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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范惟舟鎮定過人，這當兒也有些犯愣怔，像是完全沒聽明白葉九的意思。

「是嗎？那他看到是誰了？為什麼這個情況，他當初沒有跟西山分局的同志提起過？」

他相信，這麼近的距離，范惟舟任何最細微的表情變化，都不大可能逃得過他的觀察。

「所以，他既不能追，也不能指控你。沒有證據，指控無法成立。他畢竟不是普通市民，對我們公安機關的辦案流程，清楚得很。」

葉九緩緩說道。

這種情況，在現實之中，是根本就沒辦法避免的。

葉九在范惟舟臉上沒有看到任何超出意外的表情。

「是我？什麼是我？」

葉九雙眉微蹙，沉吟了一下，才說道：「范哥，你別生氣啊，咱們就事論事來分析一下，完全站在客觀的立場上，不帶任何主觀臆測……」

毫無疑問會嚴重影響到他和范惟舟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朋友關係。

范惟舟冷冷一笑，說道。

就好像他真是頭一回聽說這個www.hetubook.com.com情況。

一線刑警，按照規定，允許二十四小時配槍！

尤其在這種非常時期，「掃黑除惡」才是壓倒一切的主題，葉九就算把這個情況彙報上去，王志勝和沈旭東，又或者張建成和廣武市檢察院檢察長，都絕不會同意他如此「胡鬧」的！

一般人，哪怕是老刑警，多數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他說，他看見了，襲擊盧運來的人，是你！」

好運來夜總會在西山區分局的轄區之內，當時承辦這個傷害案子的，自然也是西山區分局刑偵大隊。

「沒有人，他可以喊啊。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在三哥廚房吃飯，那肯定不止他一個人。你完全可以喊人來支援，如果兇手真是我，那麼短的時間內，我能跑得掉嗎？」

「他說，盧運來在夜總會裡面，受傷並不重。真正的致命一擊，是在跑出夜總會之後，在後邊那條巷子里被人襲擊的。」

「那他有沒有和_圖_書告訴你，當時有沒有向辦案人員反映這個情況？」

我的「故事」已經說完了，現在到你啦。

像范惟舟這樣的人，絕不是你信誓旦旦地告訴他「我不相信」，甚至嘲笑李凡一番，就可以獲得他無條件信任的。也許他會反過來覺得你這人實在太不嚴謹。

葉九的態度益發坦誠。

因為案子的受害人是范惟舟的小舅子，時任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的范惟舟自然是要迴避的，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從其他途徑獲得案情的相關細節。

最終，葉九這樣答道。

范惟舟略一沉吟，就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什麼？」

面對如此嚴厲的指控，怎可以這樣不認真？

葉九便原原本本將李凡的原話複述了一遍。他記憶力驚人，儘管不是一字不差的原文複述，誤差也非常之小，基本上不會引起任何「歧義」。

范惟舟重重點頭。

「沒有證據！」

哪怕提議者是葉九都不行。

「也許吧。但范哥你應該知道，ｈttｐs://ｍ•ｈeｔubook•com.cｏm這種事情，我不能猜！」

「好。他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為什麼？」

無論簡單地說「相信」或者「不相信」，都不是最佳的答案。

「對，他就是這麼說的。」

葉九平靜地說道，卻目光炯炯地盯著范惟舟。

「如果兇手真的是你，而你當時是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我要是李凡，我也不會喊，更不會追！」

足足愣怔了兩秒鐘時間，范惟舟才笑起來，就是那種非常明顯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神情，一時之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表述自己的意見。

「怎麼說？」

「嗯，我們現在也找不到證據證明這個事和他有關……對了，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他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支撐他的指控。當時那條巷子里，沒有第四個人。除了已經倒地不起的盧運來，沒有其他目擊證人。所以，他不能指控你。」

「因為不划算，太冒險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范惟舟確實是一個極其合htｔｐs://ｍ•ｈｅｔuｂｏｏｋ•cｏｍ•cｏm格的執法人員，這個態度，無比的客觀。哪怕被指控的「兇手」就是他自己，他也可以非常冷靜地「就事論事」。

「我躲在那條巷子里，等著盧運來從夜總會跑出來，然後給他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

「他說，是你！」

「確實如此。兇手真是我的話，他們追上來，我會開槍的。」

「不是……他到底給你說了什麼？你把他的原話複述一遍！」

范惟舟不由得笑了，身子微微往後一靠，笑著說道：「這麼說起來，還真有幾分道理。可是他既然當時不說，後來也不說，為什麼會告訴你呢？」

這話實在不好回答。

「胡說八道！」

開什麼玩笑！

「他沒有辦法提供任何證據。」

葉九雙手一攤，很坦率地答道。

眼下，正是公檢法三家通力合作，全力打擊廣武黑惡勢力的關鍵時候，任何「節外生枝」的情況都不允許發生。

葉九再次給了他十分肯定的答覆，臉色平靜，沒有任何「歉意」。這一刻的葉www.hetubook.com.com九，再不是范惟舟的「朋友」，不是任何人的朋友，而是恢復了一個刑警的本色！

「或許他覺得，你是省里來的，和我沒有什麼瓜葛，把情況告訴你，你可以調查吧。」

「可以，你分析吧！」

「沒有，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說，這三年來，他沒有跟任何人談起過這個事，他這是第一次跟我提起！」

「我不知道！」

「這麼說起來，他的耐心還真是好得很嘛。那你呢，葉九，你相信還是不相信？」

范惟舟就笑了，冷笑。

葉九這麼答道。

僅僅因為李凡的一番話，就開始懷疑自己的戰友，在沒有任何直接或者間接證據的情況下，去展開「殺人調查」，這絕不是一個成熟的刑警應該做的事。

「因為你一旦被抓住，那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甚至要坐好多年的牢。這樣的結果，你是絕不會接受的，對吧？所以，李凡哪怕是喊人一起追上來，哪怕他們真的能追上你，也太危險了！」

你是刑警啊！

相關條文規定得再嚴格再細緻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