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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老教授這集體榮譽感還挺強，一時間吳濤也是一臉滑稽、無言以對。

甚至於老顧同志也看出來，這個思路和吳濤搞手機產業的思路，本質上是一樣的。

吳濤這一通侃侃而談，聽得顧學禮起初是眉眼漸亮，直至後來的心驚肉跳。

而攤子越大，責任越重。

一通琢磨，顧學禮在本子上刷刷地記了下來。臨了摘了眼鏡道：「咱們項目組年後3月份要組織到美國和歐洲考察調研一下，你跟著一塊去吧？」

「……而GSM是分時多工技術，歐洲佬搞出來的標準，仗著推行早的優勢，現在應用最為廣泛。」

於是顧學禮實在是有些動氣了，「你這孩子，怎麼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呢？國家的錢，哪能隨便糟踐……」

難得的是，殷文芳聽了，倒也不惱。只是拍拍吳濤的肩膀寬慰道：「濤，你別跟他計較，他就這牛脾氣。」

講到這裏，吳濤已經明白了。結合記憶里對這兩種標準的皮毛理解，兩手十指交叉一攏放在身前道：「呃……如果我說兩種標和圖書準都要搞，外公你不會打我吧？」

畢竟金大比不上清華、北大，倒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況且老顧這麼警惕，八成也是之前的手機原型設計合作中，自己逼得太急了點。

畢竟買下外企這種事，眼下聽來絕對是天方夜譚。尤其對方還是美國的高科技企業！

聽著這倆詞彙，吳濤是即感覺熟悉，又覺得陌生。

顧學禮作為新晉工程院院士，恰是這次國家火炬計劃——移動通信項目的總負責人。

「……雖說兩種標準都搞，成本太高；但是咱們坐擁華夏這麼大個市場，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歐洲佬的3GPP組織，咱們不妨就加入，先把國內IC產業搞起來再說。至於高通的CDMA技術，可以參考韓國的合作模式。」

不過這番話聽著大胆歸大胆，卻著實給顧學禮提供了一個最可行的思路。

眼看著老教授要開始滔滔不絕了，吳濤果斷打斷道：「外公，你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

「去去去，你個老婆子，什麼都不和_圖_書懂，別亂插嘴！」看來老顧同志當了院士，這脾氣也是有些見漲啊。這擱以前，斷不敢這樣的。

於是笑嘻嘻地道：「外公，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咱們既然投入了，就得有收成不是？就算現在沒有，什麼時候能有，也得有個大概的准信，是不？」

「……總之，GSM標準直接走產學研轉化的道路，而CDMA標準，咱們先屯著再說，順便在高通基礎上搞點新專利出來，將來真正大規模應用之後，也方便和高通方面談價碼。專利置換和共享，也不是不可能。」

這事吳濤來問他，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單從技術上來說，CDMA的用戶容量是GSM的10倍以上，而且信號更清晰，不易被竊聽。」

等到殷文芳走了，顧學禮這才喟然道：「現在這個火炬計劃，面臨兩大難題。一是國家的IC產業沒有基礎，全面布局需要規劃和時間；二是專家組在選擇往哪條路走的時候，產生了分歧，GSM和CDMA，該如何選和*圖*書擇？」

這時殷文芳端著果盤送過來，一見老伴又在那吹鬍子瞪眼地，不由替吳濤抱屈道：「孩子難得找你問點事，就不能好好說？」

更何況兩種標準都要搞的選擇，更像是一種中庸、而不負責任的決定。

「哼！他們敢不要你！不要你，我保你上金陵大學！」顧學禮把胸脯拍的咣咣響。

言罷，顧學禮撫膝一嘆，老臉上全是無奈。

當下便毫不遲疑地問了出來：「GSM和CDMA有什麼區別？」

「那實在是太好了！」吳濤不由喜出望外，「外公，等我論文發表以後，立刻通知你。這樣至少你幫我推薦時，也有幾分底氣。」

看得吳濤臉色一抽抽地，想笑不敢笑，得，說了半天，又繞回來了……

然而顧學禮哪裡想得到這麼多，作為火炬計劃總負責人，他的決策，直接影響到這攤事最終要鋪多大，要花多少錢，要出多少成果。

顧學禮枯瘦的手掌往膝蓋上一放，「從技術上來說，CDMA更加成熟先進一些。它出自美國高通公司之手，由軍用轉www.hetubook.com.com化而來，採用的是分碼多工技術。」

「……實在不行，大不了想辦法把高通買下來！」

GSM是2G時代的技術，一直盛行到近十年以後；可是CDMA，印象里應該屬於3G技術才對。怎麼能相提並論了？

高通這個專利老流氓，靠早早設下的專利壁壘，狠狠地搜颳了全世界一筆。

「好啊！」吳濤不由眼前一亮，「不過外公，我這還琢磨著明年多寫兩篇論文，找個清華或者北大的教授推薦特招我呢？」

吳濤倒也不惱，畢竟作為晚輩，他知道老顧的脾氣。

「……其次，CDMA的技術很先進，很可能是未來繞不開的發展方向。所以說，咱們現在不搞的話，未來還是落後。」

好在殷文芳適時地走過來，蠻橫地打斷道：「孩子想上好點的大學，怎麼了，有錯么？要我說，孩子沒考慮金大，是你們金大不夠好！你倒好，就知道跟孩子發脾氣。」

產業化先鋪開，然後伴隨著技術積累和研究，最終做到外強內剛，完全自主。

前世GSM的生命力雖然和-圖-書很旺盛，可最終3G、4G時代的通信技術仍舊建立在CDMA標準基礎上。

「……但是高通在CDMA標準中註冊了大量的專利，其他國家和組織想要使用，必須付出高額的專利費。而且目前世界上也只有美國部分運營商以及韓國採用了該標準。」

「……首先，GSM標準被歐洲佬搶先一步市場化，如今規模上已經佔據了大半江山。而且GSM技術雖說有些落後，但我估摸著起碼還有8到10年的生命力。如此一來，咱們不引進發展，肯定是不妥當。」

然而顧學禮一聽這口氣，當即臉色一板：「你以為搞這些基礎技術是農民種田？春天播種，秋天就能收成？」

沒想到一提這事，顧學禮真的炸毛了，「為什麼要去清華北大？金陵大學不也挺好的？上次報告會之後，蔡院士就想特招你了……」

不過他被這麼一打岔，口氣也是軟化下來了，「也罷，其實我現在也有資格向清華、北大推薦你了，回頭我就給你聯繫一下。」

既然如此，目前看來，只能是兩種標準都要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