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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覺皺了皺眉頭，摘下帽子，理一把額前頭髮，又把帽子戴回，以似乎晃眼睛的眼神注視著翁楠希：

關溢給韓覺看的是一條微特，來自章依曼。

「去問老天吧，說不定還能逗他發笑。」

如今他們兩個人在異國打拚事業，守望相助，互相信任，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但此時的他們，是對彼此滿意的。

不知怎麼的，他在餐廳里收到卡片、玫瑰和蛋糕的時候，當著傻妞的面，心裏一陣慌張。他下意識地不想讓傻妞知道他和翁楠希的事情。不過現在總算是解決掉前身的歷史遺留問題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翁遙一直坐在翁楠希的對面，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陪著翁楠希沉默。

他縮著肩膀，走在陽光里，每一步都覺得比上一步輕鬆了一些。

但是這個評論的下面網友回復：【這裡有個老實人，大家快來欺負他！】、【章老師小課堂來的新同學？怎麼這麼不懂事呢？章老師惱羞成怒了怎麼辦？！】、【你是不是看不起章老師的智商？！】……

翁遙心裏想起堂姐送她的第一雙高跟鞋。

翁遙看著在堂姐身後，看著堂姐的高跟鞋在碎花中經過，感覺像踩在誰的心上，一步一步，滿是碎痕。

「我們就此別過，再也不見了。」

「專業。」韓覺豎起大拇指。

韓覺沉目不斜視地走著，吟了一會兒，說：「翁楠希。」

翁楠希沒有說明是咖啡館沒有必要待還是美利堅沒有必要待，但翁遙知道堂姐說的【這裏】是指美利堅。她們要回華夏了。

翁楠希踏著高跟鞋，在碎花圖案的地板上嗒嗒作響。

什麼叫多餘？夏天m.hetubook.com.com的棉襖，冬天的蒲扇，還有等我心冷后你的殷勤。

在角落裡的翁遙雖然聽不清楚堂姐和韓覺聊了什麼，但她時刻關注著堂姐那邊的動態。

「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留在這裏只不過是因為我想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話而已，我真的想走是誰都拉不住的，你也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取決於我，並非於你。現在我就把話說清楚吧，我們以後什麼關係也不會有，把彼此當作路人吧，你也不要再試著聯繫我了。」

……

放下咖啡杯的時候，剛才那些所有的脆弱就已經統統被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強大的翁楠希回來了。

門口上清脆的鈴鐺聲回蕩在安靜的咖啡館里，似乎在提醒這一次談話的結束。

【問韓老師啊！！！】80245個贊。

關於翁楠希，韓覺給關溢寥寥幾句提過，說他們曾經是情侶，但已經很久不是了。韓覺告訴關溢，他不會和翁楠希繼續些什麼了。她對他來說，是多餘的。

當有人一副很有事的樣子，卻說【沒事】的時候，其實那個人就是在說【關你屁事】。這麼解釋有點粗暴，溫和點解釋，就是對方不想將心事與人分享。至少分享的對象不是問的這個人。

寒風裡，韓覺就縮著肩膀，小幅度地在原地踏步，跺腳，樂呵呵地捧著手機看得津津有味。

半晌，她閉上眼睛，顫抖地呼出一口氣：「我們為什麼會這樣呢？」

氣氛安靜而和諧。

「走吧，這裏沒有必要待了。」

看到韓覺起身走人了之後，翁遙悄悄坐到櫥窗邊上的ｈttｐs://ｗｗｗ•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ｃoｍ位置，朝外張望。看到韓覺的背影漸行漸遠了，才一下子湊到翁楠希那桌，十分緊張堂姐他們談得怎麼樣。

翁楠希只說了一句話：「站在高跟鞋上，我才能看見真正的世界。使腳不舒服的不是鞋的高度，而是慾望。」

「姐，你很喜歡高跟鞋呀？我看你都只穿高跟鞋的。」那時候的翁遙說，「據說穿高跟鞋腳會很不舒服，姐你這麼久怎麼忍得了啊？」

【這個樣子，應該是沒談攏吧。】翁遙心想。

【我們先用排除法，首先不能送耳機！】79046個贊。

【我覺得送五折優惠券可以。】77781個贊。

翁遙趁著翁楠希發獃的時候，第一次這麼肆無忌憚地打量堂姐。堂姐給她的印象從來只有強大，獨立，有主見，強勢……堂姐是她的偶像。但是堂姐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極了她認識的同齡小姑娘，在失戀之後發獃的模樣。

再後面一點，才有個評論寫著【朋友即本人系列。】4023個贊。

「對喔！」韓覺突然抬了抬頭，眼睛一瞪。

「你這個英文說得不錯了啊，你以前都說不標準的。」韓覺對於關溢能標準說出《I AM A SINGER》表示驚訝。

關溢在邊上悄悄鬆了一口氣。覺得當初簽下小周真是妙棋，可將他當多功能道具使用。

翁楠希看著韓覺，有點難以置信。一個愛她愛到要死的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轉變？

【這樣應該算是結束了吧？】韓覺深吸一口冷氣，沁人心脾。

【章老師】：【我一個朋友，她說她不知道春節要給她男朋友買什麼禮物，所以和*圖*書就拜託我來問問大家。拜託大家幫忙出點主意，幫幫我這個朋友（憨笑）（憨笑）（憨笑）】

她許久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哪怕沒有辦法一定有說法~就算沒有鴿子一定有烏鴉~昨天比明天要更好沒錯啦~是明天要更好是我唱錯啦~」韓覺哼著《白痴》的調子，往前走去。

關溢面無表情，繼續往前走著。

「還算有進步吧，畢竟一直有在學習。」關溢學著當地美利堅人的習慣，聳了聳肩。

關溢在工作之餘，總是捧著一本英語書自學，這個學習勁頭讓韓覺很難為情，不過韓覺心想他是創作型工作者，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將來都可能是素材，所以沒必要比較的。於是，韓覺就心安理得地看起動畫片來哈哈大笑了。笑聲吵得關溢沒法好好學習，很討厭。

大概就五分鐘左右，翁楠希突然有了動作，她把咖啡一飲而盡，皺著眉頭忍著口中的苦澀。

關溢一個踉蹌，竟然是想起這個事情。關溢連忙阻止道：「別別別，千萬別叫他……我錄歌的時候如果有人觀看，那我會發揮失常的。」

韓覺站在一門之外，對著空氣中的寒冷，表情愜意而滿足，彷彿從一個午覺中醒來，他暢快地伸了個懶腰，長長地哈了一口氣。然後抖抖肩膀，像卸下了什麼似的，腳步輕快地往遠方走去。

所以翁遙也不知道這時候要說點什麼了。在男女感情上，堂姐這麼強大的人都受挫了，她這個小菜鳥能起到什麼安慰？

翁遙突然有一種明悟：再強大的套路和公式都不是萬能的。再漂亮的外貌，也有吸引不了的心。在毫無規律的感情世界里，總有些人是無法用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式去掌控的。

在翁遙複雜的目下里，她站了起來，對翁遙輕聲地說：

然後翁遙就看到了悵然若失的堂姐。翁遙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堂姐，這次談話的結果連猜都不用猜了，很明顯了。

兩個人來到街口，安靜地站在那，曬著太陽等小周開車來接。

翁楠希說完就繼續低頭看著手裡的咖啡。韓覺走了之後，翁楠希就一直盯著咖啡杯出神。

然而她卻什麼也沒在韓覺的眼睛里看到。愛慕？慾望？報復？……統統沒有。

韓覺搖搖頭，站了起來。

咖啡館。

「對了，你剛吃完飯去幹嘛了？」關溢好奇道。

翁楠希看著韓覺看很久，突然笑了。

韓覺走過去問：「談的怎麼樣？」

「……」關溢平靜的臉上頓時如臨大敵，就連腳步都加快了一點，「我有一個想法。反正那個帳號是工作室的，要不就讓小周來唱吧，他好歹當過練習生。」

「對方不肯鬆口，我讓他們看完今天晚上這一期《I AM A SINGER》之後再重新談。」關溢說。語氣一如既往地讓人安心。

下面第一條熱評寫著：

關溢點點頭，看了看韓覺的表情，沒有多問。

走著走著，就看到了關溢在【一九零零】那棟建築的下面等著。

關溢突然說：「剛才看微特的時候，看到一個有意思的東西。你看看。」

這是韓覺在進咖啡館之前就給關溢發了信息告知對方的。

說完，不等翁楠希回復些什麼。韓覺便戴上了墨鏡，推開門，走出了咖啡館。

翁楠希下意識地搖搖頭，然後發了一會兒呆，才說：「不會再有了，沒了。」

翁遙往前探身，柔聲說：「姐，沒事的…ｗｗw.ｈetu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還有很多人喜歡你的，咱們不缺他這一個。」

翁遙坐到了韓覺坐過的位置，看著對面依舊發獃的堂姐，屏住了呼吸，小心道：「姐，沒事吧？」

然後關溢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划拉幾下，遞給了韓覺。

翁楠希擦了擦嘴唇，勁道十分用力，連帶著口紅一同抹去。

沉浸在某段回憶里的翁楠希遲鈍地驚醒，像是有著延遲，慢慢地回過神來，慢慢地看向翁遙，慢慢地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道：「沒事。」

翁遙抿了抿嘴。

關溢雖然不清楚韓覺的上限在哪裡，但是下限是知道的。這就是擁有一個實力和外表兼具藝人的好處了。在沒有關係，沒有人脈的情況下，手下藝人實力過硬，他這個做經紀人的跑業務的時候底氣才會足。

韓覺接過來仔細一看，笑了。

在韓覺去和章依曼吃飯的時候，關溢則去幫韓覺談代言去了。不過好像談得並不順利。對方想要壓價，但是關溢也不慌，時間越拖，對他們越有利，今天晚上過後想要拿下韓覺在美利堅第一支代言的人一定會更多，關溢他們就能待價而沽。

「我不信。你一直躲著我，不見我，是害怕什麼呢？你對我一定是還有感情的，我知道，」翁楠希語速飛快，像是要最後握住什麼。她緊緊盯著韓覺的眼睛，想看到她希望的東西，「要不然你也不會留在這裏，對吧？」

「那唱歌的時候，發音肯定也會有進步吧。」韓覺轉頭問道。

直到後面第十幾條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建議，有送圍巾啊，送遊戲機啊，送玩具啊，送女裝啊什麼的。

「小周說你錄歌的時候要記得叫他，我差點把他給忘了！」韓覺說完就要給小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