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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覺嘆了一口氣，坐起來系好安全帶。

停了車在等紅燈的小周咽了一口唾沫，因為他剛才看到關溢的平板里，至少還有十幾個像剛才那樣的照片文檔。

《暗網》殺青之後古煜就回到了杭城的劇院，排戲，演戲，一有空閑就去看望孩子——看望孩子對他來說就是休息。

很少有人想到姜綺能夠躋身這一季《唱作人》的總決賽。

看著韓覺的背影，小周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關哥，你們開到哪裡了？快回來一下吧。對，出事了。老闆明天可能沒法比賽了……」

關溢轉頭跟韓覺說：「明天總決賽，你好好休息。今天晚上的訓練也停一下。明天早上沒有行程，早飯吃飽一點，中午我過來接你。」

韓覺接過平板，堅持回家的堅毅眼神就一點一點變得柔和。

以前無論在《I AM A SINGER》還是《唱作人》的正賽，又或者是其他任何舞台，韓覺都是乾著別的工作，到點了就出門逛一圈，上台十分隨意地去唱一下，順手把賽比了，比完了回來繼續工作，絲毫沒有賽前的隆重感和緊張感，小周也從未見過韓覺所謂的【備戰狀態】。

韓覺雙眼無神地跌坐在車後排的座椅上，捲起長袖的袖口，鬆開衣領，把周圍的空調口都對準了自己。

古煜對於公益已經超越了熱愛的程度，甚至可以說，他對此視為使命。他把演話劇的收入大部分除了維持正常生活，其餘都捐了出去，包括《暗網》ｍ•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cｏｍ那近百萬的片酬，最後拿到手的部分都捐給了寺庵和福利院。

由於古煜經常放韓覺演唱的比賽給孩子們看，孩子們對韓覺已經不陌生了。一看到韓覺，在沙坑裡鏟沙子玩的馬鈴薯小孩，立馬丟下小鏟子朝韓覺就飛奔而來。其他小孩也都驚笑著向韓覺和古煜這裏撲來，再沒有幾個月前的警惕和不安。

……

「好！」韓覺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握拳大喊：「今晚就先看他兩部電影！」

到晚上八點左右，所有行程已經結束了。

「啊……好累啊，累死了，空調風開大一點。」

「如果一套漫畫沒有完成，就罰自己讀三本小說！哈哈哈哈！」韓覺狂笑著往電梯跑去，爭分奪秒要找感覺。

小周心裏暗喜，歡呼著今晚可以去遊戲室放鬆放鬆了。但同時心裏有些疑惑韓覺要怎麼準備比賽。

「再堅持一下，後面還有幾個行程。」

就連姜綺她自己都沒有想到。

有一個靠譜的榜樣在前，她總能少走很多彎路。

當初那些不理解她、說她浪費才華、給【魔音】丟臉的人，如今統統失語，甚至還有人說她聰明，走捷徑，先聚攏人氣再拿出作品，是一步妙棋。

小周一聽，立馬覺得不對勁。

關溢滿意地拿回平板。

復活賽能復活兩人，上半季被淘汰的歌手和下半季被淘汰的歌手，一邊各一人。最後總決賽的時候，上半季陣營和下半季陣營，兩邊都是四個和-圖-書人。

上半季結束之後的一個月時間里，姜綺都在打磨作品，因為她還沒放棄，她還想重回《唱作人》舞台。

……

韓覺搖搖頭：「不知道。看什麼時候找到感覺。」

如果姜綺不是說著說著笑出了聲，那她的搞笑水平和她偶像還是挺接近的。

韓覺這才恍然想起，原來明天就是《唱作人》的總決賽了。

琳琳很堅持：「在河裡溺死的人都覺得自己游泳很好。」

韓覺一邊擦著汗，一邊用虛弱的語氣問著在副駕駛座的關溢：「關溢，今天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吧，再跑下去我要累死了。」

灰色如塵土的牆已經變成了各種鮮艷的顏色。地磚重鋪了一遍，平整而乾淨，跑在上面不會再揚起塵土。院子的綠化生機勃勃，還被種下了許多小樹苗，都是孩子們種的，樹苗的前面寫了他們的名字，一人一棵，都在茁壯成長。院子空地上立起了籃球架，沙坑裡有滑梯，鞦韆……

她是參賽歌手裡第一個到的，她也每次都是最早到的。

翁遙拿這些話調侃姜綺，姜綺愣了幾秒，大言不慚道：「我其實就是這樣想的。」

看著這裏的變化，再看著孩子們臉上的笑容，韓覺覺得，如果工作中只要他多辛苦一下，就能多幫助一個孩子獲得快樂，那麼韓覺堅信，接下來無論行程再怎麼可怕，他也不會覺得辛苦。

韓覺來到福利院，發現福利院變化已經很大了。

得益於關溢的魔鬼訓練，韓覺體能初見成效。和-圖-書簽名，合照，穿過人群之後，站上舞台唱現場依然能保持在水準之上，驚艷聽眾。然而天氣越發炎熱，韓覺穿著長袖東奔西跑，保持友善，保持笑容，精神上覺得十分吃力。

韓覺氣勢暴漲，繼續說：「如果12點前看不完兩部電影，就再罰自己看一套漫畫！」

平板的照片里，有孩子們小心翼翼地圍著鋼琴，伸出手指好奇地按著琴鍵。也有孩子們站在貨車邊上，眼睛發亮地看著一台台電腦被搬下來。

儘管姜綺沒能站到最後，但這一趟的收穫也是很大了。

關溢轉身把平板遞給了韓覺，說：「昨天的【向日葵福利院】的樂器和【東華縣福利院】的電腦都送到了，院長拍了幾張照片，你看看。」

韓覺覺得可以。對於古煜這樣的人，韓覺是欽佩的。

最後姜綺成功突圍成功，闖進了總決賽。

「我堅持不住了，我要回家。」

關溢對此似乎早有準備，他拿出了彷彿記載了世間任何東西的平板，劃了幾下，說：「跑完下一單，就會有三家福利院的孩子們可以用投影儀看電影。跑完下下單，就可以填滿一個福利院的閱覽室，再下下下單……」

姜綺很激動，時隔一個多月，她馬上又能見到韓覺了。

鹹魚的感覺？

「……」韓覺把口子重新對準自己，說：「不會，我身體很好。」

這次猛然一聽，不免有些好奇，小周就問了：「老闆你備戰到幾點？」

聽韓覺說他弄了個專門做公益、幫助孩子的和_圖_書基金之後，古煜積極地也想加入。

找什麼感覺？

正在開車的小周氣得怒髮衝冠，跟琳琳辯駁起來：「什麼車禍！我開車這麼多年，一次罰單都沒吃，一次刮擦都沒有，哪來的車禍！……」

「沒了？」小周覺得很不可思議，這麼早下班，不像是關溢的風格。

更重要的是，她想和韓覺並肩作戰。

「找到感覺？」

姜綺看了看自從進到化妝間，就一直在角落發呆的翁遙。

……

然而琳琳充耳不聞，只是給韓覺遞毛巾遞水。

但姜綺又有點擔心，因為……

琳琳一直跟著韓覺，把韓覺的辛苦都看在眼裡，於是琳琳十分體貼，溫柔地把那些空調吹風口統統移開，說：「這樣會感冒的。」

到了公寓樓下，韓覺和小周下了車。

這一季的《唱作人》，姜綺其實已經給人們帶來了不少的驚喜。在一眾實力唱作人的競賽場上，姜綺作為新人中的新人，竟能一直堅持到上半季快結束的時候，如果沒有韓覺，毫無疑問她將是觀眾們最驚喜的收穫。

然而有韓覺、王璐和許桉這【上位區釘子戶】在，姜綺的征途終究還是停了下來，沒能成為代表上半季賽場出戰總決賽的三位歌手之一。

小周被韓覺的氣勢嚇退了兩步，失聲叫道：「什麼？！」

從最初的被人質疑，再到後來的被人肯定，姜綺的經歷越發類似韓覺。然而姜綺總能冷靜地面對鋪天蓋地的讚譽——就連韓覺都沒膨脹，我又有什麼資格膨脹？甚至面對人們hｅtｕbｏｏk.com.cｏｍ的不理解和反對，姜綺也跳出了原來的糾結，不再想著為什麼那人會討厭她——「不要在意傻子的掌聲。」

韓覺的兩天假期，一天用來陪朋友，一天用來和古煜帶著零食和書本去福利院探望孩子。

韓覺視線慢慢飄起來，腦袋裡在幻想著孩子們坐一起看電影，和捧著書閱讀的畫面。

作為偶像藝人的姜綺，去到職業唱作人的比賽舞台闖蕩一番且不落下風，實力經過了層層檢驗，不知圈了多少粉。讓原本在【木星少女】當中人氣靠後的她，一舉成為隊內最有人氣的成員。

韓覺搖搖頭，說：「我今天要好好準備比賽，你也停一天的課。」

「兩部電影？看不完的吧？！」小周嚇了一跳，因為下車的時候他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八點四十了。

看著一臉認真進入了固執模式的琳琳，韓覺頹然地把雙手雙腳一丟，像溺了水的死人一樣歪倒在座位上，放棄了。

……

因為今天下班的時間比以往早，平時十一點的課現在不知道幾點開始，小周就問韓覺：「老闆，幾點上去找你？」

看著這些照片，韓覺不禁又充滿了力量。做了幾個擴胸運動，韓覺甩甩毛巾給自己鼓勁：「還有幾個行程是吧？小意思！」

姜綺對此看得很開。韓覺跟她說，看到自己的局限比透支自己的潛力更有意義。她很贊同。

琳琳伸手搖晃著韓覺，說：「老闆老闆，要系安全帶，不然車禍了你會飛出去的。」

總決賽正賽的這天，姜綺早早抵達了錄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