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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可苦了吳濤了。

以至於現在他接柳若曦的電話，都有些條件反射了。

總之，力求在出其不意之間，即把工作彙報了，又把上傳下達的文件工作推送過去。

然而電話並沒有打通。

看著外面猶自尚未完全消散的大霧，楊式寧揉揉疲累的雙眼，雙手扶在方向盤上，琢磨著該去哪裡找老闆。

安蓉甚至私下裡笑著說過，說和吳濤交流最多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柳若曦這個秘書長。

張如京頓時像是號喪一樣地哭了出來。

不管是工作號，還是私人號，都是關機。

蹙著眉頭敲著總裁辦的房門，敲了半晌，並沒有人應。

打定這個主意，楊式寧掏出電話，訂了半個小時后那班直達金陵的特快專列。

又過了數日，直到吳濤聽到柳若曦彙報說，這是楊式寧先生第七次來到天芯科技求見，他這才稍一思忖道：「這樣，我半個小時後有一刻鐘的時間。告訴他，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揮退了周圍幾個任由張如京揩油的女郎和_圖_書，楊式寧給張汝京灌了半瓶的礦泉水，這才把對方扶正靠在沙發上道：「張博，約見吳先生的請求被回絕了。」

吳濤是想明白了，不給華芯國際機會，不代表不給楊式寧找個人機會。

吳濤大鬆一口氣，原來是這事：「他來就來唄，不管他。」

楊式寧哦了一聲，招呼小女孩繼續忙，轉身便往外走。

這段日子，楊式寧見慣了這個老闆歇斯底里的樣子，所以任由對方那口沫橫飛地噴在他臉上，依舊處變不驚地道：「人是活的，公司是死的。只要去他的公司等，他肯定會知道我們的誠意的。」

一年之計在於春。

說不通，勸不動，楊式寧長出一口氣，走出了這個令人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眼前的張汝寧喝得醉眼紅彤彤的，像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

旁的不說，起碼看起來就很養眼。

只是眼前這條路走不通，剩下的只能自己親自登門去求見了。

年初各公司的動作是集中爆發了，加之外資湧入的不wwｗ•he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oｍ尋常刺|激，每個公司的管理團隊都是憋著一股勁，準備在這一年裡大殺四方。

楊式寧話還沒完，「但我覺得吳先生的面，我們還是要爭取去見一見。」

華芯國際。

不過聽胡寧這個創想，似乎有點前瞻性，於是略一沉吟道：「這樣，你安排一下日程，讓胡總過來一趟，和我面談。」

這幾天，吳濤特地沒有在天芯科技辦公，就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找上門來。

楊式寧有些厭煩，可還是堅持道：「反正我覺著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他始終覺得自己好歹是來大陸投資的台商，地位上起碼是高人一等的。而且，他並沒有經歷過張仲謀那般被吳濤涮臉的情形，所以也認識不到吳濤的強大和可怕。

看著大霧散去，雲彩卻更密集更濃重地壓下來，楊式寧心裏泛不起半點輕鬆和放下的心思。

柳若曦一點也不意外，語氣平靜地應道：「好的。另外，芊芊靜聽公司的胡總提交了一份音樂https://m.hetubook.com.com插件研發計劃，希望能夠和其他公司的軟體平台有機結合，實現資源的復用和推廣上的便利。」

正翻著文件，桌上的Lotus Phone再度響起，這熟悉的鈴音不用看，就知道是柳若曦。

即便是見慣他光鮮一面的楊式寧，也忍不住有些嫌棄。

吳濤不由撫額，得，這是工作，還是沒逃過。

最終堆積到他案頭的文件報告，每天都是高高的一摞。以至於縈繞在他辦公桌周圍的，總有一股濃郁的列印味兒。

加之年初整個產業下面各個公司的重要決策，涉及到的投入輸出，都要經過天啟投資這邊的審計平台，所以他乾脆就待在這裏了。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他之所以沒有親自開車，也是想藉著火車上的機會，好好休息，為接下來的求見行為，積攢精力，保留體力。

乘坐電梯直達地下車庫，楊式寧取了自己的車，開出公司之後，方才撥打張如京的電話。

可是他終究是老闆，自己身為員工的，就要對和*圖*書得起他當初找到自己的那份信任，所以該說的話，楊式寧覺得還是要說。

更何況，論起自己旗下各家公司，天啟投資無疑是俊男靚女最密集的地方。

張如京沒有了歇斯底里的理由，卻突然壓低聲音，漲紅著臉，一字一頓地道：「你是讓我一個堂堂台商，去求一個大陸仔？我這臉還要不要的啦？」

「不去不去！」張如京武斷地拒絕。

所以說這掌柜的，畢竟不好當。因為有些事情，你想甩都甩不掉。

「老闆，華芯國際的技術總監楊式寧先生又到天芯科技來了。這是他第三次過來了，說是不見到您本人，絕不回去。」

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的楊式寧發現，狡兔三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根本就不止三個！

楊式寧的二分廠籌建工作是徹底停止了，不僅如此，就連一分廠的生產訂單都受到了影響。

差不多三個多鐘頭以後，楊式寧連續跑了好幾處可能的地方，才最終找到窩在脂粉堆里借酒澆愁的張如京。

也是的，銀行斷貸，供應商催款，整https://wwｗ.ｈetuboｏｋ.com.ｃｏｍ天公司債主堵門的，張如京不躲出去才怪。

因為他知道，這勢必是一場磨滅耐心的消耗戰。

回過頭來，秘書室有個小女孩伸長了脖子竊竊地說了句：「張博今天沒有來。」

張如京突然有些歇斯底里，「他有心不見我們，我們怎麼去見？你告訴我怎麼去見？」

沁人心脾的音色是必須的，好事和壞事搭著說是必須的……

所以楊式寧出面預約吳濤的見面，被拒絕之後，他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加上技術部人力空虛，其他沒有競爭力的崗位上又人心惶惶，整個公司差不多都要停擺了。

畢竟公司是公司，個人是個人。

即便如此，楊式寧依舊在自己的崗位勤勤懇懇的，琢磨著怎麼渡過眼下的難關。

興許是壓力太大了，什麼都顧不上了。

浮華世界里，竟然有這樣執著的人才，也是難得，絕對值得見一見的。

當然，這段日子，柳若曦給吳濤頻繁地打電話，也打出經驗來了。

柳若曦暗自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語氣依舊柔軟濕濡：「好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