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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韓覺略感訝異。

第一次遇到這種題材的沈賀，大概率是要中招了。

沈賀愣愣地看著韓覺。

「你們設計了幾個？我來看看！」

「極限惡作劇——成功！！！」現場所有人一齊大聲歡呼起來。

韓覺被神經病捅了……

「嗡嗡，嗡嗡。」【10：20】的時候，手機照常收到了簡訊，然而瘋子還沒出現。

進到人群中間之後，他看到了那個之前持刀而跑的瘋子，此時被按在了地上。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韓覺，只不過韓覺閉著眼正躺在一攤血上面。邊上是一把鮮血淋漓的刀子。

「韓覺被捅了？！」沈賀愣了一瞬，下一秒，他一把丟下電動車，朝咖啡店狂奔而去。

比如，什麼深夜坐靈異巴士，乘客一下下走光，但下車鈴還是不斷響起，扶手環無緣無故掉落下來，一部遺落在座位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亂碼……

沈賀敷衍著攝像師的碎碎念，感覺有些暗爽。如果不是時間只有十分鐘，他可能要去做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又是那條列表裡僅有的一條消息。

沈賀掙扎著問攝像師：「現在幾點……」

「而且這樣你的鏡頭更多了啊，你絕對是本期節目看點中的看點。而且你之後的處理成熟又有義氣，絕對吸粉。」

結束了惡作劇，韓覺給咖啡店的各位簽名，留影，感謝大家的精彩配合。還說歡迎大家到他的電影里出演，弄得沈賀也很怦然心動。

也是他唯一心甘情願，寧願上當的一次。

……

當時間快到【10：25】的時候，韓覺又從咖啡店出來了。

沈賀一邊感嘆韓覺太壞太陰險了，一邊慶幸自己還好沒做傻事。

「我們現在是在拍《極限男人》。」金導請韓覺坐下，然後跟韓覺解釋，說把他叫來《閑著》的辦公室，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混淆視聽。今天真正要聊的，是韓覺明天即將出演的《極限男人》。之所以這麼偷偷摸摸，是因為要聊的是些很隱蔽的東西。

沈賀嘿嘿笑了起來，摩拳擦掌興緻勃勃道：「放心好了！看我的！」

右上角的屏幕里：從咖啡店門前從右邊走到左邊的路人，坐著車在後面繞了一圈，回到了右邊。

韓覺被神經病捅了……

當《極限男人》錄製結束收工的時候，幾個主持人過來跟韓覺告別的時候，都笑容疲憊地瞪了韓覺一眼，說韓覺太會玩了，「以後不要再來了！」、「你和《極限男人》一點都不適合！」

那幾個花痴學|生|妹這一次沒有看到韓覺，所以平安無事地走了過去。沈賀跟和-圖-書她們揮了揮手，換來「這是誰啊？」「不知道。」的嘲諷聲。

金導換了一個講，說大家去錄音棚錄音，先說這裏發生過命案，是有名的靈異錄音棚。隨後大家在錄歌的時候，不斷出現奇怪的事情，比如東西被碰到地上，比如關閉的玩具突然動起來，而且耳機里傳來腳步聲，並且越走越近……

韓覺沒有動怒，轉頭向攝像師借錢。

沈賀雙腿幾乎站不住了，一股巨大的恐慌向他襲來。

攝像師說帶了，然後就要放下攝像機來拿錢。

右下角的屏幕里：沈賀身旁的攝像師，悄悄騰出手來，把口袋裡的錢夾子轉移到了電動車後座的一個縫隙里，接著不動聲色地從褲腿里又掏出一個錢夾子放進了口袋。

不得不說經過了這麼一遭，沈賀對韓覺的關係熟絡了很多，沒之前那麼客氣了。

沈賀等持刀的瘋子從店門口出來，然而怎麼等都沒等到。

攝像師一臉【你接著搞笑】的表情，把攝像機對準了沈賀。

金導長相順眼，顏值不輸藝人，戴著一副眼鏡十分斯文。他除了是《閑著也是閑著》的導演，同時也是《極限男人》的總導演。

金導問韓覺：「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可以說來聽聽。」

韓覺在採訪里講，《暗網》這部電影是應隱藏攝像機這樣的惡作劇而誕生的。現在《極限男人》作為國內頂尖綜藝、頂尖宣傳平台，就抓住這個點，準備再弄一個【惡作劇專場】出來。

沈賀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坐到了地上。

「隱藏攝像機？又來惡作劇？」韓覺驚訝道。

「獵物已經進場。」

在韓覺這邊玩惡作劇的時間里，【捉迷藏】已經進行了兩輪。雖然遊戲是為了給惡作劇打掩護而出現的，但惡作劇結束之後，遊戲依然要認真玩。

沈賀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宛如失去了力氣。

「【時間牢籠】第二輪完成，演員重新就位，開始準備第三輪。」

韓覺笑著表示沒什麼。畢竟節目組對他和翁楠希的事並不知情，最後一個惡作劇里記者的採訪發問也屬個人發揮，不在台本之內。追根溯源，真正說要把翁楠希請來並付之行動的，是自家孽徒。

左上角的屏幕里：從咖啡店裡出來的，從後面繞回了咖啡店。

又是那個持刀的瘋子。

【到底怎麼回事？】沈賀感覺腦袋剛抓住一點什麼，就又亂了起來。

「我們是獵人……我們要抓狐狸……」

「音樂接力我在櫻花國完成了，文件昨天也發給姜綺了，你們現在來拍我已經晚了。」韓覺看了看周圍貼在門https://m.hetubook.com.com上的《閑著也是閑著》的海報，大大咧咧地走進屋內。

沈賀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就算一旁攝像師問他幹嘛，他也不答。

看著居中屏幕里的沈賀，正扶著電動車一動不動地懷疑人生，金導嘿嘿發笑，心裏感慨真不愧是韓覺，想出來的點子可真夠新鮮的。以往大家設計惡作劇，從來只在突發事件和靈異事件里折騰，從沒在量子力學科幻側上面做過文章。

在距離咖啡店五十米的轉角，停著一輛寬敞的車。金導躲在車后的車廂，面前是好幾個監控屏幕。

「啊，我……」沈賀心裏亂得不行，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謝了，回頭還你。」韓覺笑著拿上一百元，往咖啡店走去。

【10：26】，時間已經超過十分鐘了。

金導拿出紙來，跟韓覺介紹著節目組已經想出來的幾個點子。

出了咖啡店，沈賀就問韓覺這個惡作劇是怎麼做到的，他當時真以為自己被困在了那十分鐘里。

「什麼？」

時間就慢慢接近了他在行程里特意空出來的那兩天。

韓覺打開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屋子裡窩著一堆工作人員。開會的長桌後面已經坐著了一個人，周圍是幾台正在運轉的攝像機。

攝像師警惕地避過沈賀的手，可憐兮兮道：「別想搶啊，我就靠這兩百塊撐一星期呢。」然後抽出一張，遞給了韓覺。

「你們有聽說過伊邪那美……不對，你們有聽說過時間牢籠嗎？」

上次韓覺來的時候被惡作劇招待，這一次主題同樣適合惡作劇，只不過反過來，由韓覺來做局，惡作劇《極限男人》的那幫主持人。

一抬眼，一低頭，沈賀發現時間變成了【10：15】！

沈賀暗罵幾聲，然後拿出手機，視線緊緊盯著手機屏幕里的時間數字，「現在是……【10：22】！我就不信了，怎麼可能有時間輪迴這種東西嘛……」

沈賀被氣笑了。

到底是獵人被狐狸玩弄，還是狐狸被獵人捉住，明天就能見分曉了。

怒氣消零。

有個顧客想要掀起韓覺臉上的衣服，沈賀憤怒地衝過去要打對方。

張子商的眼睛都是紅的，之前哭過。作為大師兄的小周，這時候就要出來安慰小師弟了，他說張子商哭得不錯，真情實感，情緒很到位，以後可以安排哭戲給張子商。張子商聽完連連點頭，在心裏下定決心要去找關老闆學習拳法。

……

十米開外的韓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了個身，走回來問著瞪大了眼睛的沈賀：「你呢，喝什麼？」

韓和圖書覺就給沈賀解釋惡作劇幕後花絮，設計原理。

韓覺忍住了拳頭也忍住了表情，拿著錢去了咖啡店。

看著周圍所有人都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沈賀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當看到金導把韓覺從地上喚醒的時候，沈賀才終於搞明白自己被整了。

雞飛狗跳一陣追逐，最後沈賀被韓覺一把抱住。韓覺拍著沈賀的背，先是說了對不起，然後說了謝謝，謝謝他「死後」做的那些事。

「唉，我是真的不擅長搞惡作劇什麼的。」韓覺故作無奈，竭力不讓自己露出心理變態連環殺手般的笑容。

……

韓覺認真道：「把你單獨摘出來惡作劇，純粹是迫不得已。因為你疑心太重，眼力太強了，普通的惡作劇根本難不住你。」

韓覺雙手空空地從咖啡店裡走了出來。

沈賀看看時間，現在才【10：17】。

韓覺一把扶住電動車，開玩笑道：「就等這麼幾分鐘而已，怎麼還演得等了幾小時似的。」

沈賀又死死盯著韓覺的背影，在韓覺走到一半的時候，沈賀嘴裏默念一聲：「轉。」

亂糟糟的環境里，一個自稱是醫生的顧客走了出來，他一臉嚴肅地趴在韓覺身邊，摸了摸韓覺的動脈，最後在沈賀的注視下，醫生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個不行，劇本痕迹太明顯了。這幫人都是老油條，很容易看出來這是惡作劇。」韓覺很資深地搖了搖頭。

然後……

沈賀的大腦響起這句話之後，就變得一片空白。他想要把韓覺扶起來，但不知道該怎麼，是先阻止大家拍照，還是先救韓覺？不知道是打急救電話，還是直接背起韓覺去醫院？直接背走韓覺會不會造成二次傷害？

「哎喲我草，這什麼情況……」沈賀轉頭問攝像師：「你醒醒，你剛才給了三次錢！」

「獵物已經進場。」

沈賀紅著眼睛，又委屈又生氣，一點兒都不想理韓覺和金導：「你們太殘忍了！為什麼只有我這麼倒霉？！」

「試驗？什麼試驗？」韓覺聽到后，疑惑地問：「遊戲開始了？」

沈賀無論是在《極限男人》里也，在其他節目里也好，被惡作劇那麼多次，上當的次數極少極少，今天是他近兩年裡唯一一次上當。

沈賀眼睛一亮，抿著嘴死命盯著攝像師的錢包，竟看到裏面赫然躺著兩張百元大鈔。

「所以明天被惡搞的是他們幾個主持人？」韓覺皺著眉頭有些於心不忍，「這樣不太好吧？」

「怎麼回事！剛才明明只有一百塊錢！」沈賀震驚地快扶不住電動車了，喘著氣伸出手就要去拿錢夾子來檢查。

又是那ｈｔtｐs://m.ｈeｔuboｏｋ.ｃｏｍ•coｍ幾個學生，「啊，是韓覺！好帥！」

……《極限男人》錄製前二十四小時……

「你聲音輕點，說不定你爸聽得到。」

【如果我沒有讓他趕緊去店裡，那他就會錯過瘋子，然後……他就不會被捅……】

「我沒帶錢。」韓覺向沈賀來討錢。

「呵呵。」

「這次惡作劇不是針對你的了。」金導說完之後，略帶歉意地跟韓覺道歉，說去年的惡作劇，他們也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那樣。

沈賀一下子躺到了地上，大喊大叫發泄著情緒，喊完之後又捂著臉抹起了眼淚。

「等會兒後面還有一個惡作劇，是針對他們幾個的，到時候需要你的配合。黃進他們跟著你，你如果不上當，他們也不會上當，你如果是我們的人，那他們百分百會上當。可以說下一個惡作劇的關鍵，就在你身上了。」

就在沈賀準備讓攝像師聯繫節目組的時候，金導扛著攝像機殺到了現場。

沈賀沒有回答韓覺的問題，只是自顧自臉色變得蒼白，陰晴不定地變化著，最後看著韓覺，嘟囔著：「先做個試驗！」

「怎麼辦怎麼辦……」沈賀快哭了，最後他脫下外套蓋住了韓覺，然後冷著臉不讓大家拍，更不準有人離開，還拜託大家不要把照片發出去。

只見咖啡店亂成了一團，沈賀大叫著擠進了人群里。

左下角的屏幕里：韓覺正在等待。

兩人一邊加入了遊戲參与追逃，一邊商量著下一個惡作劇的細節，時不時發出滲人的怪笑。

【是我害死了他……】

「沈賀現在已經有點懵了，大家再接再厲！」

沈賀笑不出來，臉色蒼白地問韓覺：「你是不是……沒帶錢？」

金導過來安慰，沈賀爬起來找刀，說要殺掉金導。

翻到消息列表，發現裏面也一乾二淨，什麼也沒有了！

攝像師拿出手機，回答：「十點十五啊。」

「不晚不晚。」坐在桌前的金導笑著站了起來，跟韓覺握了握手。

韓覺一臉疑惑，權當沈賀在犯傻，問了幾聲沈賀有沒有帶錢，沈賀一直在哇哇叫著別演了，太無聊了。韓覺沒有反應，轉頭問攝像師有沒有帶錢。

控制好場面之後，沈賀想給人打電話。結果發現這個手機是節目組給來做遊戲的冠名商廣告手機，通訊錄里什麼也沒有。

這恐慌不單是面對兇殺現場的驚慌，其中也包括對他自己的。

「什麼獵物……那是你爸爸！」

接下來是什麼？是持刀的瘋子。

看到所有演員各就各位了，金導對邊上的技術人員點了點頭，舉起對講機指揮道：「【時間牢籠】第三輪……開始！和_圖_書」

沈賀被使勁誇了一通，怒氣值頓時削了一半。

接下來的幾天，韓覺認真跑宣傳，認真拍照，認真參加節目。白天工作，晚上就在家擼貓，寫《黑鏡》的劇本。

彷彿是清楚眼前的韓覺只有十分鐘記憶，於是沈賀膽子頓時變得前所未有的大。他本想打韓覺一拳，然後看看下個十分鐘韓覺臉上的傷會不會消失，但他好歹有些理智，怕自己在這十分鐘里被活活打死，於是沈賀只是壯著膽子對韓覺嗤笑一聲，嘴裏發出嘖嘖聲。

……

攝像師才剛拿出錢夾子，就被沈賀一把奪走。看到裏面又有新鮮的兩張百元大鈔，沈賀把兩張鈔票都遞給了韓覺，然後催促小弟一般催促韓覺趕緊去買咖啡，「我不喝，你動作麻利點！」

金導又繼續說了幾個，但韓覺總覺得不夠好看。

怒氣值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了。

當沈賀還在疑惑中的時候，那幾個學|生|妹突然去而復返，一邊朝咖啡店跑來，一邊對著手機大喊：「快來XX店這家咖啡店啊！聽說韓覺被捅了！捅人的好像是個神經病！」

「這個！這句話你剛才說過了啊！」沈賀猛地搓著頭皮，死命盯著韓覺。

通常，劇組上節目來宣傳電影，節目組的編劇會根據電影的特色和宣傳賣點，有針對性地設計幾個環節，讓節目觀眾對電影留下印象，好叫劇組不白來。

張子商那段時間幾乎成天以淚洗面，自責不已，就算韓覺也不跟他講「不管有沒有惡作劇這一遭，網上照片出來后該爆的還是會爆。」直接罰了他大量作業，張子商雖然哭得更大聲了，但晚上終於能睡安穩了。因為以【藍鯨】家一貫的處理方式，做錯了事情是要罰的，罰過之後事情才算過去。

沈賀頭皮發麻，一個哆嗦，差點把手機給甩出去。抬起頭，打量周圍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天空，沈賀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隔離了出去，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獨充斥在他的心裏。

「這個還行，但效果有點弱。」韓覺點評。

韓覺問不出來，說了一句「那給你隨便買了啊」，就又往咖啡店走去。

金導一旁的技術人員比劃了一個手勢，意思是隨時可以把沈賀手機里的消息刪掉，並且把時間往前調。

韓覺咧著嘴無聲笑著。

章依曼用鼻音撒了一會兒嬌，笑著說：「爸爸是老狐狸嘛！我們是獵人！！」

金導說這樣很好。

沈賀是喜笑顏開，牙齦遮都遮不住，為自己在針對同事的惡作劇里的表現很是滿意。還稱下次韓覺再來的時候，如果有惡作劇環節，不要搞他，直接找他，他無條件配合！

虛驚一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