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結束了第一天之後，關溢說韓覺可惜了，天賦很好，如果從小練，很能有一番作為，甚至，和他比肩也不是沒可能的。

「啪！啪！啪啪！」拳套撞擊在拳靶上，沉悶而乾脆。

關溢表示強烈反對，覺得自己在韓覺邊上，出現需要動手的情況交給他就好，韓覺好不容易不惹事不揍人了，學了格鬥怕會故態萌發，亂搞事情。

「那這不是和孫導一樣了么？」夏原覺得韓覺不會簡單地重複自己。

隨著招式喊得越發響亮，韓覺出拳也越發酣暢。

之前為了能夠獲得章耀輝、章依曼的粉絲和【艾都】的支持，他一刻不停，積極上進了好幾個月。現如今章耀輝那邊暫時是沒戲了，《我們戀愛吧》也要下車了，韓覺彷彿一下子失去了上進的動力。

「普通拳！普通拳！」

韓覺想到自己準備把格鬥「撿起來」的打算，就想關溢教他搏擊。

賈倫斯想把韓覺叫到美利堅去一起過年，他說《時空戀旅人》給他賺了太多錢，他打算買一座影視基地，希望韓覺一起去看看提點建議。

韓覺覺得換個方向倒也不錯，然而還沒怎麼思考，夏原就過來了。

韓覺問關溢會什麼拳，關溢就回答說會八極拳，華夏跤，唐手，巴西柔術，泰拳，色列馬伽術……博採眾長，從站立到地面，從踢打到摔拿，沒有死角。他問韓覺想學哪個。

「連續普通拳！」

「孫導那電影籌備得差不多了，馬上就能拍，你呢？」夏原叼著煙一臉不善地盯著韓覺，讓韓覺彷彿置身前世催稿的無間地hetubook.com.com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要拍電影？」

韓覺說不教他他就繼續完成小目標。

然後韓覺就從最開始的基礎動作開始學起。

夏原並沒有把劇本細看，她粗略地翻了一遍，就合上了這叫作《暗網》的劇本。達到了目的，催到了稿的夏原，心情還算不錯，她問：「怎麼想到要拍這樣一部電影？」

「遞拳的時候拳頭不要握緊，在打擊的一瞬間再握緊。」

樓下的健身房已經裝修好了，除了有昂貴的設備，還有一個綜合格鬥用的八角籠。

「就……商業片，小成本，恐怖，驚悚。到時候畫面呈現方式也是電腦屏幕的偽紀錄片。」韓覺說。

韓覺就遞過去一個劇本，說：「方式差不多，但還是有很多不同的。」

前幾天，人設危機爆發得儘管突然，但解決得也快。罵名消散之後，韓覺依然被網民津津樂道，流量巨大，電影和唱片的宣傳效果十分喜人。韓覺不想理圍追堵截問些和電影不相關問題的記者，就一連缺席了好幾場宣傳路演，發行公司可惜卻也沒辦法，人家得了抑鬱症，可不敢再刺|激，就說能理解能理解，還要韓覺好好休息。

關溢平靜地握了握拳頭，覺得教也行，起碼以後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打韓覺了。

「拳腳配合，直拳加低鞭。」

平時習慣了精確到分鐘的密集行程，一下子獲得大把時間閑賦在家，韓覺還頗為不適。

「啊……」韓覺想了想，他想起了網上流傳的幾張照片里，前身和翁楠希以背景板和*圖*書不慎入到別人的照片里，韓覺就笑著說：「因為我想讓他們把手機的攝像鏡頭都貼上膠布。」

韓覺是個不忘初心的人。他還記得去年只剩半年的時候，訂下了【一百部電影，五十本小說，二十套漫畫】的小目標，結果以毫釐之差失敗了。現在距離今年年末，也就兩個禮拜不到了。要兩個禮拜完成一個小目標不太可能，半個小目標倒可以試試。

……

韓覺說他是野路子。關溢看到韓覺行了個左掌右拳，以掌蓋拳的抱拳禮，說還真是個野路子。然後就讓韓覺來打他，他判斷一下韓覺生疏到什麼地步了。

韓覺心裏一跳，頭一偏，右腿一個低鞭下意識掃了出去。

現在韓覺的一天就是溜貓，練唱，寫歌，看電影，寫劇本，看書，練舞，畫畫，格鬥，和章依曼打電話，偶爾和上門來探望他的各路老朋友一起玩玩鬧鬧，瞎聊。

場館里又響起了響亮的打靶聲。

買了一堆零食，宅在家裡看了幾部電影，感到痛快的同時竟微微有些罪惡感。韓覺剛想打電話要關溢安排點活來，就差點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喃喃道膨脹了膨脹了，這才過去幾個月，就忘記了自己這條鹹魚幾斤幾兩的成色，太不應該了。

關溢抖著小腿感受著剛才承受的力道，心想又是這樣。韓覺清醒時打出來的動作和下意識打出來的動作，完全是兩種層次。

韓覺踢著靶很快踢得像模像樣，覺得這個動作「撿回來」了，十分高興。趁關溢不注意的時候，韓覺給他來了一下，關溢臉和*圖*書色冷漠身子一動不動，韓覺察覺不妙，剛想說開個玩笑，結果關溢反過來還了一個低鞭給韓覺，韓覺哎呀一聲，腿一軟一個踉蹌，頓時醒悟他距離「撿回來」還有一大段距離。訕訕地摸了摸大腿外側被踢的股四頭肌，就繼續打靶訓練。

後來的日子，韓覺沒有刻意再去追求小目標了，因為他的小目標確實已經不適合現在的他了。

關溢看了一會兒，看到韓覺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生鏽了」、「野路子來的，幾年沒動就生澀了」，這才上前指導：「轉胯，不要把腿甩出去。腳背繃緊，小腿彈出去。」

「沒忘沒忘，我這就打算拍新電影來著。」韓覺連忙給夏原添茶。

韓覺一觸即退，所有動作行雲流水。

吃飯的時候顧凡問韓覺，新年期間是打算一起去外國旅遊，還是跟他回灣省過年。

韓覺眨眨眼看著兩米外的關溢，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回味著剛才肌肉反射下的動作，對著空氣頻頻出腿，想複製，卻怎麼都復現不了剛才那一瞬間速度與力量的完美調和。

「普通拳！普通拳！連續普通拳！」

韓覺要不是看關溢一臉認真的樣子，他差點以為關溢被小周帶壞了。

掃在關溢早有防備的小腿脛骨上，發出短促的碰撞聲。

韓覺說賈倫斯也是這麼問的。

《暗網》的原名叫《解除好友2：暗網》，文中不打算拍第一部，所以略去前半個影名。

韓覺是主動向關溢提出學習格鬥的。

韓覺的《時空戀旅人》大獲成功，作為新晉商業片導演，韓覺的受歡迎程和*圖*書度其實比那些靠文藝片拿大獎的人更高。韓覺的第二部電影已經有很多人盯著摻一腳了。

於是韓覺真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今天是韓覺練習格鬥的第二天，教練和陪練都是關溢。

韓覺的這個想法不是臨時想的。他參加的那期《極限男人》隱藏攝像機惡作劇專場，雖說這兩期節目里戲劇化的惡作劇給韓覺和翁楠希的事件添了一把火，但韓覺理智地思考過，為什麼大家喜歡看。看人落入陷阱固然是一種趣味，韓覺還覺得大部分人內心都是有一種偷窺欲的。隔著屏幕看人遙遙倒霉，更是有一種幕後黑手監控一切的快|感。

韓覺說呵呵。

「直拳，擺拳，前擺后直組合拳。」關溢面無表情地糾正韓覺莫名其妙的說法，隨後突然將手中拳靶往韓覺面門上遞去，「還有出拳的時候閉嘴。」

顧凡來的最勤，總是帶很多吃的，價格昂貴的高級食材也帶，不介意韓覺的廚藝能不能將食材充分利用，只要韓覺燒菜給他吃，他就開開心心地吃。

關溢沒有託大，仔細戴上了所有保護裝備，一點也不自大。在打的過程中，發現韓覺十分矛盾。

「劇本寫好了？」夏原略感意外。她在雜誌社當編輯有經驗，深知文字工作者的拖稿水平，她預期中還得催韓覺好幾次才能要到劇本，沒想到催一次就有了，夏原感興趣道：「什麼題材？」

距離感的控制是判斷一個人是否是格鬥高手的標準之一。韓覺距離感的控制和菜鳥沒什麼區別，不是太近了被關溢打，就是太遠了打不到關溢。然而有m.hetubook.com.com時被逼急了，又能有讓人驚艷而連貫的反擊。實在迷惑。

然後裴清很快加入了勸說，要韓覺別浪費了他的才華，跟她去畫畫吧。

夏原一來，賈倫斯和裴清就覺得自己沒希望了。

韓覺目瞪口呆，蠢蠢欲動。

韓覺試了三天差點沒把自己累死，關溢在第四天上門來找韓覺，敲門沒人應答，電話也打不通，關溢差點以為韓覺把自己怎麼了，連忙拿備用鑰匙開了門，發現裏面昏天黑地極為不祥，終於在一堆垃圾里找到了韓覺，剛鬆口氣就發現韓覺面頰消瘦，萎靡不振，鬱鬱寡歡……以為是病情複發，連忙要帶韓覺去看醫生。韓覺醒來，大喊自己沒病。關溢不信，扣著韓覺的兩條胳膊就跟擒拿犯人一樣押送著他。韓覺掙扎不動，備受屈辱。解釋清楚之後，關溢一通訓斥，嚴禁韓覺這麼完成小目標，說自己每天都會來，要帶韓覺去樓下的健身房。

最近《時空戀旅人》的畫展舉辦地很成功，韓覺算是半個身子進入了藝術圈，看看客廳上掛著的九幅牛（畢加索《牛的變形過程》），再看看製作室牆上那軟趴趴的時鐘（達利《記憶的永恆》），卧室里紅黃藍格子的冷抽象（蒙德里安《紅、黃、藍的構成》）。看得裴清每次來韓覺的家不是方設法把韓覺拐去畫畫，就是想纏著韓覺說他是怎麼想到畫這些畫的。無數青年畫家死耗在畫室努力抓住一點靈感，而韓覺則把才華跟玩泥巴一樣毫不在意地甩啊甩。裴清最近發生了這檔事，有了喘口氣的機會，不如換個方向去畫畫試一試。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