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碰杯
每唱一句，後面的屏幕里就放一幕視頻。
顧凡、向祖、金璨、林郁哲四個人紛紛拿起各自的酒杯，平舉。
「《我戀》啊~~」胡霏這些老人相視一笑，懂了，顯然知道個中緣由。她們也是看過《我戀》的，當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也很明白了小池小夏憂鬱的心情從何而來。
有一個人在醫院挂號的畫面。
演出在七點半開始，六點一到，觀眾就陸陸續續提前進場了。
她們只是不知所措。
「啊！！！」粉絲們的情緒簡直難以抑制。
在這首歌里，韓覺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是小池工作室的三巨頭。
聲音一點點蔓延開去。
一個一個已粉碎】
大家迅速失落了一小下之後，調整好心情，馬上又聽起了音樂。
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
為什麼說是【W.I.N.5】而不是【W.I.N.4】？
他喉結動了動，閉著眼深吸幾口氣。
《我們戀愛吧》【職場情侶】半年後合體，引起了大量的關注，然而引起廣泛討論的，要屬韓覺和林芩的互動。
顧凡唱完，又輪到了最開始的向祖演唱。
琴聲的曲調明明是輕快的，大屏幕里韓覺也是微笑著的。但看著韓覺低垂的眼眸，一個人孤單地在黑暗中彈著鋼琴，身影顯得如此寂寥。
最後全場的聲音匯成了一片。
現在明星還沒上台，她們站在場中間，環顧一圈，周圍遠近都是人，情形就彷彿她們被幾萬幾萬的人注視著，肌肉緊繃起來，已經感到了壓力。然後不得不佩服明星們，當著幾萬人的關注又唱又跳不能出錯，談笑風生，散發魅力，真是太了不起了。
出場的仍然是四個人。
顧凡是最後一個唱的，然而人們以為顧凡唱完之後，韓覺也會從舞台的某個角落走出來。
金璨在抹眼淚。
韓覺閉著眼，唱道：
胡霏她們一群人哈哈大笑。
有拳頭揮向了同場嘉賓的畫面。
他從天上掉了下來。
那時五個人都在，就像現在一樣。
成長無疑會讓人變得更好，但成長不是憑空就會來的，它必然是以疼痛為代價換來的。
「叮——」
恍然看到了幾年前韓覺拋棄隊友、辜負了隊友的場景。
……
場中，韓覺在呼喊聲中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勵，終於平復了心情。
碰杯。
但仍有少部分韓覺的粉絲瞪著那邊，因為忘不了韓覺被一個個手機砸在身上的畫面。
……
寫封信來提示自己
胡霏她們正聊著，就看到三個熟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默然從頭讀過去
「不要哭！」
歌曲到這裏，有一個情緒上的遞進，沒什麼技巧難度，然而韓覺的歌聲唱到這裏時，頓了一頓，一些耳尖的觀眾聽了出ｈeｔuｂook•ｃoｍ.cｏｍ來。
曲子的前奏過後，韓覺往話筒湊了湊，開始唱了：
因為，她們看到那個寫了不怕流淚的人，現在唱著唱著，哽咽了。
前段時間網路上熱熱鬧鬧過一陣子的【韓覺問答課】，眾人苦求無果，最後在節目里開放了不少新的問答，觀眾十分高興。而令觀眾更高興的是，【藍鯨】練習生們洋洋得意炫耀的【韓老師的音樂課】，也通過節目放了出來。雖然只放了幾句，但也一聽為快，滿足了好奇心。歌是好聽的，厲害的是韓覺聊著聊著，就弄出一首新歌的本事，這不得不讓人佩服。
升降台之前在地下，現在緩緩上升，要抬出放在上面的什麼。
向祖和金璨每唱完自己的部分，就拉開椅子坐下。
胡霏她們從開場到現在一直在養精蓄銳，看表演的過程中，哪怕再激動也不肯把嗓子消耗，就是擔心輪到韓覺的時候，給韓覺的加油聲太小。
舞台中央的那束燈慢慢亮起。
後面的大屏幕還在放韓覺選秀時期的光輝時刻。
好奇怪。
沒等到。
【讓我……
會長一伙人笑得前仰後合。
【韓覺呢？怎麼還不出現？】
看著這樣一個視哭泣為恥辱的人在竭力控制不哭，這怎麼能不為之感到心疼啊？
「林芩很漂亮的。」
畢竟已經三十歲的人了，也該考慮成家立業，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琴聲始終響著，但沒有歌聲，最後琴聲乾脆也停了下來。
這次演唱會開始前的倒數沒有再像香江那樣停在了【4】，然後又跳到【5】。這次的十分正常。
倩倩拿出小鏡子，補了補妝，解釋道：「沒，只是看了兩期《我戀》，這兩個人腦子就變得不好使了。」
偏偏想笑，竟會得到灰暗情緒
兩小段歌詞出來，台下已經不少人已經聽出了這是什麼歌。
闖出新世界，交出真箇性
很相信能炫耀自己
她們明知今晚肯定是有韓覺的，但看到四個人等一個人的樣子，還是一陣難受。
「我永遠都不會哭。我眼淚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流幹了，所以我很早就知道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敢哭的人，都是受寵的人。我不是，所以我不哭。」韓覺滿臉的鄙夷，「要我哭還不如讓我去死。」
胡霏看小夏和小池兩人落在後面，一副懨懨的樣子，等他們走近了，就關心道：「怎麼？生病了？」
「章老師……章老師很可愛！」
那個在任何舞台、面對任何場面從來沒有過失誤的韓覺，竟出現了失誤。
酒杯在中間相聚。
小夏和小池忿忿地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因為他們在過去的幾天說了太多東西了，無一例外，都被倩和-圖-書倩反駁得無話可說。
韓覺舉起酒杯，往前平舉。
燈光再次變換，只留一束白燈打在舞台正中央，而那裡正是升降台的位置。
今天之前，會長和副會長聊起上一次演唱會的情況，會長警告副會長，看好邊上的人，不要再發生扔手機的事。副會長沒有嘴硬，她認真保證了不會再有同樣或類似的情況發生。
方知歲月冷漠似水
「老韓！不要哭！」會長比較沉穩，能夠大聲喊出聲來。但胡霏轉頭看去，會長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韓覺掛著微笑，聲音里滿是漫不經心。
如果說《給十年後的我》是遙問未來。那麼《給自己的信》就是回應過去。
旅途上你增添了經歷，又有讓稜角消失嗎？】
姜芸嘟囔著收回了目光，然後拍了拍她老公的腦袋。
當升降台上的東西全貌出現，大家看到那是一張桌子，桌上放有杯子和酒，周圍擺著五張椅子，不見人影。
居中留出的位置，毫無疑問是留給韓覺的。
留在外面的無票人員，少部分人還做著最後的掙扎。
「不要哭……！」胡霏想要喊，卻發現喉嚨被什麼堵著，聲音幾乎沒有。
身上穿著赴會的盛裝。
但是看著韓覺孤零零抹眼淚的樣子，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那麼疼。
不遠處，【W.I.N.4】的後援會鐵杆粉絲也進場了。
胡霏她們看著畫面，聽著詞，已經泣不成聲了。
【懷疑我永遠不會累
寫封信來留住大志
……
她們只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吶喊。
但大部分的觀眾沒能聽出來。
剛才群里有一對小情侶分手，男的走了，多出一張票，被群里的小夥伴內部消化，胡霏幫那姑娘留下了票。
香江站的時候，韓覺就是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作為助陣嘉賓出場的。
因為桌子周圍的椅子有五張，不是四張。
她們不是對舞台的失誤表達憤怒，也不是嘲笑那個自出道便被稱為唱歌機器的人。
他們頭頂的那束燈光慢慢變弱，變弱，四個人像是即將要融進黑暗裡了。
大家看清楚了，
「別哭啊……」副會長抹著眼淚喃喃道。
會長說：「跟林芩在一起也很好啊。」
【懷疑我當天幾多歲
相較於小池小夏這樣的小年輕，胡霏她們這些老江湖對此就看得比較淡。她們已經過了認為【偶像必須和她們喜歡的誰誰誰在一起】的年紀。因為這是韓覺在找女朋友，又不是她們找女朋友。無論和韓覺在一起的是章依曼還是林芩，她們只要韓覺幸福開心就好。
現在韓覺重回【藍鯨】的懷抱，她作為【W.I.N.4】的後援會會長，竭力安撫著自己這邊粉絲的情緒，做思想工作，但這並不代表
和*圖*書她原諒了韓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韓覺。
希望能慢慢變成，六十三年，六十四年，六十五年……
韓覺失誤后想要快速掩蓋過去，但發覺很難，因為他發現他發不出聲了。
那個說自己永遠不會累的人，現在弓著身子，低頭用拳抵住了額頭。
眾人看完節目后正期盼著韓覺什麼時候出個音源，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W.I.N.5】版的！
一束燈光慢慢照下，方向是舞台的邊緣。
她們也是被韓覺拋棄的人。
「林芩很聰明。」
那時候你所相信的事，沒有被動搖吧？】
「林芩很有才華啊。」
觀眾一片喧嘩。
後來林郁哲和顧凡也一個接一個地接連出場。
粉絲的歡呼隨著升降台的移動，越發響亮。
她老公最後朝那邊「汪」了幾聲，也收回了目光，和牙齒。
舞台空了有大概一分鐘的時間。
沉重如一隻受傷的獅子。
就來十行列明十個壯舉……】
「韓覺！」
……
自韓覺出現在電視里距離現在，數數已快十年了。
會長和胡霏她們的心也像是被刀片戳進心裏，然後狠狠絞著一般的疼。
兩期節目看下來，韓覺和林芩的化合反應竟然不錯。相處的時候莫名般配——好看的男人和好看的女人在一起，總是般配的。現在網上出現了不少希望韓覺和林芩在一起的聲音，說韓覺和林芩才是真愛。
然而助陣嘉賓慢慢出場，卻是另一位人氣歌手。
「不要哭！」副會長大喊，「不要哭！韓覺！不要哭！韓覺！不要哭……」
是他出道后的視頻。
與記憶中不太一樣的是，之前三人組裡小夏是頭目，是大姐頭。現在倩倩打傘居中領先，時不時就要轉身催促身後兩人快一點。
又是一個聲音。
「噔噔咚~~」鋼琴聲開始叮咚作響，是有旋律的。而她們作為能把【W.I.N.4】每一首歌翻來覆去聽五十遍的鐵杆粉絲，卻一下子分辨不出來這旋律是什麼歌。
後面的一塊大屏幕里，映出了韓覺在選秀時捨我其誰的狂傲。
兩邊人彼此注視著，相比在香江，少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首歌叫《給十年後的我》。
前半場演唱會結告一段落，四人降下舞台去換裝休息，接著就要輪到助陣嘉賓出場了。
林郁哲雙眼通紅。
孤零零一束光打下來照著桌子，把此時襯托得像一場眾人缺席的聚會。
那是不同於《給自己的歌》的旋律。
四個人，在桌子的兩邊兩兩坐開。
一個聲音響起。
假使想愛，必會找到親愛伴侶
金璨拿著話筒從另一邊邊唱邊走了上來。
顧凡只是笑著看向韓覺，臉上布滿了淚水。
《閑著也是閑著和*圖*書》是一個綜藝節目，藝人自導自攝，本來拍的主角是張子商，拿一個攝像機到處拍。但張子商混進了韓覺在【藍鯨】上的公開課，並拍了下來，最近節目剪出來，主角很現實地就變成了韓覺。
胡霏收到了一條信息，打開一看，是剛下偶遇的那名女子的感謝。
進場后，胡霏她們找到了位置，站下。
一句一句太乾脆
「阿祖！」「顧凡！」「金璨！」「阿哲！」她們大聲呼喊著【W.I.N.4】成員的名字，想要給予他們安慰。
也是很有名氣的偶像兼實力派歌手，無論格調還是地位，都不輸韓覺，甚至猶有過之。然而再厲害的歌手，終究不是韓覺，沒有韓覺身上對於【W.I.N.4】的【特殊意義】。
觀眾這就疑惑了。
【這十年來做過的事，有令人無悔驕傲嗎？
大家心有準備。她們雖然提前知道這場會有韓覺，但也知道【W.I.N.4】所有的演唱曲目是由四個人完成的，如果要把韓覺加進來，歌詞分配和舞蹈隊位必然都要重新整理，要花上大量的時間。而道韓覺行程忙碌，不可能從頭跟到尾。
【對象和緣份已出現，成就也還算不賴嗎？
很貪心愿天天很多美好的派對
所有人都在為韓覺加油打氣。
是韓覺在彈琴。
注：《閑著也是閑著》原型是韓國金泰浩和劉在石的網綜《閑著幹嘛呢》。
坐在桌邊的四個人神態各不相同。
台下有人在呼喊，也有人在哭。
「章老師也很漂亮！」
於是安安心心看起了表演。
「不要哭！老韓！」會長身後的人也跟著會長一起或輕或響地喊。
然而四個人獨唱，合唱，把一首歌都要唱完了，韓覺都始終沒有出現。
令我寫了一句不怕流淚……】
一邊小夏撲向小池，一拳接一拳打在小池身上，勃然大怒說：「為什麼不反駁？啊？為什麼不反駁？章老師只是有點遲鈍，不是笨！不是笨！」
四個人只是端著酒杯，不喝，看向空位，在等。但等到歌曲最後一個音落下，坐在桌前的四個人都沒能等到韓覺。韓覺的位置還是空著的，空留一杯酒放在前面。
在沒有琴聲和歌聲的現場，全場只聽得到韓覺抑制自己情緒的呼吸聲。
有無人問津在酒吧門前賣唱跳舞的畫面。
他甚至毫不客氣地表達過，當著鏡頭哭的人都太弱了。練習辛苦了哭，就是沒做好比賽準備和吃苦的心理準備，應該滾回去再練練，為夢想哭，為隊友離開而哭的，又太能表演，是在公開撒嬌。
「章老師也很有才華！」
就在現場的喧嘩聲越來越大的時候，黑暗的場館里，突然響起了一串琴聲。
一首首熱歌和金曲出來，
和圖書就算有些觀眾已經過了聽偶像工業流行曲的年紀，但在演唱會的氛圍下，也能玩得盡興，唱啊跳啊，十分開心。
兩首之後，助陣嘉賓和四人同台聊了聊，然後交接，四人重新開始表演下半場。
那個地方有人在彈琴，
大家紛紛打起精神。
但沒有。
向祖低著頭閉著眼。
聽著曲子，現場各種各樣的呼喊聲逐漸平息，不一會兒，只聽得到韓覺的彈奏。
時間慢慢過去，當觀眾完全填滿了這座能容納八萬人的體育場時，魔都站演唱會就即將要開始了。
小池立馬怒目圓瞪：「章老師才是最好的！」
「快十年了啊。」胡霏感慨。
寫得低，是心中很多似詩的細碎……】
「好了。」胡霏拍了拍姜芸的腦袋，「會長跟那邊交涉過了，不會再發生的。那邊年輕一點的，都被趕到後面去了。」
台下一陣喧囂。
聚光燈追著歌聲的來源照去，是向祖，拿著話筒正一步步從舞台邊緣走來。
抬起手，呼喊聲漸熄。
她們也是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
【終於來了！】
唱完這句，舞台響起的音樂是《給十年後的我》的曲。
像是把過去的妄言一句句砸碎。
顧凡在歌聲中探身，擺開了放置在桌上的酒杯，往每個杯子都倒了酒。一杯一杯。
粉絲看到這裏，真的受不了了，尖叫著哭喊不要不要。
在選秀節目里哭好像是家常便飯的事。練習太累哭一下。練習太累但忍住了，換來了成功，喜極而泣，哭一下。被觀眾誤解了哭一下。說起追夢的經歷哭一下。隊友被淘汰了，哭一下。完成了隊友的心愿，再哭一下……
注：《給自己的信》——鍾舒漫
就算筆跡不會變，紙張不會皺
而她們這些韓覺的元老粉距離發現韓覺的那天，過去了多久呢？
就如一個剛準備面對世界的年輕人，在出發前暢想自己將來能夠擁有的一切。
拉開椅子，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粉絲們的呼聲變得有些疑惑。
歌聲還在繼續。
對於韓覺，她是複雜的。
韓覺舉起話筒，唱道：「【別太遲，又十年後至想，你快樂嗎？】」
韓覺唱完《給自己的信》的最後一句，站起來，拿起話筒，離開鋼琴，走向舞台中央的桌子。
這邊的聲音，和胡霏那邊的聲音呼應了起來。
韓覺一次都沒哭。
韓覺又漏拍了。
當某個時間，燈光變換，四個人又再次消失在舞台上的時候，大家明白，韓覺終於要出現了。
「韓覺！不要哭！」
那是一如當初的疼痛。
【很相信能成就大愛
突然十年便過去
是前幾天《閑著也是閑著》這個節目里出現過的歌，韓覺唱的。
現在韓覺來了，也是她們後援會發威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