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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之後，皇帝第一次對別人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保證會支持我？」張元最後向皇帝確認。

「就是要跳過他們，這是皇上、太上皇，全體內閣成員和現役上柱國商議后的一致決定。」

「你就是這一點不好，心事太多，不願意向別人透露，顯得缺乏年輕人的激|情。」

「您的前途還沒到絕望的程度。」

「你父親，左雲翼那一代人，位置更加尷尬，他們是在我們老舊派人手中成長起來的，打舊式戰爭經驗遠不如我們豐富，打新式戰爭想象力更不如你們。」

「三爺爺替宗伯風他們把炮彈問題解決了，你小子有沒有覺得不服氣。」

然而，這種先見之明，被左鶴林一封信變成了笑話——一位上柱國親自開口，兵部後勤軍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準備好充足的炮彈，調集蒸汽船舶，趁著大森林中的河道還未冰封，對鎮遠城強行補給。

「這樣只會引起烏爾拉人的內亂，直接內戰都有可能。」

「但你們三個野戰軍旅長，嗯，也許還會加上那個海軍的李華梅，都會被視作和圖書未來的上柱國看待，10年左右吧，朝廷會給你們機會，把你們這幾個小子全都升上去，到時候，我們這些老頭子就可以放心退場了。」

「其實，就算是我們沒能攻克鎮遠城，現在這裏的烏爾拉人只有您一位萬夫長，只要能把巴雅爾的部眾控制在手裡，加上朕的支持，您也不必害怕雅若其其格。」

……

「幹了！」張元恢復了全部精神，他跳起來吼道「我這就去準備！二號神威無敵大將軍雖然沒了，但最強的一號還在！我們一定能攻克鎮遠城！」

「所以，你們這些小子，趁現在有我兜著，隨便玩吧，發揮你們的想象力，豐富你們的經驗，彌補你們的缺點，不只是軍隊，還有政治、經濟、文化，內閣會在最近十年銳意提拔新人，用不了多久，整個帝國都會交到你們手裡！」

左鶴林說：「你是武人，年紀輕輕就到將軍高位了，怎麼就不能變的豪爽一點？現在這個樣子，感覺比我這快70的老頭子還彆扭。」

「所以，我們這些人商議的結果是——htt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com•ｃｏｍ犧牲他們這一代人，直接把你們年輕人提上來，太上皇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少年強，則華夏強』？」

張元愕然的看著皇帝，他抬起手指著老獅子，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聽到這話，張元多少恢復一點精神：「沒錯，只要攻克漢狗的城市，一切都還能挽回……。」

「烏爾拉人的信條是強者為尊，對吧？」皇帝笑容不變，樂呵呵的說：「吞下巴雅爾的部眾，您就是烏爾拉人中雅若其其格以下第二人，理所當然的汗王繼承者……，嗯，或許您還應該得到雅若其其格的親領部眾，以及她本人？」

「朕是皇帝，從不撒謊。」奧克帝國皇帝斬釘截鐵的回答：「如果您需要，攻克鎮遠城后，朕的人會讓皇台吉從世界上消失，朕保證不會有人知道真相。」

「你不是說你從不撒謊嗎？」

「沒有不服氣。」

「我給你透個底，皇上和太上皇的意見，本來這場戰爭應該出一個上柱國，不過看到你前期的表現，皇上和太上皇都很高興，因此上柱和*圖*書國暫時不給了。」

昨天那場焰火表演，更是證明他確實是鎮遠城野戰軍同級指揮官中最具先見之明的人，沒有之一。

左鶴林回答：

「不用那麼沮喪，國師先生。」

皇帝用低沉的嗓音回答：「如果我們真的打不下那座城市，你去告訴咆哮，把全部烏爾拉人賣給漢人，這樣說不定能讓他們稍微手軟一點。」

戰前，全部野戰軍指揮官中，只有左恆柏一個人在挑選炮兵時考慮到炮彈補給問題。

左鶴林上前拍拍這個本家族孫子輩傑出人物的肩膀，笑呵呵的說：「你放心，你三爺爺既然在這裏擔這個司令官的擔子，你做的好自然不會讓你吃虧。」

張元感到下腹一陣火熱，雅若其其格算不上什麼國色天香，何況她現在年紀已經大了，但對張元這種權利慾極強的人來說，把一位「皇帝」壓在身下，遠比玩弄一個佳麗來的刺|激。

冷眼看著張元恢復精神，興沖沖走了之後，瑪爾亞西斯才對皇帝說：「您就這樣對待剛剛結盟的盟友？不怕德？路特懷疑您結盟的誠意？」

何況，佔有雅若其ｍ•ｈｅtｕｂook•cｏｍ•cｏｍ其格，其實也就相當於佔有整個烏爾拉汗國。

只剩兩個人後，左鶴林和顏悅色的問左恆柏。

「倒不如說，現在的局面對你來說反而更好。」

「一切取決於能否攻克鎮遠，如果成功，你們不要遵守朕的承諾，把張元交給雅若其其格。如果不成功……。」

「你有先見之明，你重視補給，這都是優點，三爺爺看在眼裡，記在心裏。」

話雖這樣說，臉色卻出賣了左恆柏。

張元眼中原本的慌亂和迷茫逐漸被堅定和兇狠替代，他恨陳鑫，連帶也恨那個「重奇技淫巧，不尊重讀書人」的朝廷。

「升我們為上柱國？」左恆柏驚訝的說：「跳過我父親那一輩人？這合適嗎？」

「你們更能適應未來用蒸汽機和後膛槍炮——或許還有別的什麼暫時還沒出現的先進武器武裝起來的新式軍隊，而我們會被老舊過時的經驗束縛，拖累帝國軍隊的整體發展。」

皇帝解釋說：「如果我們攻克鎮遠城，你就是皇台吉的救命恩人，你們的汗王和皇台吉一定會更加信任你。」

但同時，他對烏爾拉人也沒有任和_圖_書何忠誠可言，對背叛過自己民族的人來說，再背叛異族主子也沒有什麼心理障礙，區別只在於成本收益是否合適而已。

張元頹然抬頭，帶著僅存的希望看向老皇帝，這傢伙頭上包著紗布（炮彈落下時他在指揮布置大炮，被一根不知從何處飛來的斷腿敲在頭上，暈倒半天），原本從不離身的鵝毛扇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渾身衣服也是髒兮兮的，樣子極其狼狽。

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他左恆柏還不如學宗伯風、薩師琦他們，只挑選最先進的火炮，每到臨戰，就不管不顧一股腦把炮彈全打出去，然後兩手一攤找他家三爺爺要補給呢。

「不是說雲翼他們那一代人不好，而是說，咱們老中青三代人，我們這些老頭子算舊派軍官，你們年輕人是銳意進取的改革派，戰場在你們這一代人手裡已經發生徹底改變了。」

「朕沒有撒謊，朕自始至終都支持張元，但朕一個人不能代表奧克帝國。」皇帝笑了笑，命令奧克？征服：「去召集所有戰兵種族的軍官、酋長、勇士，以及全部皇族、貴族，朕有話對你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