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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上恐慌情緒開始蔓延，所有人都從如夢似幻的夢境中回過神來，開始瘋狂拋售自己手中的網路股票，這種情況下，納斯達克指數一瀉千里，便順理成章了。

然而，面對互聯網行業泡沫的崩潰，像吳濤這樣歡喜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是猝不及防，難以接受的。

作為專業的財經周刊，巴倫周刊在美國金融投資界極具影響力。

以前遇上點事，可不會這麼患得患失，進退失據的。

結果猝不及防之下，裘無煙又覺著委屈，又感到有氣的，竟然泫然欲泣起來。

結果進了辦公室剛坐下，楊自立便一臉神秘地走進來，頂著高度近視的眼鏡，力圖看清楚吳濤說話時的真正表情道：「老大，都說全行業大蕭條時代就要到來了，我們公司幹下去會不會也是死路一條？」

「還有事嗎？」

如今當上了公司負責人，竟然越混越回去了！

下一刻，裘無煙收起化妝包，拿起桌上電話撥通李婧座機道：「立刻通知公司所有人開會。」

習慣性地打開校內網，剛hetubook.com.com看了一眼，便意外地愣住了。

好在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天景公司里，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談論最多的話題便是納斯達克滑鐵盧，以及唇亡齒寒的感嘆。

現在公司人心浮動的，作為直接負責人，裘無煙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因為面對這次的大蕭條，沒人比他準備更充分。旗下的幾家互聯網公司，雖然業務上會受些影響，但是現金流以及財務狀況都不至於出岔子。

目送著老楊灰頭土臉地出了門，吳濤暗自搖頭，莫非自己對大家的期待太高了？否則怎麼總覺得他們成長的太慢呢。

不過他並沒有多想，眼下是裘無煙總攬全局，細節的問題他不會過問。

從手包里掏出化妝鏡，對著鏡子一看，裘無煙頓時嚇了一跳：這還是自己嗎？

尤其是華夏中關村，乃至華強北的那批悶頭打拚的IT新貴們，彷彿一夜之間迎來了互聯網行業的寒冬。

下面跟著一溜的回帖，全都是『膜拜神人』『真大師』之類的恭維之詞。

如hｔｔｐs://m.heｔubｏｏｋ.coｍ.coｍ今沉下心來想想，老闆剛才的臭罵，一點都不冤枉。

裘無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腦海里依舊在回蕩著吳濤剛才的話。

其實也難怪，他脾氣一直很和氣，以至於突然爆發出來的時候，難免有些收不住。

敲著桌面，語氣陡轉語重心長地道：「無煙同學，你那老娘天下第一的氣魄哪兒去了？要不要我把表妹方媛叫過來，讓她看看你現在嬌滴滴的樣子？」

行業大蕭條，影響的是業內的每一個人，就連天景公司的眾人，也未能例外。

「……只要你們從上到下，齊心協力，相信自己的未來，等到大蕭條結束，你們就是沖在最前面的成功者。」

楊薇支支吾吾地鬧了個大紅臉，才說出話來：「老闆，我想問下，我們公司會不會裁員？我聽說中關村很多公司情況不太好，都在醞釀著裁員計劃……」

楊薇表面上戰戰兢兢，暗地裡滿心歡喜地走了。

數月之前發表的那篇題為《大潮退去，才知道誰在裸泳》的文章，竟然出人ｍ•ｈetｕｂｏｏk•com•ｃｏm意料地被頂到了校內網的首頁頭條。

安蓉回金陵了，這幾天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這就對了！」吳濤耐著性子道：「作為一個公司的負責人，順風順水能掌好舵，大風大浪也要能行好船！否則外頭一有點風吹草動，你第一個想東想西的，這怎麼能行？」

「……況且，校內網現在發展形勢大好，雖說還沒完全實現盈利，但起碼我沒撤走投資。相對於其他互聯網公司，你們的處境已經算是好的了。」

放下這篇文章，吳濤頓覺頭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走起路來渾身都帶勁。

吳濤頭也不抬地努了努嘴道：「放那兒吧。」隨即繼續打開遊戲準備來兩把。

一大早，裘無煙憂心忡忡地來到辦公室，習慣性地看了老闆辦公室一眼，人不在，心裏的憂慮更深了一層。

一番話被吳濤堵了回去，楊自立頓覺一肚子的晦氣。

兩個小時過去了，到了每天上午休閑喝咖啡的時間段。

雖說天景公司如今還算不上大公司，但裏面的氛圍和各方面福利都挺好的，真ｈｔtｐs://ｍ•ｈeｔuｂｏok•ｃｏm•ｃoｍ要再找一份同樣的工作，未必能有現在這般好。

裘無煙登時把噙著的眼淚咽回去了，「不用，是我不成熟，我接受批評。」

吳濤哼著小曲走進天景公司的時候，心裏頓時一突，這氣氛不對呀！

看著這些，吳濤心內沒有任何的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結果都進入遊戲界面了，正準備帶上耳機時，才發現楊薇始終站在桌前沒有走。

這種通篇都是乾貨，將互聯網行業的真實現狀披露在一眾投資者面前的報道，殺傷力是可想而知的。

等到楊薇出去之後，吳濤一個電話把裘無煙叫過來了。

投資不好找了，Banner廣告沒人做了，甚至連網站的流量也下降了很多……

加上這篇Burning Up的文章，通過對兩百多家互聯網公司的現金流狀況進行調查，揭露了其中幾十家即將面臨現金流枯竭、融資困難的問題。

這也就是裘無煙這大大咧咧的性子了，換作是旁人，被自己這麼一通臭罵，早就哭得稀里嘩啦了。

這一年多來，她成長了不少，但性子也磨礪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不少，甚至把自己的本性都磨沒了。

就在這時，前台楊薇抱著一個文件袋走進來，「老闆，這是你兩天後出國所需要的資料。」

「……再者今年的研發計劃那麼多，校內網在內容上也是日益完善，網路支付也在慢慢實施。這種情況下，潛心發展就對了。」

終於可以愉快地上上網，打打遊戲了。

回過神來，吳濤才發現這口氣出的有點過了。

看來歷史的車輪依舊在滾滾向前呀。

「你們這都聽誰說的？」吳濤大手一揮，「沒有的事，不要撲風捉影，以訛傳訛。」

吳濤眉頭一揚，瞧著桌面道：「老楊，你作為搞產品和技術的，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現在你大小也是個領導了，難道還沒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嗎？」

所以裘無煙剛在桌子對面坐下，便迎來了吳濤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

深吸一口氣，拿出最紅艷的香奈兒唇彩，對著兩片薄唇上下一抹，然後嫣然一笑：沒錯，老娘就是天下第一，怎麼會被這點磨難嚇倒呢？

「……瞧瞧人家譚星，現在外派到Facebook，進步比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