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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怎麼形容自己？】

「小曼，到時候男嘉賓萬一向你要聯繫方式，你千萬不要給。」

章依曼覺得自己也得開始說話了，不然自己這一對就會變成整個節目里最沒分量的一對了。

章依曼握著水杯的手一緊。牙齒一咬。

這種開頭……她預感到有什麼地方開始不對勁了。

空氣中只有呼吸聲，遠處的嘈雜聲，章依曼抬起手擺弄頭髮的聲音和衣料摩擦的聲音，韓覺換一隻手托腮的皮膚摩擦的聲音，和嘴唇輕啟欲言又止的聲音。

章依曼警惕地往四周看看，看看男嘉賓有沒有藏在某個角落看著她，尋找無果，秦姐說男嘉賓已經在裏面了。然後章依曼就放下心看看對方如何填寫。希望是個溫柔有風度的男人，可千萬不要像秦姐說的那樣。

答：【比他更渣。以騷治渣，情傷自愈。】

「你為什麼是廢柴啊？」

第一問。

「啊……你難道不是藝人嗎？偶像？演員？歌手？藝術家？」章依曼不明白韓覺的話。

在她的腦海中，已經將這次節目的男搭檔幻想成一個厭世反社會的情場敗類人渣老油條的形象，並且是孤苦伶仃沒有朋友沒有家人甚至沒有動物願意靠近的摳腳大漢，沒有感到人間溫暖的冷血動物。

……

老闆一直在外部大廳，看著連續兩個來的都是沒什麼名氣的藝人，有點心疼贊助費。

……

問：【如何防止遇上渣男？】

「知道了。」

「太惡劣了太惡劣了！」秦姐看得眉毛都豎起來了。

【一邊吃飯一邊錄節目真是太好了。】章和_圖_書依曼早飯吃得少，現在已經感覺有些餓了。

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章依曼都不知道要不要好心的勸阻一下對方了。

韓覺就靠聲音的質感和音色，幻想出對方是一個高瘦，短髮，女強人一般的獨立女性。

韓覺默默端起水杯一言不發，面對對方的問題根本就不想解釋。

後面還有什麼【你最喜歡的女藝人是誰？】的問題，問題下面對方回答了【林芩】。像這樣子的人，喜歡林芩姐姐，簡直會成為林芩姐姐的污點的。

「我的職業？其實我是個藝術家。」韓覺在黑暗中笑了一下。

……

你好歹是個要上電視的藝人喂，這樣說出去真的沒問題嗎？掉粉都沒在怕的？

「哦。」

答：【不是好人。】

……

入座。

章依曼心想秦姐說得真是一點都不誇張，寫問卷的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太不尊重那些問題和出問題的自己了！

章依曼眼睛睜大，小嘴微張，吸入一口氣屏住。

車門外面已經有攝影師在等候著拍了。

「你點餐了嗎？」章依曼問了一個她認為很重要的問題。聲音下意識地在這種環境下，也壓低了。但是那清冷的聲音還是掩蓋不住，傳到了同樣對聲音敏銳的韓覺耳朵里。

「小曼，等會兒男嘉賓……」

【果然！剛才問忌口的風度樣子都是假裝的！虧我還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錯怪他的可能！】

儘管剛才的問卷裏面有【你喜歡小動物嗎？】這樣的問題，而對方也回答了【喜歡。烏鴉，北極熊，熊貓，貓https://m.hetubook.com.com，狗，蜥蜴，都挺可愛的。】

章依曼震驚了，為什麼一個藝人會用這麼真誠的詞形容自己。就連偶像藝人都不認為自己是廢柴啊。

「啊？但是你剛才說……」章依曼都看不懂韓覺的套路了。

把問卷抽出，展開：

章依曼扶著服務員的肩膀進去了黑暗的餐廳大廳。

「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吧。」章依曼提議道。心裏暗戳戳準備好給韓覺起一個綽號了。

「但是，但是你的職業呢？這世界上，總沒有，廢柴，這個職業的吧。」章依曼磕磕巴巴地說。

這種沉默一直保持到服務員端著兩杯水上來，指引著兩人摸到水杯。

聲音很大，很崩潰。秦姐臉色一變，一個大步上前躥來。奪過章依曼手中的紙，想看看那個敗類究竟寫了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讓小曼這麼像眼睛被辣到了一樣。

答：【不問這種問題的女生。】

「我重新介紹一下。你好，我是國家一級退堂鼓表演藝術家，同時也是資深的行為藝術家。」韓覺為了打發等飯的無聊，就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哦。我的話……」韓覺思考了一陣子，然後說，「我現在是一個廢柴。」

「哎呀，我問你對方是誰，你又不肯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啦。到了到了，我要下去了。」章依曼等車停穩了，就立馬自己開門鑽了出去。

服務員離去之後，雙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雙方也都保持著沉默。

上身穿著黑色的襯衫，酒紅色的頭髮被挽在左邊ｗｗｗ.heｔｕboｏｋ.cｏm.cｏm的肩膀上，露出一側白皙的脖頸。當她一出現在這條街上，周圍路人傳來的嘈雜聲，都不知不覺下降了。

一種攝人心神的美。

答：【為什麼要難受，愛而不得這是常態，愛而得到才是例外。】

章依曼捂住頭，緊閉著雙眼，大喊：「這是什麼呀！」

……

但就是無人開口。

這種店要出現在電視節目里，一般是要托關係的。這家特色店的老闆是美利堅人，初來【舌尖路】，為了打開局面，打響名氣，就花重金贊助了節目組。

問：【什麼樣的女孩才會讓你多看兩眼？】

「小曼，如果男嘉賓對你動手動腳，你就用水潑他一臉。」

他是真沒想到對面這妞聽起聲音來像是能把人說得啞口無言的女強人，實際上竟然那麼傻。

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章依曼不以為意，可以說早已習慣了。從小到大，不同的場景，同樣的反應而已。

章依曼被帶到了一張桌子前，被指引著摸到了沙發和餐桌。

又是一陣沉默。

節目還是得繼續錄，章依曼緩過來之後，決定必須看看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一點也不溫柔不紳士不陽光，以後要讓朋友們離這個人遠一點。特別是讓林芩離他遠一點。

韓覺也震驚了，你是個歌手，你竟然還問出這種問題？

「謝謝。」韓覺對服務員道謝。

然後就看到了上面的問答。

【這就是所謂的節目流量擔當組合？為什麼看都沒看到過？華夏人是不看我老外好欺負？】老闆滿臉苦澀，只能安慰自己說兩個藝和圖書人還算比較好看，秀色……可餐……

章依曼對對方的印象頓時好了一點，但是只有一點點哦。

「我是個歌手，兩個月前出道的。」章依曼先說。

「……退堂鼓？還有這種樂器？我是個歌手啊，我怎麼都不知道啊。」章依曼愣了一下。

「沒關係，反正七竅都是相通的。」韓覺懶洋洋地說。

導演都想好了，等節目里放出這一段的時候，就弄個懸念，先不公開，讓觀眾好奇韓覺到底寫了些什麼。

「沒有，我經紀人說節目組已經點好了，我們照著吃就好。你有忌口嗎？」韓覺問。

「是嗎？那就那個敗類……」秦姐又一次小心地確認過車內攝影機關閉之後，開始了新一輪風暴叮囑。

「哎呀，秦姐，你老是男嘉賓男嘉賓的說，很有一種我要去參加《非禮勿視》節目的感覺呢。」章依曼在保姆車的後座，一邊玩手機一邊聽著前排經紀人秦姐的嘮叨。

「那我跟藝術家還是沾點邊的吧。我敏感，偏執，抑鬱，自私，隨意，散漫，記憶驚人，富有激|情，懷揣夢想，聽起來幾乎就是一個擁有自己傳記的藝術家了。但是唯獨沒有才華，所以我僅僅是以上詞彙的集合體，也就是一個廢柴。」韓覺說給對面的章依曼聽，也說給節目組聽。

在一眾人的護送下，穿過粉絲和路人，最後來到導演所在的那家餐廳。

但這是正常人能回答出來的嗎？

這種氛圍讓喜歡說話的章依曼很難受。她印象中上一次在節目開錄10分鐘內，自己只說2句話的時候，是出道后第一次上節目的那次。和*圖*書

問：【對20歲的女生有什麼建議？】

答：【長了八隻眼睛的。】

章依曼知道裏面的情況外面肯定看得到，不用太擔心人身安全。但是她依舊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她能感知到在她前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有著一個人形的危險怪物。

……

而早就看過了問卷的節目組，則早有準備。暗笑著拍攝著章依曼的反應。

「這還有為什麼啊？我都說我是廢柴了，你這麼問會不會太失禮了啊。」韓覺不知道對方是真好奇還是單純接個話。

早已等候著的導演遞過來一封信件，章依曼接過來抽出一點，通過紙上的花紋，知道了這是自己提問的那份問卷。不知道男搭檔會怎麼填寫，這些問題可是她苦思冥想2小時的呢。

「啊，忌口倒是沒有，但是我擔心飯會吃到眼睛里去。」

……

那種親自把梗解釋一遍的行為，實在是最傻的事了，自己可不能陪著對方一起犯傻。

【不行，對方看來一點都不知道節目怎麼做，自己必須得把節奏帶起來，不然就負了自己綜藝開心果的稱號了。】章依曼深呼吸，給自己加油打氣。

答：【多搞對象。】

問：【如果你愛一個人，卻又得不到，你該怎麼解決這份難受？】

章依曼將韓覺的聲音聽在耳中，腦海中的肥胖大齡油膩男的幻想形象就頓時就瘦下去了一點點。因為她感覺韓覺的聲音還算好聽，像舒緩的大提琴。向來對聲音敏感的她，不能欺騙自己去厭惡那聲音。

外面的天有些熱，章依曼接過助理手中的遮陽帽，往頭上一戴，就四處尋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