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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

作者: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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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星移之年 第716章 塔拉11

第五卷 星移之年

第716章 塔拉11

黑夜裡,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羅薩達的方塔猶如矗立在天地之間的光柱一樣耀眼。
羅薩達的牧師木然地點了點頭,他似乎聽懂了,但又似乎有點不明所以,這種情況大概只能用不明覺厲來形容了吧。
而就在此時,丑雞召喚而來的地元素生物已經從方塔前的地下爬了起來,它是那樣的龐大,當它完全地伸直了雙腿的時候,凡人們已經看不到它身後的白塔了。
「但」羅薩達的牧師忍不住問道,「事實上火焰熄滅了。」
「等等。」一個羅薩達的信徒喊道,他是鎮子中的一員,他甚至從狹小的窗戶中找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那個怪物要做什麼。」
「因為沒有可供它們燃燒的空氣了。」丑雞說:「他們用了白磷,而白磷可以在水中燃燒,所以用水來撲滅他們的火焰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無論什麼樣的燃燒,除了魔法與負能量之火以外,他們都需要空氣才能繼續燃燒,我所要做的。」她耐心地詳細解釋道:「是用一個範圍廣闊的火焰法術預先將那裡的空氣全部消耗掉,然後白磷引來的火焰自然而然也會熄滅了。另外。」丑雞冷酷地看向塔下,那些希瑞克的信徒太過狂妄了,也許是想在近處觀賞這些被困在方塔頂端的人們凄慘呼號的樣子,他們只站在了確保不會被白磷之火波及的地方,但丑雞的神術一下子就抽幹了他們周圍的空氣,一些敏銳的傢伙還來得及狼狽不堪的逃離,而另一些只能握著脖頸,眼睛凸出,耳鼻流血的死去:「人類也是需要空氣的。」
「他們身後只有十二個人。」丑雞說:「而他們,至少有一百幾十人,十對一也做不到嗎?」
「您是召喚了火元素生物嗎?」羅薩達的牧師尊敬地問道,雖然他沒有能夠看清,但能夠帶走火焰的也只有高等級的火元素生物了吧。
他們一倒下,就有人m•hetubook.com•com撲上去接過他們的盾牌,這點就看出羅薩達在呼召自己的牧師時的妙處了,這裏的牧師都是富有之人,或是貴人的兒子,他們不但有著俊雅的容貌,還有著在貧苦之家無法養出的強健體魄,根本不用說,其中騎士與爵爺的兒子,從能夠自行走路的時候就開始學習如何策馬,揮劍,與使用盾牌,這裏的牧師人數並不多,而且強大的幾個年長者都跟隨著精靈與黑髮的龍裔去了黃銅海岸,如果讓他們釋放一些強力的神術可能還力有未逮,但讓他們舉盾射箭,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那些是手持刀劍的暴徒」那個人憤怒地喊道,他不敢信心自己竟然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而他們赤手空拳。」
是的,之前丑雞並未召喚元素生物,但這次是,希瑞克的牧師們所投擲的神術與信徒們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地傾斜下來,但羅薩達的牧師們已經嫻熟地操起了盾牌,作為一座石質的高塔,又被作為迎接晨光所用,方塔被使用最多的地方就是最頂部的高台,房間里除了值守的牧師之外別無他人,因此,除了中層的房間之外,其他的房間只有很小的窗,小到只要盾牌一舉,箭矢和火焰,酸液,毒霧都無法起到太過顯著的作用,但只是幾個呼吸之後,他們就連續遭到了雷電的打擊,雖然有防護,但首當其衝的幾個牧師還是抽搐著倒了下去。
能夠讓塔拉的國王悖逆他的神祗就已經是份值得讚賞的功績了,可惜的是,塔拉的主任牧師是一個無比貪婪的傢伙,當他發現,國王已經無法從他的雙手中掙脫出去的時候,他就萌發了一個更為大胆與放肆的念頭,他們的唯一真神希瑞克已經頒布了他的旨意,雖然這份旨意還無法被當做全面開戰的憑證,但他很清楚,在世俗之中的博弈,一樣會影響到https://m.hetubook.com•com神國與神祗,直接針對一凡俗的統治者,不是沒有,但就像是有著某種默契與忌諱那樣,神祗們很少會選擇這麼做,但他的唯一真神是誰,希瑞克同樣曾經有著瘋神之名,而且晨光之神不同於其他的神祗,他與希瑞克之間的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主任牧師握緊了手掌,他知道自己的賭博,如果他這次贏了,他或許會直接成為這位陰謀之神的選民,如果輸了他可能會作為祈並者在暗日王子的腳下哀嚎一萬年。
「它將為了保護你們而戰。」丑雞頭也不回地說。
國王的情緒已經變得越發焦躁了,他不是第一次覺察到自己已經老了,但這段漫長的時間,他不被允許退縮,也不被允許躲避,身體疲憊至極,精神卻異乎尋常的緊繃無法放鬆,雖然被允許坐下,當然,如果他想要躺下也幾乎沒問題,但就在距離他不過幾百尺的地方,羅薩達的牧師與希瑞克的牧師正在激烈的交戰,神術與法術在黑暗中爆裂出絢麗的光芒,火焰照亮天穹,還有國王的士兵,被希瑞克的牧師們脅迫而來的平民。
「但那我是說,是這裏的平民。」那個人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們是被脅迫的。」
希瑞克的主任牧師也不是那麼高興,在他的設想中,羅薩達的牧師們會一無所知地將災難引入他們的聖所,陰謀之神希瑞克與毒藥女神塔洛娜共同賜予的藥劑,可以讓一個平凡的人類變作盛裝疫病與瘋狂的皮囊,一經發作,被她的體液,血液所污染的人都會變成另一個移動的武器,這柄污穢的武器將會一個波及另一個,直到偽神的聖所與神殿中充斥著腐爛的肉體與懊悔的靈魂,即便他們之中有一兩個可以逃脫,希瑞克的信徒與牧師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後者原本就是盜賊與刺客,而主任牧師已經允諾了他們可以隨心所欲m.hetubook•com.com地殺戮與劫掠。
「不是。」丑雞說:「我只是施放了一個能夠招來火焰的神術。」
但希瑞克的牧師們立刻改變了做法,正如那位羅薩達的牧師又驚又怒地喊道的,他們強迫被他們所威懾的平民搬來更多的月桂樹枝,然後再一次點起火來,他們在被丑雞射中兩個之後,身著深紫色長袍的牧師們甚至不再聚集在一起疏疏落落站立在角落和陰影里,滿心愉悅地等待著結果。這些平民只是被他們的神術威嚇住了,卻沒有遭到控制,也沒有墮落和被迷惑,既然如此,身為晨光之神與苦難之神的牧師,難道還能如同對待敵人一般地對待這些無辜的人們嗎若是能,那麼他們還能繼續穿著白袍嗎上面可是沾滿了他們宣稱要保護的人的血這未免太過諷刺了吧。
假如在這裏的只是羅薩達的牧師,又或是丑雞隻是一個單純的伊爾摩特牧師,他們的設想或許可以實現,但很不幸的,丑雞不是,丑雞在呼嘯平原和獸人作戰了近半生,她不但是個牧師,也是一個戰士,一個將領。你說她是怎麼知道白磷的火焰可以用那種方式熄滅的呢那正是因為獸人們在攻打雷霆堡,還有她的簡陋堡壘的時候,都曾經使用過白磷,不過,有關於白磷的弱點,還是黑髮的施法者克瑞瑪爾告訴了亞戴爾,又從亞戴爾這裏轉給了高地諾曼的國王與公爵,丑雞才得以熟悉並使用的。
「無法反抗,至少可以逃走。」丑雞說:「如果連逃走也做不到那我只能說我很抱歉。」
丑雞沒有回答年輕牧師之前的問題,她半跪著,手握聖徽,向著她的神祗伊爾摩特祈禱,而後,無論是方塔上,還是塔下,以及數百尺之外的國王,希瑞克的牧師,信徒們,都感覺到了腳下產生了輕微的顫抖,先是輕微,而後明顯,繼而劇烈,希瑞克的主任牧師突然大叫起來:「打斷他們。和-圖-書」他喊道:「打斷他們,他們正在召喚元素生物。」
地面繼續搖晃著,平民們遲疑不前,但希瑞克的信徒們立刻大聲地叱罵起來,他們甚至用短劍斬下了一位男性的臂膀,在他的妻子丟下樹枝撲向他的時候,更是揮動武器,想要砍下她的頭。
這些平民面孔上的表情比國王還要來的麻木不仁,他們之中身份最高的不過是有著一個虛爵的男爵,也就是說,沒有封地,沒有領民,也無法召集屬於他的騎士,他只是這個鎮子的管理者罷了,一個小官吏,無足輕重。在羅薩達的神殿被國王搬遷到這裏的時候,他是欣喜若狂的,塔拉的人們幾乎都是羅薩達的信徒,尤其是那些貴人與爵爺,一旦神殿與聖所落成,那麼那些虔誠的信徒,包括國王,難道不要時常來到這裏小憩或是留宿嗎他們需要美味的食物,醇厚的美酒,乾淨的房間,他們的馬匹需要草料和清水,他們的騎士需要鐵匠,而他們的妻子與女兒會需要綢緞與絲線商人們也會隨風而動,為他們帶來所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就像是聚集在王都的那些,很快,這裏就能夠成為一個即便無法與王都相比,也能夠成為一個人們時常有所耳聞的繁榮城市而不是一個平庸的村鎮,事情也正如他所期望的,在聖所還未完全竣工的時候,就有朝聖者不得不寄宿於此,長途跋涉而來的外來者也一樣絡繹不絕,雖然在原本十分封閉的小鎮里,人們對於陌生人從來就保有十二分的警惕,但沒有幾天,他們也理解到了聖所與神殿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不單單是他們距離這位俊美而光輝的神祗更近了,能夠更快,更簡單地得到治療,還有的就是他們可以從中獲得巨大的報償。
「讓開。」丑雞說,一個年輕的牧師立刻撤下盾牌,退讓到一側,而幾乎與此同時,她所釋放的神術就如同一道光的巨劍那樣劈開了暗沉的天www•hetubook.com•com色,那個仍在逞凶的盜賊頓時被擊中,他發出了凄厲的慘叫,細劍落在了地上,他抬起雙手蒙住了眼睛,因為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在驚恐之下,他踉踉蹌蹌地向著希瑞克牧師所在的方向走去,伸出一隻手,希望得到幫助,但他得到的只有簡短的一擊,他倒在地上死去了,比他以為的那些蠢物還要快。
「他們在利用平民。」一個羅薩達牧師焦急著眺望著方塔之下,希瑞克的信徒們最初的時候,想在塔下縱火,雪花石是一種潔白晶瑩,柔滑如同冰塊一般的石材,許多善神都願意用它來營造自己的神殿與聖所,但這種石材有著一點不好的地方,就是過於疏鬆與畏懼火焰,如果方塔的基座被動搖,那麼整座塔都會傾塌下來。但丑雞在短暫的祈禱之後,投放了一個神術,這個神術裹挾著火焰呼嘯而下,竟然在希瑞克的信徒堆積起來的月桂樹枝徹底地燃燒起來之前,就覆蓋了距離地面約有三分之一塔身,距離塔中心越有二分之一塔身的範圍,但在人們驚恐地喊叫過之後,他們也同樣駭然地發現,丑雞投擲出的火焰,不但沒有引起更大的火勢,在猛烈地燃燒了一瞬之後,就連圍繞著塔身的月桂樹枝所引起的火也突然熄滅了。
但即便是男爵大概也沒有想到,晨光之神羅薩達原本就在王都一翼的聖所與神殿之所以被突然挪移到了這裏,並不是因為虔誠,而是恰恰相反是因為國王忌憚著羅薩達牧師們的視線,他與希瑞克牧師們暗通款曲並不是一兩年,而是十幾年,二十幾年,三十幾年,當他不能從羅薩達這裏取得他想要的東西時,他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曾經信奉過的神祗的敵人,雖然在漫長的黑夜中,他不止一次地後悔過,但每當晨光升起,從鏡子里看到自己佝僂的脊背,灰白的頭髮,還要面孔上密布的皺紋時,他的心就又一次地堅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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