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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

作者: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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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羈旅之年 第183章 村莊1

第二卷 羈旅之年

第183章 村莊1

他們敲打著穀倉的門,但因為這扇門是被施法者使用魔法的力量關閉的,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有人提議在穀倉外堆起火把,將裏面的人活活燒死,但立即有人提醒說裏面還有著村莊里所有的牛;後來又有人提議說從穀倉的牆壁上鑿出一個洞來,然後幾個小夥子可以衝進去將那些人抓住。
「告訴我。」凱瑞本略帶嚴厲地說:「是什麼讓你們就像是對待地精那樣地對待我們。」
她走到她的父親身前,安靜地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讓那件麻布長袍掉在地上,那是一具健康而又美麗的身體。但很快地,倒伏在牆面上的影子就開始扭曲起來,如果村長此時醒著,看到了他的女兒,他或許會直接被嚇的昏過去,這是怎樣的一個怪物啊,蜂蜜色的捲髮就像活著的生物那樣彼此擰在一起,如同浸水的泥漿相互融合,而後被她的頭顱、脖子與肩膀吸收殆盡,她的五官輪廓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皮膚的顏色,嘴唇的顏色與眼睛的顏色也隨之消散,她的四肢變得細長,手指沒有了指甲,也沒有了紋路。
「沒那麼糟糕。」凱瑞本說:「關於這個問題,我想我已經得到答案了。它也證實了我的推測。」
幸好在他們將這一方案付諸于實施之前,穀倉的門就打開了,一個性情衝動的小夥子猛地投出了一柄鐵叉,他們以為會聽到有人因此哀嚎不止,但那柄鐵叉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並反擲了回來,它的柄敲中了原先的主人,而後是一縷耀眼的火焰,它們照亮了黎明時分的穀倉,照亮了村民與冒險者的臉,以及冒險者所持的武器。
村長並不想要這麼做,畢竟穀倉是他的產業,但想到他的女兒,他的意志就變得堅定起來。
「但我們的同伴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精靈遊俠說,他即便不相信葛蘭也會相信克瑞瑪爾。
但那個聲音帶來的並不是死亡,而是生命和_圖_書
但他隨即就笑了,因為他看到施法者已經做出手勢,不是對他而是對著那些可惡的蠢貨,魔法帶來了更大的火焰與煙霧,村民們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以為法師打開了通往無盡深淵的大門,他們相互推搡著逃走,在彼此的身體上留下腳印,還有幾個人被所謂的武器刺傷了腦袋和脊背。
她深深地勾著頭,凝視著村長的臉,身體,每一個細節,直到她覺得滿意,她再一次發生變化,身體拉長,變寬,變得厚實,粗糙的手指,有力的手臂,寬闊的肩膀,粗壯的脖頸,寬大的面孔與深刻的皺紋,她,不,或者說它已經變成了另一個「村長」。
伯德溫立即向葛蘭投去了嚴厲的視線。他不否認盜賊是個有力的幫手,但他從不信任後者的品行,迄今為止,他還從未見到過有哪個盜賊真正地幡然悔悟,願意去做一個善良而又無害的人呢。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有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凱瑞本問。
村民們看向村長。
「你確定那個人就是葛蘭嗎?」凱瑞本問。
弗羅的祭司一停下就碰地一聲癱倒在了地上。她的胸膛疼的就像是要炸開。
在村民們叫喊著跑開的時候,凱瑞本他們也開始跑了,當然,和村民們是兩個方向,一直跑到這個村莊在梅蜜的眼睛里縮小到之後手掌那麼大才停下。
他舉起一隻手,指向身著黑色短外袍。抱著手臂一臉不耐煩的盜賊葛蘭:「就是這傢伙,這個無恥的賊,他看到了我的寶貝兒,就說些骯髒的話來勾引她,在她想要跑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他就毆打她,強迫她和他做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兒,奪走了她的貞潔。」
「如果牧師還活著就好啦。」一個村民說。他們村的牧師在為他們尋找地精巢穴的時候很不幸地跌斷了自己的脖子,他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只剩下了一個不那麼好吃的腦袋,本www.hetubook.com.com來村長這幾天是要去向羅薩達的聖堂祈求他們再賜予本村一個牧師的。也要說說地精的事兒,現在地精倒是解決了。他的女兒又遭了秧。
盜賊一聽到這個名詞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他已經受夠了魔鬼或是惡魔了。
「那麼他們看到的是誰」伯德溫說,同樣地,他不相信葛蘭但他相信凱瑞本。「是魔鬼製造的幻覺嗎?」
「我的女兒每天都要在黎明前去打水,按理說,等我醒來的時候她就應該回來啦。」村長說:「但今天我找遍了每個角落都沒能看到她的影子,該詛咒的。我還以為她是被逃走的地精捉去了呢,我和波利就這麼急匆匆地出了門。」
「不是葛蘭。」黑髮的施法者說,盜賊向他淺淺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謝:「我的眼光還沒那麼糟糕。」葛蘭說:「那只是個肥滾滾的鄉下丫頭。退一萬步來說,我們中間不是還有著一個弗羅的牧師嗎?」
葛蘭面色陰沉地放下手臂,他不確定精靈會不會同意把他交出去,而且他敢保證,如果精靈同意把他交出去,那麼一定也會確保他是無法傷害到這些村民的,或許他會命令法師使用那條銀色的細繩,將他嚴嚴實實地捆綁起來;而且他僅有的,可能設法自那條繩索以及監牢中逃脫的手段也已經被弗羅的牧師所了解,她會出賣他,而他將找不到一點機會,太愚蠢了,他絕對不會想要死在一群拿著鐵叉與連枷的農民手裡。
村長本想即刻動身,前去尋找監督官報告此事的,但因為即便他騎著他的老馬,前往監督官所在的城鎮也要整整三天,所以他還需要準備水囊與硬麵包,這些本來都是女人們的活兒,但他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妻子,而女兒因為受驚和被打而發起熱來,他只得自己準備這些東西。夜幕降臨時他還去找了波利的母親,委託她在他不在的時候代為照看自己的女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而波利則負責照看大家的牛。
吵鬧聲一下子就變小,甚至消失了,村民們想起這些冒險者殺死了近乎五十個地精,還有三個豺狼人,他們從未見到過的,如此猙獰與可怕的邪惡生物。
他們一口氣跑出很遠,又等了很久,但火焰很快就熄滅了,而煙霧在過了一陣子后也自行消散,兩個膽大的小夥子偷偷摸摸地跑了回去,發現穀倉內外已經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村長被扼住了脖子,他以為這是一個噩夢,是啊,或許是個噩夢,一個真實的噩夢,因為他看到他自己正坐在他的身上,帶著獰笑,死死地卡住了他的脖子,他瘋狂地反抗著,踢打著雙腿,但這就是他,他又怎麼能對抗得了自己呢,他竭盡全力想要從那雙如同鋼圈般的手中掙脫,但事與願違,他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他想要看看自己的小女兒如何了,但他的眼睛已經籠罩上了一層血紅的霧氣。
他要死了,所以當他聽到一個柔和低沉的聲音,說著他聽不懂的話時,他以為自己已經到達了哀悼荒原,正在聆聽死亡之神的侍者頒下的旨意。
他在臨睡前去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兒,她臉上的青腫還未全部消去,額頭微微地發燙,偶爾抽泣兩聲,但看起來情況還不是很壞,也許等他從監督官那兒回來她就能痊癒了,只是不知道她從這場噩夢中清醒過來還要多久,但沒關係,她還年輕,時間會帶走所有不美好的記憶,她會找到一個好小夥子結婚,生上成打的孩子。
想到傷痕纍纍,哭個不停的女兒村長就不由得頭痛起來,他去看了自己的穀倉,還有穀倉里的牛,幸好它們都還安然無恙,他又爬上閣樓去瞧了瞧,意外而欣喜地找到了好幾條繡花絲綢面兒的毯子,「準是他們從什麼地方搶來或是偷來的。」村長說。並且決定如果這些毯子的主人找來,他就把毯子還給他們,但如果他們對此m•hetubook.com•com一無所知,那麼他就把毯子留下來,作為女兒的嫁妝,他可憐的小女兒,小寶貝兒,她哪裡有遭過這樣的罪哦。
「好哇。」村長憤怒地喊道:「我早就知道,你們根本就是一夥兒的」他揮動了一下連枷,結果差點打到自己,這讓他的怒火燃燒到了頂點,「把他們抓起來,抓起來,抓起來。」
他們之中還有一個施法者呢,一個貴族老爺也不敢得罪的施法者。
「那是因為因為」村長抓緊了連枷,村莊里的連枷當然不是戰士與騎士們的武器。只是一個長柄和一組平排的竹條或木條組成的農具,用來打孩子的屁股一定很疼,但要說用來對付冒險者們可就有點令人啼笑皆非了,但他只猶豫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終於不管不顧地大叫起來:「因為您的同伴強迫了我的女兒?」
「我可不覺得她能比得上你,親愛的。」盜賊甜蜜地說:「那麼地美麗,那麼地豐|滿,又是那麼地廉宜,我為什麼要捨棄一隻近在咫尺的蘋果去啃一隻土得掉渣的番薯呢!」
「那些人跑了」他們回報說。
「誰知道呢。」梅蜜迅速地回擊道:「或許你就喜歡鄉下丫頭,你不是還稱讚過她很可愛嗎?」
那個有著一張敦厚老實的面孔,但事實上頗有幾分奸商氣質的中年男人瑟縮了一下,他突然感到口乾舌燥,想要喝點水,但他不能扔下這些為了他的女兒打抱不平的小夥子跑走啊。
村長的房子是整個村子里最大的,但就和其他村民那樣,為了節約木炭與安全,事實上,一家人總是住在一個大屋子裡,中間是既作為照明又作為火灶的爐床,要說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村長為自己的小女兒特別在屋角鋪設了一張床,上面鋪著厚厚的麥稈,還有一條床單和替代毯子的羊毛氈,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奢侈了,就連村長的床都只能說是一塊架在石頭上的木板。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李奧娜問。www.hetubook.com•com
而凱瑞本則看向了克瑞瑪爾,施法者向他搖了搖頭,盜賊唯一有可能從他們身邊離開,強迫了那個小姑娘的機會唯有在他們沉睡之後,但穀倉的門不是被鎖鏈鎖住也不是被門閂閂住的,而是被他用魔法鎖住的。就像村民們沒辦法用火把與鐵叉敲開門,盜賊也沒法用他的技巧打開門溜出去,穀倉里倒是有一扇用於通風的小窗,問題是那扇窗只能容許一隻貓出入。而且克瑞瑪爾的靈仆正縮成指頭大小在那兒呼呼大睡呢。
「我們聽到了她的呼喊聲。但我們跑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小夥子補充道。如果他的眼睛能夠化為利刃,那麼葛蘭大概早就死了:「就是那個雜種。」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說:「他還對我們笑了笑,無盡深淵在下,他還對我們笑了呢。」
凹陷的爐床上架設著鐵鍋,灰白的餘燼里還跳躍著小小的火苗,村長盯著它們瞧了一會,睡意就不可遏制地席捲上來,他打了個哈欠,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憂心忡忡地睡著了。
屋子裡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寂靜中,沒人能夠察覺到村長的小女兒已經停止了抽泣,她的呼吸變得又輕又慢,臉上的青腫也在緩慢但堅定地褪去,在下一刻,她忽然睜開了眼睛,那雙蔚藍色的眼睛發著光,瞳孔縮小的就像是一個針眼,在昏暗的光線中它們是那麼的邪惡與詭異,少女無聲無息地坐了起來,沒讓那張質地粗劣的床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她的動作輕盈利落,一點也看不出有受傷的跡象。
「跑不掉的。」村長說,他的臉因為羞惱而變成了鮮艷的醬紅色:「我會向監督官申訴,請我們的領主派出他的騎士來追緝這些膽大妄為的惡人。」他不無艱難地喘了一口氣,那麼長的話他可是很少說的。
「我們親眼所見。」一個小夥子氣呼呼地說,他是那女孩的愛慕者,和村子里的其他小夥子一樣,他們希望能夠娶到她做自己的妻子,「我是來找大叔借鐵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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