適合這種場合，戰爭不是你在安全的實驗室里學習新法術，更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沒有那麼多試錯的機會，一次不經意間的失誤，就有可能葬送你自己！」

「歐大人真不會憐香惜玉。」

少女的大眼睛中已經飽含淚水，似乎就要委屈的哭出來了。

少女終於忍不住了，毫無形象的用袖子猛擦自己的臉，幾下就把俏麗的臉蛋兒畫成了大花貓一般。

拿出手頭上所有好料，準備在大戰開始前好好過一個中ｈtｔｐs://wｗw•h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m秋節。

「……爺爺只有爸爸一個孩子……嗚……他不說，水晶也知道……嗚……爺爺一直想要一個能親手扶上馬的孫子……嗚……」

歐揚順手把黃桃罐頭丟給佟忠堅。他還是堅持不碰任何金屬罐裝的食物，然後去找了幾串烤蘑菇——其他人在有肉有水果罐頭的時候都不願意碰這玩意，烤來只是為了做配菜的，結果放在那裡無人問津，全便宜歐揚了。

「……水晶姑娘何來此問？」

「犧牲我自己可以嗎？」左水晶緊緊咬住嘴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今夜，左恆柏下令殺鹿宰羊（撒剌送來的），還把最近打到的大獵物——熊、鹿、野豬都有，全都整理出來。

「真的？」左水晶歪著腦袋，滿臉的不信任。

左水晶一邊斷斷續續的訴說自己的家事，一邊小聲哭泣，那傷心的樣子，讓歐揚十分後悔剛才為何要說那許多過分的話。

以人類來說，這些東西足夠吃撐了。

歐揚苦笑著伸手撫摸少女的頭頂，就像安撫一隻傷心的寵物貓：ｈｔｔps://ｗww.ｈetubook•coｍ•ｃｏｍ「你這樣可愛的女孩，真的不適合殘酷的戰場。不過如果你堅持要來，我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你的。」

「真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以後是誰保護誰，其實很難說。

「我都聽說了呦……，歐大人這次出征命犯桃花，先是被大理國公主打上門來，前幾天又挨了一個生夷美女一刀呢……。」

「你真的不該來。」

「父親……以前騎馬摔斷了腿……嗚……因此不能當兵打仗了……他一直想要一個兒子……嗚……可生下我不久……就和媽媽都離開了我……嗚……。」

女孩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現在只能努力不讓自己哭的太大聲，那樣會被人笑話。

今夜，營地里沒有野戰兵和屯墾軍的區別，也沒有軍銜的差異，所有人得到的伙食都完全相同。以十人為一組，圍坐在一起開懷大嚼——臨戰之時，酒是絕對不敢喝的。

「姑娘，我們是在戰爭中啊。何況……」歐揚訕笑著舉起包裹紗布的左手：「憐香惜玉也要看對象是誰。」

「咳！咳！咳！」歐揚把剛剛含進https://www.hetubook.com.com嘴裏的魚湯全都賞給了火堆，壓得面前的篝火猛地一跳。

當然，這個時候，任何男人都不會給出否定的答案。

左水晶的小臉一下漲的通紅，嘴裏還是不服輸道：「誰讓你堵我的嘴！」

「……」

「如果為取得戰爭勝利，需要你屠殺一千個或者一萬個敵人的孩子，你能做到嗎？」

「我知道你很厲害。」歐揚直接打斷了女孩的話：「說起來魚道長和姑娘給我的魔法物品已經救了我三次了。可厲害，並不等於能適應戰爭。」

歐揚掂量了一下發到手中的食物——一個月餅，三個白面饅頭，一枚不知道是什麼野鳥的蛋，一盤鹿肉和羊肉的拼盤，一個罐裝黃桃罐頭，一碗鮮魚湯（下午剛剛從河裡撈出來）。

歐揚哭笑不得，這都是哪跟哪啊？她從哪裡聽來的故事？怎麼演義成這樣的？

再轉頭看看諾基亞，這個顯眼的大個子額外得到一整頭烤野豬！正大呼小叫著吃的滿嘴流油。

「歐大人不喜歡吃水果？」如出谷黃鶯般動聽的聲音在歐揚耳邊想起，左水晶端著一大堆食物來到歐揚身邊坐下，順手和圖書也從火堆上拿起一串烤蘑菇。

歐揚斬釘截鐵的說道：

看小姑娘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歐揚深深嘆了口氣，儘可能放緩語氣問道：「水晶姑娘，你到底為何非得參与道這麼危險的事業中來？」

「……嗚……真的？」少女瞪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歐揚，後者難得的臉紅了一次——實際上，如剛才所說，歐揚這一路上沒有幫過少女任何忙，反而被對方贈送的魔法物品救過一命。

「水晶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歐揚看她那可愛的表情動作，連帶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何況8月15，在漢族文化中不是個可有可無的節日，左帥親自命令按時送來的月餅，意思也很明顯。

「那個所謂的大理國公主只是自稱，何況現在哪還有什麼大理國？她只是一個躲到大森林里的鬼使。」歐揚認真的解釋道：「至於那個生夷女人，倒也算是個可憐人，所以我把她和她的意中人埋在一起了。」

「我都已經把罐頭送人了。」歐揚攤攤手：「還有啊，鉛中毒還會造成脫髮，很容易變成光頭的……。」

「大理國的公主漂亮還是生夷的姑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