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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想出如此複雜的戰略方案來？

趙行長實在是後悔不迭，作為壟斷銀行，即便是做慣了大爺，也對這回失去天啟投資和元啟科技這樣的大客戶而感到肉痛。

左右一琢磨，張曉楚不由亮起大拇指道：「吳總高見，這個預付費套餐模式，簡直是絕了！」

雖然只是些小細節，但見微知著，這也是投資公司實力的象徵。

按照華夏人酒桌上談事的習慣，要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話題方才回到正題上來。

掛了王人初的電話，吳濤這才想起來，臨回去之前，有必要到天啟投資看看了。

吳濤沉吟著點點頭，雙手交叉在一起，攏在桌前，「有點意思，對於具體的合作方式，貴方有什麼想法？」

張曉楚被打斷了思路，一時有些接不上趟。

「是是是！」張曉楚忙不迭地附和道。

剛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正碰上一個中年女人一臉頹喪地走出門來。

吳濤眼見人都齊了，便和秦瀟瀟交換個眼神。

張曉楚穿著件夾克衫，大約三十五六的樣子，微微發福之餘，眉宇間不乏銳利之色。

「從長久趨勢上來看，通信資費的降價和平民化，是大勢所趨。而Lotus手機產品系列化單一，利潤空間微薄，這是我不同意讓出利潤空間的原因。」

可是說到自己個的時候，這位吳總陡然間熱情起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至少眼下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想通此節，吳濤對於電信局伸來的橄欖枝，便也就釋然了。

所以白宮大酒店安插在這兒，原本是瞅准這一塊黃金寶地的。可誰也沒想到，等到多年後長途車站和火車站的人流量都暴漲起來，這兒竟然成為全城最亂的地帶。

「……但是電信局完全可以通過合理化的捆綁銷售方案，來讓用戶覺得你們降價讓利了。比如合約機+預付費套餐模式……」

如今建行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家銀行捧著這麼一個香餑餑，心下卻是打碎牙齒和血吞，誰讓當初自己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ｃom停貸停的那麼任性呢！

吳濤也是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見到前世的老上司。

「是啊，吳總，你是怎麼想到的？」程立也忍不住追問。

這個王人初，消息果然是夠靈通的。

隨著吳濤的解釋，張曉楚和程立的眼神頓時為之一亮。

「一方面我們要對Lotus手機產品有信心，」吳濤老神在在地道：「另一方面，電信局可以選擇其他手機商合作，那我們也可以選擇其他運營商合作呀。」

算算時間，他應該剛被踢到電信局，眉宇間還有些化不開的憋悶情緒。

旁邊的長途汽車站，車水馬龍的，充滿著大城市的繁華意味。

「老闆，你堅持咱們Lotus手機捆綁不讓利，萬一他們和其他品牌合作，咱們不是白費功夫么？」

至於程立則是一套偏舊的西裝，倒也乾淨整潔，精明強幹。

「……在這裏，我代表元啟科技感謝大家。同時作為老闆，為大家記上一功，而且這功勞將最終體現在年終獎上！」

吳濤笑了，接著果斷擺擺手道：「這不可能。」

於是他乾脆賣了個關子道：「年終獎是神秘的驚喜，到時候大家就明白了。」

「吳總，貴公司的Lotus手機，一經面世，便呈現出和著名外資品牌分庭抗禮的局面，這實在是了不得的成就。不過通信行業的競爭，畢竟是個持久戰。相信元啟科技想要站穩腳跟，也需要在商場上尋找些強大的戰略合作夥伴……」

吳濤定睛一看，這不是當初傲然拒絕提供貸款的趙行長嘛！

經歷了金陵大學報告會那般陣仗，如今面對自己公司一兩百號員工，顯得輕鬆自在多了。

「吳總的提議，向來是大胆而富有創造力，不妨說說看。」王人初當即順勢道。

二人剛走進大廳，旁邊沙發區的王人初便起身迎了過來，隔著老遠便伸出手來：「哎喲，吳總，您真是大手筆，最近元啟科技風光無倆，連省里都在會上點名表態了，以後要加大力度，和_圖_書多扶持幾個像元啟科技這樣的高科技企業。」

剛才他就發現了，介紹到自己上司的時候，吳濤波瀾不驚的，讓人覺得架子挺大。

回去的路上，蕭紫霞靠在椅背上，眉頭微蹙，一直在琢磨。

看著自家老闆對區區一個助理如此看重，蕭紫霞不明就裡之下，只好屈尊和對方握了手。

Lotus手機那般火爆，元啟科技的現金流瞬間漲到一個恐怖的規模，這種事根本瞞不住。

隨後王人初又介紹了吳濤二人。

吳濤下了車，身後跟著蕭紫霞，一襲偏中性的硬朗風，透著女強人的幹練味。

吳濤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色道：「趙行長，我這人從不巴望著別人能夠雪中送炭，但我最痛恨別人在背後釜底抽薪、落井下石！所以趙行長還是請回吧，不送！」

走進公司內部，各部門各司其職，忙忙碌碌中，而又井井有條。

當晚，城北的白宮大酒店，三星級的水準，勝在剛落成不久，一切都透著新鮮氣息。

可是琢磨了半路，仍然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呵呵~」吳濤和張曉楚握完了手，又對著程立伸出了手：「程助理，你好。」

趙行長灰溜溜地走了，眾人不由大為快意。薛佳倩聽到動靜，也從自己的辦公室里出來。

這……吳濤微微一滯，隨即才想到這年頭，還沒流行年終獎這東西。

吳濤其實是有些懶得理她。

「那咱們費這事幹啥？」蕭紫霞更加不能理解了。

「幸會，都說吳總少年英才。今日看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吳總比傳說中的厲害多了！」

蕭紫霞頓時豁然開朗，「這麼說來，我們和聯通也要搞個同樣的合作模式？」

張曉楚接話道：「總的來說，就是捆綁銷售。」

秦瀟瀟和他早有默契，一個眼神，便知道他要做什麼。於是拍拍手朗聲道：「大家放下手頭的工作，老闆有話要說。」

於是接下來賓主盡歡，直到曲終人散。

半老徐娘的趙行長一聽這稱呼，頓時心下一驚。

下一刻，和圖書吳濤拍拍手道：「恭喜你蕭總，開始從戰略層面看問題了。」隨即又忍不住慨然道：「元啟科技今後的路還長著呢，咱們得且行且珍惜！」

蕭紫霞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道：「這麼一來，電信局和聯通的競爭只會更加劇烈，而通信資費也會隨著競爭逐漸下降，從而催化市場成熟。最終反過來，讓我們元啟科技跟著受益？」

原本吳濤是沒打算理睬對方，不料緊隨其後的秦瀟瀟發現了他，脫口而出道：「老闆，你怎麼來了？」

場面頓時咋呼起來了，當下有人舉手問道：「老闆，什麼是年終獎？」

震駭之餘，心裏靈機一動，便腆著笑走過來道：「上回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想不到天啟投資的老闆竟然是如此英俊的年輕人！」

這的確是絕妙的主意啊，雖然預付費套餐看起來，用戶資費成本下降了。

而向東一公里處的火車站，更是江東省最大的鐵路樞紐了。

「可是如果電信局始終不和其他手機商合作呢？」

美女前台公式化的微笑，霎時間變成了喜形於色的歡喜，『今天老闆好帥氣，而且他竟然問候自己了，好激動……』

根本就是一舉兩得啊。

「……與此同時，BP機的入網客戶群，受此影響，首次出現逆增長。所以經過局裡領導研究發現，Lotus手機備受客戶青睞，而電信網路覆蓋率高，客戶基數大，如果我們雙方合作，那將是強強聯合，互惠互利。」

吳濤擺擺手，「張總，這些個話就先不提了。敢問張總，為何看中和元啟科技的合作呢？」

「嗯，辛苦了！」

這種情況下，還談個屁。一旦談不好，自己回去，少不得要吃瓜落。

「……這固然是元啟科技全體同仁共同努力奮鬥的結果，但和天啟投資的各位支持也是分不開的！」

「張總，幸會。」

見到吳濤出現，美女前台雙手交疊于身前，一個躬身問候道：「老闆好！」

「捆綁銷售，必有一方要讓出部分利潤空間，我想知道，這方面你們ｍ.hｅｔｕｂoｏk•com.ｃom怎麼想？」吳濤追問。

「當然，不過這事跟王人初那邊交代好，前期要低調行事。等到電信局和其他手機商合作之後，我們再轉移到檯面上來。」

吳濤拍拍膝蓋道：「就算我們讓了利，對方肯定也會和其他品牌合作，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一路走過去，所到之處，隨處可以看出秦瀟瀟和薛佳倩這套班子的管理風格。

王人初一見這局面，正想著怎麼拉場說兩句，不料吳濤突然開口了，「我倒是有個提議。」

「各位，元啟科技的新款手機產品，如今在國內市場一舉成名，取得了開門紅！」

程立理了理思路、試探道：「既然是要合作，我想雙方是不是可以都讓出一部分利潤空間，以示誠意？」

張曉楚和程立明顯也不想無功而返，當下點了點頭。

再加上套餐本身能夠綁定客戶，從而也能防止客戶的流失。

這讓人實在有些難以置信，直到二人握了手，從手上傳來的力度來看，程立更加篤定了。

前台的大長腿美女，一襲銀灰色的工裝，配以精緻的胸牌和領結，讓每一個造訪公司的客戶，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大氣和專業氣質。

於是吃過了中飯，吳濤坐車來到了新街口的天啟投資。

眼前這男孩，上回自己見過。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偌大投資公司的老闆，天哪，太不可思議了！

如今元啟科技一切走上正軌，和天啟投資的資本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

這個問題他乾脆不回答了，丟了個眼神給程立。

如今上下兩層的辦公區間，近百名投資精英的加盟，又在這寸土寸金的新街口地段，遠不是當初二十幾人的團隊可以比擬的了。

可實際上很多用戶套餐內額度很可能用不完，如此算來，電信局的損失並不大。

「既然這樣，那麼合作細則，我們可能還需要研究研究。」程立不敢再談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完全摸不清對方的底線。

張曉楚不由汗顏，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說起話來，句句都在要害上。

如ｗｗw.hｅtubｏoｋ•coｍ•cｏm此厚此薄彼，顯然是不合適的。

一番寒暄之後，雙方在大紅旗袍女郎的引領下，上到樓上大包房落座。

張曉楚當即道：「程助理，這事就交給你了，回去之後，你把相關細則儘快細化完善，交給吳總和蕭總審核。」

答應下來之後，王人初便果斷將雙方的會面安排在今天晚上，很是符合他雷厲風行的掮客風格。

程立不由一滯，他也是沒想到對方拒絕得如此乾脆，「四六？三七？或者二八？」

「那不可能！」吳濤篤定道：「這種預付費套餐和合約機模式，他們一旦嘗試了，根本就停不下來。」

王人初和領班的女經理招呼一下，很快酒菜便走了起來。

一般人，能拿滿十二個月工資已經很滿足了。好一點的單位，年底雙薪已經足夠艷煞旁人了。

蕭紫霞說完，連自己也是不敢相信。

吳濤笑而不語。

省里的會上，自然是常委會了。

握手之後，王人初讓過身形，露出身後電信局的二位賓客。

「吳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省電信局張曉楚副總，這位是他的助理程立。」

自己這個老闆，沒少誇獎和褒讚元啟科技的員工，卻忽略了天啟投資公司的功勞。

「吳總，上回由於不得已的原因，建行停了貴方的貸款，實在是抱歉。我已經狠狠地把負責人批了一頓，只要貴方願意重續合作，我保證下不為例！」

倒是秦瀟瀟不能讓二人這麼尬聊，走過來介紹道：「趙行長，這是我們的老闆吳先生。」

上百號人都站起來了，樓梯口還不停地有人上來。

程立果斷接過話頭道：「吳總，是這樣的。根據我們電信局內部的數據表明，Lotus手機上市以來，新增入網用戶增長率超過去年同期的一倍！」

都是輿論害死人哪！

吳濤施施然一笑，「元康公司的水飲套餐，就是採用這個模式。」

對於自己這老上司的套路，他還是門清的。這話肯定是試探，而在試探之餘，他八成已有些傾向性的想法了。

這下程立陡然間有些受寵若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