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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

作者: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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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星移之年 第639章 契約3

第五卷 星移之年

第639章 契約3

阿芙拉穿上皮甲之後,又從箱子里翻出克瑞瑪爾給她準備的衣服,真心實意地說,哪怕是讓她赤身裸體也沒關係,在「蜂巢」,人類的需求被降低到了最低的程度,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其他的都可以忽略,所以,不管是那些會讓很多小姑娘為之歡欣不已的絲綢衣服也好,還是那些單調粗糙的亞麻衣服也好,阿芙拉都可以接受,接受前者是因為她敏銳地察覺到異界的靈魂希望她能夠快樂,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而接受後者,也是因為黑髮的龍裔希望自己已經改正了錯誤。
巫妖的回答是一道銳利的連環閃電,閃電在霧氣中跳躍,巫妖聽見了退避的腳步聲與壓抑的喊叫聲,但「格瑞第」並沒有消失,他的指甲刺入自己的掌心,但毫無作用,該在的還是在,她向他走來,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巫妖念誦咒語,但她毫髮無傷,艷麗的女性向他走了過來,伸展開雙臂,將他緊緊地擁抱在懷裡。
不過看到迷霧,也就是說他們已經結束了在哀悼荒原上的路程,開始進入苦泣之河,苦泣之河是人類給予它的名字,在惡魔與魔鬼中它被稱之為貫通之矛,因為苦泣之河的源頭固然是在哀悼荒原,但它流入的卻是無底深淵,無底深淵據說有著六百多層,但誰也不知道它有多少層,就像沒人知道苦泣之河最終流向了哪裡,在九層地獄與無盡深淵因為位面層疊而不幸糅合在了一起之後,就連魔鬼們也可以利用這條翻騰著酸苦黑暗水流的大河往來他們的家園與哀悼荒原之間了。
要進入無盡深淵,也就是現今被魔鬼與惡魔們的領地,只有寥寥幾個入口,而作為迎接這些血戰炮灰惡魔們說:諸位,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場的每一位都是炮灰的當然是被惡魔們操控著的熵船了,不幸的是,就連炮灰,同樣要和-圖-書經過惡魔們的挑揀,惡魔們很少親自動手,畢竟人類太脆弱了,但熵船上的血腥競爭是絕對被允許和鼓勵的。
巫妖舉起一隻手,無形的細劍在他的身邊舞動著,一般的法師一次只能操控兩把這樣的細劍,但他的身周圍繞著整整六柄,而他的敵人沒有想到,他從施法者的身後發動攻擊,然後哀叫著消失在迷霧之中。曾經的不死者的腳下有滑溜溜的東西蠕動著,可能是一個祈並者的腸子,從腸子的表皮生出了無數細小的觸手,希望抓住他的雙腳,但巫妖靴子上的符文立刻將它們燒灼的焦黑髮脆,不過就算是這樣,巫妖在行走的時候仍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第一次篩選,沒有通知,沒有提醒,沒有警告,就連費瑞克希爾也沒有說出哪怕與之有關的一個字,巫妖的手指上還殘留著這位格拉茲特之女豐|滿之處的柔潤觸感與灼熱的溫度,但魅魔的愛意還不能讓她捨棄她的本性,在候選者眾多的時候,魅魔總是需要挑出最強的一個的。
她就這樣帶著輕微卻真誠的笑容走出了房間,異界的靈魂在準備衣服的時候,悄悄地依照自己的審美觀與愛好修改了一下,簡單點說,就是長袍的下擺被加寬,而袖子手臂部分也是如此,然後在手腕和腰部收緊,金線與銀線的刺繡從肩膀蜿蜒到膝蓋,阿芙拉戴上精美的額冠,掛上項鏈,套上鐲子之後,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貴女,就連她腰上懸挂著的短劍與匕首看上去也像是華而不實的裝飾品,但是,至少在克瑞法,沒有人會認為她只是一個軟弱的擺設,如果說那些奴隸只是凡人,龍牙騎士們看著同僚們突然空蕩下來的房間也會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或許有人會說,那麼契約者們是否可以放棄相互之間的爭鬥,將寶貴的捲軸與符文用在即將到來的血戰和圖書中呢當然可以,不過,首先你要明白,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相信別人,尤其這裏只有與惡魔簽訂過契約的邪惡之徒。其次,熵船,這種被惡魔們製造與操控著的船隻,需要新鮮的血肉來不間斷地餵養,不然就會在某個時刻突然暴動解體。這些新鮮的血肉從什麼地方來呢,這裏可沒有大型超市和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當然就只有乘客中的一個了,殺掉一個敵人,不但可以去除一個危險的競爭者,還可以免於自己遭到熵船的攻擊,難道還有比這更正確的選擇嗎。
法師最後的反擊只焦黑了他腳邊的屍骸,曾經的不死者安然無恙,格瑞第的幻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費瑞克希爾。
巫妖緩慢地向後退去,他還記得異界的靈魂曾經玩笑般地說過,從噩夢中醒來的最好方法就是從高處躍下,一般來說,你會發現自己落在了暖和舒適的被子里,就算夢境中的地方沒有高處也不要緊,你可以自己幻想一個。
苦泣之河的迷霧無法被魔法看透,就連巫妖也受到了妨礙,但他還有著敏銳的聽覺,還有與生俱來的警覺。但今天對他是相當不利的,他的反噬之日就在幾個小格之前降臨。
讓費瑞克希爾有點高興的是,巫妖露出了一個她之前從未看到過的眼神,這個眼神讓她熱血沸騰。
但在熵船上,不需要幻想,熵船本身就有上百尺的高度,而它下面的苦泣之河中流動的也不是人類認知中的河水,對於生者,它沒有絲毫的承托力,巫妖在碰觸到船舷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有著無數條觸鬚正在伸出來抓住自己,飢餓的嘶喊就在耳邊迴響,他向後倒去,「格瑞第」的面孔突然變得扭曲起來,一個人類法師不解地眨著眼睛,也許他不是很明白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他畏懼著那些手臂,如果他的敵人已經在莫名其妙的恍惚中成為了hetubook.com.com熵船的食物,那麼他也沒有必要非得親手餵食。
「親愛的。」魅魔說,上下打量著他:「你有點不同往常告訴我你怎麼了,寶貝。」她柔情蜜意地說道:「你或許願意到我的房間里喝杯滾熱的蜜酒不受任何人的打攪。」著重點在「任何人」上面,很明顯地在暗示著什麼。
但在她的主人離開之後,阿芙拉又想要穿上那些他為他準備的衣服了,她覺得,穿著這些衣服,就像是被他的手臂環抱著,那樣的柔軟與溫暖。
阿芙拉的監護人,也就是克瑞法的主人很喜歡給她穿上正常的服裝,也就是說,針對一個真正的十歲小姑娘的,雖然在這個位面,除了如同瑟里斯人一般固執的種族之外,大部分人類,無論是年輕還是年老,美麗或是醜陋,富有或是貧窮,他們都通常穿著長袍,區別不過在材料與配件,像是富有的人或是貴人,他們穿著絲綢和皮毛的長袍,長袍的邊角或是正面有精緻的繡花,邊角綴著珍珠,還有奢華的銀腰帶或是金腰帶,在最初的時候,人們甚至不|穿緊身褲或是長褲,而是直接穿著長襪子,形式性地連接著寬鬆的長內衣,不過隨著騎士、游商與盜賊們的增多,長褲與緊身褲也逐漸開始流行了起來,不過施法者們似乎更嚮往傳統的自由著衣方式,嗯,就如您們所想到的,他們出於各種原因在長袍下不|穿任何衣物,防護性的軟甲除外。
「死去的只是我的軀體。」「格瑞第」說,「我的孩子,我的靈魂永生不滅,而現在,我需要你,讓我與你合二為一,你將榮耀地成為我的一部分。」
生者的身軀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緊縛的痛苦,他想要呼吸,即便他並不需要,他艱難地投擲出另一個法術,但曾經的不死者也很清楚,也許真的會有良善的遊俠或是施法者乘坐熵船,但在費瑞克希爾在的hetubook.com.com時候,他們只會成為她的餌料,根本不可能等著他來傷害他們,他回不去識海,巫妖開始在心中大喊著另一個名字,他的同居人,這是一個懦弱的行為,但那雙手臂緊貼著他的地方,已經如同消融的乳酪那樣變得輪廓模糊,她正在吸收他正如她所說的,他將會成為被紅龍的幽魂吞噬的一部分,絕望的浪濤拍打著巫妖的思想,他知道這樣不行,但他無法拒絕,無法掙脫,窒息讓他失去了力氣,但他還是頑強地尋找著機會,沒有哪個格瑞納達人會輕易放棄自己,沒有。
她向亞戴爾微微一笑,而亞戴爾只能輕聲嘆了口氣,那時候他和克瑞瑪爾說的多好啊,他還想去過那些他說過的地方之後,繼續周遊各處,將羅薩達的榮光撒播到每個陰暗角落呢,但現在他還敢走嗎他真怕自己走了,失去了所有顧忌與限制的阿芙拉會變成一個年幼的暴君,她的手上或許有著無辜之人的血,但亞戴爾怎麼也不能看著這麼一個孩子淪落到邪惡的無底深淵里去。
從迷霧中走出了一個讓他在噩夢中無數次顫抖與哀嚎的身影,「格瑞第。」巫妖在心中說道:「我知道你已經死了,我看著你死去。」
巫妖穿過了迷霧,他將手伸入長袍,握住了匕首,割開了自己的皮膚,血液中的正能量就如陽光那樣灼傷了祈並者們的手臂,它們哭叫著縮了回去,而就在巫妖的腳尖幾乎就要碰到苦泣之河的河面時,他停住了,匕首刺入了熵船的表面,而在肢體與骨頭扭曲著想要將異物推出去之前,巫妖已經施放了一個法術,飛了起來。
他輕輕地落在了熵船的帆索之中,匕首突破了那個人類法師的防護,刺入了他的脊椎。
將阿芙拉從偽神格瑞第的神殿中抱回來之後,異界的靈魂就極為熱衷地開始打扮這個小姑娘了,我想大概沒人忘記,它在另一個位面是個不折不扣m.hetubook.com.com的死宅,雖然認真地說,阿芙拉真不能說是一個看上去能夠被人說聲可愛的小姑娘,她的眼睛,嘴唇以及眉毛都蘊含著成人的殘酷與狡詐,雖然她發現她的監護人想要的是一個可愛的孩子的時候,努力地偽裝了自己,可惜的是現在的異界的靈魂已經不再是剛剛來到這個位面,一派懵懂的蠢貨了,也許比起巫妖,它大有不足,但還是能夠看出阿芙拉是在「表演」,所以它很快收起了那些綉著玫瑰花與小兔子的長袍,在詢問了一個龍牙騎士后,給阿芙拉換了一身簡單樸素的扈從衣裝。
只希望克瑞瑪爾能夠儘早回來,晨光之神的追隨者苦惱地想到。幾個月,一年,好吧,三年,無論他去做什麼,都應該夠了。
補充了一點,有點晚。
而且那些龍牙騎士們更多地還是在忌憚他們真正的主人,黑髮的龍裔克瑞瑪爾殿下,他們的沉默只是一種觀望的方式,他們仍然在等待著機會,每個格瑞納達人都會等待機會,可能是確定克瑞瑪爾再也無法回到這個位面的那天,又或是他們厭倦了應付阿芙拉的肆意妄為的時候,如果亞戴爾在,那麼最少的,他可以設法平衡兩者,雖然很難。
這身皮甲看上去黯淡無光,半透明,富有彈性,看上去就像是另一個位面的硅膠之類的東西。它是直接貼身穿著的,就像是穿著者的第二層皮膚,卻輕盈如同無物。而且附加的魔法可以讓它隨意拓展或是收縮,一個霜巨人穿上它也會感覺十分舒適,而比起同齡人都要瘦小的阿芙拉穿上它的時候也沒能尋找到空隙或是褶皺,而且它與一般的皮甲不同,不但將防護延伸到了脆弱的四肢,頸部的位置還可以一直拉升到蒙住口鼻,阿芙拉有點好奇,但異界的靈魂沒有告訴她,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因為它來自於這個位面最後一隻古老的紅龍格瑞第,在紅龍徹底拋棄了自己的軀體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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