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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

作者: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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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繚亂之年 第327章 脅迫2

第三卷 繚亂之年

第327章 脅迫2

但施法者們也不都是瞎子或是聾子,法師與術士沒有公會,但術士有格瑞納達,而法師們,只要不處在敵對的位置總是會儘可能地相互幫助,即便相互敵對,除了那些確實有著難以寬恕的仇恨的人,他們也不會讓自己或是對方淪落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格瑞第」阿爾瓦法師重複道:「一個新的神祗,一個不祥的預兆,現在他們怎麼說。」
晨光之神羅薩達是個正直而磊落的神祗,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千年之前的大浩劫中,他和現在的陰謀與謀殺之神成為了死敵,他們之間的戰爭似乎從未停止過,所以羅薩達牧師的精力,除了保護民眾與傳播教義之外,幾乎都用在了與陰謀之神的追隨者與信徒相互爭鬥上面,這也是為什麼人們產生了晨光之神的主殿對於白塔的事情並不怎麼關心的錯覺,但隨著他們的神祗將視線轉向了白塔,必須要說,安芮犯了一個錯誤,她不該將羅薩達的牧師驅逐出白塔,就算是偽裝一場戰爭,將他們全都湮滅在了聖所里也好啊,一個領主將某個神祗的牧師驅逐出自己的領地,往往只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正在拒絕這位神祗,他的領民與盟友都有可能因為動搖和放棄對於該位神祗的信仰。
阿爾瓦嘆了口氣,這個問題由來已久,施法者們,特別是法師與術士,他們與統治者之間的關係總是異常奧妙,統治者們只希望他們作為工具與下屬存在,而在法師與術士們的眼裡,統治者們不過是金幣與施法材料的提供者,簡單點來說,就是兩者都希望能夠壓制與掌握對方,讓對方聽從自己的命令,但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有很多施法者將格瑞納達視為樂土,但格瑞納達的存在是特殊的,從時間到地點,都是特殊的,而且正是因為有著格瑞納達的存在,國王、領主與騎士們對於施法者的態度極其謹慎,像是「有天賦」的後裔會被不動聲色地取消繼承權就是那些不成文的法律中最為顯著的一條,只有少數因為出現了獨生子或是獨生女的領主和爵爺才不得不將領地交付給一個施法者,但相對的,和-圖-書國王抑是大公會對這些人格外警惕,總是會採取各種手段逼迫他放棄領地或是儘快將領地轉給某個遠親或是他的孩子。
「流放。」阿爾瓦法師平靜地說,「允許他們每人帶上一百枚金幣,以及一馬車他們需要的用品。」
這對神祗來說簡直是無法容忍的。所以阿爾瓦法師決定行動之前,還要等待一個回復,這個回復將會影響到整個行動的成敗以及徹底與否。
一旁燃燒著的鯨蠟蠟燭突然爆出了一個響亮的火花,三人轉過頭去,一隻羽翼細長的鳥在金紅色的火焰中展開翅膀,「猜想已經得到證實。」它如實地轉達了羅薩達主任牧師的話:「格瑞第並未得到承認。」
「我知道商人們總是會被金幣的光芒迷惑住雙眼,但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連最起碼的警覺都拋棄了。」阿爾瓦法師疲憊地說,在克瑞瑪爾第一次來到碧岬堤堡的時候,這位年長的法師還是一個心胸開闊,心情疏朗的好人,看上去要比他實際的歲數年輕得多,但就在短短几個月里,就像是遭受了某種詛咒,那些被力量與技巧掩蔽的時間正在飛速地流走,他拿著長長的法杖行走的時候,就連脊背都佝僂了起來,「他們難道沒有看見嗎那些流民。」
「商人則在威脅我們,如果我們不同意在碧岬堤堡開售這種藥草,他們就要離開碧岬堤堡。」
碧岬堤堡的執政官沉默不語,如果能再給他二十年,不,十年,五年也好,他都有辦法讓那些目光短淺的商人看清他們心心念念以為可以為他們賺取無盡利潤的藥草究竟是個怎樣的魔鬼,但他就連一年也沒有,商人們群情激奮,對他和阿爾瓦諸多牢騷與抱怨,可能就在下一個月的公民大會裡,他們就會提出罷免他和阿爾法,並把他們流放出去,四十年或是終生,不要以為他不知道,他們甚至已經選好了新的執政官,一個已經與白塔建立了據說牢不可破的貿易關係,擁有著近千畝種植了該種藥草的大商人,還有取代阿爾瓦的術士,格瑞第的牧師,他們還天真地接納了「細網」公會首領的提議,預https://www.hetubook.com.com備與海盜們坐下來好好地商談一番,後者不是太蠢,就是對碧岬堤堡明令禁止的奴隸貿易蠢蠢欲動。
阿爾法法師用刺蝟的刺在地圖上做標記,每一根刺刺下去的時候執政官都會無法忍耐地輕微顫抖,就像是匕首刺入了他的身體那樣,這些都曾經是他的朋友,他的夥伴,他不止一次地和他們一起舉起金杯,也不止一次地為他們抵禦海盜的箭矢,參加過他們兒女的婚禮,抱過他們的孫兒。
安東尼奧法師之所以被叫做鱷龜,除了他異常地擅長防護性法術之外,還有的就是他不折不扣的執拗脾氣,一旦被這個看似仁厚的傢伙「咬住」就很難掙脫,關於這個,阿爾瓦法師是深深地為德蒙以及安芮遺憾的,他們誰也沒有理解前任白塔執政官的苦心,白塔曾是個可以與碧岬堤堡,甚至更勝一籌的商業城市,難道他們供養的法師會比阿爾瓦法師更差嗎只是安東尼奧生性平和,溫柔,又有點內向,即便擁有著強大的魔法,也很少咄咄逼人的關係,很多人都以為他只是個平庸的老好人罷了,但就從他竟然能夠從白塔帶著除了那個叛逆之外的弟子安然無恙地一路來到碧岬堤堡,就知道這位老法師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懦弱無用。
「那麼你也不該忘記我們有著怎樣的綽號。」執政官笑著說,他在作為冒險者的時候,被人們稱之為「獅子鬃」,而安東尼奧則被叫做「鱷龜」,「獅子鬃」指的不是獅子的鬃毛,指的是一種水母,它延伸出來的濃密鬃毛最長可達數十尺,那時候執政官是個不亞於精靈的出色射手,但與精靈不同,他的箭囊里裝著的除了普通的箭矢還有經過偽裝的有毒箭矢,在對付那些罪惡累累,罄竹難書的雜碎時,他從不吝嗇后一種,尤其是那些總愛聲稱自己有著爵位的蠢貨們,他都會在抽出一支灌注藍環章魚毒素或是河豚毒素的箭矢來,一支送他們回歸哀悼荒原,而不是抓住他們,然後不得不允許他們用沾滿血腥的金幣來贖回自己的性命與自由。
這次就連安東尼奧法師也和_圖_書情不自禁地微微動了動嘴唇,對於一個流民或是農民來說,這些金幣與用品足夠他們下半輩子所需,但對於那些出生就躺卧在雲朵般的絲綿里,用金杯飲水,用銀盤子吃飯的人來說,只能說是容許他們繼續苟延殘喘幾天罷了,如果他們沒有聰明到拿出部分金幣雇傭士兵與冒險者,可能就連這幾天也無法堅持下去。
如果安芮能夠全身心地信任這位老人,那麼最起碼的,格瑞第的牧師與細網公會的盜賊們根本無法在白塔形成氣候,甚至在精靈們的協助下,將後者驅趕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在一些地方,「老熊」並不是一個蔑稱,相反的,它既有厭惡與畏懼的意味,也包含著少許的敬意。
「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羅薩達。」阿爾瓦法師說,他對著火鳥說:「告訴我的老朋友,我們要行動了。」
而且可以預見的,碧岬堤堡以後可能需要進一步地加強城防,需要更多的士兵,戰船與法師。
「我會頒布這個命令。」執政官說,阿爾瓦與安東尼奧都是施法者,在碧岬堤堡已經搖搖欲墜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成為一個統治者,能夠握掌權杖的只有他,但這隻會代表著,他被記載在史書上的名字前綴將不會是他所一直期望的,他或許會被稱之為卑劣者,又或是獨裁者,更有可能是,暴君。
阿爾瓦法師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我們都知道,碧岬堤堡是少數不屬於國王也不屬於大公的地區之一,它是一個自由港口,一個被法律與秩序,正義與光明統治的潔凈之地,但現在他們要做的是毀滅它最初的根基,將這個美麗的城市變作一個被獨裁者統治的嚴酷法場。
「他們正在試圖將碧岬堤堡變成第二個白塔。」安東尼奧法師說。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安東尼奧法師發現安芮並不相信自己的時候,他立刻選擇了離開白塔,而不是固執地想要挽回,結果將自己和自己的弟子全都葬送在那塊骯髒的泥沼里。
克瑞瑪爾等人並不知道,就在他們和魔魂屍、石像鬼、骷髏、食屍鬼與妖鬼作戰的時候,在大陸的最南端,碧岬https://m.hetubook.com.com堤堡同樣有人徹夜未眠。
在等待這個回復的同時,他們也沒有無用地等待著,而是在地圖上逐步標示出行動的路線與步驟。
「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獅子鬃。」
「他們認為那些流民是因為身體羸弱或是沒有按照格瑞第的牧師們的指導服用藥劑才會如此的。」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輕聲說。
「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阿爾瓦法師陰沉地說。
火鳥清脆地抬起脖子鳴叫了一聲,展開翅膀,爆出一團耀眼的火星就不見了。
「我知道。」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說:「我們正在動搖碧岬堤堡的根基。」
安東尼奧法師將一枚紅色的棋子擺在地圖一側,「你。」碧色的棋子:「執政官。」白色的棋子:「我還有誰。」
但如果能夠得到信任,他也同樣不會畏懼退縮,三個老傢伙在需要行動的時候,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年輕力壯,心如烈火的小夥子,執政官快步走入另一間屋子,取出碧岬堤堡的地圖,而阿爾瓦法師乾脆利索地召喚出了一隻火元素生物,在這種時候,沒有比火元素生物代為傳話更為隱秘快捷了的,他托著那隻火鳥大踏步地回到原先的房間里時,安東尼奧法師正和執政官頭碰頭地研究著那張巨細靡遺的珍貴地圖,阿爾瓦略一瞥就看見了安東尼奧法師的手裡還握著幾枚星棋的多色棋子,他微微一笑。
「你是說格瑞第的牧師他們要求在碧岬堤堡矗立起格瑞第的神殿與聖所。」執政官說:「我很難拒絕他們,因為議員的妻子幾乎都在向格瑞第祈求兒子與孫子。」
阿爾瓦法師扭轉頭,不讓他們在那張冷酷的面孔上看到痛苦與羞慚的神色。但他不會改變主意,仇恨可以蒙蔽人的眼睛,耳朵和神智,如果容許罪人的子女攜帶著所有的家產離開碧岬堤堡,他們很有可能在將來要面對不計其數的暗殺與襲擊,甚至民眾與支持他們的商人也要遭到池魚之殃。
「我也在猜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動手。」安東尼奧法師說,當初白塔陷入莫名所以的時,最初的根源竟然是羅薩達聖所的凈水池,雖然後來證明是因為牧師們的疏忽而導致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故意污染了凈水,晨光之神的名字依然不可避免得受到了損害,羅薩達的牧師們更是將這件事情視作一個巨大的恥辱,安東尼奧法師知道他們始終沒有停止追查,也知道最後的線索斷在德蒙的導師那裡,一切彷彿陷入了僵局,但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證據,只需要力量。
「也許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執政官說:「碧岬堤堡是唯一的。」
「民主是個多麼美麗,又是多麼脆弱的詞彙啊。」安東尼奧法師說。
「可惜的是我們既不是德蒙,也不是安芮。」阿爾瓦法師拉直了嘴角,讓他那張和善的臉罕見地冷酷起來。「也許,安東尼奧,你還記得那時候他們是怎麼稱呼我的。」
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與安東尼奧法師一起笑了起來,他們都曾經和阿爾瓦法師同行過,碧岬堤堡的執政官正是因為如此才執意邀請這個飽經風霜的年長的法師進入碧岬堤堡的議會,是的,阿爾瓦法師在長達人類生命五分之一的遊歷時間里,因其正直的性格,圓滑的手段,強大的魔法獲得了一個普通人會誤以為他是個戰士的綽號,老熊。很多人都以為熊又蠢又遲鈍,但這點大錯特錯,它們大部分時間看上去確實十分悠閑,但事實上,它們在捕獵與對敵的時候堪稱迅如閃電,往往雷霆一擊就能結束所有的戰鬥,而且熊如同巨龍一般,年老的熊比年輕的熊更難對付,它們更大,更沉重,更狡猾,不但懂得辨識與躲避獵人的箭矢與陷阱,還知道如何轉移至下風處逃開獵狗的鼻子,會在人類捕獵麋鹿野豬的時候緊隨其後,乘著獵人們疏忽的時候搶走他們的獵物。而且它們還有著一個好記性,與好耐性,安東尼奧父親的領地上就曾經出現過一頭毛髮都已發白的,衰老的母熊,獵人們殺死了它的兩個幼崽可能是她最後的兩個孩子,卻被它逃走了,它嗅著這些人類與狗的氣味尋找到仇人的落腳處,卻沒有立即為它的孩子們復讎,而是從初秋一直等到了深冬,等到大雪掩蔽了窗戶與眼睛,所有人都以為它即便沒有離開也已經冬眠的時候,她無聲無息地潛入聚居點,開始了報復性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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