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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意思~」

但大家還很照顧章依曼，紛紛打著圓場，說各有各的浪漫，各有各的長短。

然而今天，翁楠希的表現，給蔡遠帶來很大的改觀。

良久，直到翁楠希眼神里的光幾乎都要碎了，就聽得翁楠希大喘氣一般，輕輕吐出兩個字：「不會。」

蔡遠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大概心裏就有一些預感，會知道像翁楠希這樣會說話的人，會說些或有趣或水潑不進的回答。但他沒有想到翁楠希在今天，會露出動情的時刻。這固然不符合她完美到極致的人設，但這些其實是動人的另一面。

「也是個可憐人吶。」

她手中黑色的圓珠筆無意識地在紙上隨意畫著雜亂的線條，一如翁楠希此時的思緒。翁楠希低垂著視線，彷彿在沉思這種假設，又彷彿沉浸到了某種回憶。

重點是，章依曼著名的【大叔說】，間接讓《我們戀愛吧》的【戀愛理論大師】韓覺，對上了《戀愛信號》的【戀愛理論大師】翁楠希。兩種戀愛觀的交鋒，讓導演能想到，節目播出后，會提高多少的收視率。

翁楠希似乎幾次都想要開口，但最後都沒能把話說出來。

誰也沒有催促她。

唯一一次讓她感受到愛的人，還被她給弄丟了。

嘉賓面前的屏幕還在繼續播放內容。

翁楠希聽到這句話，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凌厲起來。曲線柔和的眼鏡都遮不住那股氣勢。

章依曼張張嘴，想說些什麼。

現場眾人聽完紛紛身子一歪，發笑。

翁楠希帶著等候已久的助理和經紀人，就準備離開了。

「是嗎？」翁楠希在一旁聽著，微微笑了笑，眼神遊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蔡遠轉而問翁楠希：「楠希，你之前說你對自己的要求很高，對愛情的要求也很高。那如果，你對一個男人動了心，但你後來發現，這個男人按照你的要求來看，其實並不優秀，甚至會影響你的未來。這時候，你還會愛他嗎？」

蔡遠的察言觀https://www.hetubook.com.com色能力自然不弱的，他隱隱感覺章依曼被那麼狠的話反駁，心情失落到了谷底，於是連忙出來收拾殘局，他笑容溫和地說：「其實，星座還是有用的。」

蔡遠覺得翁楠希太狠了。

翁楠希收斂了臉上略顯燦爛的笑容，換成了一個微笑著卻更讓人舒服的笑，她認真而感激地對蔡遠點頭，輕輕說了聲：「好的。」

章依曼是真的好傷心，在她一敗塗地的時候，就連上天都不幫她的。

嘉賓們也鼓著掌，臉上的表情也各有各的複雜。

等到場記打板，導播通知錄製結束了，現場一下子亂起來。眾嘉賓一下子放鬆了心情，開始快樂的聊天。

「嗯……不是什麼大事，」蔡遠看著翁楠希的笑容，笑著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我是想告訴你，如果遇到了什麼煩惱的事情，別悶著，可以給我打電話。」

「所以，星座在社交方面還是挺有用的。」蔡遠用一個玩笑，成功活躍了現場的氣氛。

對於翁楠希來說，今天來觀察章依曼的目的，自然是達到了的。怒氣也小小發泄了一點，其他的都給忍下來了。

這一季就有兩位素人，分別是剛走出校園，和還在上大學的。

但翁楠希沒有給章依曼機會。她看著章依曼的目光，平靜如一塊萬年寒冰。

只見蔡遠一副陷入了回憶的樣子：「我小時候性格很敏感，孤僻，喜歡一個人，常常獨來獨往，其實是因為根本沒有小孩子想跟我玩。直到有一個相信星座的同學，算出了我跟他最合得來，從此我才有了第一個好朋友。」

在座的除了心理學博士，其他的都是明星，都遇到過前途和愛情兩難的時候。於是對翁楠希的回答，格外有感觸，也都能理解。

……

物質基礎在戀愛中所擁有的重量，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但是，翁楠希回想著章依曼眼神里提到韓覺時那溢出來的愛戀，章依曼那因為韓覺的話被反和*圖*書駁從而臉色煞白的樣子，章依曼有備而來失落而歸的神情……翁楠希實在沒法在遇到韓覺之後，驕傲地說出那句【你的女朋友也不過如此】。

章依曼急得差點猛抓頭髮。

第一次越級挑戰，和翁楠希正面交鋒，以失敗告終。

「我們換個問題來問，」蔡遠自然是明白章依曼身家背景的，覺得這問題對章依曼來說確實問錯人了，「首先，在這個問題里，忘掉韓覺，忘掉你的大叔……如果，你對一個男藝人心動了，你會在意他在圈內地位低嗎？他類似剛出道或者還在當練習生的那種。而你已經是【未來天後】了，你會在意嗎？」

另一邊翁楠希熟絡地和嘉賓們聊了一會兒天，和導演編劇們又聊了一會兒天之後，錄製現場都快整理完畢了。

翁楠希回頭，臉上的笑容禮貌而周到：「遠哥，怎麼了？」

秦姐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只當小曼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連忙安慰道：「其實你錄得很好了，雖然不怎麼搞笑了，但是這種風格也很有意思。特別是你和翁楠希辯論的地方，導演告訴我是意外的大看點啊。」

在眾人感慨的目光里，屏幕里的內容很快放完，錄製就到了最後的階段。

秦姐一聽，眉毛一揚，樂了：「喲，你個小傻瓜還指望說得過翁楠希啊？你能說得過她，我立馬給你找個綜藝當固定嘉賓去。」

「不真的話，能演得那麼好？嘖嘖嘖。」

章依曼咽了咽乾燥的喉嚨，繼續說：「優秀只會增加你吸引別人的幾率，卻依然會對愛這種事情毫無辦法。不過，很多人要的，也可能不是愛情。」

蔡遠回想著他今天在錄製中所察覺到的那點異樣，大胆做出了一點猜測，卻越發覺得可能。

《戀愛信號》是愛情修羅場，考驗每個人的魅力。雖說節目限制了很多，但大家都是在社會上打拚已久的成年人，明白物質在愛情中的重要性。但素人並不都是社會精英，成功人士。

蔡遠一邊和*圖*書往後台走去，一邊微不可察地搖頭感嘆：

要後悔起來，她可以追溯到直至五歲的任何一個重要的決定，所以後悔是毫無意義的。

「我當然也是同意你的大叔的說法的。但優秀的人對愛無可奈何，不優秀的人就能奈何了嗎？既然都不一定能擁有愛情，變成想要成為的人，豈不是更好？對於我來說，就是這樣。在自我價值沒有實現之前，所有的陪伴都是拖累。」翁楠希輕輕地說。

「這小姑娘，蠻可愛的。」老嘉賓們不像偶像，也不像章依曼那樣，有很多場子要趕，此時他們就聚在一起聊天，胡侃。

章依曼又傻又沒用，翁楠希已經確認了。欺負她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素人經過在這一期的最後，要對有好感的人發送簡訊給對方。而明星嘉賓們，就要嘰里呱啦一番討論，推測這一期的最後，誰對誰有了好感。

除了一個人。

翁楠希這個直白而真誠的回答，饒是老練的蔡遠聽了也愣了一下，一時間眼神閃爍，沒能很快把話接下去。

「可是啊，」章依曼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只見她一張小臉布滿了認真的神情，「大叔告訴我說，一個人不被愛可能是因為不夠優秀，但一個人優秀了並不能保證一定會遇到真愛。優秀會得到讚美和欣賞，但那不是愛。」

一個人的才華和能力通常很難被具體量化，但通過掌握的社會資源來判斷一個人的能力或者才華，無疑是最直觀有效的方式。

翁楠希一直是統治級的存在，兩個偶像嘉賓就光明正大地跟票，跟著翁楠希的推測來猜。

「是挺真實的一丫頭……她跟韓覺是不是真的？」

語調不高，甚至還柔柔的，但這經過千轉百轉的兩個字，誰也沒有小看這其中的重量。

章依曼回到車上的時候，那一直保持的笑容就突然垮掉。她縮在座位上，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悄悄地哭。

章依曼很想問她以前哪裡搞笑了？她這風格又是什麼風格？但最後她還是癟著嘴，把臉和_圖_書悶在綠色丑熊里，哽咽的哭腔斷斷續續的：「可是，可是我，輸了呀……」

「小曼，你會在意嗎？」按照慣例，蔡遠先問了章依曼。

她這二十七年來，不斷向著優秀前進，正如章依曼所講的那樣，得到了很多的讚譽和欣賞，但那都不是愛。

等翁楠希走掉之後，蔡遠才收回視線。

然後蔡遠又說了幾句話，主導了場面，讓錄製繼續。

他們自覺閱歷不豐富，財富不充足，和一眾精英里競爭愛情，壓力自然格外的大。在競爭中氣勢會弱一些。比如約會的時候，其他素人去高檔餐廳吃飯，自己就只能約去大排檔吃飯，這難免會被拿來比較。

錄製結束了之後，章依曼接受了製作人和嘉賓們的誇獎，但因為還有行程，她就禮貌地告別了眾人後，跟著秦姐走了。

為翁楠希的真誠道謝，也為一直耿耿於懷過去某段求而不得的感情的自己而道謝。

章依曼看了一圈其他嘉賓的臉色，抿了抿嘴，點點頭，終究沒有再說話了。

翁楠希聽完這個問題，手中的筆不轉了。

「謝謝。」蔡遠鼓著掌，輕輕道謝。

現場靜悄悄的，大家一邊捫心自問，一邊在等待翁楠希猶豫不決斟酌許久之後的回答。

這又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問題。

蔡遠用手捂著臉，他一再把韓覺剔除問題之外，就是不想聽這樣【拒絕假設】的回答。但沒有辦法，章依曼真是什麼問題都能當成秀恩愛的機會。

對於蔡遠來講，永遠得體，永不出錯，永不凋謝的藝人，是無趣的，翁楠希就是這樣的藝人。在這次合作之前，他就聽說過翁楠希這個人，也佩服這樣的女人，覺得這樣的女明星很適合《戀愛信號》這個節目。

蔡遠作為業內重量級主持人，分量還是很足的，一句輕飄飄的話，頓時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生活的本相大抵是在兩個錯誤的選擇里，任選其一。

坐在副駕駛位的秦姐，見車內放到了韓覺的歌，而章依曼竟然沒有跟著唱，就回頭，然後看到和_圖_書了章依曼竭力偷偷哭泣的樣子。「誒？傻丫頭，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

今天的錄製無疑是很完美的。

而章依曼就跟吵完架的普通人一樣，只有冷靜下來了，才能想到自己剛才有哪些地方沒有吵好，沒有吵到點子上，恨不得再來一遍。但這顯然不可能。

章依曼本來挑戰失敗就夠傷心了，一聽秦姐還這樣說她，於是章依曼【哇】一聲哭得更凶了。

翁楠希看著章依曼，冷著眼，不為所動道：「在還沒有變成想成為的人的時候，所遇到的永遠不是對的人。」

「我，我打哈欠哭的。」章依曼連忙掩飾。

翁楠希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大概沒想到蔡遠會為這事叫住她。

蔡遠開始招呼大家繼續觀看屏幕。

但蔡遠不會過於接近這樣的女明星。

但最後結果出來，翁楠希又不出意外地大獲全勝，猜中了所有素人發送簡訊的對象。

像是在說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也像是在勸服內心的某個聲音。

章依曼還是覺得這不是個問題。她幾乎不假思索地笑著回答道：「哈哈哈哈，不會呀！我現在這個戀愛談的時候，大叔都沒有經濟公司簽他，還好那個時候我沒有嫌棄他，不然我就談不成現在這樣的戀愛了！」

章依曼撓撓頭，覺得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啊……

還有翁楠希第一次自曝的情感史，以及公布她的戀愛觀。

「嗨，我聽說上次在《歌手》總決賽後台通道里，他們倆在角落裡抱起來了。沒有攝像機，沒有經紀人。」

有問題，那就要討論了。

翁楠希笑了。

「楠希。」同樣還沒有離開的蔡遠，出聲叫住即將離去的翁楠希。

其他幾個嘉賓是各有看法，只有章依曼是賭氣式地和翁楠希持相反的猜測。

她該後悔嗎？她不知道。

首先有章依曼的加盟，順帶拐了半個韓覺。

蔡遠主持了那麼多類談話綜藝，有辯論的，有採訪的，有搞笑的，肚子里自然是有墨水的，所以大家就很想聽為什麼蔡遠覺得星座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