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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曦不由神色一凜，「這恐怕要到明年了，一來ARM方面要對這套方案進行反覆的論證實驗；二來目前的晶元製程就算是造出來，性能和功耗上也難以達到要求。」

看來老闆是太累了。

原來根本不是什麼打盹神器，而是枕到了柳大秘的腿上……

他也沒想到，經過老安同志的二人世界一事，安蓉竟然能爆發出這麼大的熱情。

吳濤沉吟片刻，乾脆直截了當了，「那你可得注意著身體，別那麼拼。」

抵達華耀公司的時候，不巧的是，吳濤並沒有見到自家老子。

只是睜開眼來，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件薄毯，而且頭底下枕得也是格外舒服，柔軟有彈性，尤其是那弧度感極強，讓頸椎特別的舒服愜意。

不出意外，連工作餐都只吃盒飯的人，果然鬢角的白髮比老安同志的顯眼多了。

即便是沒說出口，吳炳華心裏也懂，「平時招待酒席吃喝膩了，工作餐就這樣簡單點也好，反正都是好菜好飯，健康不膩，挺好。」

在車隊開往和-圖-書中海的路途中，吳濤拿到了ARM公司最終為Lotus設計的Cotex-A晶元方案。

眼下年初剛過，正是建築公司旗下各大工地陸續開工的日子，招工找人，安全培訓就是頭等重要的事。

這倒是在預料之中了。

吳濤迷迷瞪瞪地翻身醒來，卻見茶几上就擺著兩份盒飯。

雖說達不到高度專業的程度，但起碼吳濤聽起來，井井有條之中，帶著點細緻入微的微妙。

這話聽著挺是那麼一回事的，但吳濤一個字也沒信。

「放心，我有數！」吳炳華吃了一大口米飯，續道：「等我給小江攢夠了資本，就退居二線，安心養老。」

「爸，你這頭髮白了這麼多，抽空去打理一下，人也顯得年輕些。」

果然這父子之間的知心話，沒那麼容易聊起來……

之前關於這份方案的研究討論，他並沒有參加。

等到柳若曦整理好手頭文件，分門別類地放好之後，身旁的吳濤已經打盹睡著了。

空氣中瀰漫著微微尷尬的和-圖-書味道。

「還有多久能到華耀中海公司？」吳濤潤了潤嗓子，尷尬情緒淡於無形，於是問道。

「華為任總和代表團昨晚已經抵達中海，只是天啟投資的秦總和談判小組，由於時間安排的緣故，要到今天晚上才能飛抵中海。」

轉過身，看到柳若曦那恬靜安然的俏臉，吳濤下意識蹭地坐起身來。

「好的。」柳若曦隨手記下來，算做是這份方案的最終批示。

話未說完便被吳濤打斷道：「打住打住，我可不是要跟你找事，讓我歇歇也好。」

好吧，算你有理。

吳炳華為此，在各大工地轉悠的勤力一點，也便不足為奇了。

以至於讓他更深切地體會到，耕田的牛和墾不壞的地之間的巨大實力差距。

這次路過華耀中海分公司，並不是為了公務，而是為了因為老安同志鬢角白髮的觸動，打算和自家老子，像正常父子那樣聊聊坐坐。

如果說甲方是大爺，那麼元啟科技就是個豪氣滿滿的大爺。

「這麼說來，今天剩下的時間里，wｗｗ•ｈｅtuｂook•ｃoｍ.com都是我自己的了？」吳濤面帶慶幸和自嘲地問道。

得，老吳同志的覺悟，比自己想象的高。

柳若曦嫣然一笑，「老闆，據說需求探討到後來，倆人臉都白了。」頓了頓又頗為自信地說：「不過以Lotus品牌的市場地位，也容不得他們不用心。」

「……而且不是你規定的么，各個工地工棚里也得滿足消毒條件，這事我一天不盯著，下面人就會糊弄了事。」

吳炳華邊吃邊道：「今年因為抗非形勢，各大工地都有點招工不足。所以招人的時候，下面人更加迫切，是個人都往裡收。這樣哪行？」

聽得吳濤很是滿意：「看來赫爾曼和克里斯他們的確是在這方面用心了。」

吳炳華微微一怔，「年歲到了，白就白了，自然規律。再說那些染髮劑，都是化學製劑，危害有多大，根本沒個准數。」

吳濤實在是太累了。

吳濤打開盒飯，掰開筷子，抬眼瞥了下父親的鬢角。

結果這一動，頓時把原本就睡得不沉的柳若曦www.hetubook.com.com驚醒了。

倒是柳大秘不動聲色地遞了瓶水過來，順手把薄毯疊好收妥。

自己那弟弟小江敢跟父親纏著要資本，除非他不怕自己把他腿打折嘍。

「爸，你這也太……」

雖然說也是分量十足的三菜一湯，可是這對堂堂一大老闆來說，實在是太寒酸了點。

吳濤點點頭，「這套方案有望在什麼時間節點投入量產使用？」

所以吳濤只能換著法兒地勸了，「其實現在華耀上了規模，很多事情你可以直接交給下面的人做，不必這麼親力親為地天天跑工地的。」

這事還就不好勸了。

柳若曦抬腕看了看表，「考慮中海的交通擁堵狀況，最多一小時二十分鐘。」

「儘快吧，」吳濤總結道：「晶元製程方面，現在各家競爭很充分，應該很快就會有突破。」

好在自己年輕，一覺醒來，不僅活力恢復，而且有種體力更上一層樓的錯覺。

自己專車上什麼時候配備這等打盹神器了？

至於為什麼累的，想到這裏，柳若曦俏臉一紅，隨即打開手頭的文件ｈｔtｐs://www•het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文件上。

得，下逐客令了。

柳若曦遲疑了一下，她沒摸准自家老闆說這話的意思，所以下意識地回答道：「如果老闆覺得日程太不緊湊了，華芯國際方面的張博，倒是一直都想約見您來著……」

吳炳華生怕兒子又變著其他法子勸自己，乾脆一揮手，「快點吃！吃完該幹嘛幹嘛去，我馬上下午還有別的事，沒工夫搭理你。」

「華為代表團什麼時候到中海？」

而此刻厚厚一沓子方案拿在手裡，除了掂量掂量份量，大抵就是看幾個性能指標的參數。

不過如今父親事業做到這個高度，真想退下來，恐怕他是難以甘心了。

加上此去美利堅之行，華為的老任同志堅持要到中海來，和自己一道飛赴美國，所以就在中海約定匯合。

直到臨近中飯點了，在辦公室沙發上小憩了一陣的吳濤，才被風塵僕僕歸來的吳炳華叫醒了：「起來吃飯。」

柳大秘將修長秀髮紮成馬尾，貼過來仔細認真地給他介紹這個方案的大致情況。

三月陽春，乍暖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