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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恩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的管家這樣認真過，然而，隨著這句話，他的心裏，卻漸漸的，萌生了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壓抑倒近乎于崩潰的燥熱，悄然的散去。

韋恩顫抖著接過，那屏幕上，正播放著一些監視器的畫面。

「什……什麼？」韋恩一愣，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老管家，眼裡滿是瘋狂，但是，卻最終的保留了一點清明。

好吧，這個人是個濫用私刑的無照義警，說的更加直白點，他其實算是個罪犯。這種人會遭到百分之九十的人討厭，除了罪犯之外，還有警察，市長，民眾等等，畢竟誰都不願意有這麼個矇著面的精神病每天晚上都到處晃悠，雖然他的確是見義勇為，但是他下手也太重了點。

緊接著，他就很驚訝的發現，在夜行衣的胸口處，用鮮血，畫著一個怪異的圖案，就像是一隻正張開了翅膀的蝙蝠。

布魯斯·韋恩安靜的看著他的老管家，他依舊禮貌，風趣，溫和，但是從字裡行間，能聽出他那股隱藏著的氣憤和擔憂，而且，即便是在昏暗的山洞中，他也能看到阿爾弗雷德那充滿了血絲的雙眼。

一陣沉默……

……

「很高興你醒來了，韋恩少爺。」阿爾弗雷德輕聲說著，但是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那麼，現在需要一些麻|醉|葯么，你身上的傷還有好多。」

「那麼，你感覺如何。」阿爾弗雷德淡淡的問道。

「底線？」

「對，我不能，我每天都生活在壓抑自己的痛苦裏，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韋恩低下頭，痛苦的說著。

「是的，你沒有，在最後的關頭，你被槍ｈｔｔps://ｗwｗ•heｔubooｋ•com.ｃoｍ擊了，然後有個人救下了那位女士，不過由於我還要為你治療傷口，所以……我並沒有去調查那些人的身份，希望你不要介意。」阿爾弗雷德依舊是那副不慌不忙的語氣。

隨著訴說，他的聲音漸漸的加快，最後有些語無倫次，眼裡的痛苦，也漸漸的轉為興奮。

有人說，他是個長著巨大翅膀，渾身漆黑的變種生物，有人說，他只是個披著斗篷，在房頂上亂飛的心理變態。其實……很少有人真正的看到過他。起初，人們懼怕這個傢伙，畢竟他似乎只在夜裡出現，而且他的造型實在是有些滲人，但是，久而久之，人們也知道了他到底在幹什麼。

疼痛刺|激著韋恩的神經，他輕哼一聲，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

看這名字就知道，這裡是韋恩家族的產業。

還有那些剛剛被拯救出來的遭受危難的人們。

說著，他將一個平板電腦遞給了韋恩。

「是啊，你是啟發了我，你在衣服上畫的那個符號，讓我想到了那些英雄的標誌，其實……你也可以弄一個標誌，我覺得你衣服上畫的那個就挺不錯的。」阿爾弗雷德說道。

「額……」

「我昏睡了多久。」他問道。

……

他在火場里救下了一個嬰兒，然後縱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謝謝……」他說道。

他在河岸的港口，繳獲了一次軍火交易，並將所有的犯人倒吊在了船塢之上。

過了許久，他終於想通了什麼，然後再次望向自己的管家，那從8歲時一直到現在都未曾改變的目光，似乎終於鬆動，顯得解脫，又透露著ｗｗw•hetｕｂooｋ•ｃｏｍ•ｃom無比的堅毅。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懷揣著英雄夢的孩子。

「我……我沒有殺人？」

「對不起，我一直在欺騙你，我每天晚上都會穿成這樣出去尋找那些罪犯，我實在忍不住了……不過我沒有出手，我只是報了警……可是今天，今天有些特殊。」韋恩低下了頭。

走廊里，一個人在飛速的奔跑著，然後那人撞開了通向天台的大門，隨後畫面一轉，只見一個人正在瘋狂的掐著一個女人的脖子，繼而是一聲槍響，那黑衣人被擊中，掀翻在地，而開槍的人則飛快的衝過去，將女人扛起，消失在了大廈的頂層，繼而，一陣爆炸，畫面也戛然而止。

而漸漸的，這個黑衣怪人也有了自己的稱號……

韋恩，就這樣靜靜的，陷入了沉思。

韋恩晃了晃昏沉的腦袋，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包紮的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樣了。

「你什麼時候才能睡個好覺？」韋恩問道。

韋恩粗重的氣息漸漸的平緩，他捧著平板電腦，再次觀看了一遍監視錄像，然後又是一遍，終於……

韋恩的聲音也在顫抖著，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你剛才謝過了。」阿爾弗雷德回應：「但是你不能總來感謝我，少爺，你還很年輕，在以後的漫長生命中，你不能每天都以這樣的一副身子躺在我的面前……所以，你真的能壓抑住你內心的那股子慾望么？」

（一周前……）

蝙蝠俠。

還是渾身被炸的血肉模糊時，挽救他的性命。

「嗯，痛苦，難捱的痛苦。」弗雷德說道，不過突然，他話鋒一轉：「說m•ｈｅtｕｂook.cｏm.coｍ起來挺有意思的，你知道河對岸的大都會裡，有一些能飛的，刀槍不入的，或者力大無窮的人，對吧，他們自稱為超級英雄，我其實覺得，你和他們一樣，稍稍有那麼一點不同的是，他們只是經歷了短暫的變異痛苦，便能擁有一份超越常人的力量，而你所要經歷的痛苦，則是漫長的，源自與你自己的，貫徹一生的痛苦……所以我想，你興許也能加入他們，這樣，你就有了發泄的渠道，不然你會將自己逼瘋的。」

阿爾弗雷德安靜的看著似乎在漸漸轉變的布魯斯·韋恩。

「是的，在解脫與痛苦之間，總會有一個最終的底線，你只要不越過它，那麼，你就還算是正義的，就像是那些穿著紅斗篷滿天飛的人，那樣你便不會被視為一個可怕的人，不會是一個瘋子……而是個英雄。」

又一處傷口縫合完畢，阿爾弗雷德嫻熟的剪斷線頭，然後開始處理那些大面積的燒傷，一些藥劑被滴在紗布上，按在了血肉模糊的腹部。

「興奮，快|感，還有痛苦……」韋恩說道，他的聲音已經漸漸的，似乎變了聲調：「我能感覺到那些情緒，我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我知道這些……事實上，我此時此刻就想再找一個人，我想……再殺一個，如果不是你在我身邊，我想我現在已經衝出去了，啊——我……我……」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我都知道，韋恩少爺，這座莊園里，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大家所知道的是，在三天後，哥譚市裡，出現了一個怪人。

韋恩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少爺，你沒有殺人。」阿爾弗和*圖*書雷德依舊淡淡地說道：「在你醒來之前，我已經調取了一些韋恩大廈周圍的監控系統，然後我就發現了這個。」

「謝謝……你救了我，不僅僅是性命。」

「我？」韋恩一愣。

韋恩獃獃的看著這畫面，眼中的瘋狂漸漸的收斂了起來。

於是，他艱難的將身體調轉了另一個角度，然後望向了自己的夜行衣。

「已經是第三遍了，請不要再謝我了，我可是你的管家。」阿爾弗雷德微笑著說道：「而且，這種方法也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你。」

「我想過，事實上我一直想……但是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還將一個變態的尾行犯揍得鼻青臉腫，赤身裸體綁起來，丟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口。

韋恩更加的懵了，他從來沒有在衣服上畫過什麼啊。

「你當然會控制不住，所以，我想你可以為自己設立一個底線。」

65歲，頭髮有些稀疏，個子很高，但是卻不是很壯碩，常年穿著同一套黑色的仕服，很不起眼，可作為每一個躋身於上流社會的人，只要看到這個老人，幾乎就能確認，他就是那種最專業，最頂尖的可靠人物，可以想象，只要韋恩在這個莊園里，那麼，這個老人就會在任何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韋恩的身邊，不論是早上起來時，遞上一杯濃茶……

「是啊……你肯定會知道的，你就像是有超能力一般。」韋恩淡淡的說著，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他伸出雙手，看著上面滿布著的淤血，他顫抖著，將臉埋在手掌間：「對不起……我殺人了……對，不，起。」

坐落在哥譚市的西北角，修剪整齊的草坪，充滿了哥特風格和圖書的華麗建築，從前門到正廳足足需要5分鐘車程的巨大庭院，反正，這裏就是全哥譚最奢華的一處地產，奢華到足夠開放給市民用以參觀，然後收取門票。

當然，除了厭惡和謾罵，也會有人在夜裡，對著他消失的方向大聲的喊出謝謝。

當然了，韋恩家族不需要賺門票那點錢……所以，韋恩莊園從不對外開放，這裏只有很少的幾名傭人，一個年邁的管家，還有一個花天酒地的標準富二代。

「你……不！能！殺！人！」阿爾弗雷德一字一句地說道。

「當我知道你安全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回答，並將紗布纏在了韋恩的腰間。

「只是一天而已，所以你很幸運的沒有錯過明天市長舉行的晚宴。」阿爾弗雷德回應道：「而且更幸運的是，你在渾身上下40多處傷口，還有7處嚴重燒傷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撐著趕回來，據我所知，如果是一頭牛受了你一半嚴重的傷，那它絕對活不過10分鐘。」

「不……你沒有殺人。」他突然說道。

韋恩莊園。

這段在山洞中的對話，沒有人會知道。

「你不能。」阿爾弗雷德替他回答了。

正在為布魯斯·韋恩縫合的，是一名消瘦，而且明顯蒼老的老人，他叫做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是這座莊園的管家。

他救了一個遭到搶劫的婦人，順便踹碎了那個劫匪的大腿。

此刻，在莊園內側的一處不起眼的山洞中，這名富二代安靜的躺在一張醫護床上，渾身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而一根針，正穿透了他肩頭的粗糙皮膚，針上連接著的絲線劃過血肉，隨即拉緊，與另一側的傷口合攏在一起。

「可是……那個底線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