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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客的廣告宣傳比我們更好嗎？」

何雅婷有些心焦，「我擔心呀……也不知道能幫你什麼。」

「這是在公司，那是老闆，不是你發揚母性精神的時候。」陳北皮笑肉不笑，畢竟有照相機嘛。

皇甫也受了感染，一直跟在溫曉光身邊，不敢說什麼話。

這樣的建議出來，別的影響先不談，凡客的勞動節放假全體取消了，自己有沒有問題，自己心裏沒數嘛。

何雅婷反應過來時，又羞又惱的氣笑，她仰著頭還有些無奈，這都什麼時候了。

危機的壓力總是讓人想逃避、掩飾，這不怪他們，好在自己是老闆，自己說了算。

付與萱保持微笑，眼睛不斜視，實際上是在和身邊人說話，「我總感覺不對，咱們幾個都這樣站著，讓一個19歲的孩子面對鏡頭，這麼大的公關危機全指望他嗎？」

「有什麼好的意見嗎？」黎文博站在那兒，一臉嚴肅。

黎文博二話不說，拿去改了。

背後的邏輯是還有相當一部分人不會在網路上購物，阿狸帶頭正在訓練我們的網民養成這樣的習慣，這樣的人越多，就越多的人會注意到優客，這個增長不會是嚴格的線性，但大體上還是比較穩定的。

有他這份往前沖的氣勢，優客內部也是大受鼓舞，那股濃厚的陰霾散了不少，並全力應對此次挑戰。

「時間到了，溫總。」

「在今後的銷售過程中，優客將承諾兩周內無條件退貨退款，也歡迎顧客和社會對我們的監督，優客並不完美，但我們願意承擔責任以及由此帶來的損失，謝謝。」

「好，我現在去。」

大家也都笑起來。

何雅婷同樣如此，她是自己在網上刷新聞看到的，最開始還以為又是哪個不開眼的作者在噴人，本想進去刷條差評，但看著看著發現，怎麼幾個新聞網都是排在前列的大新聞，這讓她有些慌了。

溫曉光也很平靜，說：「我的感想就是一次商業競爭行為。因為我們明天是新系列產品的發布會，挑這個時間點自然是要搗蛋的意思在。不過我們還是更加關注舉報事實，如果最後確定有顧客因為我們的產品而受到困擾，優客一定做出賠償。」

在這個時候的年輕一代人，已經很少有沒聽過這兩家企業的了。

他把電話掛掉了，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去聊這些，如果要來也沒人會懷疑。

下午三點鐘。

他給了一個令人安穩的笑容，「你知道什麼叫男https://m.hetubook.com.com主外，女主內嗎？回家做頓晚飯，我回去要吃的。」

「從概率角度來說，我們不敢保證沒一件商品都是完美的，但我們願意承擔責任，賠償損失，特別是為凡客提供舉報事實的顧客，我真誠的希望他們與優客取得聯繫。」

溫曉光又問：「凡客的人會比你們更聰明嗎？」

所以要擴大銷售額，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擴大消費群體，二是擴大銷售門類。

明天，優客或許會有損失，明年，凡客會在網路直銷市場消失。

溫曉光抬頭，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鏡頭，人們終於看到了優客的創立者。

這不是說說就了事的，這麼一講其實就是沒有回頭路，國內一旦一件事情傳播的廣、有社會效應，那麼相關部門一定會介入，局長們也是有壓力的，他們見到網民害怕的。

「首先承認舉報的產品問題，並誠摯道歉，其次做出解釋，給出如何處理的意見和賠償標準，寫一堆凡客的險惡用心有什麼用？誰在乎？」

他剛剛連續拋出問題來，實際上是為了增強他們的信心，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憤怒、可以懊惱、可以辱罵甚至可以灰心，但是他不可以。

「不會，」黎文博和一眾高管都這麼說。

主持人開始去遞話筒，「你好，溫總，我想今天這個事是很突然的，那麼當這個事情出現后，您是什麼感想呢？還有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中，您又做了什麼來應對這樣的局面。」

「……今天上午九點，國內網路服裝銷售領域的領頭羊公司，凡客實名舉報其競爭對手優客在銷售過程中售出不合格產品，並具體列出包含襯衫、鞋類、床上用品等商品，並在廣告宣傳中誇大產品質量，違背企業誠信精神。所謂網路直銷，是近年來興起的新型……截至目前，優客公司並未對此做出正式回應，觀察人士表示，5.1號也就是明天是優客公司的新系列發布時間，受此打擊，優客可能需要面對一次不夠理想的新系列產品發布。」

「如果他們願意繼續保留並使用產品，優客會置換新的產品，並賠償支付款三倍價格。如果顧客選擇退貨，我們會在收到退回商品后一次性全額退回您購買產品的支付款，並且賠償三倍價格。」

公司的各項工作在這幾個小時都不多，付與萱、陳北等人都在溫曉光的身後，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立和*圖*書即就指揮，同時也是一種共渡難關的象徵。

除了電視媒體，各新聞網站頭條也都放上了這樣的新聞。

最後他笑著問：「那一定是凡客的律師請的更好？」

等他再返回時，屋內的攝像機全都刷刷刷的開了，一幫拿著各種TV或是什麼『網』以及什麼『新聞』的麥克風的人都就坐在溫曉光的面前。

「我下午到你公司去，不是開新聞發布會嗎？」

公眾還會有道德暴力，因為這扯上了欺騙與誠信，輿論風暴很大，實際上關於優客創始人到底是誰，是怎樣的人，也會有人費勁去挖，溫曉光幾乎不可能繼續選擇默聲。

去承認也沒什麼可怕，誰能保證一點兒問題都不出？

於是乾脆請假跑到這邊來了。

「至於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我是在想這會是一個好事，良性的競爭會規範企業的行為，我已經告訴我們的法務人員，優客會向國家質檢總局反應，希望借用法律來真正監督到兩家公司的產品，比如在合適的時間段進行產品抽檢，我們的工作或有疏漏，但是我對優客的產品是有信心的，不然今天我也不敢站在這裏講這樣的話。」

當然不會，至少價格上優客敢賣49、59的襯衫，而凡客超過30塊，消費者就會懷疑它為什麼賣貴。

但他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事實早已證明，公眾厭惡並且不信任極力去解釋和掩蓋錯誤的人，你要去解釋，漏洞就很多，而網友的回復往往很犀利。

「那你想吃什麼？」她馬上問。

情況還是嚴重的。

「溫總，這是公關部寫的公告。」

溫曉光對黎文博說：「重擬公告，攻擊對手的意味太濃，陰謀論可以寫，但重點放的不對。」

「不會。」大家肯定不承認。

溫曉光還是把她送回去了，上戰場哪有帶著媳婦的。

聞訊趕來的記者們已經擠滿了公司特地騰出來的小房間，跑的比香港記者還要快。

再說句不好聽的，所謂優客凡客的這種時尚、時髦，本質上就是跟風，哪有那麼多剛需，一件襯衫而已，不是38度夏天，沒空調不行，也不是零下10度的照相師，用蘋果就是搞不定。

溫曉光覺得陳年的腦子一定秀逗了。不過轉念一想，這傢伙今明兩年大起大落，犯的致命性錯誤一個接著一個，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屋外同樣有優客的員工在觀望，他們也都在等著溫曉光能做點什麼，但都擠在門口hetuｂoｏｋ.ｃoｍ.cｏm肯定不行。

劉以琦不在，其實接待記者成了項大活兒，也沒有好的地方給人家擺機器，臨時弄出來一個房間，搬走了最大的桌子。

「讓公關部聯繫媒體記者，為我召開新聞發布會。」

聲音不大。

做最壞的打算，充分考慮到事件的影響，於是乎，溫曉光覺得他不能再不出頭了。

大家都朝著溫曉光看，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這是希冀，也是壓力。

溫曉光的理解就是負有最大責任的人。

2010年第一個季度，凡客已經將銷售總額做到了4.2億人民幣，溫曉光還知道，全年它的營業額超過20億人民幣，然後就宣布要在明年做到100億。

陳年的一紙舉報立即吸引了各大電視台報道，誕生還不到一周年的微博同樣熱鬧紛紛。

「不要亂。」溫曉光皺著眉頭，「弄一個講台，我有地方站就行了，總共就這麼點事。」

因為凡客的質量問題，嚴重到質檢總局被點名批評過，成品合格率剛剛超過70%，挺大一數字？你反過來想想，哇，買一樣東西近三成的概率是不合格產品哎！拆封的時候刺|激不？！

相關類型的雜誌感覺拿到了一個絕佳的題材，而各路所謂『點評專家』正在感謝陳年給了他們一個大顯神威的機會。

「一件產品從出現在我們設計師的腦海里到進入包裝袋，中間經過的流程很多，出了問題就表明我們沒有將流程的各個要求落實到位，公司在經營過程中確實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而問題責任不在其他任何一位員工，而在於我這個總負責人。」

輿論氛圍已經讓身邊的人感受到了變化，這其實能讓溫曉光更加真切的把握到目前的情況。

發布會主持人是個女生，一切完成後她說道：「可以開始了。」

記者一聽都不禁意外，人家舉報你產品有問題，你倒呼籲起產品抽檢起來了。

溫曉光看第一眼就不認同。

到中午時分，各大財經類新聞開始密集發聲報道。

他們一直維持著不大不小的規模和相對平緩的增長速度，因為正好趕上電商和直銷這個市場在增長，通俗的說就是吃紅利。

但這個文藝型領導已經受不了了，他要搗亂。

溫曉光抓著這個不放，並且說的很堅決，「現在很多人都在關注這個事件，我也藉助你們這個鏡頭對外表達我這個想法，為了行業的健康發展，為了讓消費者放心，我們希望相關部門能hetｕ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注意到這一問題，對我們和凡客的產品質量做一次官方的評估，這對於規範企業行為是有好處的，我相信陳年也會雙手贊成，只有規範、合法，顧客才會滿意，這個市場也才能越來越好。」

溫曉光倒是比她冷靜，「商業競爭，很正常的。」

「凡客的質量會比我們更好嗎？」溫曉光先問這個問題。

黎文博說：「我出去一下。」

「我。」溫曉光很確定的講。

這迅速的升溫甚至驚到了他身邊的家人。

開會間隙，溫曉曉就打來電話，關心道：「咋回事啊？我上著班呢，就有人告訴我公司被舉報了？」

所以一聽說質量有問題，不管真假，肯定有相當一部分人會猶豫。

服裝也和其他商品不同，它不是消耗品，再喜歡買衣服的人也不會天天去買，就像前段時間剛剛在買了Aurora品牌的消費者，你不能指望她又在今天砸下大錢。

「也不會。」

「今天我會比較忙，可能沒辦法照顧到你，你要不要回家等我？」溫曉光在辦公室對她說。

正式的回應公文會在溫曉光面對完記者之後對外公布，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有什麼其他情況，當然是要按照老闆的說出的話來調整和修改。

公司很安靜，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安靜。

但溫曉光就是要剛。

那麼明天的5.1號就是災難。

「真沒事嗎？那個王八羔子也太過分了吧！」

一張舉報信的圖PO上去，配上事件原委的介紹，如今標題黨又泛濫。

實際上，這一次優客終於在黎文博春節后至現在的努力下，開始學習凡客的選擇，正準備在關鍵數據上離它更近一步。

他站起來，環視一圈，付與萱、陳北、任知婕……

在同一時刻，優客幾乎差了一半，只有區區2.3個億，從春節前每月六千萬，開始緩慢增長，三月份做到九千萬，四月份如果算上那次特賣活動，月銷售額超過一個億。

這個問題是標準問題。

牆角邊上，他們幾個排排站，溫曉光則起身上前。

黎文博和其他幾人以為聽錯了，「為誰？」

這是人的一個天然性，要麼你就像華為一樣真牛逼，越賣越貴也行，要麼就不要輕易挑戰。當你一開始靠著『便宜』起家，再想扭轉人們的觀念就會變得極為困難，有時甚至需要十到二十年的努力才能做到。

這幾個小時太重要了，如果什麼都不做，或者沒有做好。

直到溫曉光叫他，「幫我喊一下黎總過來和*圖*書。」

實際上，影響是很大的，因為公眾對各行各業都天然的有一種不信任感，哪個行業沒內幕？大概就只剩網文了吧。

優客自己也錄有視頻，不管他們什麼時候播，他們是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在網站上登出來的，即使沒有視頻，也要把文字版先登出來。

看一下時間，寶貝，4月29號了，馬上就開城門衝鋒，怎麼能允許軍心亂掉？絕對不行！

不僅不可以，他還要試圖調動他們的信心，平穩他們的心態。

任知婕幾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他們不知道這樣承認錯誤的勇敢會不會得到理解，但溫曉光堅持這麼做。

什麼是一把手？

舉報信在上午九點扔了出來，4月29號的九點。

也許前面是作秀，但溫曉光此言一出，不少評論就開始寫著『硬』這一字眼，而且是硬碰硬。

與此同時，輿論發酵的也快，蓋因為，不論是優客和凡客，都是目前中國市場炙手可熱的兩家服裝品牌電商。

「我是溫曉光，首先歡迎各位也感謝各位對這一次優客被舉報的報道和關注，」溫曉光的語速不快也不慢，他沒有讀稿，而是一直抬著頭，「上午9點，凡客公司舉報了我們在幾類產品上的不合格，舉報信中稱多個消費者表示對優客出品的成衣質量有意見，那麼我首先要以優客創世人的身份代表優客公司全體員工對受到困擾的用戶表示歉意。」

「要不……你把你自己洗洗乾淨？」

雖說有些電視台不是直播，但網路還是有直播的。

「具體來說呢？」

「不然我真想不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麼。」溫曉光拍了拍黎文博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既然我們什麼都好，那就不怕給人看，他這是扇陰風點火，我們可以送他一場超級大火！」

一個《優客存在產品不合格漏洞，遭凡客強力舉報！》這樣的標題扔出來，你說看到的人會怎麼想？

「是，我正在開會解決呢，你不用擔心。」

溫曉光抿了一下嘴唇，宣告第一部分完成，這是一種負責任的態度，至少可以取得在場記者的好感。

「你準備怎麼做？」黎文博問。

黎文博看了一眼溫曉光，這是真正考驗一個人的時候，順境的領導者很好當，困難時候就不一樣了。

然而真正對新聞記者有價值的是關於凡客的部分。

到了下午兩點，優客在網站通告板塊給出自己的回應信，很簡短，那便是溫曉光董事長高度重視所謂『產品質量』問題，並親自開一次新聞發布會。