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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咬緊牙關，既然已經開始衝鋒，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果然是陷阱！」張元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

「不全殲他們又能怎樣？」秦晴冷哼一聲：「他們再損失一半人，剩下的能對我們構成什麼威脅？」

可他在隊伍中其實沒有什麼威信，以前的老部下，實際只有幾百人。

如果前面那些是戰鬥力類似的對手，張元一定會揮舞著鵝毛扇裝比道：「軍心可用。」

「要不要現在給左恆松他們發信號？」秦晴問道。

他的地位自然下降了，年輕氣盛的小貴族們，也沒把張元的警告放在心上。

韃靼貴族之間以實力說話，以前張元是萬夫長，還有汗王的支持，只有幾百戶的小貴族自然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就算前面這些人都死光，他多濟格還能有什麼好下場？直接墮落成大規模盜賊團了都！

那參加過鎮遠之戰的倖存薛怯聞言楞了一下，片刻后，他也想通了。

「逃走又能怎麼樣？」ｈｔtｐs://wｗｗ.heｔｕboｏｋ.com.cｏm秦晴接著問。

「不用著急。」左恆柏回答：「他們還有一半人沒有衝過來，現在發信號，那些人有很大機會逃走。」

然而戰鬥力和戰鬥意志不知道要超過自己這邊多少。

就像很久以前，他在家鄉看過的戲劇上，那位流傳千古的智者。

既不是前烏爾拉皇台吉的部眾，更不是葉爾登那些新投靠的外蕃。

但現在，大家在汗王那裡都是叛逆，張元卻只有幾百士兵，連湊齊100戶人口都困難。

「按你說的做吧，發信號，告訴左恆松，儘快趕來。」

左恆柏想保的，只是左恆松一個人而已。

大概只有1000多人吧？是自己這方的六分之一，或者更少。

說起來，凌晨的偷襲失敗后，張元就意識到攻克車陣已經變成不可能的事。

10倍？或者20倍，都有可能，何況他們還有車陣的掩護。

「何況，消滅不了他們，是左恆松的錯，和*圖*書讓他繼續追剿就好了，他的人多死一點，對我們沒壞處。」

周圍都是對著車陣垂涎欲滴的韃靼騎手，由於最近的日子過得太苦，每個人看向目標的眼神都泛著綠光。

「沖啊！殺漢狗！」

多濟格毫不客氣的對張元下命令：

「他們逃走了，我們的就沒有一鼓作氣全殲他們的機會了。」左恆柏奇怪的看了未婚妻一眼，她這是明知故問。

……

「主子，咱們怎麼辦？」張元的一個薛怯在他身邊低聲問道。

過了一會，韃靼騎兵中產生一陣騷動，大約一半數量的牧民在各自台吉的指揮下開始緩緩向前。

然後逐漸加速。

……

與周圍所有韃靼人一模一樣。

不用回頭去看，漢奸就知道那是烏爾拉人的新汗王（自稱的），幾個月前還不過是區區上千夫長的多濟格。

咻……啪……

曾經的烏爾拉國師，享萬夫長待遇的張元，抽出一柄馬刀，對著巍然不動的車陣大聲嚎叫。

卻反而，和_圖_書強迫張元一起來攻打車陣，一起來送死。

可惜，現在多濟格就是做出了這種攘外先安內的決定，他那處於變聲期的公鴨嗓子，就像是催命符一樣不斷響起。

這是當然的，其實，還在大軍向戰場急進的時候，他曾經見到過幾個偷襲失敗撤下來的薛怯兵，那時他就知道，偷襲失敗后還有人發成功的信號，只能是陷阱。

好在左恆柏不傻，他也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純粹武人，否則他就不會把這個立功的機會給左恆鬆了。

「張元！」一個囂張的聲音在張元背後響起。

連張元這種已經完全不要臉了的三姓家奴，也感到一陣陣噁心——都什麼時候了，還凈想著內鬥！

韃靼騎手們剛剛進入衝鋒狀態，張元就看到一枚紅色火星拖著白煙飛上半空，隨後在最高點炸成一團斑斕的焰火。

「嗻！」

張元根本無力對抗。

或許能在敵人的援軍到來之前，攻破車陣呢？

這才是利潤最大化的結果，左恆柏一和_圖_書心一最小傷亡全殲敵軍的做法，缺乏一點政治覺悟。

華夏人實在沒有理由幫助他們吝惜民力，相反，這場戰役最好的結果，是左恆松抓住張元，全殲韃靼叛軍，但他自己的部眾，以及葉爾登、阿山、博爾拜阿等外蕃韃靼同時損失慘重，傷亡過半。

再明顯不過的借刀殺人之意。

其他全是那些不知死活，認為繼續在草原上堅持比向東方投降能保留更多好處的年輕貴族。

彈指間，檣櫓灰飛煙滅。

他們的隊形較為分散，因而顯得鋪天蓋地一般。

張元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當然，這隻是錯覺。

「你帶人去沖第一陣！」

這個狗屁汗王又一口氣點出6個名字，全都是叛軍中實力稍強，因而對多濟格這個小娃娃不怎麼恭敬的小貴族。

毫無疑問，那支代表「偷襲成功」的響箭，是車隊中的漢狗給大家下的套，或者單純的挑釁。

騎手們尖聲怪叫，嫻熟的在賓士的馬背上拿出騎弓、標槍、飛斧等武器。m.ｈｅtubooｋ.ｃoｍ•cｏm

一個今年才15歲，卻因為在叛軍中實力最強，而成為首領的毛頭孩子。

「敢後退一步者，斬！全家為奴！」

雖說此時已是白天，但毫無疑問，在這空曠的草原上，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也能清楚的看到這個信號。

多麼瀟洒啊……。

「跟著沖！」張元咬著牙下令：「這種時候了，還想那麼多作甚？向前沖是九死一生，後退就算是逃得一命，今後也沒有落腳的地方，那是必死無疑！」

他相信，多濟格也看出來了，但這個年輕氣盛的笨蛋仍然打算行險一搏。

可惜，這場景並不適合眼前這伙敵人。

3000多騎兵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朝車陣涌去。

沒有實戰經驗的騎手——比如張元，置身於無數士氣高昂的騎兵中間，會產生一種己方天下無敵的錯覺。

「我率領本部和其他人，沖第二陣，告訴小的們，攻進去，銀子財貨應有盡有！」

「納西明安、烏爾都齊、阿爾斯楞、卓力格圖、賽罕、滿都拉圖跟你一起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