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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

作者: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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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繚亂之年 第339章 偽神2

第三卷 繚亂之年

第339章 偽神2

在她們的丈夫父親被掛在議事廳的外面,而她們連著自己的家人一個不留地被流放之後,她們不但沒有懺悔與懊惱,反而變本加厲地瘋狂起來,她們要麼直接宣稱哈威是個瀆神者,要麼就是將身邊所有的東西包括幼小的孩子都奉獻給了格瑞第,更有甚者跑到格瑞第的神殿中拒絕出來,在格瑞第的牧師都逃走之後,她們甚至還舉起了武器與火把與碧岬堤堡的士兵以及善神的牧師對抗,在發現自己的抵抗無濟於事后,一些女人割斷了自己的脖子,或是。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地方。」格瑞第將自己的視線凝固在重新落座的惡魔君王身上,寶座上的形體就如之前的門扉那樣被一層濃重的黑色霧氣包裹,她並不能確認這就是他的本體:「我來這裡是為了找尋一個盟友。」
羅薩達的牧師追上那個從他們的羅網中逃脫的格瑞第牧師時,她已經死了。
「查緹的牧師明天就會抵達碧岬堤堡。」阿爾瓦法師說,在行動之前,他們就和查緹的主殿書信往來了好幾次,查緹的牧師首領在這件事情上予以了堪稱寬容與及時的幫助,當然,對一個牧師來說,傳播教義,為自己的神祗尋找更多的信民原本也是一件不容推辭的必行的工作。
格瑞第牧師的屍體被隨行的法師投擲出的火球燒成灰燼,然後施法收集起來,雖然就把它們棄置在原來的地方,任由山風將它們帶走也不算是個太壞的結局,但想到她們體內的血,無論是羅薩達還是伊爾摩特的牧師都覺得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通道的盡頭是一座高塔,在烏黯之君的領地上有著不下一百座這樣用靈魂砌築的高塔,每座高塔上都有著無數張面孔與無數條肢體,它們會抓住任何一個被它們的舞蹈與歌唱誘惑而來的靈魂,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然後將它撕碎,填充自己被融合或是缺失的部分。一個靈魂向下俯瞰,在看到格瑞第的紅袍時她發出一聲所有靈魂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哭號,她曾經是格瑞第的牧師,卻落入了格拉茲特的陷阱里,她無法憑靠著自身的力量掙脫,終日遭受折磨,無法解脫,當她看到自己曾經為之獻出生命m.hetubook.com.com與信仰的神明時所發出來的嚎叫就連身邊的同類也要為之驚駭。
「我們應該回去了。」他說。
那位古怪的,陌生的新生神祗所有的牧師中大部分都是有著巨龍血脈的女性,她們既是術士,又是牧師,又極其狡猾,幸而她們在向她們的神明祈禱后對方的回饋十分地微弱,以至於她們無法施放強大的神術,所以羅薩達以及伊爾摩特的牧師所遭遇到的反抗並不那麼強烈,更有些牧師通過祈禱室里的暗道逃走了,他們所追蹤的就是其中一個。
她沿著螺旋的階梯向上,一直向上,她腳下的階梯哀怨凄苦的呻|吟著,牆壁上伸出的白色手臂緊抓著跳躍的磷火,有帶著鱗片的東西在階梯與牆壁之間穿行,格瑞第能夠清晰地聽到它們發出的嘶嘶聲。
格瑞第突然停下了腳步,她以一個人類女性的姿態行走在無底深淵之中,但即便是最愚蠢的劣魔也不會以為自己幸運地遇到了一個從魔鬼或是惡魔的爪子中掉落出來的靈魂,她周身圍繞著暗紅色的火焰,輻射出熱量直達不可見的遠方,在融化的鹽滷河流里苟延殘喘的靈魂蛆蟲在最初的時候就無聲無息地消融在那致命的氣息里,惡魔不是逃走,就是匍匐在地以示尊重與臣服,在她面前,無論是涌動著岩塊的熔岩激流還是被鮮血浸潤的有毒泥沼都無法阻擋一二,高聳的峭壁在她面前碎裂,就像是有一柄看不見的利劍將它們斬開,從斷裂的峽谷下方伸出無數白骨,它們搭建的塔橋在嚎哭般的風中抖顫搖晃,格瑞第毫無畏懼地走了過去,在她的身後留下焦黑的印跡。
「萬分歡迎。」他說:「萬分驚喜,格瑞納達的格瑞第,我從未想到我會在這裏看到你。」
想到這種情況還在這片大路上的任何一個角落裡發生,法師就不由得不寒而慄,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讓這些牧師進入到碧岬堤堡里,碧岬堤堡會變成什麼樣子。
格瑞第的牧師們雖然沒能從之前的哈威執政官,之後的哈威大公那裡獲得在碧岬堤堡的內城矗立起神殿以及聖所的權利,但她們還是在外城,一塊被流民佔據的荒地上造起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座神殿,比起其他地方的神殿,這座神殿簡直就是個嬰兒,或許這些牧師也認為這隻是個過渡的地方而已,但即便如此,這座神殿仍然有著其他神殿所無法比擬的奢靡與華貴,所需的黑色石塊與鐵質的門扉都是從港口直接運來的,門扉與牆壁上都鑲嵌著黑曜石與紅寶石,殿中的火焰晝夜不息,牧師們毫不吝嗇地往裡面投入乳香與沒藥,以及其他珍貴的香料,只要一進到裏面,人們就會陷入到一種炙熱而又混沌的情感中去,他們的理智與思想就像是被勾勒著金線的黑鐵大門隔絕在了外面。
「你能給我什麼。」
「碧岬堤堡沒有查緹的神殿。」一個士兵提醒阿爾瓦法師。查緹是大地之神,她的神殿更多地位於廣袤的平原與荒野之中,城市裡很少見。
這是烏黯之君格拉茲特最喜歡的一座高塔,他高高地盤踞在他的寶座上,周圍環繞著他寵愛的女性惡魔,女妖,六臂蛇魔以及幾個獅身人面的惡魔,她們的上身如同人類女性,有著飽滿的胸膛與天鵝般美麗的脖頸,以及一張嬌媚的面孔,但從以下就如獅子一般生長著厚重的金色毛髮,她們的四肢也和獅子的足一樣,有著尖銳的,向前彎曲的利爪與肥厚的肉墊,身後有著一條深色的長尾,尾尖是一條毒刺,而她們張開嘴巴的時候,裏面是三層交錯層疊的尖牙。
「現在那位可敬的神祗仍舊是我的盟友。」格瑞第說:「但這並不妨礙我尋找更多的力量,你也是一樣,對嗎,比任何惡魔都要像是一個魔鬼的格拉茲特。」
「比你想象的更多。」格瑞第大胆地說,「也許你願意在身邊加上一把椅子。」
「還有締結婚約」一個商人不滿地說,「沒有獲得神祗見證的婚約是無效的。」
「締結婚約去泰爾的神殿。」阿爾瓦法師頭也不回地說:「想要孩子去向查緹祈禱。」
「那麼」一個怯弱的女性聲音輕微地說:「我們想要孩子的時候,應該向誰祈禱呢!」
就如污黑的冰塊遇到了最灼熱的焰流,岩石一下子就融化了,隨著它一起動搖與崩塌的還有格瑞第的神殿,整座神殿就像是被一hetubook.com•com隻無形的巨手捏住,揉搓與粉碎,還未等主任牧師將整杯水全部傾倒在岩石的碎片上,原先矗立著一座神殿的地方,除了幾塊零碎的玻璃之外就沒能再留下什麼,這些玻璃可能是黑色岩石中所含有的石英所凝結而成的,是這座神殿遺留在這個位面最後的痕迹。
格拉茲特無所謂地聳聳肩,他的野心是整個無底深淵公開的秘密。
羅薩達的牧師伸出雙手,晨光在他的手背上閃爍著金光,他無聲地向他的神祗尋求幫助,片刻后一股溫暖而又輕柔的風拂過他的面頰,他嗅到了此時並不應有的一種馨香,瞭然於心但也與此同時毛骨悚然的主任牧師收回雙手,鞠躬向羅薩達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與謝意。
羅薩達的主任牧師聽到有人在啜泣與詛咒,一些憤怒的士兵企圖從流民群中把這些人抓出來的時候,阿爾瓦法師擺了擺手,這是一件讓他也為之無可奈何的事情,這些流民只不過從格瑞第的牧師那兒獲得了一些皮毛小利而已,像是原本就不屬於任何人的荒地他們竟然沒有被打走,廉價而有效的藥膏,購買他們的兒女時比盜賊公會更為公道一些的價錢等等但就是這些微薄的利益,也足夠他們對這個奇特的神祗生出感激之情了。
但格瑞第只是徑直向前,一些靈魂在觸及她的裙幅之前就發出了凄厲的叫喊聲,隨之化為灰色的霧氣,另一些迅捷地躲閃開來,格瑞第知道它們並沒有如同在生時的理智,它們之所以向她屈服只因為這座高塔的主人所給予了這樣的命令,這是一個直率的邀請,又或是一個狡猾的示好。
格瑞第是條就算是在格拉茲特的記憶中仍舊算得上放蕩邪惡的雌性紅龍,她不但樂於與人類,各種怪物、惡魔與魔鬼交歡,還樂於誕下他們與自己的子嗣,並且以此為基礎建立了一個國家,多麼荒誕,但她做到了,格拉茲特同樣有著為數眾多的子女,但其中還未曾有哪個有著巨龍的血脈,格瑞第的提議確實讓他心動,也許他能再獲得一個如伊烏茲的兒女。
這個孩子當然都被抓住了,他對這些格瑞第的敵人們充滿了怨恨與鄙夷,一個伊爾摩特的牧師想要接觸他的時候,還被和-圖-書他咬了一口,深可見骨。
「在傾聽一座神殿倒塌的聲音。」格拉茲特不無遺憾地說。
要說還有什麼人對碧岬堤堡的做法抱有質疑的,大概就只有那些困居在荒地的流民了,不管是出於何種想法,生性傲慢而殘忍的格瑞第牧師這次不但沒有強行打他們走,反而容許他們居住在神殿周圍,當伊爾摩特和羅薩達的牧師在黎明時分的薄霧中行走的時候,就有一個流民的孩子發現,繼而和他的同伴,家人一起大喊大叫起來,驚動了格瑞第的牧師,所以才讓整個行動在一開始就有了不祥的瑕疵。
她面朝下匍匐在嶙峋的岩石上,岩石上尖角林立,但她已經失去了為此感到不適的權利,伊爾摩特的一個年輕牧師將她翻過來,牧師的頭髮與身上的衣物幾乎都被焚燒殆盡,但也沒有什麼值得欣賞的,她的皮膚就像是烤焦了的小豬那樣綻裂發黑,傷口流出半透明的血水,嘴唇向上翻開,腫脹的舌頭伸得老長,雖然是在這個季節,這個地方,發現的時間又那麼地短,但她的軀體還是在隱約發臭,善神的牧師們彼此交頭接耳,都無法確認可能是哪一個兄弟追上了她,並將其如此徹底地毀滅。
惡魔君王輕舔了一下嘴唇,他的舌頭就像皮膚一樣黝黑,尖端分岔,帶著鉤子。
商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當然,男女之間締結婚約在碧岬堤堡很少是因為愛情,更多是家庭與家庭,作坊與作坊,商業夥伴與商業夥伴,又或是騎士與騎士之間,不是出於門當戶對就是出於對利益的考慮,讓公正與公平的泰爾來見證,就像是在簽訂一份商業契約那樣,也一定能夠得到他的庇護與看顧,問題是好吧,他可憐的孩子們,現在締結婚約的儀式上僅有的一絲曖昧與溫情也蕩然無存了,就讓他們去詛咒哈威與阿爾瓦吧,這不是他一個人可以阻止的事情。
羅薩達的主任牧師站在璀璨的晨光下,向他的神祗祈禱,在他面前是一塊從格瑞第的神殿上敲下來的黑色岩石碎塊,在漫長的吟唱與歌頌之後,一道淺金色的晨光落在他手持的銀杯里,主任牧師舉起它,閉上眼睛,輕輕啜飲了一口,而後將杯中的水緩慢地傾倒在那塊黑色的hetubook.com.com碎石上。
要知道,除了那些在反抗中受傷或是死去的牧師,其他的牧師也只是被羈押了起來,等待哈威大公予以審判,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觸犯了碧岬堤堡的法律,他們頂多會被驅逐出碧岬堤堡,碧岬堤堡並不僅僅說只是一個城市,它周邊的土地,整個海岬都是屬於碧岬堤堡的,當然,現在是哈威大公。
深黑色的大門在她面前打開,門上沒有如許多惡魔喜歡的那樣裝飾著很多頭骨,但如果你仔細看,就能從那兩扇霧氣般朦朧的黑色門扉中看到自己親人或是朋友的面孔,有男人,有女人,有嬰兒,也有老人,他們或許死了,或許沒有,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睛里流著血,牙齒脫落,皮肉腐爛,他們向你懺悔,又或是要求你向他們懺悔,他們伸出的手臂甚至還帶著你所熟悉的溫度與柔軟,格瑞第為了她看到的東西放聲大笑,她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
「誰我嗎?」格拉茲特假惺惺地說:「簡直就是榮幸之極,據我所知,格瑞第,你之前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強大的盟友。」
他凝視著格瑞第,在他的真實之眼裡,格瑞第並不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人類女性,而是一頭巨大的,幾乎填滿了整個大廳的紅龍,她的金色眼睛充滿了無機質的殘忍與冷酷,龐大的力量即便受到抑制,仍然如同即將衝破大地的熔岩一般狂暴不羈。
「在做什麼」格瑞第順從地問。
「你知道在你到來之前我在做什麼嗎?」格拉茲特說。
這種情況在女性,尤其是那些商人的妻子與女兒身上顯露的最為明顯,她們在聽聞格瑞第的牧師即將在碧岬堤堡造起這位女神的地上宮殿時可以說是欣喜若狂的,之前她們都要悄悄的,越過鷓鴣山丘跑到白塔的格瑞第神殿去祈禱自己能夠永遠抱有丈夫的寵愛,詛咒丈夫的情人去死或是流產,而自己能夠子嗣旺盛,綿延不絕,所以在她們的丈夫企圖將執政官哈威以及他的黨羽放逐出去的時候,一些擁有著丈夫或是父親的信任與愛而有所察覺的女性為之歡欣鼓舞不已。
烏黯之君站起來,向身著紅色長袍的女性微微鞠躬,但不是出於畏懼,也不是源於尊敬,這更像是一種為了彰顯自身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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