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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倉促了。但我真的儘力了，能讓我爸多等兩天，已經不容易。這事是我虧欠你，我欠你一回，你體諒一下，行嗎？」蝴蝶直接簡要的說了難處，又問：「你不會動情了接受不了吧？」

蝴蝶的父親說完，點燃了煙，他實在需要緩緩情緒。

陳問今也就很願意陪她渡過分手前的最後三個下午，與其凄凄慘慘戚戚，還不如多點美好的回憶。

「還有明天。」陳問今如是說，蝴蝶卻覺得，明天也一樣短。

「那也多虧了你，一直打預防針，我知道你是料想著早晚會瞞不住，怕事情來的突然我會接受不了，就通過別人的事例讓我有心理準備。」陳問今沒打算話說什麼挽留的話，因為知道沒意義，看蝴蝶點頭承認，就說：「今天不在這呆了，想去哪玩，我們一起去。之前總做賊似得，現在既然還有時間，倒可以毫無顧慮的約會了。」

唯一有的，是冰箱里儲備的有耐放的食物，柜子里有泡麵。

她知道，父親這樣讓她母親了解情況，確實是妥當的方式，消化了衝擊，減輕了她母親的焦慮，讓一件對他們家來說的大事，就這麼平緩溫和的過去。

「什麼？」蝴蝶的母親一聲驚叫，難以置信的盯著蝴蝶追問：「真的假的？是誰？多久了？到哪步了？」

蝴蝶隨意看著，片刻，他父親從裏面的主卧室里出來，拿了三萬塊放桌上，說：「電腦的錢還他，他還送過你什麼禮物，請客吃過什麼玩過什麼，該算的就都清了。」

「今天玩不完，明天hetubook.com.com接著去。」陳問今收拾了東西，跟蝴蝶拉著手下樓，坐了計程車直奔遊樂場去。

中午，陳問今本來以為蝴蝶不會出現。

所以，事情過了，就過了，也總會儘快的過去。

次日。

回到家的時候，蝴蝶的父親買了菜，進屋了就跟蝴蝶的母親說：「晚上我下廚，做紅燒魚和紅燒肉，今晚慶祝下。」

蝴蝶開門出去了，過了會，回來了，笑著說：「走！去遊樂場。還是五點多回家，趕緊的！」

蝴蝶的父親沒有再提，蝴蝶也沒有。

這裏門禁森嚴，居住環境比蝴蝶家裡的老小區明顯更好。

「哎呀！」蝴蝶的父親從廚房出來，半抱半推的把蝴蝶母親送進廚房，嘴裏說：「別一驚一乍！她長大了，又遺傳你長的漂亮，比我們倆都聰明，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談戀愛了也沒什麼稀奇。今晚一來慶祝她長大了，但這第二啊，是慶祝她確實長大了，懂事了。我跟他聊了現在談戀愛的壞處，張蝶就當機立斷，答應分手，保證以後做這年齡段該做的事情，談朋友留著大學以後再說。你說，是不是該慶祝？」

但沒有人生活居住的痕迹。

其實蝴蝶的父親有很多情緒，也不能完全確定蝴蝶是不是就能像說好的那樣，把感情處理妥當。

「……等會，我去打個電話，跟我爸商量下。本來還說了不讓我們在這裏之外的地方見面，但他的顧慮無非是怕我們做什麼事情，只要去人多的環境玩，他應該會答應。」蝴https://www.hetubook.com.com蝶沒說用陳問今的手機，顯然不想被她父親知道了陳問今的號碼。

歡樂的時光卻總是短暫，蝴蝶盼著時間走慢點走慢點，結果還是到點該回家了。

房子裝修過了，豪華裝修，傢具嶄新，齊全。

蝴蝶抱著陳問今，看了眼時間，絕望的說：「我真是沒治了。呼，你別動，我來！還是別說，別問，就管舒服就好了！」

只是……

「別著急，邊洗菜邊說嘛。張蝶長大了，談個朋友有大不了的？孩子準備跟男朋友分手了，心情能好啊？做點好吃的，幫她調劑調劑心情。其實這事我也剛知道……」蝴蝶的父親這麼說上了，蝴蝶的母親邊洗菜邊聽，不時問兩句。

沒想到，往常的時間，蝴蝶來了。

「慶祝什麼？」蝴蝶的母親還不知道發生的事情。

然後，真的是說干就乾的行動派！

片刻前，她跟陳問今的事情彷彿沒有發生過那樣。

「先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我們去洗手間！要不，在這裏也行。」

父女倆都有定力，盡量避免有無謂的情緒宣洩，因為那無助於解決問題，只會讓情況更糟。

「都說了，我遺傳你。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有什麼不能說？不就是我們家的房子嗎？只是不敢住，房子里就只能用來藏錢，偶爾你跟我媽過來呆一會，幻想著將來你退休了，我們就能搬進來了是不是？」蝴蝶本來也知道這些事情，基本都是標準做法了，有些高明的用別的門道，他們家的親戚涉足的行業太狹窄，以至於m.hetubook.com.com沒別的好途徑。

蝴蝶父親帶她進了小區里某座樓的房子里。

蝴蝶是不可能為了談戀愛破壞家庭和諧的，尤其是這種，她自己都清楚的知道，不可能走到開花結果的、過早的愛情。

「說了，先別問，要不就這裏吧，裙子穿著也不礙事。」蝴蝶的行動力陳問今向來不懷疑，看著她把小三角從褪了下來……

蝴蝶的父親沒說話，只是淡定的抽煙。

「慶祝張蝶長大了，談戀愛了。」蝴蝶的父親笑著，說著，好像真的很開心似得。

「你這孩子！好大的膽子，真是長本事了！稍微沒盯著你就談朋友了！哎，別拽了。等分了手，好好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啊！」蝴蝶的母親數落了幾句，卻也擔心蝴蝶心裏難受，就忍著沒說了，轉而低聲問蝴蝶的父親，責備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啊？也不早跟我說！你快說清楚，別忙著洗菜了，還洗什麼菜呀！我都急死了！」

蝴蝶看著表，懊惱的說：「你說這時間多討厭。上課的時候吧，總覺得它走的慢吞吞的，經常感覺自己發了半天呆了，結果一看，才過了一兩分鐘。這會倒好，想它走的慢一點了，一晃就到點了！時間如果能變成人，我非電的它痛不欲生！」

蝴蝶在外頭開了電視，聲音調整的合適，看著，故意不時發出笑聲，又拿紙擦眼淚，嘴裏一顆接一顆的吃著葡萄……

見面什麼也沒說，抱著就是一通啃……

「我就知道你堅強又講道理，而且遵守約定，當時說好的事情，你肯定不會糾纏不休或和_圖_書者鬧騰的，果然沒猜錯。」蝴蝶故作很放心的樣子。

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還是過了三分鐘。

車沒有開回家，而是去了蝴蝶家旁邊的新小區里。

「很倉促。」陳問今如是說，卻也猜到，蝴蝶大概是不能決定更長的時間。

只是，蝴蝶透出來的反常，其實已經讓陳問今猜到她大概要說什麼事情了。

蝴蝶明顯是想好了，也做好心理準備了。

「既然是男女朋友關係，多少也會動情。不過，好在時間不長，應該沒有大問題。」陳問今覺得應該這麼說，跟蝴蝶說，他對於分手不會怎麼難過，那多傷人。

「只能來一會？連去出租屋的工夫都沒有？」陳問今覺得有點詫異。

她錯了，有罵有罰，她知道責罵和懲罰都不是父母的最終目的，而是希望她認識到錯誤的手段。

「今天你還能出來？」陳問今覺得這太反常，除非……

蝴蝶沒說話，跟著出去了。

蝴蝶的家就是這樣，除了那幾年的特殊時期，平常就是溫暖的港灣。

「我們之前說過，要分手的話得約個適應期，兩天後，周五正式分手，你應該辦得到吧？」蝴蝶考慮了許多說詞，最後還是覺得，應該直接點。

兩個人在遊樂場一塊玩，一塊歡笑，一塊尖叫，一塊喝水吃冰淇淋……

蝴蝶把錢裝包里，然後問：「我們家的房子？」

「真的。我收拾收拾心情，這周五就跟他分手，這兩天跟他聊聊清楚，也給他點接受的時間。」蝴蝶說的隨意，好似跟她父親一樣沒什麼情緒。

「真的？」蝴蝶的母親本來又hetubook.com.com要出去，被蝴蝶的父親攔著說：「現在別問了，當機立斷是好的，但她這會肯定難過，緩兩天再問。大體的我跟你說就行了，咱們一邊洗菜一邊聊，讓她一個人安靜會。」

「你說了算。」陳問今就不問什麼了，看著蝴蝶紮起頭髮，在面前忙碌著。

「朋友出國了，讓我幫忙照看。」蝴蝶的父親吐了口煙，蝴蝶不禁笑了，說：「廚具，客廳的傢具，冰箱電視空調全是我媽喜歡的牌子和款式，都陪她去看過。冰箱里的火腿腸是你愛吃的，啤酒還是你愛喝的牌子，紅酒是我媽愛喝的牌子，柜子里的瓜子是我媽喜歡的牌子和口味，泡麵三種口味，也是我們一家三口喜歡的。我大概都能猜的出房間里的床，柜子是什麼顏色，以及床墊是什麼牌子。」

「知道多了不好。將來萬一出了事情，你不知道就咬死不知道，但你會知道了，可能就會自作聰明搬石頭砸自己腳。我跟你媽未必能享用這些，只能盼著你將來能用得著。」蝴蝶的父親滅了煙，說：「走吧。」

她不知道陳問今能不能明白這些，如果不能，那會更難受……

蝴蝶故作平靜的如常那般，換鞋，洗手，拿桌上的葡萄吃著。

還好，十來分鐘工夫，蝴蝶就拿著紙擦著嘴，又穿上了小三角，整理了頭髮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轉椅上，面對著陳問今，表情十分認真。

蝴蝶的母親還是探頭看了眼客廳里坐著吃葡萄的蝴蝶，擔心的問了聲：「蝴蝶，你爸說的是真的嗎？」

蝴蝶內心的情緒更強烈，心一直揪著疼，卻不哭不說不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