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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經理看著會議室緊閉的磨砂玻璃門，問韓覺：「真不用告訴張經理？如果他知道一點內情的話，到時候防備章耀輝會不會更有針對性一些？」

如果能帶領這個工作室崛起……

小胖覺得偌大的家竟然沒有他的容身之地，簡直沒法待了。端起碗猛刨幾口飯，小胖羞憤離席。

不僅僅是張近山的一番話可以幫他劃去不少的行程，還因為張近山說得有道理。

「今天下午先拍時尚雜誌封面，明天有個代言，後天訪談節目和另一個雜誌拍攝，大後天是《極限男人》錄製……下下個星期去美利堅，那邊的預售也很可觀……」秦經理早有準備，說著韓覺大致的行程。

轉頭一看，發現關溢和秦經理的視線都盯著張近山。

韓覺驚訝道：「子商？你怎麼跟姜綺在一起啊？」

來的時候帶著一堆櫻花國特產，走的時候抱著一堆特供。到家之後，韓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坐小周的車去了工作室，召集高層管理，針對他接下來一個月的行程進行會議。

韓覺自然暖心不已，抹抹額頭上的汗，不停地喝冰水解辣。

前世去過某景點的他，聽著滿街「期待著你的回來，我的小寶貝~」伴以鼓聲，簡直能毀了一個正常人旅遊的興緻。

如果韓覺哪天結了婚，婚禮上老董事長當仁不讓是要坐男方家長位的。所以當韓覺悄悄跟老董事長說準備去跟章耀輝攤牌了的時候，老董事長用力拍了拍韓覺的肩膀，讓韓覺放心大胆地去！「我這個老頭子幾十年混下來，關係還是有不少的，不用怕那邊搞什麼手段。」

韓覺倒很是清醒，稱：「只是機緣巧合。主要還是那裡本來就適合旅遊，只是缺少曝光度。」

「這些行程已經安排得很好了，不過我個人有一些建議。」

關溢猜測：「她經紀人告訴她的？」

圈外人倒是沒想那麼多，整首歌聽下來，他們只是在想：韓覺的新專輯怎麼還不發？歌里寫的是不是韓覺自己的故事？如果是，對方是誰？韓覺跟誰去旅遊的？韓覺前一晚給林芩當演唱會嘉賓了，網傳還一起錄了很多節目，所以跟韓覺一起旅遊的會不會是林芩？他們難道剛好上就要分手了嗎？…m.hｅtｕbｏok.ｃｏm•cｏm…

吃飯的地點是老董事長的家裡，一起吃飯的都是家裡人，席間老董事長不斷給韓覺夾菜，噓寒問暖。

「只不過章耀輝為什麼猶豫？他在猶豫什麼？猶豫插不插手你和章依曼的戀愛？還是猶豫要對你實施多大的打擊報復？」關溢問出了關鍵。

張近山拿過行程表，開始修改：「綜藝不用上太多，韓覺多少是個導演，這種宣傳以後就是主演的活，要想韓覺出場，得拿人情過來換。《極限男人》跟《閑著也是閑著》是同一個導演吧，這個優先參加，裏面也有張子商這個自己人，然後……」

張近山搖了搖頭，說：「一開始頻繁出現在熱搜上是好事，先曝光了再說，不管是粉是黑都有價值。但現在不是好事了，韓覺人氣已經足夠了，而且都是靠作品吃飯，再頻繁上熱搜榜話題榜，其實是掉價了。看其他在包年一樣經常出現在熱搜里的藝人，都是沒作品才需要靠曝光的。和這些人一起出現在熱搜里，不是我們抬高了他們，就是他們拉低了我們。到時候在路人網友的眼裡，我們的檔次怎麼也起不來，而且看多了也真的會惹人煩，物極必反。」

在圈內人看來，《富士山下》這首歌從質量到內容，從時機到首演地點，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次別有用心的前期宣傳，是為即將發售的專輯造勢，十分成功。

在大多數人想著韓覺一首《富士山下》牽扯出來的事情時，只有少部分人更關心那個一臉落寞唱著《秋桜》的韓覺。

隨後韓覺說起富士山周圍的景色，讚歎著怎麼怎麼好看，最後說：「老爺子，你什麼時候有空了跟我說一聲，我們到時候可以一塊兒去那邊玩幾天。」

聊到《富士山下》這首歌，老董事長感嘆韓覺現在不僅僅是帶貨能力這麼簡單了，甚至能帶動地方產業。

張子商疑惑道：「我剛剛就是這個意思啊。」

然而還沒等韓覺緊接著要說找姜綺什麼事，韓覺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富士山作為歌曲的背景環境，隨著歌曲，狠狠地在華夏刷了一波存在。一天之內，不知有多少人把旅遊的目的定到了這裏。於是繼【和_圖_書美利堅人民的好朋友】之後，韓覺也收穫了【櫻花國人民的好朋友】這一稱號。

張近山任意發揮著自己的才能，又一次感慨，自己跳槽真是跳對了。

老董事長知道韓覺要跟章依曼在一起，必然要跨過章耀輝這座大山。但聽著《秋桜》，他是真的為韓覺心疼。

韓覺坐上飛機的時候，《富士山下》已經先他一步，早在國內的網上傳了開去。

在氣氛之外的張近山也識趣得沒問，只是默默把那兩天空了出來。

如果我們和章耀輝有矛盾，以我對章耀輝的了解，他接下來不用怎麼費力，只要引起一些人的仇富心理和嫉妒心態，在道德上做點文章，搞點新的黑歷史，然後在我們忙著闢謠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心安理得地期待韓覺摔下神壇了。」

但這一點秦姐也不知道，韓覺沉重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萬一這個猶豫也是章耀輝故意讓秦姐告訴我們的，那……所以先做最壞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幾秒之後，那邊接通，立馬響起了輕快的聲音：「喂，韓老師啊！」

你章耀輝心憂女兒，於是百般阻撓，堵著年輕人自由戀愛的路，怎麼，看我們韓覺沒有爸媽就好欺負是吧？我們家韓覺也是有家長的！

韓覺在音樂和電影這兩個領域的成就並不算大，在大環境里一個浪花就能淹掉。但張近山一點不為將來感到擔憂，相反他很興奮，覺得能放開手腳一展才華。規模小不是問題，只要擁有最最核心的競爭力——作品，就算是【艾都】，也不是沒法超越。

「啊……那個……」張子商扭扭捏捏地把話說完：「就是……我們……戀愛了。」

韓覺心想這其實就叫小看，然而……

好在《富士山下》的音源還沒有出來，而且伴奏用的還是鋼琴，因此這首歌也沒有一下子爛在大街上，折磨遊客的耳朵。不過韓覺彈奏過的鋼琴，倒是一躍成為了新的景點，遊客們排著隊與之合照。被韓覺借了演唱設備的那位街頭藝人，唱著低配版的《富士山下》一躍成為了當地風雲人物。

「戀愛了？！」韓覺實在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會走到一起去。

關溢和秦經理同時露出肯定的神情，堅定道：「那應該是真hetubook.com.com的猶豫了。」

韓覺有問題要說。

儘管網傳的那版《富士山下》演唱設備十分廉價，拾音設備也只是遊客的手機，但那極盡優美的旋律，回味無窮的歌詞，返璞歸真的演唱，足以帶人沉浸到歌里。人們聽著歌，隔著屏幕如置身雪中，目睹了一對男女的恩怨與情仇，進行情感上的最後一次整理。

「我在【金沙】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韓覺出現在熱搜的次數實在太多了。仔細數數看，比章依曼上熱搜的次數多得多，難道是章依曼人氣更低？」

「等我見了章董事之後再說也是來得及的。」韓覺解釋道：「章老師那邊跟我講，她爸爸其實還在猶豫，去攤牌的話，結果不一定會糟。」

秦經理不是笨蛋，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張近山不是在危言聳聽。她到底是搞財政出來的，對數字敏感，但對娛樂圈和大眾心理還是沒有張近山這類老江湖看得遠。

「這還只是一個方面。」張近山繼續說：「一個藝人成就越多，曝光越多，那麼對媒體來說，摧毀他的價值也就越大。接下來一個月，我們除了電影和唱片的宣發，其他已經確定的就有《閑著也是閑著》、【祥雲】的廣告，和【祥雲】那邊的《黑鏡》簽約消息。

秦經理關溢張近山同時向韓覺看過來。

韓覺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發現它確實是緊閉著的，於是奇怪他的心裡話是怎麼跑出來的。

事實證明，他不是。

一旁老董事長的親孫子吃醋了，有危機感了：「不就是櫻花國嘛，爺爺，我帶你去！」

韓覺耐心聽著，說保證不會讓自己累著。

韓覺和《富士山下》被頂到了熱搜前面，網路一時之間又變得精彩熱鬧起來。

韓覺應了一聲：「啊，是我。」

「曝光太多了。」張近山迎著眼前三人的視線，不慌不忙道：

當制定好一份新的行程表之後，張近山先行告退，說接下來打算去和音樂平台再談談分成，他在那邊有熟人。

秦經理並沒感覺多少難堪，心裏有的只是慶幸。她知道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不妨就把姿態放得低一點，向張近山請教接下來該怎麼排韓覺行程。

韓覺只覺得這個反應好眼熟，仔細一想，原來當時他也是這個反m.hetubook.com.com應。

「猶豫？」秦經理驚訝道：「我不是小看章老師啊，但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小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韓覺，到底誰才是老爺子真正的親孫。

關溢和秦經理悄悄對視一眼，點點頭同意了。

「姜綺。」韓覺一邊說著，就撥通了電話，打給了姜綺。

話一出來，秦經理和關溢立馬陷入的沉思。

【章耀輝第二】這個稱號他已經看不上了。

剛才的話是張近山說的。

老董事長笑呵呵地連連說好。

在行程出發前，韓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了，我在《閑著也是閑著》參加了音樂接力，現在文件傳到了我手上，我要傳給下一棒，得先聯繫一下對面。」

第二次感慨，是在【火種】影視公司的時候。當時恰逢孫導《網路迷蹤》的內部試映，張近山作為韓覺工作室的總經理，被留下一起觀看，看完之後，和王植聊了聊，只覺得這個看似冷清的電影公司其實很有潛力。緊接著【祥雲】的《黑鏡》合約過來，證明了這點。

張近山作為【韓覺個人工作室】的新任總經理，上任的第一個月都在熟悉工作環境，沒什麼存在感，總體還在觀察。偶爾對秦經理和關溢提出一些人事上的整改，偶爾指點職員熟悉業務，偶爾也在關溢沒空的時候，幫忙安排一下唐野的行程。平時也參加會議，但不太發言，要麼在會議里讚歎秦經理，要麼會議之後私下略作補充，少有像今天這樣當著面說要提一些建議的情況。

「你來湊什麼熱鬧，」老董事長一臉嫌棄地看著孫子：「你媽說你壓歲錢都要花完了，你能帶誰去？馬上開學了，老老實實讀書！」

「下個禮拜幫我空出來兩天，我有私事。」韓覺沒有解釋具體的私事是什麼。

秦經理示意張近山繼續說。

「什麼？師父？」

關溢聽得滿眼贊同，韓覺聽完十分想鼓掌。

韓覺光是聽著就已經開始累了。但當了這麼久的明星，他也沒有抱怨，因為真正更累的行程他都經歷過了，現在秦經理手上的這個行程表已經是經過了刪減的，留在上面的都是些必要的行程。秦經理那邊念著，韓覺這邊聽著，有問題就說，如果沒問題的話，行程就這麼確定了。

飯後，韓覺逗m•ｈetuboｏk•com.cｏｍ留了一會兒就準備要走。

老江湖身上值錢的除了經驗，還有人脈。

「誰是下一棒？」

給一個旅遊景點賦予主題曲，並不是韓覺的本意。

還不等韓覺消化完這個消息，然後說出「作業完成得怎麼樣了」之類祝福的話，那邊姜綺迅速揮散了所有的旖旎，大聲喊道：「不要說得這麼曖昧啊，韓老師聽了要誤會的！我跟你只是在拍《我們戀愛吧》這個節目！」

「多注意點身體，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反正唱片是我們自己公司發行的，少跑那麼幾場沒事的。」臨走前，老董事長拉著韓覺的胳膊絮絮叨叨地開始叮囑。

關溢和秦經理點點頭，表示贊同。

韓覺點了點頭。

樂評人開始發樂評；營銷號開始編故事；粉絲開始羡慕周圍遊客，同時準備去富士山；黑粉講韓覺屁股坐得太歪，為什麼不寫華山黃山泰山嵩山……其心可誅。

第一次這麼感慨的時候，還是在錄音室里看到那充沛的曲庫的時候。看著那些沒被韓覺挑進新專輯里的歌曲，張近山隨意地點開了一首，發現首首都有白金專輯主打歌的質量，饒是以張近山的閱歷和心性，也忍不住頭皮陣陣發麻，心想如果他是韓覺，手裡握著這麼些歌，他也會拒絕續簽，跳出來單幹。如果他是關溢，他也要跟著韓覺出來單幹。張近山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小工作室，竟有底氣花大價錢建造一個頂級的錄音棚。

「行程我很滿意，不過我個人還是有一個小小的建議。」眼看著張近山要把一天天的行程安排妥當了，韓覺趕緊出聲打斷那邊的三個人。

韓覺一回到魔都，老董事長就打電話過來，要韓覺過來一起吃飯。

比如喬峰武功大成，晉陞喬幫主之後，是不能輕易參加什麼比武大會了。拿到第一固然可喜，但在大家眼裡實屬正常，不必嚷嚷。真正收穫最大的是誰呢？是第二第三第四的那些人。「我當年比武可是僅次於喬幫主……」，「在下不才，區區第三，和喬幫主也才差了兩名……」云云，狠命蹭著熱度。

「啊啊啊……」姜綺的聲音聽起來很鬱悶。短短的聲音里富含了豐富的信息——為什麼師父和徒弟的差距會那麼大？為什麼我的假想男友不是韓覺？為什麼我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