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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成啜吸著溫熱的茶水，看向窗外道：「你現在的產業遍地開花，和東瀛、歐美財團關係親密，已然是華夏頂尖的企業家了。未來你打算怎麼樣，有什麼具體的目標？」

這還沒到過年，咋都來了呢？這或許也算是富在深山有遠親？

一壺茶泡完，倆人也便各自散了。

不過話說回來，真正被某些階層隨意搜刮、割韭菜的財富，歸根到底還是自身不夠強大，綢繆不夠長遠。

吳濤挨著老爺子身邊坐下，老爺子隨手撫著孫子的後背，從上到下，一次又一次地道：「這一年來，又沒少受累吧？」

車上塞滿了禮品，倒不是吳濤特地買來的，而是旗下各個公司的年終福利，總少不了他的那一份。結果一份一份有一份的，整整塞滿了兩輛車子。

等到拐進梨園村的路口時，透過車窗，吳濤遠遠便看見一棟漂亮的小洋樓，矗立在在錯落有致的葡萄園中。

吳濤一瞧，這厚厚的一本剪報，老爺子也真是有閑心搞。

抵達北江市區，和_圖_書車隊未做停留，直奔濱湖區的葡萄莊園而去。

但是總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金陵的天氣陰沉沉的，有些清冷。

這事爺倆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吳濤很利索地承認道：「沒錯，那天也是巧了，正好和梁書記喝茶，所以就提了一嘴。不過爸，你搞建築公司，現金流這一塊一定要做好。」

沒肯定，也沒否定，但是梁言成知道自己沒了勸解吳濤『見好就收』的理由。

況且這個話題多少有點敏感，而且站在他本職工作的立場上，是不該說這些有的沒的。

回到北江的時候，暖陽從雲層里冒出頭來，連帶著吳濤也跟著神清氣爽了很多。

車隊一直開到小院門口方才停下，而門外早就聚集了一大群人，熱熱鬧鬧的。

臨走的時候，老梁同志雖然有些欲言又止的，但吳濤已經領會了他的精神，乾脆就不多問了。

至於小江和黑蛋，早就爬到他車子上，去扒拉禮物去了。

年關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終於到和-圖-書了回北江的日子。

吳濤這才有功夫問起老娘，「今年回家怎麼這麼大陣勢，為何來了這麼多人？」

無非就是樹大招風嘛。

自己還年輕，該闖還得闖！

老爺子從身邊摸出一個厚厚的本子，翻開來道：「你這些年做的事，凡是上了新聞的，我都看過。你瞧，不都在這裏嗎？」

所以這事只能早做防範。畢竟連梁言成都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了，看來某些階層的力量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臘月二十八這天。

老爺子一聽這話，蒼老的面容，陡然變得精神矍鑠起來，連帶著身子都從藤椅上坐起道：「當然有意義！就像人一生下來就必然會死一樣，但我們每個人仍舊會努力活出個不同的人樣來。」

至於腳下的道路，更是水泥路直通到家門口。

勞斯萊斯、悍馬組成的車隊，離開寧海路，直奔北江而去。

吳炳華悶著頭吭了一聲，「我有數。」

「……就算都是平淡，努力和不努力，最終結果也不一樣……」

好在m.ｈetｕbｏoｋ•cｏm•ｃoｍ親戚多歸多，但迎接吳濤回到家之後，便相繼都離開了。

一老一小說完了一些具體的事，談論的話題便開始務虛起來。

「爺爺。」

不過心裏疑惑歸疑惑，但和親戚們的禮儀上他仍舊做的很周到。

梁言成老臉上頓時露出意動之色，隨即又恢復正常，口是心非地搖搖頭道：「順其自然吧。」

吳濤泡茶的手藝不見得多好，但穩穩噹噹，有條不紊的，看起來特別舒心。

早兩天回來的吳炳華沒好氣地道：「還不是前兩天家裡小樓落成之後，酬客辦酒席的時候，你媽說漏了嘴，所以這些親戚今天便踩著點來了，都說來看看你……」

堅決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頭；堅決不掙最後一個鋼鏰，這些都是最起碼的準則。

吳濤一聽，頓時就念頭通達了，渾身上下都透著舒適泰然。

「還行！」吳濤鼻子一算，仍舊是生生忍住了，裝出一副樂天的樣子道。

而當初葡萄莊園的那個牌樓門，已經換成了真正的牌樓和-圖-書，只是規模上小了一點。

可是樹大招風這種事，他也不想的。

張蕙蘭卻是洋洋得意地道：「他們自己想來，關我什麼事？」

當然，真正對上那些胡亂伸手的傢伙們，吳濤倒也不怵。比如蘇端龍之流的，來一個他收拾一個，來一對他收拾一雙。

吳瑞春睜開眼，渾濁的老眼頓時變得清晰，「過來，坐這兒。」

其實這個問題，吳濤從一開始，便做好了準備，只是他也不便對外人說就是了。

一路上，吳濤獨自坐在悍馬車上。至於勞斯萊斯，因為穩定性太好，已經被安蓉、趙麗幾人徵用為斗地主專用車了。

「這倒沒有。」吳濤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道：「不過起碼得能和全球富豪排行榜上那些人平起平坐才行。」

這兩天，梁言成的話，一直在他耳邊飄，他也總是忍不住地犯琢磨。

實在是手底下各個產業發展到這個階段的必然結果。

說著，興匆匆地拉著安蓉去參觀新建成的三層小洋樓去了。

吳濤便也不再多少，拐進小洋樓一層和-圖-書東頭的房間，老爺子正躺在藤椅上眯著眼，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那布滿老年斑的老臉上，顯得格外的智慧和慈祥。

吳濤從車上下來，一見這架勢，七大姑八大姨的，來了不少。

兩個多鐘頭的路程，轉瞬即逝。

眼見沒了外人，吳炳華這才有機會問起道：「前陣子，我公司討薪的事，你跟上頭遞話了？」

心下觸動之餘，忽然忍不住問道：「爺爺，你說，如果繁華落盡，註定歸於平淡，那麼為了繁華而做出的努力，還有意義嗎？」

梁言成回過頭來，放下茶盅道：「像你這樣銳意進取的年輕人不多了，不過這樣爭一時之長短，有意思嗎？」

儘管往下走，也許會樹大招風。但是別忘了，樹大同樣意味著根深葉茂呢！

看來這半年，老家這宅子，倒真被老娘折騰出個模樣來了。

吳濤笑著，也放下茶盅道：「梁書記你現在已經是位高權重的高官幹部了，難道對副國級就沒任何想法了？」

如今遠遠一看，儼然是梨園村的地標性建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