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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墾軍仍然維持封建軍隊的組織形式，士兵也好，軍官也罷，本質上仍然是草原戰爭時期的老一套——軍官格外重視陣型、計謀，把後勤當做文官或者師爺應該處理的工作，最多要求後方運多少多少糧草，卻很少有人去管這些糧草怎麼來，從哪裡來。

歐揚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核心思想其實是：美女你不必太在乎左帥的看法，他確實跟不上時代了（雖然這樣說你爺爺似乎不太好），你想在軍中有所作為，就不能被上柱國光環遮住雙眼。

呃，當然不是歐揚把人惹哭了——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進展平穩，也沒吵過架，何至於一邊掏槍一邊哭？

實際上，對比野戰軍和屯墾軍的軍官教育，這種對比非常明顯。

當然，最後這句話不能給左水晶直說，歐揚對坦克的描述是「以蒸汽機為動力，裝著大炮的機動平台」。

實際上，看現在武器，野戰軍裝備水平已經達到地球19世紀末期水準，拿去打南北戰爭綽綽有餘，打普法戰htｔｐs://m•ｈetubｏok•ｃoｍ•com爭也不吃虧。

左鶴林那個時代，所謂的名將、萬人敵之類已經逐漸被分工明確的專業參謀部取代，數學、工程學之類的科目很快就會壓倒兵法、計謀。

實際上，左水晶雖然哭得厲害，但那不是因為傷心，而是某種程度上的喜極而涕……。

如果華夏的敵人們也能組織起一隻類似野戰軍裝備的部隊，那麼戰爭雙方大概率會迅速轉向類似一戰那樣依託防禦體系，讓對方屍山血海的相持戰爭。

不等小姑娘回答，歐揚直接往下說：「我跟他探討過。」

「爺爺從來沒有這樣表揚過我啊……，第一次難免激動啦……。」

「爺爺說他們像學者多過像武人，特別是十三哥，不過那應該是對男孩子更嚴格的緣故吧？」左水晶撇撇嘴：「大家上學的成績都不差，只批評男孩子不像武人，不就是覺得我像不像無所謂嗎？」

左水晶終於不哭了，老老實實坐在歐揚對面的椅子上和-圖-書，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低著頭，一副第一次挨老師批的三好學生模樣。

「我想說，你之前有些自尋煩惱，想當兵，直接參軍就好了，左帥怎麼想的，其實並不重要。」

反正無論多麼英勇的戰士都頂不住大炮，無論多麼成功的計謀都無法突破塹壕。

「所以，我說左帥對華夏軍隊的未來理解是錯誤的，總參謀部成為軍中第一實權部門就是證明，以後野戰軍並不在乎足智多謀的智者或者英勇無畏的戰士，講武堂現在更重視統計學、經濟學、地理、測量、工程等學科不是沒理由的。」

遠征軍正好就有這樣的對比——年齡相差不大的左恆柏和折彥顏，軍銜已經拉開距離了，深層原因就是左恆柏是新時代軍隊喜歡的軍官，像個學者多過像武人，而折彥顏剛好相反。

「左帥以前曾經阻止你玩槍炮刀劍這類武器？」歐揚開始誘導左水晶。

辦公室里。

然後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搞明白事情的原委。

歐揚hｔｔｐs://m•ｈeｔuｂｏｏk•com•ｃom又哄又勸，過了好半天，隨軍法師才總算止住眼淚。

「左帥是那種老派軍人，嗯，其實不如說是武人。」歐揚略微組織一下用詞，然後學著前世電視劇某些影帝沉穩的語氣說道：「他對現在華夏軍隊的了解有一定偏差，對未來華夏軍隊的設想則是完全錯誤，所以他才會如此評價正明兄，以及你小石榴。」

「小石榴，你聽正明兄說過他在講武堂的課程嗎？」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

而野戰軍，隨著武器的發展，正變得越來越明細化、專業化。

嗯，惹哭遠征軍寶貝法師的罪魁禍首是法師自己的親爺爺，上柱國將軍左鶴林左帥。

「什麼意思？」左家小十六歪著腦袋，一臉問號。

「左鶴……不是，左帥以前都說你什麼？」

「你做的確實不錯，不過，我很好奇，左帥是怎麼評價你們家那些男孩子的？」歐揚問道：「比如說正明兄。」

「聰明啦，漂亮啦，愛學習啦，好孩子啦……之類的。」

「我實話實說而已和圖書。」歐揚凝視左水晶的鼻樑：「我也只會對小石榴你說這種話。」

女孩子的櫻桃小嘴驚訝的足以塞進一枚雞蛋：「歐揚哥哥，你想說上柱國不懂軍務？」

這樣算起來，這個時候正是軍隊火力完全壓倒防護力的時候——厚重的鎧甲已經完全失去意義，長射程大威力的步槍和大炮可以輕易碾碎任何試圖依靠鐵甲、人海作戰的敵人。

「這倒是沒有啦……，歐揚哥哥想說什麼？」

「這就是你哭的稀里嘩啦的理由？」歐揚用手指輕敲左帥給孫女的家信，一副『至於嗎？』的表情。

「都是表揚，那為什麼這一次你這麼激動？」

「因為爺爺是上柱國啊，他一定很想要一個能親手培養的男孩子延續他在軍中的榮譽。」左水晶的雙眼紅的像是兔子，不過表情已經變得興奮起來：「我要證明，女孩子也能當將軍，一點也不遜色男人，看起來，我現在做的還不錯！」

「歐揚哥哥，你跟我說這個無所謂啦，但是如果別人聽到，會覺得你太過狂妄……。」

地球ｈｔｔｐs://ｗｗｗ•het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上的公雞佬出過一戰英雄成為發展機械化部隊最大阻礙的事——老派軍人跟不上軍事理論的變化實屬平常。

隨信寄來的獎勵，是左鶴林自己的配槍——就是剛才左水晶提在手中的那一把，是當初與韃靼在最後決戰時左帥帶在身邊的防身武器，據說曾打中過韃靼最後的黃金大汗，極具象徵意味。

想想也是，歐揚一個新世紀地球漢族年輕人的靈魂，戀愛期間哪敢惹怒女朋友。

直到科技再次發展，坦克這種集機動、防禦、火力為一體的怪物登上戰爭舞台為止。

當然沒有，歐揚第一次看見她就發現左水晶拿著軍用步槍去打獵。

自從8月15那天開始，歐揚就一直想解開左水晶的這個心結，今天這個願望更加強烈了——總不能每次想起這件事，就由著左水晶提著手槍哭吧？很嚇人的啊！

他給自己孫女寫了一封家信，信上把前一段時間立了戰功的左水晶狠狠誇獎一番，還奉上一大堆「將門虎女」啊，「我家的巾幗英雄」啊，以及「爺爺的驕傲」這類肉麻的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