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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拿起了一張邊緣貼好了膠帶的號碼牌，朝著隊伍喊道：「下一個。」

「怎麼說？什麼乾淨？是把地掃得乾淨？」小周舉起鏡頭對準唐野。

唐野離開熱烈討論【這次韓覺來不來】的人群，回到十字路口的小廣場，在一個店鋪前面席地而坐，拿出一本書來看。

四扇，六扇，八扇，八扇屏風滿場走位，露出了兩個人。一個黑衣，打扮和一開始出場的沒什麼區別，另一個白袍，戴斗笠。區別打扮，眾人就明白白袍的是隊長了。

大家等不及想要看是什麼哪路的隊長表演了這麼精彩的舞蹈。

來助陣的還有一個。

全場的氣氛有如投下了一顆爆了的炸彈，所有觀眾都跳了起來，尖叫，歡呼。

等最後上交了手機和電子設備，一切都準備完畢，唐野回到廣闊的待機室，摸了個角落坐下，從口袋裡掏出巧克力含在嘴裏，靜靜等待錄製的開始。

B站搜得到，網易雲也能搜，方法如下：

「那你會不會打他？」

幾個動作之後，白袍再次出現。所有的屏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呈倒三角形站好了，人們視野所及，只能看到白袍。

北面、南面、西面的燈光開始暗下，只留下東邊的。

東邊的是幕布是白色的，它被緩緩拉開，露出了後面的布置。

「這得看顧凡來不來。顧凡來，韓覺肯定來，哈哈哈哈！~~」有姑娘說完這句話就和同伴抱成了一團，嘻嘻哈哈。

黑衣一個倒立，定住，只用雙腿做著動作。白袍則像傀儡操控師一樣用手做出和黑衣人雙腿完全一致的動作。

當大家先後領了號碼，再確定完參賽曲目之後，就被七拐八拐地帶到錄製場地。

燈光大放，白袍率先將口罩和斗笠摘下，赫然就是顧凡。

沒等舞者們回味，接下來他們就看到白袍做了幾個動作，蹲下的瞬間，每張屏風的邊緣，同時出現了半個人。

「我為什麼要打他？」唐野微微皺起了眉頭，覺得事情開始變得奇怪。

動作無比整齊，哪怕是隨時暫停，也能發現每個人舉手投足的角度必然完全一樣。

都是咬人的狗不……

舞者入場后大概過了半小時和-圖-書，新鮮勁也大多過去了，紛紛回到十字路口的小廣場，準備錄製。

唐野翻了個白眼，推開鏡頭，繼續看起了大銀幕。

「絕了絕了絕了！！！」

眾人看了笑聲能傳染似的一個傳一個，然而鮮有人發出噓聲或輕蔑。

他盯了幾秒小周的眼睛，然後視線往下瞥，看到對方胸前確實掛有員工證，在心裏判定：【一個是韓覺黑粉的工作人員。】

黑衣是兩名B-BOY，照著鏡子似的跳舞，完了之後又是一批人從屏風後面出來，又一次齊舞。

之後屏風變化，黑衣和白袍退場，一堆黑衣從屏風後面矮著身子跑出來，開始齊舞。

唐野穿過一片嬉笑和玩味的目光，到下一個工作人員那裡，接過遞來的黑色膠帶，把服裝的標籤統統擋上，讓對方確認過之後，他再走到下一個工作人員那，核對了參賽的伴奏曲目。

「太乾淨了。」唐野眼睛四處瞄著舞者的動作，忍不住連連驚嘆。

只是他感覺居中領舞的那個，控制力更強，同樣的動作，質感卻要比其他人好上那麼一點，讓人感覺，這個人做出來的動作才是正宗的。

注：顧凡隊長秀用的是【KINJAZ】舞團在WOD舞蹈大賽的經典舞蹈。

「冠軍。」唐野一臉平靜，回答很不客氣。

「什麼什麼什麼？剛才那是什麼？」

「忍者？」在場不少舞者一下子認出了這種手勢，頓時恍然大悟，進而認出背景音樂帶著櫻花風。

踩著密集的點，做著乾脆利落的動作，時而如利刃鋒利，時而如柳絮柔軟，展現強大的肢體控制力。不誇張的說，直面著如此感染力的舞蹈，大部分舞者不是起了雞皮疙瘩，就是感覺血液在加速。

居中領舞的還是那個質感要比其他人好一些的人。

「我草！！」

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唐野上前，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號碼。看了看，把號碼牌貼在了衛衣的胸前。

一個包含寓意的號碼。

精彩。

唐野孑然一身，安安靜靜看書等著開場。

唐野看著顧凡身邊的韓覺，頓感呼吸急促，心率一陣加快，滿腦子一個念頭：【他也來了ｈｅtｕbｏoｋ•ｃｏm•ｃｏｍ。】

此人摘下口罩的時候，眾人發出的歡呼和尖叫更上了一層樓。

一些人在來之前還挺希望韓覺能參賽的，一是想看看新的東西，二是渴望走捷徑，打敗了韓覺就可以一夜成名。只不過誰都知道韓覺參賽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因為以韓覺現在的名氣要來也是當隊長，沒必要「屈尊」當隊員，只要他的團隊不犯傻，他就不會給人來當墊腳石。

唐野入定般一言不發。

小周問：「你的夢想是什麼？」

東南西北四條街道的盡頭都由一塊幕布擋著，一共四塊，四種顏色。

布景整體和去年大同小異，一比一仿街道布置，有路燈，有垃圾桶，有電線杆，有消防栓，還有從牆上長出來的招牌。招牌是節目的贊助廣告，被弄成一塊塊做了舊，風格融入街道，成為道具之一，不惹人厭。

韓覺在舞蹈圈子是有名有姓的，不只是因為在《街舞》里的幾個無人能仿的高難度動作，還因為他在美利堅跳得那些舞。舞蹈不像音樂，有語言的隔閡。韓覺在美利堅跳的那些舞，從動作到編舞，從感染力到控制力，無不彰顯著他已自成一派，有了自己的風格，並且相當成熟，融合的舞種很多，編舞能力極強，標誌性動作還一個接一個。韓覺身份繁多，並不專註于舞蹈，一個非職業舞者的人能做到這一步，用驚才艷艷來形容他完全不算過分。

因為以對方那種問法，他就算真的討厭韓覺，想打韓覺，也不可能當著鏡頭的面說出來啊。

小周嘖嘖幾聲：「如果這次又遇到了韓覺，你打算怎麼辦？」

東邊最先開始。

第八百八十六號。

「不誠實。」小周嘟囔一聲，繼續問：「這次比賽想拿什麼名次？」

「你想成為一名什麼樣的舞者。」小周又問。

「什麼啊……」唐野沒有表態。

……

兩塊屏風在中間交匯，七名黑衣變成了一名白袍。

先搜背景音樂《KinjaBang》——TroyBoi，然後在評論里就能看到相關視頻，是這支舞。

隨著兩個人左手凌空托著右手【劍指】的手勢，舞蹈正式開始。ｈeｔｕｂoｏk•ｃｏm•coｍ

黑衣和白袍走到前面，開始舞蹈。

眾參賽舞者紛紛環顧四周，看哪個先開始。

看著六個打扮一模一樣的人在屏風邊緣同進同出，擺出同樣的姿勢，如影子分身，如萬花鏡。

小周興趣不減，放下攝像機，自曝身份說他其實也是韓覺的資深黑，早看不慣韓覺。然後問對方在某韓黑論壇有沒有註冊過帳號，在韓覺工作室的微特下面有沒有罵過韓覺，如果有，他們或許可以交流交流心得。

「也不知道韓覺今年來不來。」有人看著通緝令發出疑問，眼神躍躍欲試。

說完轉身換了個方向繼續看書。

錄製的場地，用的是最大的攝影棚。

眾人從正面看去，只能看到幾扇白色屏風立在地上，數量不知。

通緝令不止被貼在一根電線杠上，所以唐野也看到了。

白袍似乎對現場的熱烈早有預備。他轉過身去，背著手慢悠悠往屏風中間走去，留下身後滿場的歡呼，和兩個黑衣。

當舞蹈結束的時候，全場的掌聲、歡呼聲、尖叫聲和口哨聲混雜在一起一下子湧來。

一些舞者是第一次來，現場感受著，看著牆上貼著往屆舞者的資料和海報，街上散落的報紙是各媒體對《街舞》節目的評價，整個布景十分用心，讓人感覺像闖進了舞蹈的江湖。錄製還沒開始，舞者們已經感覺血液開始沸騰，看著街道幻想著在這裏跳舞是什麼感覺。有些體力旺盛的就真的在空地上跳起了舞，大家圍觀著嘻嘻哈哈，彷彿節目已經開始了似的。

做出忍者手勢之後，屏風開始移動。

小周循循善誘道：「他把你弄那麼慘，你不想打他？如果是我，我再看到韓覺那東西肯定揍他一頓。」說完這句話之後還回頭看了一下，確保身後什麼人都沒有，才轉頭繼續：「你呢？」

「哈哈哈哈哈！快來看這個！」突然有人大笑幾聲，呼朋引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不會。」唐野覺得自己的水平還不夠挑戰韓覺。

唐野周圍的人看看通緝令，再看看他，嘴裏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不是笑唐野輸得慘——被對手用同樣的動作打敗，是最讓人無可狡辯的失敗—hetubook.com.com—而是笑唐野運氣不好，當初挑了一圈對手想捏軟柿子，結果捏到了韓覺，成為了韓覺傳奇路上的背景板。

「顧凡！！！」

韓覺摘下口罩和帽子，跟顧凡搭著肩，一起笑著跟大家揮手打了招呼。

身後傳來噗噗憋笑聲。這時候大家的手機還沒有被要求統一存放，唐野不用扭頭去看，就知道現場不少人正在偷偷|拍他的照片。

當燈光變換，音樂響起之後，就代表著隊長秀要開始了。

去年說是緊張也好，飢餓也罷，總之他的狀態沒能調整到最好，發揮失常，因此才有了後續的賭氣。唐野覺得今年不能這樣。

齊舞接近尾聲，幾名舞者一字排開，緩緩做出【忍者】的手勢收場。兩扇屏風分別從兩旁往中間收攏，正面看去，竟像兩塊橡皮擦似的，把一個又一個黑衣給塗抹掉了。

此人指著電線杠上的一張通緝令，周圍的人紛紛去看。

有過一次錄製經驗的他很清楚，節目可能要錄製近二十個小時，任何人都可能在第一個小時就有機會跳舞，也可能得等到最後一個小時。所以他得保存體力，調整狀態，時刻做好出場的準備。

舞蹈是一門藝術，既然是藝術，比得就不再僅僅是身體素質，還包括創意。

唐野還認為對方還是智商不太高的那種。

於是唯一記錄在冊和韓覺交過手的人，就只有唐野了。

但凡參加過一場或幾場比賽的舞者，總能認識幾個圈內的朋友。然而唐野身邊一個圈內朋友都沒有。他以前有認識幾個人，但那是以前，現在那些人也來了《街舞》，但視線掃過唐野的時候彷彿唐野完全不存在。

唐野現在對口罩異常敏感。他抬頭看到眼前這戴口罩的攝像師不是韓覺之後，就低頭繼續看書，也沒問對方的攝像機為什麼那麼迷你。

核對曲目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姑娘，看到唐野的曲目之後微微皺了下眉，抬頭看向唐野的目光彷彿看到了黑粉。唐野輕聲說：「是致敬。」姑娘將信將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祝你通過。」唐野點頭謝過對方，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唐野呲了一下牙，眯著眼跟小周講：「滾，莫挨老子。hetuｂook•com•ｃｏｍ」

「【隊長秀】準備開始。」廣播響起了導演的聲音。

「什麼意思？」

只見兩個身穿皮衣、戴黑色口罩和帽子、手臂和小腿和前胸都綁著金甲的人，從面前的兩扇屏風旁走了出來。從打扮上根本認不出是誰。

唐野腦海中閃過了韓覺，但他答：「不知道。」

其他的黑衣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向歡呼的眾人鞠躬致謝，摘下口罩，露出了大家熟悉的面孔，被參賽舞者們一個個叫出了名字。因為他們正是顧凡上一屆帶領的戰隊的成員，這次是來給隊長助陣助威的。

「分身術？」

「嗯？」唐野抬起頭，一臉疑惑。

通緝令上是一個戴著黑色漁夫帽、黑色口罩和墨鏡的人。姓名不詳，年齡不詳，資料不詳，幾張跳舞的截圖，其他什麼信息也沒有。寫通緝令的人廣求舞圈同好將此人找出，罪名是【浪費天賦】。

「如果今天又遇到韓覺了，你會不會第二次挑戰他？」

其他三個在幕布後面的隊長通過導演的監控屏幕看著舞蹈，第一個想法是必須結識一下編舞師，第二個想法是必須要看看齊舞時居中領舞的那個是誰。

「凡哥牛比！！！」

小周停下胡思亂想，環顧四周看了看，沒看到關溢，於是大胆放心地把攝像機的鏡頭湊近了唐野，想確定一些事。

小周看著唐野，恍惚覺得他有點像參加《有嘻哈》時期的老闆。不是外貌和形體，也不是對方學著老闆在比賽現場看書，而是那骨子經過了蛻變，渾身的張揚全部收斂，在慾望橫流的地方猶如一塊隱忍的頑石，瞅准了時機準備砸出一片水花的氣質。

白袍作為隊長，不急不躁地走到了舞台中間，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劇烈跳舞的樣子。白袍在中間一站，只是往右隨隨便便地伸了伸手，讓所有觀眾眼前一亮的是，左半邊的屏風同時冒出了一隻手。

眾人明白幕布的後面是隊長及隊長的舞團，站在十字路口仰頭能看到四面巨大的銀幕，屆時隊長的影像會出現在上面，讓位置靠後的人可以通過屏幕欣賞隊長秀。

舉著器材的攝像師滿場拍攝素材，其中一個就一直一直地對準了唐野。

【哪裡見過？】唐野隱隱覺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