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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活一萬次

作者:蘭帝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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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真實無需震撼的渲染

第六十八章 真實無需震撼的渲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惠埋首陳問今肩頭,極力對抗著情緒,斷斷續續的道:「其實我一直在為了放下做準備,但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完全放下你。可是我又下定決心必須放下你……你會不會改變主意一起考鵬中?那我們就不用分手了,有事實證明你是讀書好,有光明前途的人,只要沒耽誤學習我就有勇氣對我爸說:我仍然在談戀愛,但我們會有很好的未來!」
陳問今進了房間,惠把房門關緊,鎖上,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語氣很傷感的問他:「我有哪裡對不起你?」
陳問今聽著,知道惠說起這麼多,一定是跟過年的事情有直接關係,因為大體上已經明白了。
惠沒辦法不這麼想,也沒辦法忍受下去了。
觸動與觸動極儘可能的緊密相連……
只是,陳問今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是當年的他,即使明白,也不會認可。惠不對他說實情,真的、真的可以理解她的顧慮。
青澀的愛情難以貫穿一生,一個美好的相識相愛,還有一個回憶著覺得甜美的結束,那便該慶幸,該歡喜。
等到惠覺得調整的差不多了,第二次月考的成績下滑,又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所以後來你的態度也很直接,我還想著多了解一點時就被你逼著做選擇……其實到現在我也是被你逼著做選擇,你的性格太強硬了,根本不接受別人的安排。」惠說著,又覺得話題扯遠了,現在不是兩個人在回憶過往談戀愛,於是深吸了口氣,拉回正題道:「我覺得那時候我處於迷茫期,你的出現就像是灰濛濛的世界里突然劃破了一道光,雖然是黑紅黑紅的顏色。」
因為——阿豹一定會給陳問今打電話說這件事情。
為什麼?
「後來我爸拿了一疊疊的錢給那個受傷的人,說他為了教女委屈他了,那些錢是補償,問那人恨不恨他。那人看到錢,連忙說不恨,不恨,說老闆讓他去死都可以,打傷他根本不算什麼。」惠說到這裏,眼裡還透著不忍,分明還記得那人的慘狀。「那人被送去醫院后,我爸又對我說:我如果把未來壓在混混身上,將來就會有個大約那樣的丈夫。一個被打斷了腿和腳,明明心裏怨恨卻不能說,還得陪著笑臉表忠心,唯恐將來丟了飯碗的男人!我爸在車裡,紅著眼眶告訴我說,他賺錢也一樣,他也靠著更有地位的人吃飯,他應酬一樣得陪笑,就算被人喝醉了罵他是馬屁精,是條狗,他也得咬牙笑著。我爸問我是不是也想那麼活著?他問我到底想怎麼活著!」
即使不給鑰匙,她還是會來等著。
事情必須有個了結,不能繼續在這種脫離她控制的狀態里走下去了。
「……其實我也很自私。我一直迷茫時,就把你當做我內心的寄託和希望。過年前那次我爸喝醉了,很難受的回家說著他應酬的委屈和痛苦,說他的欣慰就是我學習還好,將來肯定可以出人頭地,不用像他那樣沒尊嚴的活著。」惠說到這裏,頓住,眼裡不由自主的熱淚盈眶,控制不住的流淌了下來,她也沒有擦,陳問今遞紙,她只是接著,哪怕眼淚流到了嘴角,也沒有擦拭,彷彿需要淚水的苦澀才能壓下翻騰的情緒。
陳問今記得這事情之後,惠突然提出希望他能一起考鵬中的要求,很顯然,這是直接的聯繫。
惠不能再等了,所以她做了本來不會做的事情,問阿豹要了鑰匙。
這感覺很奇妙,陳問今有點懷疑,會不會是外星科技的力量影響呢?他曾經試過自我暗示,也沒辦法記起什麼已經模糊了的過往細節。
「來世吧,如果來世相遇,我換個性格和_圖_書,會改變主意。」陳問今感覺肩膀劇痛,惠本來就會咬人,只是極少,眼下分明是下了狠勁。
惠看見蝴蝶取出台筆記本電腦,很是詫異,卻又覺得不可能是陳問今贈送。
陳問今拍著她的後背,輕聲說:「需要時間處理感情很正常,但是會好的,我們的決定都沒錯,因為追求不同。但認真愛過,所以才會知道彼此的追求,這並不是一個錯誤。留給彼此的記憶是一份美好,那在未來給我們的就是積極往前走的動力。幹嘛還哭?不會失去了又覺得受不了吧?那就很不高明了。」
蝴蝶望著惠笑了笑,旋即從袋子里拿了包薯片,拆開,坐沙發里吃著,說:「你們聊吧,我把電腦聲音開大點,聽不到。」
惠掛著笑容,但眼裡卻都是淚水,她望著陳問今說:「我想了幾天,我當然不想那麼活著。我爸知道我早戀,也沒有對我放棄,還不顧一切的拯救我,我怎麼可能自暴自棄?我也不是甘心自暴自棄的人。我的未來沒變,還是要盡量的優秀,要活的很好,那就是我爸的驕傲,就是對得起他養育之恩的方式。我知道你不會是我爸叫人打的那個人那樣,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會去追求什麼很積極向上的未來,你就想活的盡量自由,不被人干涉,也不需要干涉別人,做想做的事情,身邊有愛的人陪著就滿足了,還能長久的滿足下去!但是——」
她明明很用功了,結果第二次月考竟然險些掉出年級五十名之列!
他跟惠都是認真愛的,那時候的他們,誰能說做出決定了立即就把感情抽出來、抽乾淨?肯定需要時間,甚至會無數次的動搖,反覆。
可是,現實和想像存在明顯的差距。
紅與紅緊貼著摩挲……
「我覺得兩個陌生人初次見面時,彼此有接近的好感,就意味著相當合適。所以肯聯繫我,就意味著有相當的好感度。」陳問今知道她不好意思說真實的想法,過去也沒揪著逼問,事實上那種情況下,惠很明顯知道他傳遞的信息不是普通朋友的意思。
「雖然沒有體會,但很理解你的想法。」陳問今的態度讓惠的心情明顯放鬆了更多,和剛開始的滿懷絕望截然相反。
陳問今沒辦法解釋啊,他難道告訴她,是因為他知道未來嗎?
「是我太自私,我承認!我知道沒辦法那麼快放下,但我其實明明下定決心不管多久也要放下,但我不敢跟你說實話,因為我覺得你不可能接受,還會很失控、很極端,甚至於我還會擔心你會不會帶著我一起去自殺。」惠說到這裏,又嘆氣說:「事實證明,其實我可能不夠了解你,你的反應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情人節那天我就會告訴你這些。不過……坦白說吧,我不說,也是有自私的擔心,畢竟要讓你明白我的感受,就需要說太多我本來不想說的私隱,如果分手了,你往外傳,我怎麼辦?如果分手了,你在學校讓人騷擾我,甚至傷害我,又怎麼辦?如果分手了,學校里那些心裏不喜歡我的人對我不利又怎麼辦?……總之,其實是我自私,我有太多擔心和顧慮。」
當年,可能是惠對他的了解,遠遠超過了他對惠的了解。
「認真相愛那麼久,為什麼不捨得?再說了,放下你也需要時間,就像你放下我需要時間一樣。」陳問今說完,惠突然哭著撲他懷裡,抱著他,咬緊了牙關,卻還是哭著,只是她極力壓著,不允許哭聲肆無忌憚的爆發。
「可是你沒辦法說割斷就徹底割斷,你需要時間。」陳問今繼續說著,語氣很平靜,因為hetubook.com.com完全可以理解。
「後來我爸再婚,生了弟弟。你知道我的感受是怎樣的嗎?本來我一直以為,將來我要很優秀,比很多男孩子還更優秀,讓那些人沒辦法笑我爸沒有兒子。但是突然,我爸再婚,有兒子了。那我這個女兒的意義是什麼呢?以後家裡的大概都是給弟弟的了,我爸可能留一點給我就很好了……其實我在意的不是說家產怎麼分啦!真的不是,至少現在還有過去都不是最在意家產的問題。是……是一直計劃好的未來目標,還有自己在我爸心目中的位置,突然之間完全變了,你明白嗎?天翻地覆的那種變化!」惠說著,手臂不由自主的擺動著,抬起,又放下,又抬起,神色間透著很努力描繪那種狀態的焦急。
「這不是你追求的未來。」陳問今替她把後面的話說了,惠笑了,點頭複述了遍說:「對,這不是我要的未來。」
「真的理解?」惠很難相信,因為這顛覆了她對陳問今的了解。
「即使我可能對你有所隱瞞,但也有我認為必要的理由。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把自己都給了你,還換不來你多一點點的寬容和理解嗎?我知道你是故意用蝴蝶刺|激我,但我不敢相信你會這樣故意傷害我!既然我沒有對不起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惠說時,抱著身體,抽泣著。
第四十九名——這彷彿是在警告她,繼續下去就沒有可能憑實力考上鵬中了!
「你喜歡的話,沒問題,女朋友的待遇應該是兩台。」陳問今毫不猶豫,惠不由咬著嘴唇說:「現在還捨得?」
「你真的這麼想?」惠有些驚疑。
「但我爸接著又說,可是他沒辦法就這麼放棄我。然後他帶我出去,又讓一群人帶了個一頭黃色長頭髮、挺帥的一個男人過來。我爸跟我說,如果我只是喜歡找男人玩,他可以接受,只要我自己不覺得那樣做很骯髒,他可以忍了。但我如果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前途未來,他沒辦法接受。然後他當我的面,叫那群人把那個黃色長頭髮的人的腿打斷了,胳膊也打斷了,又讓人挖坑,然後對我怒吼著說:『這就是混混!帥也好,威風也好,都是沒用的!因為在世界上他們什麼都不是,只是別人掌控的工具。我爸說那個人其實沒做錯什麼,一直在替他做事,就因為要告訴我這個道理,就可以打斷他的腿,甚至還能埋了他!只是他不會真的殺人。』」
可是,涉及到那方面的事情,男人應該都一樣吧?
但是,陳問今不該是那樣的人呀……
窗外的明月,照不亮房間里的黑暗。
惠相信陳問今只是利用蝴蝶跟她鬥氣,但有時候又會想,男人總是想著那些事情,會不會就是被蝴蝶的不要臉吸引了呢?
「我說了又有什麼用?你答應的這些根本做不到!」惠本來也只是嘗試,來之前也沒抱太大希望能那麼容易求了讓陳問今罷休,惠很煩躁的撩起劉海,惱怒的說:「你知不知道,就因為我很相信你對我的感情,也因為我很了解你,才不肯說!因為你知道了根本不會答應放手,只會比現在更不管不顧的逼迫我和你一起堅持下去!你自己跟父母的關係那樣,你根本沒辦法明白我的感受!你眼裡只有愛情,你覺得為了愛情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惠不喜歡無光的黑暗,但她卻沒有開燈,而是站在窗戶旁,看著下方。
「你既然來了,既然話都說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麼必要隱瞞?即使你不說,發展下去還是一樣糟糕,你還不如相信說出來會更好。即使別的你不信,但至少該相信我能保證安份到這學期結和圖書束。」陳問今沒辦法解釋現在的他不是過去的那個他,只能抓著這個關鍵點粉碎惠最後的猶豫,這一點她肯定應該相信,否則的話,她就不會準備約定考試結束后再見面的那套說詞了。
陳問今承認,當年的他,有可能真如惠說的那樣。
諸如此類的糾結和矛盾,以及沒辦法如預想般淡定承壓的現實,這些都讓惠一直處於糾結煩惱的狀態。
「你的想法傾向於黑暗,感情卻又像火一樣,不是黑紅是什麼?你都不知道,我們在一起都半年了的時候,如果你沒有笑,我都會覺得冷的笑不起來,後來你慢慢沒那麼冷了,只是漠然,不是冷漠了,我才覺得輕鬆了很多。」
彷彿在笑話她黃惠:學校里的大姐大,是個被蝴蝶搶走了男朋友的可憐女人。而潛台詞又如同在說,她黃惠沒有蝴蝶好。
「我說過,我要的只是原因、真相。你只要肯說清楚了,我可以很快不出現在你學校,也不會有干擾你的流言蜚語,你大姐大的位置我保證不會有任何變化,也不會打擾你學習。但你始終不說,而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既然決定了要知道真相,你越對抗,我就越會不斷的上手段,因為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力!你不放過我就是不放過你自己,你不肯說清楚就是繼續互相傷害。我已經這麼說了,那麼久的相處還得不到你這種程度的信任嗎?」陳問今覺得惠今天來,其實是做足了準備的,剛才那些哀求只是最後的試探,如果可以因此解決問題,惠當然不會說。
夜已經深了。
「但我其實還不夠了解你,也許,你也不了解現在的我。」陳問今說的是實話,只是惠不可能明白他所指,因為眼前的他根本不是少年時候的他。
她覺得必須要有一個了結。
「你狠心,別怪我狠心!」惠持續咬了一陣才鬆口,淚眼迷離的注視著陳問今,那眼裡的神態,還有臉上的表情,明確無疑的透著她的心意。「今晚我不走,最後一次了吧?你不要忘記,我認真愛過你的,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你……」
那時候,就徹底失控了。
偶爾跟蝴蝶和小魚錯身而過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目光交匯時,惠看到的彷彿都是挑釁,嘲諷,如果旁邊還有別人的話,她感覺那些人的目光里也都是嘲笑。
門開了,燈亮了。
他們是不是掩人耳目,繞了一圈其實去了出租屋約會?
「其實我不喜歡,也不會遷怒別人。你小姑的立場肯定會這麼做,也應該這麼做,成年人怎麼會相信少年少女的感情?他們是過來人,自然把這當作是年少無知的自以為是。對於他們的立場,你的學業,以及是否會因此遭受不可逆的傷害,必然是擺在首要位置考慮的問題。而感情,他們相信時間可以治愈,因為他們也曾那麼走過來。」陳問今知道惠擔心他會因為遷怒而報復她小姑,所以就盡量表達的完整。
「小姑把我們的事情告訴我爸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想錯了。我看到他傷心憤怒、甚至絕望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我媽當初背叛他的時候那樣!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我媽當初犯錯時,我爸一句話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就兩個字:離婚!任我媽當時怎麼哭著跪下認錯他都不理。我怕被他徹底放棄,我覺得是自己的錯,的確是我的錯!我這麼說你肯定沒辦法體會的,你跟父母的感情不好,根本不會這麼在乎他們的感受,但我不同,在我心裏,我爸的感受是第一位的!第二位才是我媽!」惠說到這裏,緩了一小會情緒,才繼續說:「對你來說,肯定會憤怒我這麼想,因為你認為愛情是第一位,父母也不能和-圖-書阻擋,誰阻擋都應該毫不猶豫的堅持下去,突破所有的阻礙。」
「其實我就算再次保證,你還是沒辦法相信,對不對?」陳問今看著惠這般模樣,突然找回了許多對她的記憶……好像此刻,他的記憶也回到了少年時候那樣,惠的性格,日常聊過的那些細節,全都變的清晰起來了,甚至於他們定期交換的日記本上的內容,都能記得許多,甚至是所有重要的細節。
如果再這麼下去,陳問今即使本來只是利用蝴蝶鬥氣,會不會日久生情呢?
「就是那樣——天翻地覆的變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麼價值,我爸有了弟弟,根本就不需要我去做什麼了,那我就當好女兒嗎?好像是那樣,可是我又不甘心,也很難過……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我們認識的時候,我都是這樣。那天你突然出現,給我一張寫著呼機號的紙條,神色很冷漠的說了句:『打給我』,然後就走了。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忍住打給你了。很神奇……」惠以前沒說過相識時她的心情,聊起來時總是說她最初只是抱著結交朋友的想法,沒想過那麼多。
緊接著,陳問今又出現在校門外了,而且來了就直接帶蝴蝶開車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覺得不能那樣下去了。所以我很想你能一起考鵬中,我們的感情如果要長久,肯定要考慮未來,不讀好的學校,上好大學的機會就更小,有好出路的可能性就更低。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啊!」惠說到這裏,注視著陳問今,語氣里透著責備,還有無奈。「但你還是那樣,即使為了我也不肯改變決定。我知道勸不了你,只能想著自己好好努力,只要成績好,即使早戀也對得起我爸的期待和信任!」
「無所謂了,反正不說結果也只會更糟。」惠沒了力氣似得,坐在床邊,看著地板,說:「首先,我沒有變心喜歡別人。」
「對不起我這四個字太重了,目前絕沒有。」陳問今記憶中惠也沒有原則性的對不起。
「這一點不需要解釋,你的道德水平不允許你那麼做。」陳問今沒懷疑過這點。
因為處於極端思想狀態的那個少年,註定沒可能看到更多真相。
上一次考試的下滑已經讓她無法接受,但她相信可以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陳問今聽的也是服氣,惠的父親的手段夠狠,實例教女,比多少道理加起來都更有衝擊力。
「我當時很怕我爸放棄我,他當時也說,他真想再也不管我,真想讓我跟我媽生活,再也別出現在他面前。」惠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猶自覺得難過,那樣的話,對她的打擊很大,傷害很深,可是她覺得錯在自己,沒辦法責怨她父親,只能是恨她自己。
蝴蝶語氣歡快的說著話,把一袋子吃喝的東西放在桌上。
「你不用擔心,我理解你的想法。」陳問今現在理解,但他也覺得,當年的他會憤怒於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如此果斷的選擇捨棄愛情的決定。是的,他當年知道真相的話也肯定會很憤怒,他會認為,那是不夠愛的表現。
「那是因為你。」陳問今說的是實話,當年惠的愛也溫暖了他的心。
「送我兩瓶香水吧,假的也行,我要面子,我不要被人說被蝴蝶搶了男朋友的心,輸給蝴蝶,我接受不了,也丟不起這個臉。而且,我有必要在乎自己的形象。」惠的要求很直率了,陳問今不由笑著說:「明天下午送過來,校門外,送真的,不能只是香水。」
好一會,惠才開口繼續說:「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不是多餘的。我爸沒有因為有弟弟了就對我無所謂,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希望我有出息,希https://www.hetubook.com.com望我過的比他更好!他一直沒有說過他的態度,只是因為他沒覺得因為弟弟出生了就改變對我的期望,只是我自己在胡思亂想。意識到這些,我當時覺得很難過,覺得特別對不起他!他那麼辛苦的賺錢養家,一直對我信任,對我期待,可是我呢?就顧著談戀愛,不思進取!」
「……是!因為我知道,你有自毀傾向,會很願意陪我一起跳。」惠說著,慘然一笑。「你看,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是你的初戀,你也是我的初戀。你說我這麼信你的感情,又怎麼信你能做到那些保證?」
「真的這麼想。」陳問今再次肯定。
惠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但今晚,她即使等上一宿,也會等下去!
「沒想到你會這麼想……」惠說著,情緒明顯平靜了許多。「也許,我其實還不夠了解你。不過你並不了解我爸。他對我的要求很高,對我好也對我很嚴厲。你知道,我們那邊重男輕女,沒有男孩繼承香火,抬不起頭。我作為長女壓力很大,我爸不允許我將來只是當個花瓶,因為我媽,就是親生的媽沒辦法再生孩子了。他們會離婚,其實是我媽對不起我爸,這件事情我不願意對任何人說,因為不想破壞我媽的形象,也不想自己被人同情,但事實就是這樣。我爸有幾年很忙,回家少,我媽出軌。所以離婚的時候我沒選擇跟著她過,我覺得錯的是她。她背叛了這個家,她需要是另一個男人而不是我們父女倆,那我沒道理跟她一起生活。」
濕熱與濕熱在反覆糾纏……
於是一陣陣的悠長風吟,一次次雲般分不開的糾纏不止……
「這些只是很合理的自私,要說自私我也一樣,即使你跟我說清楚了想法,我也做不到為了你的夢想去改變自己的追求。」陳問今注視著惠,看到她臉上透著的錯愕。「所以,我接受分手。並且許諾,等考完散學的那天,我來接你,一起吃飯。這期間……我再來四次,逗留的時間會很短,因為涉及另一個約定。我們的事情止於此,箇中理由我不會對別人說。至於其他——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做點什麼幫助你消除困擾的話,你隨時可以說。」
陳問今卻要讓她明白,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說清楚!
可是,惠從沒有拿自己跟蝴蝶比!蝴蝶唯一的吸引力就是好色而已!論性格,處事,成績,身材,容貌……呃,她就是皮膚屬於健康色,受眾沒那麼廣罷了!除此之外,蝴蝶拿什麼跟她比呢?
如果阿豹不給,那就是說明陳問今在出租屋,那她也會在門口等著。
「難道是筆記本電腦?」惠還記著這事。
陳問今其實已經大概明白了,卻還是沉默的聽下去。
「我跟你的事情,我跟小姑說了。小姑罵我糊塗,還告訴了我爸。你聽了肯定會恨我小姑,但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惠望著陳問今,分明要聽他如何說。
「為什麼是黑紅?」陳問今有點詫異,他在惠心目中,竟然是這樣的顏色?
惠咬著嘴唇,想著,卻沒有想多久,突然把窗戶推開了,然後轉身,淚眼朦朧的注視著他說:「好,我可以說。但你自己的保證要做到,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從這裏跳下去!不要以為我是嚇你,我已經發過誓一定要靠實力考上鵬中,如果我辦不到,那意味著我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優秀,意味著我註定只能有失敗的人生!你如果做不到你的保證,我就不可能考上鵬中的了,還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你想清楚,做得到再答應我!」
惠打開房間門走了出來,目光里透著無視蝴蝶的自信,緊緊盯著陳問今的眼睛說:「我們單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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