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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如此虛弱，都能感受到她的冷意。

他早就猜到陸雯珮一定身患不治之症，不然也不會服用參茸丹這種壓榨生命力的催命藥丸。

「沒錯！」

「對，我已經動手了……咳咳……算算時間，今晚差不多就該有結果了！」陸雯珮又是一陣咳嗽，斷斷續續說道。

鄭半房當時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所以說才會將當年的真相說出來。

「是啊，只是殺死三個幫凶，卻沒有親手殺死罪魁禍首始終是有些遺憾。」說出這話的時候，陸雯珮連卻絲毫沒有遺憾之色。

「就是鄭半房，黃本章和梁鶴翔他們的私慾和貪念，活生生地摧毀了我童年，是他們逼死了我的父親，讓我母親重病。」

楚牧峰看了看陸雯珮，突然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也擁有著一個幸福的家庭，那時候父母能夠陪伴在我身邊，關心我，疼愛我，讓我的每一天都無憂無慮，充滿快樂。」

十二年過去，李四海都沒有說要動你們，為什麼現在好端端的要這樣做？

「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今晚過來，我就是帶著必死之心，根本沒想著能活到明天。」

「所以我來到了北平城，藉著景祥樓做掩護殺死了他們。黃本章是知道我的，因為他見過我陪伴在李明理身邊。」

「楚科長，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少次要不是手裡拿著剪刀，準備寧死不從的話，早就被那些畜生們給玷污了，甚至被賣了！而這都是誰造成的？是鄭半房他們hetｕbｏoｋ•ｃom.ｃｏｍ，所以他們必須死。」

而且現在的李四海家大業大，擁有青花堂，手下眾多，什麼事兒想做做不成？

「爹娘，我給李明理下毒了，最多讓他活夠十天，今天就是第十天，他會死的無聲無息，原諒女兒沒有辦法殺死李四海，但我想這樣的報仇，李四海應該更會感到絕望吧。」

一股濃濃的殺意從陸雯珮的眼中迸射出來。

「你知道？」楚牧峰揚起眉頭。

「陸雯珮，你很坦白，你說的這些和鄭半房告訴我的當年真相是一樣的，說真的，就我個人而言，我是非常同情你的遭遇。」

「李四海應該是壞事做多了，所以說老天爺懲罰他只有李明理一個兒子，這也就養成了李明理目中無人，眼高一切的性格。」

「楚牧峰，你說的對，你是警察要抓我的歸案，但我就是要報仇，我現在報了大仇，得償所願，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不會反抗的。」

「對，我就是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接近李明理？你不會真以為我想要他李明理捧我吧？」

楚牧峰覺得就算自己放她一馬，憑她個人的力量，也無法對抗青花堂。

「在我習武的時候，我也沒忘記報仇，一直在留心打聽鄭半房他們的消息，最終被我查到他們竟然都在北平城中。」

「只要他們死，任何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讓這個罪人也嘗嘗悲痛欲絕的滋味。

「你讓人動手？還是下毒？」楚牧峰當即問道。

「沒錯，他和-圖-書們是當初誣陷我父親的人，但我知道，就憑他們三個當時的身份和能量，是根本做不成這事。」

可這事在陸雯珮沒有暴露的前提下，鄭半房能想到的只有李四海。

楚牧峰是有些意外，但卻不感到吃驚。

「不過他是一個紈絝也好，是一個好人也罷，在我看來，他是都必須要死的，只有他死，才能讓李四海生不如死，你說是吧？」

「對，我就是知道。」

「是！」

「爹娘，我好想你們啊！」

「我也已經調查清楚，他們也是別人手中的刀，而掌握著這把刀的人就是李四海，青花堂的李四海！」

但這事要是反過頭來想想的話，對於陸雯珮而言，這或許是個最好的結局。

「是李四海知曉出土一批價值不菲的文物古玩后，起了貪婪之心，找我父親商談不成，就威逼利誘鄭半房三個做出那種誣陷的事來。」

就像陸雯珮所說的那樣，她沒有辦法殺死人多勢眾的李四海，但殺死李明理卻比直接殺死他要來得更加痛快。

「我父親的名譽被他們丟在地上踐踏！我的家庭被他們害的支離破碎！我這一輩子都要背負著那種罪名活著，不斷逃避世人充滿恨意的眼光。」

「爹娘，雯珮的身體好冷。」

所有隊員便全都退出了房間，這裏只剩下楚牧峰，陸雯珮和鄭半房的還未冷去的屍體。

「他們沒有分散開倒是給我提供了便利，而他們這樣抱團也更加讓我肯定，我父親的案情就是他們栽贓陷害的。」m.hetubook.com.com

陸雯珮盯視著楚牧峰的雙眼，忍受著身體的疼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只將鄭半房他們三個殺死就算是報仇雪恨了吧？」

「你知道又能怎麼樣？你現在殺死他們三個，只能算是宣洩了心中的惡氣。但你還是沒有辦法殺死李四海，你也沒這個機會了。」

「但你知道嗎？在你身份沒有揭露之前，鄭半房壓根就不認為是你，你知道他以為是誰想要他的性命嗎？」楚牧峰忽然間意有所指地說道。

「楚科長，我知道你是一個好警察，你和其餘警察是不一樣的，你有著很不錯的口碑，那我就將這事告訴你，你說和殺死李四海相比，讓他生不如死是不是更有成就感？」

陸雯珮身體虛弱但語氣卻是無比斬釘截鐵地說道：「為了替我父母報仇，我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我只是故意給這個花|花|公|子一個機會罷了，給他造成一種捧我就能得到我的錯覺而已！」陸雯珮提起來李明理的時候，語氣是譏誚的。

陸雯珮咬牙切齒地說道，張嘴露出來滿口血牙，看起來猙獰。

「今晚我也將鄭半房殺死，所以我已經知足了。即便讓我現在死掉，我也是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我母親是在悲傷和痛苦中抑鬱去世，而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能想象到，每天睜開眼，一出門就會有人堵著你的家門，衝著你百般辱罵，千般侮辱嗎？」

「我當然知道。」陸雯珮彷彿早就在等待楚牧峰問出這話和*圖*書般，立即回道。

「你什麼意思？」楚牧峰眯了眯眼，這個女人莫非早就布下後手。

「你知道嗎？我父親死的時候，連一個葬禮都沒有。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也只是隨便挖了一個坑埋了，我甚至是不敢立碑，我怕那些人要是說知道了會把母親的墳墓掘了！」

「我知道自己已經得了不治之症！不過無所謂，只要能報仇雪恨，能將他們手刃，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為什麼他們還能光彩亮麗的活著，人前人後的逍遙自在，而我卻要忍受悲痛，苟且偷生。」

她沒有去擦拭，任憑淚水和嘴邊的鮮血混合著，看上去觸目驚心。

陸雯珮說出這話后，臉上浮現出一抹釋然笑容。

「事後他將所有出土的文物全都捲走，也是靠著那時候的這批文物，才有了後來的青花堂，才有了現在耀武揚威，財大氣粗的李四海。」

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心結，該殺的人都殺了，該報的仇也報了。

陸雯珮砰的一聲摔倒在地，油盡燈枯，氣絕身亡！

這讓楚牧峰心思微動。

話音在此戛然而止。

「我不能夠容忍他們將髒水潑到我父親頭上，害得我們家破人亡，而他們卻像是沒事人似的，還敢這樣無所顧忌，恬不知恥的活著。」

「下毒！」

在鄭半房心裏想的是，黃本章和梁鶴翔就都是李四海派過來的殺手給幹掉的，李四海會這樣做應該是想要殺人滅口。

「梁鶴翔也同樣知道這個，所以說他們被殺死的時候，神情是驚慌的，是充滿驚訝的！」

他會和*圖*書知道事情真相，自然是鄭半房說的。

「出去吧。」楚牧峰淡淡說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陸雯珮的眼裡便開始掉落大顆大顆的淚水。

「其實你剛才有句話說的不對，你即便是給我這個機會，我也沒有能力再殺死李四海。」

「科長？」裴東廠很意外，也有些擔憂。

「原來你已經知曉了主謀！」楚牧峰頗為感嘆道。

陸雯珮這時候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渙散，眼前彷彿出現了父親母親的慈愛面容，下意識地揚起手向前抓去。

「我的身體會落下這個病根，也是那時候造成的。但你知道嗎？當我習武有成后，我就將那些人全都殺了，當初他們敢那樣虐待我，我就敢送他們上路。」

死了？陸雯珮就這樣死了？

「不過我並沒有告訴他們我的真實身份，我就是要讓他們不明不白的死掉，一輩子都別想安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沒有親手殺死？難道你已經動手了？」

「你呀你呀！」

「爹娘，我來陪你們了！」

難道說是因為訴訟時效已經過去，他不再擔心你們三個站出來說實話嗎？

雖然說幕後主謀李四海還活著，但這個青花堂的掌舵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獨子李明理暴斃，相信他會氣瘋吧？

陸雯珮顯然已經拋開了生死，根本無所畏懼。

可你就不想想。

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死了。

「你說的任何代價就包括你現在的重病嗎？」楚牧峰挑眉肅聲問道。

當年的事只有他們四個人知道，如今死掉了兩個，你讓鄭半房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