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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別忙了，我們不喝水，你過來坐吧……」

從這句話就可以推斷出來，以前蔣志飛在家的時候，肯定時不時就有警察上門來找。老婦人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

葉九點點頭，很認真地說道：「阿姨，你放心，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我們都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大約過去半分鐘左右，老婦人才回答了葉九的問題。

還是那種老式的木門，甚至連最常見的防盜門都沒有。足見這家子人生活的窘迫，壓根就沒什麼東西害怕被人偷的，裝防盜門做什麼？

「以前啊，他出門最長也有四五個月的，可是都打電話回來啊，一個禮拜打一次電話……也寄錢回來……」

「阿姨，我是惠民派出所的小於，這是我們刑警隊的葉隊長。」

老婦人就好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忙碌著，終於慢慢給他們端過來兩杯涼開水，分別放在他倆面前，這才嘆息著說道：「不和圖書在家啊，出去了……要吃飯啊……多虧了她……」

「阿姨，蔣志飛出去兩年，一直都沒有給家裡打過電話嗎？」

不管做什麼，動作都是慢吞吞的，似乎生機也正在從她身上一點點流逝。

老婦人也很認真地看著他，仔細端詳了一陣，才輕聲說道：「警察同志，你是個好人，我知道的，我看得出來……」

「那上次他和許彩雲一起出去玩，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

縱算談到這樣的話題，老婦人依舊還是有氣無力的，實在是沒力氣，激動不起來了。

老婦人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老婦人慢慢搖頭，眼神空洞。

蔣志飛今年三十五歲，從這個年齡來推斷，如果蔣志飛是獨子，他媽媽應該還不到七十歲。畢竟在過去那個年代，女人到三十五歲才生第一胎，還是比較罕見的。

老婦人翻動著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有氣無力地說道和*圖*書：「他都兩年不見人了，你們還來做什麼？」

「聽許鳳說的啊……」

「你媳婦不在家嗎？孩子呢？上學去了？」

嚴格來說，是前兒媳！

於飛輕輕舒了口氣。

老婦人沉默起來，渾濁的眼睛里，似乎有了點光澤，可能腦子裡正在思考葉九提出來的這個問題。

似乎時光已經徹底遺忘了這個家庭，時代大潮滾滾向前發展的時候，將這個小小的家庭直接落下了，留在十幾年前，一動不動。

於飛對老婦人做了自我介紹。

花那個冤枉錢。

只不過那種孤獨寂寞，就無法排解了。

其實於飛這種臭脾氣的人，大多心不壞，人挺好的。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說道，依舊是有氣無力，毫無激越之意。

於飛急忙說道。

「沒有啊，一分錢都沒有……死了啊，被人殺了……」

「許鳳說，她女婿把我兒子和許彩雲都殺了，獨吞了店子……」

葉九問道：「阿姨，蔣和圖書志飛和許彩雲的關係，你以前知道嗎？」

「知道啊，他們以前就好的，許彩雲還沒結婚呢……張久是後來才結婚的……」

進了門，葉九眼神四下一掃，滿屋子寒酸的氣息撲面而來。

果然，於飛這番話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老婦人嘆了口氣，側了身子，說道：「你們進來坐吧……唉，也不知道他到底跑哪裡去了，一點音信都沒有……」

全都是「過去式」。

「警察同志，你說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呢？他們從來沒有出去過這麼久啊……兩年了，整整兩年，沒有一點音信，他們是不是真的被張久殺了啊？」

「阿姨，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蔣志飛以前出門，最長多久時間才回家？」

老婦人慢慢說道，又慢慢轉身，似乎是想要給他們去倒杯水。

蔣志飛儘管很混蛋，不務正業，但他到底還是這個家的頂樑柱。

當然也不排除特例。

還以為她這邊有什麼新線索呢，原來是聽wｗｗ•ｈeｔuｂoｏk•coｍ•ｃｏｍ許鳳說的。那個瘋婆子的話也能信的？

看得出來，老人家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也並沒有因為以前警察經常上門「找麻煩」而對於飛葉九表現出什麼厭惡甚至是憎恨的情緒來。

於飛和葉九走到一單元二樓，於飛敲門。

裏面遲疑了一下，才打開門，入眼就是一頭花白的頭髮，然後才露出一個老婦人蒼老的容顏，葉九估計，她至少應該有七十歲了。

「你們坐吧……」

這個話，自然說的是她兒媳婦了。

「那有給家裡寄過錢嗎？」

「這是蔣志飛的媽媽。」

於飛敲了一陣的門，裏面才有響動，一個蒼老的聲音顫巍巍地問了一句「哪個」？

於飛對葉九說道。

思路清晰，條理分明。

當然，作為城市居民，最低限度的生活保障，還是有的。

「派出所的。」

於飛連忙說道：「阿姨，你不要誤會，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蔣志飛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你把他找回來。」

蔣志https://ｍ.hｅtuｂoｏｋ•com•cｏｍ飛的家庭情況，可以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於飛答道，聲音自然而然變得柔和了些。

對老人家來說，兒子在，希望就在。

於飛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阿姨，你這話是聽誰說的？」

老式的傢具，老式的擺設，老式的電視機，一不小心，還以為時光再次倒流了十幾年。和葉九記憶之中，九十年代初期的家庭一模一樣。

除了牆上那個發黃的掛歷，葉九愣是沒找到和二十一世紀相關的任何一樣東西。

「沒有啊……」

這一刻，老人家臉上忽然煥發出某種光彩，似乎生命活力，瞬間又回到了她的體內。

看來老婦人頭腦還是清晰得很，只是身體其他機能退化得嚴重。

葉九問道。

家庭生活之貧困，可想而知。

這回，老婦人回答得很快：「知道啊，去了明珠，他還給我帶了糖回來，好吃的……」

從這個情況來判斷，目前這個家完全是靠她兒媳婦在支撐著，要不然，老人家生活自理都相當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