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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覺掰著手指把小周的「惡行」都指摘了個遍。

「怎麼樣？要不要我照顧一下翁遙？」顧凡開著玩笑。

到了十二點，顧凡手機響起了一條新聞推送。

顧凡欣然接受，並且對教授學生躍躍欲試，於是和顧凡約在這個茶樓見面。

顧凡現在更成熟了，知道冒然跟人說要擔心戀人別有用心是不妥的，但那時的他自以為在韓覺心裏還有些許分量，於是才出口提醒。被拉黑后那是相當委屈的。對韓覺他是不願恨，並且也恨不起來的，只能埋怨韓覺的神秘女友。這個神秘女友順著狐朋狗友線，也很好查，所以顧凡很容易就知道韓覺的女友是翁楠希。

【打著我的名義為非作歹？】

進展順利……

「是我的貓。」韓覺說。

「沒聯繫了。」

「天賦也不錯。就算是那次月考核，他帶燒上台，最後也是拿了【乙】的綜合成績。平時一直都是【甲】。他舞蹈方面也有靈性，上手快，有質感。」

約見面的地點，是他們以前來過的茶樓。

【對師父很不尊重】是說小周總是沒大沒小，強行給他灌輸娛樂圈的八卦，他不聽都不行。

「就是她們。」韓覺笑道。

逐條看下來，韓覺一點不覺得自己冤枉了小周。

「聯繫是沒聯繫了，不過她期間找過我幾次。」

【編黑料】的意思是他莫名其妙就會成為了小周寫段子的靈感。他偶爾打開微特的時候，發現自己評論區里粉絲流傳的梗，他自己都看不明白了，追根溯源，不出意料就是小周的傑作。

他們還聊了聊昨天【極限演唱會】的事情。韓覺提起了那四個粉絲。顧凡聽了，就掏出手機，點開了某條微特給韓覺看。韓覺就看到一條【我的偶像請我看了演唱會】微特長文，內容是微特主和她偶像重逢的事，而那個偶像就是韓覺。在長文的下面，貼了一張演唱會的票根，一張破了四個角的海報。

「嗯。」

「後來又找你？找你幹嘛？哥你可得小心了啊，要把持住，這女人太精明了，章老師多好啊，你可不能做對不起章老師的事……」顧凡在那裡絮絮叨叨。

然而韓覺卻搖了搖頭，隨口說：「那倒不用。她頂多只是我前女友的妹妹而已。」

「嗯？」顧凡翻著手機突然看到了什麼，揚了揚眉毛，「哥，翁遙你認識？」

「沒，就是哥你現在火了嘛，連帶著你的貓也火了，有網友就順著那隻貓，找到你領養貓的寵物收養中心，和之前翁遙當和*圖*書志願者的是同一家。」

「然後呢？」

韓覺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咕嚕嚕把茶水一飲而盡。

那個歲數的年輕人啊，是做事情最沒輕沒重的時候了，哥我不是說你。那個歲數，當練習生壓力又大，如果哥你那時候沒幫我出頭的話，我可能也會跟子商一樣被欺負得這麼慘。後來我帶子商去食堂吃了幾頓飯，把他介紹給他現在的幾個隊友認識，他的情況才好起來，沒人欺負他了。哈~就是從那天以後他也一直粘著我了。」

顧凡翻轉手機。

顧凡喝茶，嘴裏猶嘀咕著「這樣徒弟我都忍不住動心嘍」。

「什麼？！」顧凡十分震驚，他這個當師父的，見都沒見到自己的學生一面，學生竟然就被逐出師門了！

「喔！哥，《以父之名》屠榜了！」顧凡開心極了，把手機上的新聞給韓覺看，然後給韓覺滿滿倒了一杯茶水，權當以茶代酒慶祝了。

「我可沒什麼人要你提攜啊，」韓覺搖搖頭，端起了一杯茶，「而且我都不知道當師父是怎麼個當法。」

「學……」韓覺剛想要擺出疑惑臉，就突然想到了什麼，手上茶杯里的茶水差點沒全部倒到嘴裏。

顧凡說到最後的時候，對坐在桌對面的韓覺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從韓覺身上傳承了什麼，很驕傲。

「當然啦，哥你收不收子商當徒弟，你自己做決定就好了，我不會幹涉的。我也不是想給他拉分才說這麼多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全面地了解那孩子，然後再做決定，免得錯過一個那麼優秀的徒弟，」顧凡信誓旦旦的，「啊，對了對了，子商很肯努力，也特別不希望讓你失望。就前段時間，那首《以父之名》，他前段時間把公司里擅長說唱的藝人都請教了個遍，然後一直練一直練一直練，吃飯練，坐車練，睡覺練……」

「這姑娘挺聰明的，跟她姐一樣。」顧凡感慨。混跡娛樂圈多年，顧凡一眼就看出來這件事背後有推手。

「好了好了好了。」韓覺給顧凡倒了滿滿一杯，要他喝口茶歇歇吧。

「認識，」韓覺點頭，「怎麼？你也認識？」

【偷|拍】是指他不管在哪裡，冷不丁就會發現某個隱蔽的角落有手持攝像機的小周，一有什麼糗事隔天就成為素材上了視頻。

後來去《這才是街舞》上第一堂【眼界開拓課】，卻意外賣了一次藝，歷經千難萬險拿到了課程表。韓覺學得很快，比自學少走了很多很多的彎路。偶爾有舞和圖書蹈上的問題了，就以自己工作忙沒時間的借口，讓顧凡錄視頻為「共同的學生」答疑解惑。

「子商這孩子品性是很好的。」顧凡說。

顧凡開了個玩笑，喝了口茶潤了潤喉，繼續說：

「然後翁遙微特里一張幾個月前的照片被翻出來了。」

等顧凡的嘴巴冷卻了一會兒之後，韓覺才問：「你忍不住動心的話，怎麼不收他當徒弟？你是他偶像，這事肯定很順利。」

顧凡捧了一把瓜子到桌子上，一副【你要嘮這個，午飯我可就不吃了】的架勢，問：「哥，我上次還沒問呢，你跟她什麼時候分的手？」

韓覺若有所思地喝著茶。

韓覺一下子意識到，他在這個世界生活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

大概是三個月前，韓覺還原邁克爾舞蹈迫在眉睫，於是找到了顧凡，捏造出【他收了一個學生】這樣的大謊話，試圖從顧凡那裡拿到舞蹈進階課程表，尋回前身的舞蹈遺產。

「《創造909》里的你就認識？」韓覺疑惑，「這節目這麼火？」

「哇！」

「大家都已經知道是你的貓了，」顧凡取回手機，笑笑道：「哥，你這是被蹭了熱度啊。」

「我知道了。」韓覺點點頭。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了。」韓覺揮了揮手，安撫下生氣的顧凡。

顧凡嘿嘿一笑便不再推銷了。他知道今天說的話都不算白費了。

【那小子覬覦師娘？】

「嘖嘖嘖嘖。」

然後韓覺和顧凡聊到了【W.I.N.5】合體的事情，韓覺說他雖然同意了合作，但可能沒法真正意義上的【合體】。因為他沒時間和大家一起排練，所以只能去到演唱會當神秘嘉賓獻唱兩首他自己的曲目。顧凡聽了很高興，也很滿足。

「說起來他學現在得怎麼樣了？我還一次都沒見到咱們的學生咧。」顧凡問。

韓覺聽著顧凡這一大堆【我不是想給他拉分】的話，都不知道怎麼吐槽了。

顧凡搖著腦袋，想起了網路上總有堅持不懈找韓覺茬的人，抖些奇奇怪怪的黑料。什麼【韓覺以早年混過黑色社團】、什麼【韓覺曾自殺多次】。就連今天爆紅的《以父之名》，都有人說韓覺其實是外國派來的間諜。

而唯一讓韓覺斬不徹底，接管不了，也產生不了新關係的人，就只有翁楠希一個人。

「哥，你也稍微看看我的綜藝嘛……」顧凡垮下了肩膀，吐槽道：「我是《創造909》的導師啊。」

「這麼一看，子商真是太不m•hｅｔ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錯了！」顧凡一拍大腿。

顧凡說：「就算是這樣被欺負了，他也半點想報復回去的念頭都沒有。後來我問他，要不要把鎖他門的人給找出來教訓一頓，他說不用，怕揪出來那個人星途就毀掉了，所以就沒說。其實那個人後來還是被秘密揪出來開除掉了。咱們【藍鯨】怎麼可能讓這種人當偶像。就算是哥當初你到處欺負人的時候，也沒真的把誰打傷到影響練習啊。這種考前下絆子實在是超過底線了。」

「偷|拍？！」

而小周也算他半個徒弟了，所以他說的都是真正的孽徒的罪行，不算騙人。

「少來。」韓覺嗤之以鼻。

「還編造我的黑料！」韓覺皺著眉頭繼續說。

韓覺今天是被顧凡約出來的，正好韓覺也想跟顧凡聊聊張子商拜師這件事，就來了。

「而且很多圈子裡不都有這種操作么，提攜自己人太明目張胆，所以你提攜我的人，我提攜你的人。」

等到韓覺舞技上手能看懂、拆解其他舞蹈大神的技術，並且可以跟著模仿複原之後，韓覺和顧凡「共同的徒弟」就下線了。顧凡偶爾問起學生的課業，韓覺就說進展順利，他都給解答了。

「你連她姐都認識？」韓覺又疑惑了。

《創造909》這個節目韓覺是聽過卻沒關注過的。至於韓覺為什麼不上網就能聽說這個節目火，當然是因為小周了。

【跟章依曼說話語氣輕佻】是說小周總是去章依曼微特下面留言評論，十分嗨皮。

顧凡瞪大了眼睛，腦子裡就想到了韓覺洗澡的畫面，當然，這不是重點，顧凡接著想到了這樣的畫面被角落的針孔攝像頭收錄了進去。接著還想到韓覺在跟章依曼約會，進出酒店的時候，就在這時，酒店外停靠的某輛車，車窗降了下來，探出了相機鏡頭，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照片。

韓覺聽著顧凡彙報著什麼什麼國家的音樂排行榜《以父之名》也登頂了，腦袋裡卻在思考午飯吃什麼。

「你跟翁楠希現在還有聯繫不？」顧凡給韓覺倒了茶。

韓覺看到了新聞，平靜地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卻一點也不意外。

顧凡聽完之後忿忿不平，狠狠揮了揮手：「那必須要逐出師門！」大有當面見到這個素未謀面的學生，就當街清理門戶的氣勢。當然，就算打不過沒關係，反正韓覺在邊上，不會眼看著他被打的。

「……」

韓覺穿到這個世界才一年，商業合作外認識的人雖然有那麼十幾hｅｔｕboｏk•cｏm•ｃoｍ二十個那麼多，但韓覺都一一記著，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韓覺能一下子翻出這個名字所對應的臉。

韓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編造【品性不行】是怎麼個不行。

「翁楠希嘛，已經曝出來了好吧。」顧凡一臉【全世界就你知道最晚】的表情看著韓覺。

一邊是最親的哥哥，一邊是最疼愛的晚輩，顧凡他是誠心希望韓覺和張子商能成為師徒。唯一一點點私心是，這樣也算是把韓覺往【藍鯨】多留住了一些，可以少害怕一點韓覺哪天又突然跑掉。

當初韓覺跟顧凡借錢，是顧凡和韓覺打的最後一通電話。

「我知道了……」

就是沒我運氣好。我被欺負得最凶的時候只是被人口頭上罵兩句難聽的話，然後那些人就被哥打了，之後沒人再欺負我了。說到這裏，哥，你以前把他們打得太狠了，打一次還打不夠，要打第二第三次。後來公司里罵是沒人敢罵我了，就是也沒人肯跟我一起玩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一天到晚只粘著你了啊。」

他們倆人悠閑地喝著茶，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去年，」韓覺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差不多去年的這個時候吧。」

【跟經紀人鬥毆】雖是小周單方面被關溢打，但這事要擱在美利堅，那肯定要得個互相鬥毆罪名的。

【……】

【欺負貓】只是因為上次拉著小黑貓拍了貓片，強行讓小黑貓成了網紅貓。

「肯定認識啊，《創造909》里的，我怎麼不認識？」

【他偷我財產，賣我音樂，盜我遊戲號？】

聊到《這才是街舞》快結束了，顧凡希望韓覺過去幫指導指導他的隊員，或許還能幫忙提點舞蹈編排上的建議。韓覺說自己最近忙著給旅遊騰時間，得有空才能幫忙。

這一年下來，發生了很多事，也經歷了很多事。很多當初堅持的如今已經不再堅持了，很多當初敬而遠之的如今也置身其中。

顧凡喝了茶冷靜了一下，然後說：「哥！你以後收徒弟一定要先看人品，人品不好的咱不收！」

「是我家的貓被蹭了熱度。」

「怎麼沒人提攜，我們不是共同收了個學生嗎？」

韓覺點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覺得小周難得的派上了用場。

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斬斷了大部分關係，接管了小部分關係，更多的則是主動地與許多人產生了新的關係。

「確實不能收。」韓覺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子商是個好孩子。很孝順爹娘，也很尊敬師長。」

「他hetubook.com.com對我很不尊重……還經常跟我的經紀人鬥毆……欺負我家的貓……跟我女朋友說話的時候語氣輕佻……」

「他，」韓覺閉上了眼睛，表面上狀似哀痛，實際上是為了擋住不安的瞳孔，「品性不行。」

「哇~~」顧凡拿著手機仍然在讚歎，畢竟是【風雲榜】，不是什麼雜七雜八的野榜。

「噢噢噢，失禮失禮，」韓覺很敷衍地用小小的紫砂杯去碰了一下顧凡的杯子，「我認識她又怎麼了？」

韓覺笑了笑，說：「好了，我心裡有數了，我會認真想這件事的。」

韓覺的事業當時已陷低谷，平時到這個狐朋狗友的小酒吧唱歌，偶爾也給那個酒肉朋友的小飯館開業獻唱。顧凡一直有關注韓覺的動態，查到零星的這點近況就很是心疼。韓覺來借錢的時候就給得毫不猶豫，還鼓勵了韓覺，希望韓覺重整旗鼓。韓覺十分不耐煩，但都忍著，為了錢。顧凡打完款，問了一句錢的用途，韓覺說這錢是給他新談的女朋友用的。顧凡是本能感到這樣的女朋友不對勁，便勸其留意，說這個女人或許別有用心，韓覺卻因此生了很大很大的氣。

「就因為我是他的偶像，所以我才不能當他師父啊，」顧凡笑呵呵地嘆了一口氣，「靠得太近，幻想是會破滅的。」

正慌亂不知選哪個中，他腦袋裡就閃過了一個人。

「子商運氣沒我那麼好，他是被欺負了很久的。我有一天凌晨的時候下樓，經過二樓廁所，聽到裏面【嘭嘭嘭】的敲門聲，很輕，有一下沒一下的，我被嚇了個半死。後來叫來保安大哥，發現是子商被鎖在隔間里。渾身是濕的，被人潑了水，那時候是大冬天啊，抬出來整個人發燒燒得不成樣子，半昏迷。第二天是他們的月考核。

這條韓覺實名寵粉的微特，伴隨著《以父之名》的熱烈傳播，著實吸引了很多路人粉。【韓覺工作室】粉絲超過【小池池池】，胡霏的那條微特也是出了力的。

韓覺腦汁瘋狂攪動，幾秒后，他一臉凝重道：「他被逐出師門了。」

手機里是一張翁遙手抱一隻黑貓的照片，黑貓的一隻腿受了傷，夾著板。配文：【快快好起來！不要讓你的奴隸擔心~】

「子商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剛到公司的時候不怎麼會講話，只顧著練習，跟同齡人處不大來，被人一捉弄，話一個字還沒說出來，眼淚就先掉下來了。跟我以前一樣。

「怎麼了怎麼了？」

韓覺猛得睜開雙眼，說：「他偷|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