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屍潮
第十九章 他來自天堂（二）
終於……
【……】
能看得出來，它想再次撲上來，將那個被自己拍出去的人撕碎。
與此同時，它的那張臉也再次發生了變異。
那個怪物的反抗更加的瘋狂，也許是它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法擺脫這個可怕的「人類」。
是一個正朝著自己迎面走來的人。
【從我的敵人身上濺出成桶的鮮血，創造了一個海洋】
所以……屠夫舉起了屠刀，邁著沉重的大步，走向了那個人。
它又爆發出一聲咆哮，那顆剛剛凝聚成型的腫瘤再次裂開，一顆新的巨大的眼睛出現了。
但是，這個怪物猶豫了，他渾身的肌肉都堆積著，將那兩個巨大的眼球轉向了剛剛雪莉逃跑的方向。
「可是……」
……
老喬伊……或者叫奧因克。
但是無所謂了，只要殺點東西就好，不管那東西是什麼。
他的手臂嫻熟的在那噁心的血肉里鑽行，想找到一些內臟，最好是心臟，然後戳爛，捏爆……
艾達的手搭在了里昂的肩上：「走吧和*圖*書。」
總之，他現在還沒有打夠……病毒侵蝕了他的腦子，也許是某根神經的崩斷，讓那個本來就不太靈光的思維產生了一點點的變化。
「你求我的……」那人說著。
里昂震驚的看著廢墟上走下來的那個醫生……他的衣服完全被扯碎，絲絲縷縷的掛在身上，白大褂的邊角處是鮮血，灰塵，和被爆炸波及到的明亮火星……
「不要問為什麼……你已經拋棄了一切，就是為了忘記。」子良說著。
她說到，並看了最後一眼這混亂的景象，拉著從一開始就被嚇得根本說不出話來的雪莉，向著漸漸消散的夜色飛奔而去。
那是他拋去一切也要封印的記憶。
一波震撼緊接著下一波的震撼，就好像剛剛扔出去的所有炸彈全部在自己的腦子裡炸開。
這是子良對著人群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叫奧因克。」他喃喃著……
天堂。
下一秒，這怪物就發出一聲嘶吼，這嘶吼里能聽得出無比的憤和圖書怒，它全身的爛肉都跟著簌簌震動！
老喬伊，這個名字，很奇怪，很特殊，屠夫猶豫了一下。
「你的記憶被奪走了。」
屠夫的頭微微的仰了起來，被病毒侵蝕的蒼白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對方，幾乎下一秒就要將其剁成碎肉：「為什麼要奪走它？」
屠夫想著……
這個世界，所有的世界，都該死！
「嗷——」
刀懸在了半空中……
血海。
……
所以——
這個怪物……再次進化了！
「不再是了？為什麼？」屠夫皺了皺眉：「我記不起來了……」
管他呢。
下顎下垂，最終從臉上脫落，尖銳的牙齒和嘴巴剩下的部分融為一體，接著從變形的喉嚨里發出猛烈的哀鳴聲，從身體的兩側又長出兩根新的手臂，如同蛆蟲一樣的手指帶著爪子從手臂的前端伸出。骨頭的碎片和膿血般的紫色液體四處飛散。漆黑的血液流過它腥黃色的眼珠。
「是我……」那個人輕輕地說道。
……
他的頭很痛，和*圖*書病毒改變了他腦子的結構……
遺忘者的祭奠。
直到這時，那怪物才終於第一次脫離了那屠夫的魔爪。
而隨著它的進化，這怪物的胸膛也猛地撕裂，一張巨大的嘴呈現在了老喬伊的面前，那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奇怪的牙齒，隨著哀嚎聲張開。
可是，那副身體，竟然完好無損。
最後的一根……
「不……不行！我們得去幫他！那個……」里昂交集的指著不遠處的那個壯漢：「那個……屠夫！」
然後，他就毅然決然的轉過身，晃蕩著單薄的身體，走向了還在爆發著陣陣悶響的廢墟中央。
……
「幫他？」子良竟然淡淡的反問道：「呵，你們還是幫幫自己吧——快跑，有多遠跑多遠。」
那屠夫掀開了身上的碎礫，他站了起來，在視線中尋找著那個自己還沒有屠宰完的東西。
「嗨，老喬伊……」那個人輕輕地說道，像是老朋友見面時的一個招呼。
【我的死期將至】
刀被舉了起來……
他不是剛和圖書剛被開膛破肚了么？他不是應該已經死了么？
「你在騙我……我不相信你！」屠夫說著，然後晃了晃腦袋。
他記起了什麼。
這個怪物的兩隻巨爪猛地錘擊著地面，奮力一躍，向著里昂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沒有可是——」子良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你也說了，他是屠夫，而屠夫，就是要屠殺的，你們不走，就死在這裏。」
屠夫愣了一下，他想知道這一切，他想問為什麼，但是……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哭了，濕乎乎的東西順著臉頰鑽進了鬍子里。
某種情緒緩慢的，但是又瘋狂的湧現了出來。
子良聽到身後凌亂，但是最終遠去的腳步聲，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點上了一根煙。
他手中的屠刀被握緊，天邊泛起了一點日出前的猩紅，那抹猩紅照射在銹跡斑斑的刀面上，映襯著還未淌乾的血跡，輕輕的嗡鳴聲就像是成千上萬被詛咒的靈魂所發出的悲號。
……
在那被反覆吹散，又落下的煙塵中，深深
和-圖-書得吸了一口……什麼啊？里昂晃著腦袋，想讓自己理清這個醫生的話，但是……實在是太荒唐了，腦子已經一片混亂，而在這混亂之中，他只能遵循著自己僅剩的一點正常世界觀——
「不，那只是你曾經的名字，你已經不再是奧因克了，也不再是屠夫了……」
但是，那個怪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他的眼前……
很瘦，很弱，很好殺。
「嗨！老喬伊，你打夠了沒有！」他氣呼呼的嚷嚷道。
「你……你怎麼……？」里昂張了幾下嘴，但是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現在只是悲傷著，憤怒著……屠殺著。
「我怎麼還活著是么？」子良淡淡地問道：「不用那麼驚訝，這個世界很複雜的，你剛剛找到工作，有很多事情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老喬伊的手突然失去了拽著的東西，所以，被那根新長出來的爪子一下拍飛了出去！
「他為什麼不跑？」
屠夫突然表現的很憤怒：「什麼？是誰奪走了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