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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吳濤睡得無比香甜。

「……我到大陸來投資，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你要是不想幫忙，就直說！何必弄個半大小子來糊弄我哩？」

雙方約見的地點，定在了北江大酒店，也就是第一招待所。

這樣的人，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一定要指點對方的理由。

吳濤也不多說，在他看來，這點小事實在不算是什麼問題。

「哼！」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是聊不下去。

眼見著吳濤出現，施志武遠遠地便站了起來，身邊坐著一位油光滿面的中年發福男。

事實上，從基於諾基亞8210原型的A款設計圖樣出來，一直到最終樣機定型之後，這其中確確實實出現過好多次的偏差。

「老大，其實我只想考個中海交大的，沒想到考清北。現在老班這麼逼我，簡直就是往死路里逼啊。」

趙麗終於按耐不住了，放下筆，合上畫冊，歪著頭湊過來，沒頭沒尾地來了句。

好在，一切平穩度過了。

當下也是老實不客氣地打斷道：「林老闆，恕我直m.ｈｅｔｕbook•ｃoｍ•ｃoｍ言，區區幾個億的生意很大么？」

愕然之餘，回過神來，連帶著和施志武說話的口氣都客氣了很多，「施老闆，這位究竟是何方高人哪，還不趕緊給我介紹介紹？」

林老闆不由氣樂了，「小朋友，你知道幾個億是多大的體量，需要多少的資源，多少的人員么？」

通過打籃球消耗精力，甚至以更忙碌的工作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卻始終難解那日益高懸的緊張之心。

吳濤面不改色地回答道：「這個就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

回過頭來，一直盤著尾巴窩在床邊的大黑，立刻興奮地站起來，衝著他直搖尾巴。

況且自己幾百億身家的，都沒說話，你一個幾個億的台商，得瑟個屁呀。

施志武認真地解釋道：「林老闆，以咱們倆的關係，我怎麼會糊弄你的哩？我老實告訴你，北江白酒廠的項目，就是他給我出的主意啦！」

「什麼話？」

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很多道理真正和-圖-書要付出了代價才能明白，自己就算多說也是無益。

吳濤眯著眼兒，沖趙麗打了聲招呼。然而對方並沒理他，看樣子還是有些小情緒呢。

「上周你剛回來的時候，鋒芒畢露，讓人很有距離感。現在么，以前的那個你又回來了。」

林老闆頓時傻了，聽著話音的意思，眼前這小夥子，不僅做過幾個億的生意，而且一做就做倆！其中一個甚至上了百億，遠遠不是自己所能匹及的存在。

回到教室，屋子裡一片喧囂，沸沸揚揚的，各人談興都很濃，彷彿久別重逢一般。

在家盤桓了半日，臨到回城的時候，吳濤又是能量滿滿了。

不料吳濤話還沒說完，「我只做過單日訂單破10億的生意，一年下來，保守估計也就三四百個億吧。這種產業的人員規模，高端技術型人才200~300，對應勞務人才的規模大約在500~1000的樣子。」

那討好的腦袋，左歪歪，右歪歪，似乎是在迎接主人起床。

「哦？」吳濤饒有興緻地回過頭來，「m.hetubook.com.com說說看。」

所謂高處不勝寒，原來如此。

「哈~」吳濤聳聳肩，忍著笑，「我和陸老師談的時候，他挺講道理的。」

施志武一聽，心下一緊，他是生怕雙方鬧得不愉快，生了嫌隙。

實在是大家平日里太過壓抑，經過一天休息的放鬆，各種情緒和熱情全都釋放出來了。

當下往桌子一癱，捧著本書，眼神焦距卻不在書面上，腦海里不知道雲遊到哪裡去了。

原以為，新品發布會之後，總該能睡個踏實覺了。

「哼哼……你家投個白酒廠，才多少錢的生意？區區幾百萬而已！我這液晶屏的生產線，一投就是幾千萬上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兩款手機訂單的異常火爆，頓時又把他即將安穩的心提溜上去了。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理論和現實之間的風險會有多大。閱歷歸閱歷，實踐歸實踐，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自打從東瀛回來，真正接手了元啟科技的具體事務以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如今回到老家，一頓尋常家宴，聽ｍ.hｅｔｕbook•ｃom•ｃｏm著爺爺的教訓，聞著老娘的絮叨，再看著村裡的變化，感受著人情的冷暖變遷，一直無處安放的焦灼之心，竟然離奇般地安分下來。

「不礙事的，倒是耽誤你上課的時間了，有些過意不去。」

「不想考清北的學生，不是好學生！」

笑了笑擠進自己的座位，楊自立便迫不及待地轉過身來：「老大，你來給我評評理……」

走進院里，伸著懶腰，目光透過樹丫迎上秋日的暖陽，頓覺這光禿禿的枝幹順眼多了。

在這般輕鬆的節奏中，度過了幾日，施志武便帶著台胞同鄉找上門來了。

快步走上前去，吳濤說著歉意的話，「表二伯，讓你們久等了。」

林老闆一聽，當即洋洋得意了。

在下屬面前，在外人面前，他是一個算無遺策的老闆和精神領袖。

林老闆頓時一聲冷哼，緊盯著吳濤，一副我等你分析的架勢。

「那你去跟老班坦白呀，他不會不講理吧？」

「你變了！」

這時，旁邊的中年發福男愕然了，指著吳濤老實不客氣地道：「志武，他不會就是你所h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m說的高人吧？」

終於，Lotus手機訂單突破百萬之時，總該消停了吧？

吳濤點點頭，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心之安處是故鄉。

然而並沒有。創業之後是守業，表面上看著別人的震驚和羡慕，感覺很爽。可暗地裡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難免焦灼到心神定不下來。

楊自立一攤手，「你以為我沒坦嗎，我坦了呀！可他就說了一句話，就讓我無話可說。」

楊自立不由氣結，擺擺手，「得，老大，當我沒說。我現在更鬱悶了……」

「看來你還是挺關心我的嘛！」吳濤施施然道：「我還以為你打算永遠不理我這個老闆了呢。」

吳濤是看出來了，這位林老闆不僅不相信自己，而且總覺得自己身家比表二伯大，也沒把表二伯看在眼裡。

實在是整個北江市，除了這邊有個像樣的咖啡廳，別的都提不上檔次。

「對於勞動力密集型產業，幾個億的生意，三五千人是必要的。但是對於高科技產業，幾個億的生意，我倒是沒做過。」

一覺睡到大天亮，睜開眼已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