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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黑煙直冒的三輪車，有鋪著麥草的拖拉機，那場面和農忙差不多。

「就是說呀，城裡人想吃葡萄，到菜市場買就是了，還用到咱這鄉下來？三伏天熱辣辣的，誰願意出門自討苦吃？」

吳濤搓搓手道：「哈，終於可以吃頓現成的了。」

「這都是命！」安蓉不由莞爾。

中巴車裡的大部分人，木然地看著這一切。

城南人家旅社。

塗著爛俗唇紅的老闆娘，和即將上車的沈伯宏握手致意。

下了車，吳濤和安蓉約好明天的日程，便匆匆趕回水利站，輕裝簡從地回家。

明明他的想法在努力地保持純潔，可惜身體卻很誠實。

隨著中巴車的行駛顛簸，他首尾難顧，顧此失彼，一會碰到某些高聳的軟肉，一會沾到彈性十足的大腿。

而沈伯宏之所以如此關切吳濤的中考排位，就是希望他能夠刷新賓湖中學的歷史，擠進全市尖子生前列，以此來抵消上線率下挫帶來的不利影響。

「看了！」和_圖_書吳濤毫不吝惜地豎起大拇指道：「爸您這手藝，沒得說！」

推門入院，東南角的廚房，沿著院牆一直擴到了門口，空間大了很多，足夠后廚之用。

「我看是難說，那城裡人什麼陣仗沒見過？能看上咱農村這點場面？」

「聽說這三天，董陽陽的右眼一天比一天嚴重，眼藥水滴了也不管用，葯又不敢亂吃，生怕影響考試發揮！」趙麗『哈哈哈』肆無忌憚地笑著，伴隨著一陣晃眼的乳搖。

沿著葡萄園中間的拱廊一路推到家門口，地面磚鋪就的道路格外夯實，陰雨天再也不會有泥濘了。

如此一來，賓湖中學的中考前三類上線率，必受影響！

「看來老吳家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後面看到吳濤出現，一眾鄉鄰識趣地閉了嘴。

「這幾天，一直沒敢問你，考得怎麼樣？能不能完成保底目標？」老沈一臉殷切地問。

「可不是嗎，整天蹭吃蹭喝，一毛不拔，逼急了，頂多ｗwｗ.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com打個白條，那賬到猴年馬月都要不回來！」

此刻的他，臉上不再是不合群的雲淡風輕，而是接地氣的面帶微笑。只是，夾在安蓉和趙麗的中間，讓他的身心備受煎熬。

二八大杠騎到了村頭，眼看著影影綽綽地有人站在路口，吳濤只好就地剎車，速度降緩下來，慢慢滑行過去，不料卻聽到一些七嘴八舌的議論。

直到老沈出現，趙麗和安蓉雙雙離開，吳濤的某個不可描述部位才得以放了假。

吳濤自然也不可能和這幫閑得無聊的老娘們理論，在她們眼裡，那海灣戰爭都是靠她們才打贏的。

原先院子里的水井，改造成了水泵，新砌的水池，和精心布置的水路管網，構成一個多功能的洗漱區。既保證了廚房用水，又供應了院外公廁用水。

老沈愉快地拍拍屁股離去。

吳濤氣惱地把小江的髮型撓亂，沒好氣地道：「沒工夫買，一邊玩去！」

有人篤定地知道自己和*圖*書的下一站在哪裡，比如吳濤；但是更多的人感到茫然無知。

三天中考，轉瞬即過。

單腳踩在腳踏上，順著路口的緩坡，滑翔而下，一溜煙地衝到葡萄園門口。

「別到時候沒把城裡人招來，把村裡、區里那幫幹部招來了。」

「更離奇的是，剛才上車時，他突然能夠睜眼看人了。」

自打最後一門政治考完，他的心便飛到家裡，挂念著農家樂計劃的籌備進展。

過去的三天，對他們有的人來說，過得並不愉快。

走進東屋，只見裏面已經粉刷一新，就連隔斷也做的極為精緻，清一色手工雕繪。談不上多有藝術，但至少精緻耐看。

「放心吧，沈老師，我完成的應該是挑戰目標。」

「真不知道他家咋想的，居然指望著城裡人到鄉下來吃喝玩樂掙錢，這事能有譜嗎？」

「他得的可能是紅眼病。」吳濤一語雙關。

「回來了，這裏裡外外的，你都看到了吧？」

為人師者的節操，老沈還是有的，和圖書所以吳濤格外認同他對自己提出的目標。

吳炳華扔下活計，拍拍手道：「行了，吃飯！你媽準備大半天了，就等你了。」

「爸，歇會！」

至於為什麼要三個人擠兩個座位？縱觀整個大巴車，大家都是這麼坐的。由於座位有限，只能將就著擠擠。

當然三天前過來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坐的，但那時，中考當前，人的身體也很純潔。

從考場里走出來的每個人，命運的下一站，已被區區幾張考卷就此鎖定。

事實上，當初吳濤改填志願之後，著實引起一波不小的影響。很多原本報考中專的學生，紛紛效仿他改報北江中學。

這事當時就讓老沈坐蠟了，承擔了不小的壓力。因為北江中學太難考了，能錄取的人數幾乎是固定的。那些跟隨吳濤一起改填志願的學生，註定有一大部分要落榜。

但吳濤並不在此之列。

停好車子，吳濤正打算進東屋看看，卻被小江和黑蛋追上來伸手要吃的。

「那可不，電話裝和_圖_書了，冰櫃買了，就這裏裡外外的裝潢，還花了不老少的錢呢！」

嶄新的圓桌和木桌已經做成了好幾套，剩下的木工活已經不多了。吳炳華一個人正在抓緊天黑前這一會功夫，加班加點。

每一道毫無頭緒的考題，每一次核對答案的懊悔，都比以往更加刻骨銘心。

就在眾人昏昏欲睡的時候，大巴車回到賓湖中學。作為最大的鄉鎮分考場，校園裡人頭攢動。一些外鄉的考生正在老師的組織下，有序地等待車輛接送返校。

整個葡萄園的籬笆全都用粗細一致的竹子重新紮過。居中入口處，豎起了一道高高的橫樑木牌，上寫著『梨園村葡萄莊園』，頗有點牌樓古風的味道，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發揮穩定，北江中學，穩了。」言罷，吳濤話鋒一轉，「往後就看我的吧，我得擼起袖子加油干！才能不讓你們這段日子的努力和辛苦白費。」

「是喲，老吳家這次指定要血虧，可惜了了……」

「對了，還沒問你考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