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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臨時有事，沒聊幾句，下次再找機會吧。」陳問今又問：「下節不是體育課嗎？」

「我翻譯一下：這種時候你當然要看看我倒霉的笑話。」陳問今直接翻了個白眼。

「難怪老周來唱黑臉，他本來就是黑臉！」陳問今倒是因此確定了老周私人日記內容的含糊信息了，果然老周日記里都不提，就是擔心將來萬一泄漏變成證據，事實也證明，老周的小心是對的。

達成了約定，氣氛突然輕鬆了一些。

「我是不逃課的好學生，請不要慫恿我逃學！」肖霄笑著說完，人也離開了窗戶，說：「不聊了，去操場了。」

出意外、掛了？

「不說是對的，一旦你把她母親的態度對肖霄挑明了，等於是把事情推向不可調和的地步。肖母本來還有些顧慮，剛出手就讓肖霄知情了的話，她不可能會停下來，必然會肆無忌憚的上盡了手段，只能成功而不能失敗。肖霄的父親本來未必支持肖母的做法，但事情如果推到那一步，肖霄的父親最終只會站到肖母那邊，同時負責唱白臉勸慰肖霄。」王帥小鬱悶的說：「我就難了，就算事情沒升級，肖母要對付你辦法還是太多了，你根本沒有對抗之力啊！肖霄如果知道了，無從求助必然會找我，我不是得罪她，就是得罪她爹媽，我怎麼會陷入這種境地？」

「你拿什麼接招？」老周實在覺得荒唐，陳問今家裡的情況，早先就掌握過了，親戚里就兩個區級的，職權範圍也管不著這些事情，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絲毫沒有反擊的可能。

「我就知道你最會替朋友考慮了，果然沒有勉強我做不可能的和-圖-書事情！所以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保持中立，不會為肖母提供便利！必要的時候，我甚至還會替你說好話。」

陳問今與之閑聊，老周也願意有問有答，直到車開回了肖霄學校外面。

王帥開懷大笑，他當然是這麼想的了，苦盼的情況終於發生了，也難得看到陳問今無可奈何的時候。

「你真的這麼想？」老周有點意外于陳問今可以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些話來。

「我覺得，肖霄可能不會聽勸。但你得當機立斷，真別抱有僥倖之心，老周既不會發善心，也不會對你心慈手軟，這事不是動手打架，你一點應對的辦法都沒有。你再乾淨，也架不住無孔不入的栽贓陷害啊！」王帥推心置腹，這固然符合他的期許，也是替陳問今考慮的現實。

王帥眼睛圓睜，擔心的問：「你不會準備弄死老周吧？別那麼傻啊你！老周出了事，肖霄父母絕對是要拿住兇手不可的啊！絕沒有矇混過去的餘地！」

「是個辦法啊！」王帥一臉認真之態。

「我可以成全你，雖然我認為肖霄不會被我說服，你準備接招的可能性更大。」老周改道下了高速。

「別叫苦了！沒指望這事你能幫忙，所以你放一百個心吧，不會拖你下水，但求你別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又不是不知道你一直盼著我跟肖霄分手。」陳問今知道王帥擔心什麼，但他從開始就不曾指望。

陳問今望著王帥，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他都不相信——王帥會說好話。

「何苦？」

「謝謝周叔。」陳問今下車，客氣道別，老周微微點頭，升起車窗，掉頭離開。

「這能叫和_圖_書八卦嗎？別人的閑事那叫八卦，關心朋友的事情能叫八卦？」王帥吸了口快樂水，又催促說：「說正事、趕緊的，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

「……你沒病吧？飛蛾撲火啊！你真打算這麼干還是消遣我呢？」王帥有點意外，他是沒想到的，因為這完全、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點的意義啊！但凡有一點勝算，陳問今堅持，他都不會意外，問題這事就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勝算！

「你這是踩著我的屍體上啊！」

掛了？

除非老周突然出意外掛了……

「如果不會？」老周反問。

「兄弟！我整天看著你啥事都淡定的臉，早就受夠了！今天終於見著你倒霉，你說能不開心嗎？——你有什麼煩惱，儘管跟我傾訴，實在難受，晚上我們去找楊梓梅玩，好好釋放情緒，別把自己憋壞了。」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這決定只是愛情給了無限勇氣，抱著大不了被送進去蹲一些年的自我犧牲想法。事實上我認可周叔說的道理，所以才希望，理想的結果是肖霄想通了我們的不合適。如果她心意堅定呢，那我肯定要憑藉愛給予的勇氣，硬撐接招。我知道周叔之所以說這麼多，也是不希望走到那一步，那麼——周叔就可能會願意當黑臉跟肖霄聊聊吧？當然，不必說周叔準備對我出招的話，這事我也不會對肖霄提起，事情無論過不過得去，我也不希望肖霄跟身邊關愛她的人鬧不和。」

「可能少年心不懂權衡利弊吧，覺得愛就要全力以赴，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可以滅亡，但不能辜負了肖霄的愛。」陳問今如是說著，老周沉默有頃，然後說和圖書了句：「行。」

「肖霄公主這波乾的不漂亮啊……她還是天真了，我們跟父母之間的代溝存在不可消除的性質，有些事情可以坦白，有些事情必須瞞。我被我爸罵慘了，說我這麼大的事情自作主張，隱瞞不報，讓他非常被動什麼什麼的……算了，不提了，好在有臭罵沒責罰，就是警告我不能再出一絲豪的差錯了。」王帥喝著水說：「你準備跟肖霄說嗎？」

只是，以老周的性格，其實也沒有多放鬆。

「一將功成萬骨枯，從來如此。反正你都要成枯骨了，我不踩不是白不踩嗎？咱倆什麼交情了啊？你怎麼可能會不願意讓我踩屍體呢？這點事不用介意！換了是你，我也會心甘情願讓你踩著我的屍體上！」

「我也知道招架不住，所以做好了為愛情被陷害入獄的心理準備了。」陳問今如是說，他也只能這麼說。

「真是辛苦你了，不惜逃課出來聽八卦。」

「我真的這麼想。」

「如果不會，那我就必須尊重肖霄的決定。硬著頭皮接周叔的招了，接不下來的話，現實的隔離讓我跟肖霄分開了，也是一個好的分開方式，只是就沒必要牽連我家人了吧，把我弄進去就完事了。萬一我僥倖走運接下了周叔的招，那是不是說明我也有一點自保之力？周叔是不是能幫忙勸勸肖霄的母親，稍微放心一點？」陳問今語氣誠懇，讓老周覺得他分明是認真考慮之後的決定，並不是少年憤怒的叫喊什麼：『絕對不，有本事來啊』之類的熱血虛言。

「你挨批了？」陳問今估摸肖霄的媽媽還責備了王帥的照顧不周。

「別這麼看著我啊！和圖書我肯定會替你說好話，我發誓——反正我說再多好話，對肖母也毫無影響。」王帥笑的很惡劣，這才是實話，既沒用，他又做了一個好朋友該乾的幫腔。在肖霄那是個好印象，事了之後肖母提起王帥，還會覺得這孩子重情義。

「你動嘴皮子的時候就願意！你心裏想的是——反正也不會真有這種機會，賣賣嘴乖多容易。」陳問今看了眼表，看王帥不著急的喝著水，問他：「不怕遲到？」

「下節體育課，不去了，這種時候我當然要安慰你。」

陳問今看了眼表，快下課的時間了，他買了水，喝著，不一會，鈴聲叫響，就看見王帥下樓來了。

「我謝謝你『真誠的關心』啊！」陳問今聽見電話響，抬頭果然看見肖霄在窗戶旁，顯然是剛發現他回來了，但時間來不及下樓，就給他打電話了。

王帥左右張望，其實這時間也不會有人突然經過，但他還是不忘小心謹慎，末了，才湊近些低聲說：「這個老周就是肖霄父母的絕對心腹，之前肖霄父親的多個阻礙都是他處理的。其中失蹤的人有三個，不知道遭遇怎麼恐嚇刺|激的好幾個。還有一些關聯人員，落罪入獄的就更多了，有些事情，好像肖霄的父親都不知道具體情況，也只是猜到老周暗中替他解決了麻煩。照我看，老周就是把臟活都攬上身，讓肖霄父母心安理得、乾乾淨淨的當著好人，具體的事情雙方默契的不提，但心裏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我幹嘛要養坦克和阿豹？就是受了老周的啟發啊！這樣的一個心腹，是那些靠花錢養著的人能比的？」

「周叔出招前能不能提個醒？我也好和-圖-書做點善後準備，起碼給家裡留點現金什麼的。」

「跟肖霄母親見面了？」王帥拿了瓶水，跟陳問今一起走開了些說話。

「你得了吧！你爸又沒有存亡危機，根本不可能把這些秘密告訴你。」陳問今知道王帥只想知道狀況，隨口答應。

「是嗎？看著不像啊！」陳問今故作吃驚，畢竟他又不能談論老周的私隱密事，那些是對肖霄有過許諾的。

「也沒聊多少……」陳問今大略把狀況說了，王帥聽后，不禁笑道：「你也真行，直接把皮球踢回去了。不過，你博老周好感沒用，那人就算被你打動了，也不會因此心慈手軟！他那麼說了，肯定就會那麼做。老周那人狠著呢，他說要做五分，只可能臨時加碼往十分去干，絕不會打半點折扣！」

「暫時不提，先看看肖霄怎麼想。」陳問今最初本不想禍害肖霄，但已經走到這步了，他也就不可能主動退縮。然而，倘若肖霄在老周的遊說下，選擇了結束，那也不失為一個合適的句號。

陳問今掛了電話，王帥就問：「你看，我逃課出來安慰你。趕緊跟我說說，現在什麼情況？」

「怎麼回來了也不給我電話呀？」肖霄很是責備，卻不等他答話，又連忙追問：「這麼快就回來了，跟我媽聊的不好？」

「出主意你就算了吧，這事就不是出主意能解決的，除非你能弄點肖母的黑料加證據，讓我當作克制她的武器。」

「能不能直奔主題了？」王帥一臉鬱悶。

「我覺得周叔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在想，周叔如果用這番話跟肖霄推心置腹的聊一聊，她會不會選擇跟我分手呢？如果會，那當然是很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